更新時間:2011-05-14
接二連三的,蘇墨已經欠下了太多太多人的情。
師傅,瑩兒,羽老,神師,以及當下活生生在他眼前變成一堆碎冰塊的流珂。
回想起當日流珂不問緣由的故意相讓於他,讓他最終得以成功的從暗冥帝國的各路圍剿之中脫身。若非如此,恐怕時至今日,他依舊不過是一個被關押在牢獄之中的可憐蟲罷了,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會忍受不住那股感覺,而刪號重新來。一旦如此,那麼之前他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也將從此與他再不相干。
自神師因他的命令而身殞之日起,他就曾暗暗發誓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的補償於她,可誰想到,眨眼之間,她卻也步上神師後塵。
然而,不同於以往,蘇墨竟然硬生生的壓抑住自己即將爆發的怒火,火紅色的瞳孔冷漠的掃視一番依舊後知後覺的在場諸人,最終將視線落在唐隱身上。
最為熟悉蘇墨性格的唐隱,又豈能猜不出自己兄弟此刻的心情。可是,終究有一點,是他也完全無法改變的,在場所有人,唯獨蘇墨除外,死去的流珂在他們的潛意識中始終不過是一團虛擬的數據罷了,他們的心情終無論如何究是和蘇墨不同的。
他們關心的更多的不是流珂的死,而是動手的那個傢伙,究竟是如何能夠進來的。如果真的就連祭壇支撐的防禦罩都無法阻攔那個傢伙的腳步,他們接下來又該如何應付?
區別於在場諸人臉上顯現出來的惴惴不安,唐隱和他關係密切的幾位族長的臉上反而顯得十分平靜,看樣子剛才的襲擊顯然不能令他們有所觸動,或許他們認為,這始終不過是一場遊戲!
在場來回掃視一番之後的蘇墨,最終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一個人一言不發,轉身下了祭壇。
「他怎麼了?」有人小聲的問道。
「不知道!可能是想要找出剛才那個兇手吧!」
「他傻嗎,剛才我們這麼多人在場都沒有一個人能夠發現對方的蹤跡,他一個人出去豈不是送死?」
「誰知道,可能是被殺的那個人對他很重要吧!」
「不過是個遊戲,死了再復活不就可以了!」
「貌似是個npc,沒辦法復活!」
「npc?是個女的吧!」某人偷笑道。
「是啊,怎麼了?」
「哈哈,沒什麼,只是一直聽說有人有這樣的癖好,沒想到這次道真的見到了!」
「真虧你能想,哈哈!」
「好了,不要再胡說八道了!」唐隱生氣的打斷自己手下人的胡說八道。望著那已經走到廣場上的蘇墨,心中卻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幫主,守城戰還沒結束,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一名族長開口問道。
「還能做什麼,修葺城牆,招募守城npc,另外開啟傳送陣,讓弟兄都過來幫忙!」
「啊!」那名族長愣住了。
見對方這副樣子,唐隱頓時沒好氣,「商洛,你留下來負責這些事情,我先下去了。」
「去吧,你也好些日子沒休息了,」商洛隨即應聲道。
看見之前那名發問的族長依舊一頭霧水的摸樣,商洛亦無奈的長歎一口氣,伸手重重的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拍了兩下。幫主啊,不知道你這樣做,究竟值不值的!
出了寂滅天,蘇墨一人獨自繼續西行。
腳下密佈的亂石堆,依稀可見當日的狼藉。原本寸步難行的地方,卻是由於這幾日連續不斷的獸海奔騰,被硬生生的開出幾條大道出來,讓幽靈走廊和染血荒原之間徹底貫通,再也沒有阻隔。
看著被自己和裁決者兩人憑借暴力貫通的缺口,心情低落的蘇墨也忍不住生出一陣感慨。
在幽靈走廊與染血荒原的邊緣處久久佇立,最終卻還是沒有抬腳跨入。禁地的危險向來深入人心,如今早已經沒有了無限生命供自己揮霍的蘇墨,還不允許自己這麼魯莽。
想起曾經聽說過的禁地傳說,心情灰暗的蘇墨,心中不由得湧現出一絲希望。事不遲疑,蘇墨立即召喚出雷鳥,騰空而去。
修羅城,修羅殿!
自他被人從第一人的寶座之上趕下來以後,江湖上久已不見他的傳說。他曾經暗暗發誓,即便付出任何代價,他也要重新奪回屬於他的一切。而在此之前,那些曾經害得他淪落至此的人,必須要付出他們應有的代價。
「魂,你可莫要騙朕!」
匍匐於地的身軀,不由自主的發出戰慄,即便早已決定拋棄尊嚴,為那緊緊不過是遊戲之內的權威而卑躬屈膝,卻仍然沒料到,當真正的帝王威儀降臨之時,是如此的令人心驚膽戰。
「啟稟帝君,微臣絕不敢欺君,那暗無憂如今已經前往了落日帝國!」
「混賬,該死!暗無憂,難道你以為你逃亡落日帝國,朕就不能拿你如何嗎!你還是了流珂,朕本等著你親自過來解釋,卻沒想到你竟然如此無膽,與鼠輩何異!」
剛剛更換不久的暗金龍座,又一次成為帝王之怒下的第一個犧牲品。
「魂,你拿著朕的諭令,讓四位長老立即前往落日帝國,那落日帝國的六名供奉都因他暗無憂而死,這一次,諒他們也不會拒絕聯手對付暗無憂!」
「微臣領命!可是帝君,那暗無憂已經是長老閣的閣主,恐怕幾位長老不會同意對他動手啊!」
暗宇一愣,這倒是個問題,當初如此順利的立暗無憂為閣主,多半還是由於冥羽的緣故,可是這閣主一旦確立,他暗無憂對長老閣的權威可是不下於自己的,看樣子再讓長老閣的人去對付他,恐怕不現實。
只是,實情如此,暗宇卻當然不會直接說自己指揮不動長老閣。
「這倒是我的疏忽,四位長老如今年歲已大,再加上那暗無憂與前任大長老的關係密切,強行讓他們動手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如此,你帶我的諭令去找摩羅隊長,他會知道怎麼做的!」
「是,微臣告退!」
落日帝國,陰風谷。
幾隻神情木訥動作遲緩的殭屍來來回回的往返於迷霧與谷口之間,卻不知道在忙活著些什麼。
與半年前相比,陰風谷的一切都還是老樣子。不同的是,當初一起前來闖蕩的兩人,如今卻只剩下了孤零零的一刻。
想起當日兩人通力合作拚力殺進谷底得情景,蘇墨的嘴角忍不住閃現一抹問下那個的笑意,但隨即又被沉重陰霾遮掩。
不說出手,這些實力不過一介出頭的死靈生物,在蘇墨塞維靠近之際,便已經本能的被那股毀滅的壓迫感嚇的四竄逃逸。
身邊股東的清風,自動為他將前方道路上的迷霧清掃開來,蘇墨一路暢通無阻的進入到陰風谷谷底。
熟悉的小石屋,三道門亙古不變的豎立在小屋的鏡頭。當本打算選擇死靈之門,卻意外的因為亡靈之門上突然現出來的圖畫驚嚇到瑩兒,轉而選擇的中間的那道亡靈之門。
當初如果真的按照自己的選擇選了那道死靈之門,恐怕今天的這一切都不會再有了吧。或許自己依舊是一個遊戲中掙扎徘徊的窮小子,後來發生的一切,或許都不會再與自己沾上關係。不過也說不定會有另外一個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的傢伙,來代替他經歷這一切吧!
在三道門之前打量了幾番,蘇墨不再猶豫,逕直走入了那一道亡靈之門。
黑夜繁星密佈的天空,一條蜿蜒翻轉通達山頂的大道,被綠油油的螢光映照的分外通明。
路上反常的沒有一個亡靈出來阻攔他的腳步,不知道是根本就不存在亡靈了,還是受自己的氣勢所迫而不敢出來。
一路不停歇,當初花萼數個時辰的山路,如今僅僅只用了半個小時,蘇墨便已經到達了山頂。
可是,這裡沒有他想見的人!
「邵老先生!」
蘇墨放開聲音大喊著,站在山頂之上,似乎整個空間都在回應著他的呼喊。連續而不停的呼喊最終卻依舊不過是徒勞而已,除了自己的回音,再也沒有任何另外的聲音,一點也沒有。
焦急的趕往當日的祭壇所在的位置,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情景,使得蘇墨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這絕不是當初想要推到幾根柱子的自己能夠辦到的。處處粉芥,精雕細刻的祭壇,如今變成了一坯塵土,懸浮於半空的綠色螢光,也只剩下了零零星星的幾點,整座祭壇,赫然被人以絕對的利郎徹底摧毀,亂七八糟的生生刻入岩石的腳印,顯然顯示著在自己走後,這裡還曾經迎來過新的客人。
失望,最簡單最直觀的表達!
「看樣子,自己還是必須得走一趟幽靈走廊了!」蘇墨長歎著說道。
從第一次擅闖落日帝國之後,蘇墨的名字便已經被落日帝國的高層列上黑名單了。當六位供奉一去不復返之後,他的名字,又很快的從黑名單變成必殺之列。只可惜,後來傳來他成為暗冥帝國長老閣閣主的消息之後,落日帝國的人才斷了殺他的心思。可是,當老死不相往來,見面必是殺機的暗冥帝國,突然派出他們的使者前來自己,事情又變了。
對於暗冥帝國的要求,落日帝國卻並沒有如他們想像中的那樣立即答應。很簡單,因為來的人當中,竟然沒有一個是屬於對方長老閣的成員,這說明什麼?
能夠絞殺一個敵對國重要成員對他們來說固然你是好似,可若是暗冥帝國的兩大權力象徵者之間起了重大衝突,那麼,讓他們或者,豈不是對自己這一方更為有力。
然而最終還是決定擊殺蘇墨這一派人的觀點佔據了上風,供奉院的權利可不比長老閣小,他們的六位供奉都因蘇墨而死,這個仇又怎麼能夠不報。
落日國供奉院的3名供奉,落日國皇室的3名六階,6名六階高手,在之前失去六名供奉之後,這六人已經是落日帝國頂級武力的絕大部分了。再加上來自於暗冥帝**方的4名六階高手,整整十名低級高手的聚集,就是為了蘇墨一人。
本身就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官方沒有花費多大的力氣便找到了蘇墨的具體位置。
陰風谷外,十名帝級已經沖四面八方將這個狹小的谷口牢牢的鎖定,一旦裡面有人出來,不管是誰,他們都會立即出手。
失望透頂,蘇墨沒有半分好心情的從谷底往外走,卻也未曾察覺到在谷底雲霧中瑟瑟發抖的殭屍有何奇怪之處。
純粹由魔力凝聚而成的蛛網從天而降,隱身於暗處的弓箭手致命的一劍適時出手。
沒有絲毫準備的蘇墨,當場被魔力網牢牢束縛住。弓弦震動的聲音隨即在耳邊響起。
「生命·剝奪!」
牧師那恍若死神的聲音,給已經身處絕地的蘇墨再度添上一道,此一役,勢必逃無可逃。
生死之間,外界的一切反而瞬間顯得清晰無比。本是無跡可查的箭矢,如今在他的眼中也一樣緩慢如蝸牛。魔網上流轉的光芒,越發的刺眼!
光芒閃耀,網中困住的人突然消失不見,卻在突然間變作一朵有著紅白黑三色花瓣的蓮花。
箭矢精準無比的射在蓮花之上,只是,非但未能對其造成任何損失,反而整個箭身都被蓮花包裹住,漸漸地融化消失。
束縛對方的魔網也緊步其後塵,一根根的被熔斷吞噬。
最終,唯獨牧師的死亡天音順利的籠罩在對方身上。
象徵著救死扶傷的潔白光芒,此時此刻卻成為了致命的毒藥。蓮花之上,不斷冒出一股股的火焰抗拒著白光的侵襲。
機不可失,趁著雙方糾纏之機,剛才失手的眾人立即再度出擊。有了前車之鑒以及牧師的榜樣,再次的出手瞬間針對要害。
顯然牧師的這種光明力量是對方無法吞噬的。弓箭手隨即換上附帶光明屬性的箭矢,其餘人問問使用附帶光明屬性的技能,沒有這種屬性的人,在將自己身上蘊含光明力量屬性的道具取出來攻擊。
總之,無所不用其極。
牧師的第一波死亡天音已經釋放完畢,由於蓮花的接力抵抗而沒能造成多大的傷害。不過隨之而來,蘇墨幻化的蓮台卻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各種各樣附帶光明屬性的攻擊手段,終於令蓮花的花瓣開始出現枯萎,很快的,其中一片花瓣便徹底枯萎死亡。
四面八方被對方的嚴嚴實實,即便是想跑,也是無路可逃。
攻擊持續,最終碩果僅存的三片葉子,赤,白,黑,也開始出現枯萎,恐怕在要不了多久,蘇墨就會徹底隕落,再也活不過來。
光華流轉,半殘的蓮花再度變換,蘇墨重新恢復為人形。土黃色的光芒瞬間在他週身閃爍,及時的為他擋下緊隨而來的攻擊,使得他得以喘息。
一聲鷹啼,雷鳥破空而現。霎時間整片山谷變成雷暴的海洋。
圍攻蘇墨的十人,無一例外,從頭到腳享受了一遍雷暴的洗禮。一個個頓時身體陷入麻痺狀態,手中的攻擊不由自主的停下。
「鳥兒,我們走!」
毫不遲疑,乘此機會,蘇墨利用自己最後僅存的力量跳上雷鷹的背上。
巨翅一展,雷鷹迅速托著蘇墨升空而去。
等到圍攻的數人從麻痺中恢復過來,卻也只能對著遠去的雷鷹望塵莫及。
力量受損頗為嚴重,蘇墨從來沒有如此刻一般感受到自己的虛弱。在堅持著脫離危險沒多久之後他便徹底的暈了過去,任由雷鷹漫無目的的帶著他在天空中轉悠,也不知最終會去到何方!
寂滅天。
唐隱數人正聚集在一起商量著如何安排佈置城市的防禦,雖然如今已經成功從無窮無盡的怪海中守下了這座城池,但接下來要面對的,恐怕就是無窮無盡的人海了。
一聲巨大的鷹啼聲迴盪在染血荒原之上,讓早已經杯弓蛇影的死神眾人吃驚不已,以為是又有怪物過來攻城了。
「是蘇墨回來了!」唐隱喜道。隨即放下手中的事情帶著眾族長一起出去。
難道他的氣已經消了嗎?唐隱心想。他熟知蘇墨的脾氣,如果他的氣還未消,是決不會回來的。
在天空中滑翔而來的是雷鷹不錯,但是它的背上卻沒有任何人身影,唐隱心疑,想不明白著意味著什麼。
更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雷鷹在看見他們之後非但沒有落下來,反而一拍翅膀,加速的衝向祭壇頂端。
沒有人操控的祭壇,那道防禦罩對雷鷹起不到任何作用。破開防禦罩衝入祭壇頂端,雷鷹一把抓起縮小的淨化神壇,拍打翅膀,呼的一下迅速的串入天空。
「幫主不好了,那只鷹帶走了淨化神壇!」有眼尖的人立即叫道。回過頭來,卻發現唐隱不知何時臉色變得陰沉無比。
「蘇墨,你怎麼嫩個這麼對我!」
怒氣衝天的吼聲,在染血荒原之上迴盪,久久不絕!
(更新遲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