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風巖疑惑,「前胸被鉛彈打得稀爛,怎麼做才會活下來?這不可能啊……」
羅傑不愧『見多識廣』,很快就想明白蒂奇的意思,激動地說:
「蒂奇!我也死也不變成你那副鬼樣子?!咳,,,」由於用力說話,又是一陣咳嗽……
※※※※※※
冰冷漆黑的夜晚,冰島的北部一個五六十米高的天然溶洞中,寬闊的海面到了這裡只留下狹窄的通道,水面在漆黑的環境了閃著微微的粼光。由於這裡氣候寒冷,溶洞的上部結滿了厚厚的冰層,不時發出咯吱咯吱的斷裂聲音。
「不要大聲說話,如果把倒立在洞頂的冰錐震斷,能把下面的人一瞬間穿透…」蒂奇小聲地警告身邊的人。
四艘木質帆船小心的行駛在裡面,船隻的兩旁伸出長槳,對抗著向溶洞深處猛灌的海流。
「前面的傢伙是怎麼通過的呢?」楚風巖心裡有些疑問。
蒂奇伸出手指骨殘忍地指指,「能怎麼通過?還不是用血肉鋪成道路…」
楚風巖順著蒂奇的手指,看到水裡竟然漂浮著幾具死屍,細長的冰錐把整個人從頭到腳一下貫穿,淡黃色的海軍服裝被撐得想要破裂。這時正在通道旁邊的岩石中間打轉兒。
宇文淑華看到後,趕緊摀住了嘴巴,喉嚨裡發出不忍目睹的嗚嗚聲。
楚風巖咬了咬牙,狠著心腸說:「這樣的死法才能讓我那些先走的兄弟安心。對方船上人緣密集,這冰錐落下時,肯定『效果顯著』,呵呵。」
蒂奇對楚風巖的表現非常滿意,長大頜骨笑笑說:「這才幾個,前面的戰場遺跡,才叫壯觀,我還怕你初見之時,禁受不住呢。」
「戰場遺址?這裡發生過大規模的戰爭?」楚風巖不解地問。
羅傑因為身體有傷,把舵輪交與其他水手,現在半坐在楚風巖的身邊。「是的,維京人當年踐踏著整個歐洲大陸,擄掠到這裡的貴族成員無數,都要繳納贖金才能贖回。長則數十年,短則幾年,幾個國家就會派遣一隻混合的海軍,想要剿滅這群礙眼的傢伙。」
萬德擔心地詢問:「那最後成功了嗎?」
羅傑豪地搖了搖頭。「維京人若是那麼容易剿滅,就不被當時的政府當做噩夢了!哈哈。」
蒂奇接著說:「在最前面的巨大礁石那裡轉彎,進入暗河的支流一小段你就看到了,就是我第一次到的時候,還呆立了半響呢。」
傑克看到前面的礁石非常眼熟,說:「船長,上次我就是撞在那裡,舟毀人亡。只留下我和兩個水手拚命才逃回來。」
楚風巖說:「你不明地形,不觸礁才怪。無論什麼事情,都要謀而後動…大家快看,前面的礁石上有東西。」
眾人向前方仔細觀看,發現黑黑的礁石上散落著一些物品,有破爛的軍裝,儲水用的水壺,還有兩把長槍。
楚風巖對宇文淑華說:「這是誰丟棄在上面的?人現在去哪裡了?」
宇文淑華想了想,然後說:「那個王子最先進來,當時天色還早,水流湍急,是不是他觸礁後,在上面倉促停留?」
「後來等那個女海盜和彼得帶著眾人從這裡經過,把這幫落難的傢伙救走?」楚風巖接著宇文淑華的話推測著。
「應該是這樣的,只是這群人貌合心離,恐怕會在前面就打起來。風巖,你非常恨這夥人嗎?」宇文淑華輕輕地問。
「呵呵,到時再說吧,藏寶地的一切我都知道。」
「——頭兒,我們準備了這麼多圓盾,趕緊裝備上吧,你不是說接近了藏寶地,有許多機關嗎?」皮特正拿著三四個圓圓的盾牌,臉上的樣子非常怕死。
楚風巖的心裡已經把事情理清了頭緒,很樂意和皮特調笑兩句。
「你個豬腦子,前面鬧哄哄地跑進去了那麼多人,就算是那些機關經歷幾百年還沒有損壞,也早被前面的傢伙,用『肉身』拆除了!你若實在懼怕,我特許你弄兩個圓盾,一前一後背起來。」
皮特不知是個圈套,還招呼萬德在兩個盾牌上幫忙打上洞眼。口中還唸唸有詞:
「我從小就生活在海盜船上,比你們這些半路改行的傢伙,更明白當年的維京海盜是多麼的可怕。」
楚風巖忍住笑意,堅持到皮特『裝扮』完畢,然後走到一旁拉住宇文淑華,指著從盾牌裡伸出兩隻細細的麻桿腿和蒜苗胳膊的皮特。
「淑華,你看皮特,想起什麼沒?」
宇文淑華只在皮特滑稽的裝甲和長長地脖子上頂著的腦袋停留了一眼。就笑得身軀亂顫,說不出話來。
皮特聽到到動靜向這邊撇了一眼,一副看破世情的樣子,「你們懂什麼!這麼多年我從千軍萬馬中逃得性命,尤其上次在波爾多,更是凶險。我才不會把性命丟在一些死人設置的機關上。」
皮特的『偉大理論』立刻吸引了甲板上的所有人,眾人看到皮特的怕死樣子,一時間笑得人仰馬翻,人群中還響著怪異的骨骼脆響。全然忘記了身處危機四伏的環境和接下來的大戰。
楚風巖感覺人群裡的緊張氣氛得到緩解,穩定心神環顧四周,看到已經接近了前方隱密的岔口,急忙指揮:
「水手注意!!水流很急,右側水手停止滑動,左舷角轉動九十度,然後後堆改前隊,正向滑動長槳。」
……
蒂奇向著羅傑說:「老夥計,看來曾經的毛頭小子,也被你帶得像個將軍了。如果你不想和我們一樣苟延殘喘,可以在前面的戰場遺址下船。長眠在那裡可是勇士最高的榮譽。」
羅傑虛弱地笑笑:「老夥計,我們一起『住』在那裡?」
「不了,假如是發生這一切之前,我或許會喜歡這個地方,尤其是還能和你這個老夥計做鄰居。但是,現在,我太懷念那具能感覺到死亡的了。這種不死不活的日子,我過夠了!」蒂奇不客氣地拒絕了羅傑的提議。
船隻轉彎後,行駛進這條地下暗流的外緣巖洞,由於這裡的水流形不成通路,就像湖泊那樣寧靜。
靠划動長槳,前行了一段後,皮特用左手指著前面,最近他好像不再喜歡用裹著紗布的右手做什麼了。「大家快看,前面有亮光!」
楚風巖詢問的眼光看向蒂奇,蒂奇卻不打算回答,低下頭戀地看著己滿是骨骼的身軀。好像要和己可愛的身體作別。
楚風巖咬著嘴唇低聲咒罵了一聲,然後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皮特,「有光亮說明我們划行了一夜,有光亮說明前面的溶洞就要到頭了!」
回過頭仔細打量眼前的地形。「真不想不到,當年的維京人找到這麼一個好所在。位置隱蔽,易守難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