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4-30
陶娜慌慌張張跑著,路上卻是一個人都沒有遇到。
比賽結束有一段時間了,觀眾們大部分早就離開了工人體育場,畢竟決賽安排在晚上,距離現在有好幾個小時,留在這裡等未免太無聊了,更何況在體育場附近就有一個商業街,去轉轉總比乾等不是。
陶娜越跑越快,心裡愈發的焦急,突然,前方拐角處走出了一個人,陶娜猶如見到救命稻草一般,飛快的跑了過去。
「等等,等等,前邊的那位先生等等。」陶娜離著數米遠就大聲的喊道。
那人聽到呼喊的聲音腳步頓時停了下來,緩緩轉過身來,沒想陶娜心裡著急,跑的太快,雖然想停,可是慣性還是將她整個人甩了出去。
那人反應也很快,手一張,擋住將將摔倒的陶娜,再一抄,就把她好好的扶住了。
「謝謝!」
扶著對方的手臂陶娜站直了身體,人也沒看清楚,就先說了聲謝。
結果一抬頭,看清那人的長相,陶娜反倒大吃一驚,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和李瀟分開後的火機。
火機也不是故意滯留在這裡,他和李瀟進行完那場不愉快的談話後就去找馬超和王軍,沒想到等他到了兩人留下的地方卻不見了兩人的身影。火機沒辦法,只得自行離開,還沒走出多遠就被陶娜給撞上了。
「你是……那個什麼報紙的記者。」
火機對陶娜上下比劃著了半天,仔細的打量了好半天才認出她是下午比賽完見過的那個記者。
「《晚報》,我是《晚報》的記者,陶娜。」
陶娜說話的口氣也不好,這什麼人啊,這才剛剛才見過,現在就把她忘了,明擺著就沒將她這個未來名記放在心裡。
先給你記下這一筆,等老娘以後功成名就好好的給你來一篇「報導」。陶娜見火機這般無視她,心中憤恨的想。
「陶記者,我說了不接受採訪。」
火機一聽陶娜的自我介紹倒是下意識以為她叫住自己是為了採訪的事情,有些不悅的搖頭拒絕說道。
「誰要採訪你啊!」陶娜聞言怒氣頓生,吼道:「你不想接受採訪,我還不想採訪你呢,你以為你是誰啊,有什麼了不起的,哼!」
「那你叫住我幹什麼?」火機奇怪的問道。
「對了,都怪你,救人,我叫住你是為了救人!」陶娜這才反應過來,一把抓住火機的胳膊,急慌慌的說。
「救人?」
火機看著陶娜,一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
「那邊有人打架,有個人快被打死了……」陶娜飛快說道。
「你報警就好了,找我幹什麼啊?」火機聽聞此話倒是露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淡淡說道。
「人都快被打死了你還有心情說風涼話。我……我手機不見了,要不是還用跑這麼遠來叫人啊,你快點,跟我過去看看。」陶娜見火機這副樣子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強忍下怒火說道。
「哦,那用我的手機吧!」
火機把手機從褲兜裡逃出來,遞給陶娜。
陶娜接過手機,連道謝也來不及就慌忙按下110。
「打架的是誰啊,你認識嘛?」火機等的感到萬分無聊,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見過幾次,是剛剛跟你比賽的戰隊中的一個男生。」陶娜將電話放在耳邊,等著裡面的「嘟嘟」聲,隨口答道。
火機一聽這話愣了愣,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的念頭,可是這些念頭都是雜亂無章而毫無意義的,這些念頭轉眼又消失不見,被一片空白所替代,突然,空白變為凌亂的畫面,轉瞬又拼湊起來,火機頓時清醒過來,雙目暴睜的低罵一聲「我操!」,拔腿就向著陶娜所指的方向跑去。
陶娜看到這一幕也愣了,「哎哎」了兩聲,剛想跟著跑過去,手機那頭卻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
陶娜看看手機,又看看火機跑去的方向,大歎一口氣,將手機貼在嘴邊,邊跑邊小聲敘述著剛才親眼所見的事情,等說完了地址,掛斷了電話,已經連火機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陶娜又向前跑了幾步,還是沒見到火機的影子,忽然懊惱的拍了一下額頭,想起來去打架的地方不就能找到人嗎?
「咦,陶記者?」
就在這時,一個悅耳脆亮的聲音在陶娜的耳邊響了起來。
陶娜一轉頭,發現幾個人影正站在自己的身邊。
「哎,任景程,你們來的正好!」看清來人的樣貌,陶娜頓時大喜,高興說道。
任景程聽到陶娜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他可算怕了這位記者小姐了。
「你們有個人被一群人打了,就是那個桃花眼的小子。」陶娜此時心思可不在任景程身上,也顧不得任景程那副老鼠見了貓的表情,趕忙說道。
「簡陽?在哪裡?」任景程聞言大驚失色,失聲問道。
「這邊,跟我走,快點……」
陶娜說完也不等任景程他們反應就轉身快步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任景程幾人對看一眼,顧不上說話,連忙跟在陶娜身後飛快的跑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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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盛浪元獰笑著一棍子抽在孫簡陽的身上,打的孫簡陽尖聲慘叫了起來。
孫簡陽此時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了,感受到身上深入骨髓的疼痛,他有些懷疑,懷疑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要受這種罪,一切又是否值得呢……
想著想著,孫簡陽的思緒就四散飛開了。
從什麼時候開的呢?從什麼時候對他們開始產生好感的呢?
任景程,葉小倩,魯欣欣的臉在他的腦海中一一閃過,轉眼就崩潰消失。
孫簡陽細細回想,一點,一點,找回去,但是身上火辣辣的感覺總是時不時的打斷他。
終於,孫簡陽找到了,是的,就是那一天。
那一天他接到了葉小倩的電話,那一天他們一起去了任景程家中,那一天他幫他們做了一頓飯,那一天他們一起看世界盃,那一天他們一起為了國家隊的失利而傷神,那一天是自奶奶病倒之後他最開心的一天……
孫簡陽不否認自己一開始接近任景程他們是因為火機的原因。
其實孫簡陽這四年來一直關注著火機的消息,他也不知道一開始是出於什麼原因,只是隨著關注的時間越來越長,他心中對火機的怨恨就越來越深,時間久了,他都忘了是為了什麼要怨恨火機了。
火機並沒有對不起他的地方,甚至幫奶奶出的手術費,醫藥費都是火機冒著被警察抓的危險打黑市賭博賽掙來的,好像是他孫簡陽先將火機推開的吧!
按說他應該感謝他,可他又為什麼恨他呢?
對了,是因為拋棄……
爸爸,媽媽拋棄了他,他恨他們,奶奶要拋棄他去另一個世界,他也恨她,他視作哥哥的火機也拋棄他,他又如何能夠不恨他。
他恨,恨所有人,恨這個世界,他花了很多年,想找一個他不恨的人,然而被世界拋棄他又如何找得到……
直到那一天,葉小倩來找他,他習慣性用冷漠來抗拒著這個不諳世事的女孩。
又似乎是命運的安排,他又聽到了火機的名字,聽到了她的身邊有個火機在意的人,於是他再也無法忍受了,對火機壓抑多年的怨恨爆發了。
他主動去靠近他們,他們毫無所覺。
可不是,一個大少爺似的少年,一個肌肉發達沒腦子的二愣子,一個被保護的很好的小女孩又哪裡能夠覺察他這個滿身詭計陰謀的傢伙有什麼目的。
他在暗處觀察他們,嘲笑他們的天真,可這一切卻隨著一個電話都被打破了。
那天,那個大少爺似的少年病了,小女孩想去看他,她卻給他打了電話。
為什麼給他打電話?他問道。
我們是隊友,是朋友!她答道。
這是這些年來他第一次感到被人需要,所以他跟她去了大少爺的家裡。
是啊,就是那一天,一切都變了。
他們對他很好,處處照顧他不穩定的情緒,就算是那個喜歡跟他做的的沒腦子的二愣子也不例外。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久而久之他屈服在這種被照顧,被需要的感覺裡。
他想忘記以前噩夢般的生活,逃離那黑色的泥潭,他想要新生……
可他們為什麼不放過他?
究竟是為什麼?
是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
孫簡陽問了無數個為什麼,可沒人能給他答案。
他已經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了,只覺得麻麻的,意識似乎在跟著脫離了身體,漸漸飄飛了起來……
「陽陽……」
誰?
誰在叫我?
好熟悉的聲音!
孫簡陽模糊的意識隨著這一句又逐漸清醒了過來,吃力的睜開眼,一個模模糊糊的黑影從不遠處撞了過來。
是火機!
居然是他?
孫簡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來幹什麼?救他?
這又為什麼?
孫簡陽陷入了深思之中……
「盛浪元,你給我住手!」
孫簡陽還沒想明白,火機的這一聲又讓他腦中出現了新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