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8-05
相擁數刻,黃菲菲終於漸漸停止的啜泣聲鬆開了謝俊飛的峰腰,男人平復下被女人擾亂的心緒,彎腰鑽進車裡,這時幾輛黑色轎車呼嘯而至,清一色的奔馳,嗤嗤幾聲剎車聲響起,輛轎車停了路虎車四周。
十幾個黑衣大漢從輛車內走出,氣勢十足卻不露鋒芒,恭敬走向路虎車,當先一個平頭漢子急走幾步,連喊幾聲謝先生,正準備關門走人的謝俊飛止住了動作。
「叫我有什麼事?」謝俊飛凝視一臉恭敬神態的漢子,自己j市沒有什麼朋友,現平白無故的有人來找自己,他想到了昨晚的幾個心有不甘的老頭子。
「謝先生,我們家老爺子請您去家做客,還請您務必賞這個臉,讓我也好對老爺子有個交代。」平頭漢字彎著腰,直接點明來的目的,話語極謙卑,他不敢拿許大同交代的話開玩笑,也知道請不動人回去的後果是什麼,起碼會是兩根手指的代價,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見老頭子對一個人這麼上心。
謝俊飛笑了笑,有那麼一絲果然如此的意思,摸出煙盒,慢慢拔出一根,叼嘴上點燃,不緊不慢吸了一口,才曼斯條理道:「請問你家老爺子是哪位?」
「回謝先生…是我們家許老爺子。」平頭漢子自始至終低著頭,儼然把謝俊飛當成了一位不可冒犯的貴賓,偶爾抬起眼皮掃兩眼又趕緊的低下去。
聽到這個回答謝俊飛沒有吃驚,嗒嗒又吸了兩口煙,深邃眼眸溢出一抹笑意,掃視一眼畢恭畢敬的平頭漢子,掐滅了正燃燒的大半截煙頭,甩手彈了出去,淡淡道:「前面帶路。」
「是…是。」平頭漢子很高興,又是點頭又是哈腰,頭一次將奴才本色揮到了極致,不過倒是心甘情願,向身後十餘名黑衣大漢擺擺手,上了停路邊的奔馳轎車。
謝俊飛撇撇嘴角,剛要伸手關死車門,一副絕美容顏闖進視線,看清來人,男人苦笑,習慣性的揉揉鼻子道:「菲菲…你又要幹什麼?」
「我要跟你一起去。」黃菲菲不容分說閃身擠進車內,正氣凜然的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有跟眼前男人一起的機會她不會錯過,時間從來都是培養感情的有效途徑。
路虎車載著女人跟謝俊飛緩緩跟奔馳轎車後面,另外五輛車則不疾不徐駛路虎車後面,不敢越雷池一步,七輛車浩浩蕩蕩公路上疾馳,引來路人不斷側目,半個小時後,停了一棟歐式別墅面前。
謝俊飛下車時,許大同已經門口親自迎接,一身灰布衣袍,神采奕奕,幾個表情冷峻的壯漢站立其後,兩隻眼睛如冰鋒般犀利,只一眼鋒芒內斂的男人就看的出這幾個人的戰鬥力絕對不差,關鍵時候都是能夠爆超長力量的狠茬。
「謝小友…老夫此等候多時了…裡面請。」許大同笑臉相迎,只為了求副字畫他放下了往日高高上的架子,名貴的字畫他見過不少,可是真正能達到謝俊飛那樣的水平的卻是寥寥無幾,那樣的存也只能博物館內有幸掃上幾眼,可是只如此又哪能滿足他那強烈的佔有慾。
謝俊飛禮貌的笑了笑,對這個貌不驚人的老人他還是心存敬意的,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大丈夫所為,年近古稀的老人對這一點看得透徹,什麼身份面子只不過都是一不值的狗屁虛名。
黃菲菲挽著謝俊飛的胳膊甜甜叫了聲許爺爺,後者高興的點點頭,幾人笑著走進別墅,別墅很大,至少比黃廷山的大,院子裡面種的幾排樹木很有特色,冬季裡面葉子還是蔥蔥鬱郁,沒有落葉的徵兆,幾處亭閣錯落有致,為整座別墅增添不少光彩。
走進大廳的時候,謝俊飛就看到了擺放央的巨大紅木方桌,筆墨紙硯也早已預備齊全,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許大同請自己來的目的,看到這些東西時臉上依舊一副古井不波的樣子,不動聲色,反倒是黃菲菲小嘴吃驚的張了起來,這才明白許大同請謝俊飛來此所何事。
「謝小友…老夫請你來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呵呵呵,我也不拐彎抹角,就是想請你為老夫寫副字畫…還請謝小友成全。」許大同直抒其意,話說的規矩,雖是求人倒也沒失了體面。
「許老爺子客氣了……晚輩既然來了,自無不動手之禮,不然豈不拂了老爺子的一片苦心。」謝俊飛淡然笑道,昨晚當眾拒絕了許大同兩次,對方沒有計較,足可以看出老人心胸豁達,能夠政界混跡多年又怎麼會是簡單人物。
得到謝俊飛的肯定答覆,許大同哈哈大笑,心總算放下一塊大石頭,臉上笑容燦爛,加熱情起來,謝俊飛走至方桌跟前,掃視桌子上的房四寶,硯台質地古老,雕刻有龍形花紋,他一眼掃出單憑這個常人看來毫不起眼的硯台就能值個五十萬塊,桌上的毛筆是珍貴,那是精緻罕見的湖筆,光製作工序據說達到七十多道,而筆桿由純象牙製成的湖筆價格是高到嚇人,許大同用如此一套高檔用品來請謝俊飛也算是下了苦心。
許大同見謝俊飛凝重的眼色,知道對方是對這自己特意用來收藏的房四寶產生了興趣,心裡不禁對謝俊飛又增加一絲敬佩,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認識到這些不起眼小東西的價值,自古以來千里馬少,能識千里馬的伯樂是屈指可數。
謝俊飛伸出手臂,輕握筆桿,感受著上面的細緻紋理,然後優雅的揮手蘸墨,古代書法大家莫過於此,許大同面色喜悅,卻不再出聲,生怕打擾了謝俊飛用筆的思路。
凝神片刻,謝俊飛開始緩緩落筆,毫無份量的毛筆他手有如千斤,極具份量,每一筆都氣勢浩大,猛然看上去,隱隱有帝王之勢,許大同心甚喜,知道此書一成,又是一副難得的稀世珍寶。
「觀自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三世諸佛,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得阿褥多羅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羅蜜多,是大神咒……」許大同一旁默念,知道謝俊飛寫的是張旭的《草書心經》,身子情不自禁顫抖起來,這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多年的夙願今日即將實現,由不得他不高興、不激動。
謝俊飛越寫越興奮,越寫越有感覺,心靈台清澈,真氣充盈,到後竟有一不可收拾之感,行雲流水,筆筆生輝,淡淡金芒湧至筆尖,宛如天成,圍觀眾人無不大驚,都歎其為神來之筆。
半個時辰過去,謝俊飛渾然不覺,一氣呵成之時,竟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十分痛快,他長嘯一聲,逼出口一股濁氣,揮手之間,只覺自己力氣大了不少,他自己都不清楚,原來,這短短半個小時之內,他已突破如來神掌第三層,達到了佛動山河的境界。
以前通過練習小冊子上的功法,關於如來神掌的招式他具已融會貫通,只不過意境上有所欠缺,因此,招式雖會,卻是無從揮,現,能草書之突破可以說是巧合之至,應了天時地利人和之說。
看到如此成功的《草書心經》,許大同早已激動的不能自已,老淚縱橫,身體巨顫,一個勁的喃喃自語:「神作…神作…神作啊……」
幾個歎息聲不約而同響起,周圍不知何時多了幾個老頭子,都是昨晚黃廷山家出現過的,原來,他們也有邀請謝俊飛前去『做客』的意圖,只是沒想到被許大同捷足先登,因此只好紛紛來到了許大同家裡,這時,看到謝俊飛寫的宛若神作的《草書心經》,紛紛感歎,知道如此佳作歸於許大同,是艷羨不已。
黃菲菲不懂草書,但是看此字畫,竟然感覺頗有韻味,時間長了,便會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不能自拔,連她都覺得大為怪異,暗暗稱奇。
謝俊飛緩緩擱筆,凝視自己的作品,居然現用漆黑墨水寫出來的字體隱隱泛著金芒,氣勢逼人,撇撇嘴角,臉頰泛起一抹淡淡笑容,抬頭掃視眾人,沒有意多出的幾個老頭子,道:「許老爺子…晚輩的這幅作品您可滿意?」
「滿意滿意…十分滿意,太滿意了……」許大同雙手欲接過字畫,卻又怕玷污了如此神聖之作,兩手伸半空,頗是為難。
枯槁老者看著多年的至交好友不經意間露出的窘相,沒有感覺好笑,他捫心自問就是自己面對這樣的字畫時也會失態,掃了一眼謝俊飛,他心突然產生一股衝動,居然有了想拜他為師的想法。
只是,他會收自己為徒嗎?枯槁老者心苦笑,將這個想法轉眼間扼殺心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