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5-10
又焦急等待了大約十分鐘,急救室的門再次被打開,年醫生又是當先走了出來,老人還沒來得及上前詢問,接下來的一幕已經讓他當場僵原地。
因為就年人身後,幾個醫生推著擔架車也是從急救室裡面慢慢走了出來,而擔架車上赫然躺著一個人,雖然被蒙著白布,但是老人通過其外表的輪廓還是一眼就看出這上面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此時的情景不用外人解釋他也是知道怎麼回事,將病人用白布蒙起只有對死人才這樣做。
「啊!」老人腦袋轟得一下,乾瘦的身子輕輕顫抖,原先所有的希望這時都破滅一空,他一步跨上前,將推著擔架車的醫生一把推開,然後將頭埋白布下的屍體上低聲痛哭,幾位醫生沒有阻攔,只是默不作聲的看著老人的動作,他們此刻能也是能體會到一個老人失去自己相依為命大半輩子愛人的痛苦。
輕輕將蒙妻子上的白布揭開,看著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老人悲淚四流,顫抖著用手緊閉雙眼毫無生氣的臉上緩緩撫摸,老人低聲呢喃:「麗君…你怎麼忍心撇下我一個人自己走呢……放心…我不會讓你天堂寂寞……」
穿尼絨大衣的女孩此刻也是傷心無比,所有的親人當,除了自己爸媽,就是眼前的兩位老人對自己好了,現舅媽突然撒手人世,讓她一時間有些適應不了。
走上前,女孩使勁用手抹了抹眼淚,止住啜泣的聲音,對老人道:「舅舅…人死不能復生……您節哀順變!」
老人仿若未聞,依舊老淚縱橫,他凝視身下人兒良久,才不捨得將白布妻子給重蒙上,但是就此時,遠處一聲極具洞穿力的「父親!」讓他身子微微一怔,慢慢扭頭向聲音方向看去,就見自己那平常朝思暮想牽腸掛肚的兒子正幾丈之外向這邊快速走來。
來人正是謝俊飛!
女孩也是被這聲音驚動,慌忙擦拭幾下猶自掛著淚珠的臉頰,方才向這聲音方向望去,不過卻這片刻之際,謝俊飛已經來到跟前。
「小飛,舅母她……」女孩抬起朦朧的雙眼看著一段時間變得越英俊的謝俊飛,心有喜有哀,雖然她是謝俊飛的表姐,但是並不比謝俊飛大多少,僅僅一個月而已。
謝俊飛看了一眼表姐鄭心琪,剛想與其說句話,不過當目光掃到旁邊擔架車上的人時,他的整顆心臟似是都停止了跳動,心神具驚,顧不上再與表姐答話,他往前一探身子,悲痛道:「母親…」
躺擔架車上此刻已經失去呼吸的年女子正是謝俊飛的義母楊麗君,而一旁的已經達到知命之年的老人則是謝俊飛的義父謝敬凡。
下意識將手一下撫到母親心口,謝俊飛強忍住眼欲要滴落的淚水,向裡猛輸真氣,不過這好像根本沒有效果,直到他精疲力竭時,躺著的母親也是沒有絲毫反應。
父親謝敬凡呆呆看著兒子的動作,雖然不知道他幹什麼,但還是出奇的沒有打擾,其餘一干眾人也都是不明所以的懷著好奇心靜靜觀看,尤其是鄭心琪,她的整個注意裡此刻全放了謝俊飛身上,聚精會神的同時她竟漸漸停止了因為失去舅母而產生的哭泣。
又這樣持續了幾分鐘,就謝俊飛整個內心都快絕望時,他體內的天衣這時瘋狂運轉起來,隱晦的散射出陣陣金芒從謝俊飛的手臂數湧入其母楊麗君的心口,這一切都悄無聲息的生著,連謝俊飛都是沒有感覺到。
片刻功夫,所有人都注意到那原本已經蒼白無血色的臉色竟是逐漸變得紅潤,年醫生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睛,他心瞬間就產生一個念頭,難道病人還沒有死?
謝俊飛自是看到了母親臉上的跡象,心下一喜,亢奮之間手上真氣加賣力的湧去,紅潤代表著什麼他很清楚,那是重現生機的希望,有了一絲希望,那麼一切希望便有了!
心跳,有心跳了!撫母親心口上,謝俊飛的手突然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心跳,這一現象讓他心一陣激動,灌輸真氣的手都忍不住有了絲絲顫抖。
終於,謝俊飛再也沒有氣力灌輸真氣的時候,母親楊麗君終於嚶嚀一聲,緩緩睜開了雙眼,當她慢慢看清眼前模糊的人影時,不由得呢喃一聲:「飛兒……」
「母親…你終於醒過來了!」謝俊飛欣喜若狂,雙手緊緊握住母親那尚還沒有溫的冰冷手掌,不停摩擦。
「這……這……」旁邊的一個醫生看到這驚人的一幕,心被震撼的無以復加,他想說點什麼來表達此刻的感受,但卻只能喃喃重複一個字,顯然是因為太激動而變得口吃。
「飛兒,真的是你…我不是做夢?」楊麗君只是顧到看自己的寶貝兒子,連自己身處何地都是沒有去多加關注,直到她掙扎著要起身去撫摸兒子臉頰時,才意識到自己躺著的並不是自己家的床,只是一塊軟綿綿的墊子罷了。
年醫生不敢置信的努力揉了揉雙眼,從事醫生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震撼眼球的事情,當真切聽到病人說話時,他的心底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一雙眼珠子緊緊盯著又有了生機的謝母。
「我舅媽還沒有死…你們居然就把她當作死人推往太平間,你們這群醫生好沒有職業道德!」鄭心琪見舅媽醒來,心歡喜的同時對醫生也是憎惡起來,她一張小嘴,幾句話吐出,咄咄逼人!
幾個醫生身子一顫,知道這次鬧出了個烏龍事件,心都是苦笑,剛想猶豫著解釋一番,就見對面呼啦啦走來一群人。
年醫生定睛一看,居然全是領導級別的人物,平時神龍見不見尾的院長副院長主任一類的,此刻全他媽都一起出現了。霎時間,本來就不寬敞的走廊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來人,一個身材筆挺的目光如炬的老者理清事情真相後,登時就對著之前做手術的一干醫生怒吼:「你們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老者正是這間醫院的院長倪尚庭,他大怒的同時心也慶幸,幸虧現的早,這要是病人被送往太平間,那麼可就活生生斷送了一條人命啊!
當然,他可不相信楊麗君是被眼前這個穿藍衣服的毛頭小子救過來的,死而復生,他看來無非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病人之前是處於假死狀態,雖然心臟停止跳動但是身體機能卻沒有完全停止,一定條件下,還是能夠重恢復正常。
「呃…倪院長,這完全是個意外…之前病人確實已經停止心跳,沒有了呼吸……並且我們連續搶救了二十分鐘都沒有效果,所以這才……」一個塌著鼻樑眼睛很小的醫生囁嚅著回應院長的話,幾個醫生就他的身份低,此刻他一馬當先出來背這個不算黑鍋的黑鍋也著實有一番勇氣。
醫院同官場一樣,也有著黑幕,也有著利益,官大一級壓死人,領導出了事,遭殃的只會是手下,這也是長久以來亙古不息的生存法則。
「胡說八道…真不知道你們一個個是腦子進屎了還是眼睛出了問題,連病人的生死都檢出不出……這三個月的工資你們別想領了!」倪尚庭大聲訓斥,一方面是表現自己院方辦事秉正嚴明,沒有私心,另一方面也算是給謝俊飛一家人一個交代。
「是…是!」幾個醫生弓著身子連連應聲,對這個處罰沒有絲毫怨言,人命關天的事情只用三個月的工資就能解決對他們來說簡直比天上掉餡餅還要令人高興。
謝俊飛只是淡笑著看著這對他來說滑稽的一幕,見慣了虛偽的面孔,他對這看上去道貌岸然一身正義的老者並沒有生出什麼感激,嘴角微微勾出一抹不屑,他轉頭對父親謝敬凡道:「父親…他們誤判母親死亡,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
「我看應該將他們送上法庭……哼,他們這些沒良心的醫生差點害我失去疼我的舅母!」謝敬凡還沒答話,一旁的鄭心琪就大聲嚷了起來,語氣是不滿。
倪尚庭聽到鄭心琪的話,心登時咯登一下,連忙道:「這位小姐,有話好好說啊…我會狠狠懲罰他們的……決不姑息!」
「哼…哪有這麼容易,這可是關係到一條人命……」鄭心琪不憤的繼續抗議。
「好了,表姐,既然我母親醒過來了,就不要難為他們了…起碼他們也力了。」謝俊飛打了個圓場,剛才他說那話也只不過是想嚇唬一下這些醫生罷了。
「對對對…這位小兄弟說的對,我們確實是力了的。」先前那個小眼睛醫生此刻又冒出來插話道,看向謝俊飛的表情是一臉的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