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9-04
清晨一縷陽光照射在方苦身上,睜開雙眼,眼前景物逐漸清晰,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嬌俏可人的恭喜發財四婢。
直起身,摸摸酸疼的脖子,方苦發現身上破舊的衣服全部換成了新衣服,看看身上製造的淤青,還好是用特殊藥膏塗抹而成並沒有弄掉,方苦這才放下心審視周圍。這是一間裝飾精緻的廂房,空氣中瀰漫著淡淡檀香味道,牆上掛著些許名畫古玩,窗台擱著幾盆花栽,看清來格外典雅有情調。
「步少爺醒了,你們兩個去告訴公子,喜兒留下來給公子更衣。」那年紀稍長,叫恭兒的侍婢見方苦幽幽醒來,面色一喜,囑咐眾人,自己從桌子上端來洗臉水,伺候著方苦洗簌。
搖搖昏沉的腦袋,方苦疑惑的問道「這是哪裡?」
喜兒微笑著從從托盤上取出一件新衣服說道「這是寧家大院,我家公子就在隔壁房間一會就到。」
方苦支吾了一身,腦海中回憶起先前的事來,好像當時自己扛著寧江舟在大樹上站了一夜,後來大水退去,寧家派來的家奴找到了自己和寧江舟,而後自己雙眼一閉就暈了過去。
想到這裡方苦不禁暗歎自己命大,在大水中浸泡了一夜,身體卻像沒事似的,就是全身骨頭發酸。殊不知要不是當初他機緣巧合,在自然之威下感悟先天之道,渾身上下脫胎換骨,昨夜那番折騰他不死也得大病幾天,弄不好下身終身癱瘓。
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房門被輕輕推開,正是一臉如釋重負的寧江舟,身後跟著兩位侍婢,手中端著一個托盤,上面用幔布蓋著一件物事。
「大哥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逗昏迷三天三夜了。」寧江舟來到方苦身邊坐下,見他精神頗佳,心中一塊懸著的大石頭轟然落地。
摸摸下巴,方苦聽到自己昏迷了三天三天,算算日子,今天應該就是和朱婉約定好的交接七巧玲瓏塔的日子,心中不禁暗道失算,如果自己沒能準時赴約,天曉得那小子能做出什麼事來。
見方苦在那思索著事情,寧江舟朝身後侍婢勾勾手指,那侍婢乖巧的將手中托盤遞了過來,寧江舟朝方苦神秘一笑,將幔布打開,一座長六寸,金碧輝煌的玲瓏小塔,金光閃爍呈現在眾人眼前。
「這,這是」
「大哥,這才是真正的七巧玲瓏塔,令尊斥巨資所購之物,定是贗品,這玲瓏塔在我家保管百年,可是從來沒在市面上流通,這北平城商賈大戶都是知道的。」寧江舟見方苦一臉錯愕,得意洋洋的說道。
輕輕拂動著寶塔上的風鈴,一陣輕靈悅耳的鈴聲響徹整個廂房,空靈、悠遠,讓人心曠神怡。
「這,此物的確比我家那尊要強上許多,看來我家老頭子這次算是被人騙了。」方苦低聲哀歎,臉上神情說不出落寞。
寧江舟隨意的把玲瓏塔拿起,一把塞在方苦懷中說道「大哥,現在這尊寶塔是你的了,你拿它敬獻給燕王,定能震一震那四方來客。」
方苦連忙假裝將玲瓏塔外推,神色猶豫道「這怎麼行,這塔可是你家傳之寶,你這樣輕易送我,你家老頭子也不會饒你的。」
寧江舟擺擺手,將玲瓏塔塞回方苦手中,起身舒展了下筋骨,長歎一口氣說道「經過這次事件之後,我想通了許多,回來我就和我家老頭子促膝長談過,準備和他學做生意,明年開始接手家族產業,我家見我忽然開竅老頭子樂壞了,找他要這尊寶塔很是爽快就送給我了。」
方苦無語的撓撓頭,沒有想到曾經的一個紈褲子弟,被自己一番設計,既然改過自新。想到這裡方苦微微一笑,抱拳道「那就恭喜賢弟,希望他日能大展宏圖,生意做遍天下。」
寧江舟抿嘴一笑說道「謝大哥吉言,其實今天小弟就準備赴蘇杭一帶,盤點一下家族生意賬本,現在過來,也可以算是跟大哥辭行。」
方苦聽到寧江舟要去蘇杭一帶,心中最後一絲擔憂散開,自己身份畢竟是偽造的,以寧家的勢力,不需幾天就可以得知,寧江舟不在,最起碼自己身份還不會暴露,至於以後?或許多年以後,寧江舟就會忘卻「步差錢」這個人了吧。
「兄弟如果去蘇杭一帶辦事,可以拿此物去找苦龍堂當家,他們自然會奉你為上賓。」方苦從身上摸出一支「穿雲箭」交給寧江舟說道,這穿雲箭是鑄劍坊打造,點燃引線可以綻放出煙花,所有苦龍堂弟子看到,必須放下眼前所有事前往,只有苦龍堂一些高層才能擁有。雖然經過大水浸濕,這支穿雲箭已經沒了作用,但是它還是有著一定身份象徵,柳木等人見過之後自然明白寧江舟和自己的關係,對他多加照拂是肯定的。
「苦龍堂?莫非是最近幾年南京城風頭正勁的苦龍堂?聽聞他們幫主方苦可是一了不得的人物,先是為太子客卿,又和藍玉大將軍有著親密關係,在南京城中算是炙手可熱之輩。」
方苦莞爾一笑,沒想到自己名頭既然傳到這邊疆地帶,可是明顯寧家的情報工作,做的不是很好,寧江舟所說的信息都是以前過往了。
「我和他們幫主有些交情,江舟你到那裡只要找到當家的,憑借此物,相信對你會有些幫助。」
寧江舟慎重的將穿雲箭放進懷裡,感激的說道「大哥實不相瞞,這次蘇杭一行,我家老頭子要我將一些陳年舊賬要回來,說測量下我的能力,現在有苦龍堂的幫助,我這信心可是十足啊。」
重重錘了下寧江舟胸口,方苦大笑道「如果只是要賬,兄弟儘管找苦龍堂,別的不敢說,只是一些世家大戶,沒有苦龍堂不敢惹的,這要賬也是他們當年發跡的看家本事。」
寧江舟摸摸胸口,聽方苦說的豪氣,心中也十分歡喜,兩人相視一眼,發出一聲爽朗的大笑,重重相擁在一起,算是就此別過。
仙居客家,二樓靠窗戶的一張桌子上,朱婉端著酒,輕抿一口望著窗外景色。
現在跟方苦當初約定的時間,都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但那混蛋小子依然沒出現。這種感覺朱婉感覺好熟悉,那一次她也是在這個地方坐著等方苦赴約,卻沒想到剛出門,沒走幾步就被這臭小子狠狠陰了一記。想到那次受辱經歷,她感覺胸前一陣酥麻,自己私隱處從來沒人敢褻瀆,沒想到那晚卻被方苦齷齪的蹂躪,想到這裡朱婉握住酒杯的手微微打顫,那是極度氣憤造成的,她決定了,無論那小子成功或者失敗,他和他一干手下都必須得死!
「嗨,帥哥~眉頭緊皺殺氣騰騰,是惦記著哪家的紅牌勒。」
一道輕佻的聲音傳來,朱婉眼神中寒光稍瞬即逝,臉上掛起和熙的笑容,望著對面大大咧咧坐下的方苦,當看到方苦輕柔的撫摸手中錦盒,朱婉不確定問道「這是?」
把錦盒打開,太陽光照射進來,金光四射,惹來周圍一些顧客驚艷的眼神。
「啊,七巧玲瓏塔,你真的拿到手了。」朱婉驚詫的尖叫一聲,就要伸手去拿,卻被方苦一巴掌抽開。
「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保命而已。」方苦眉毛一挑,自斟自飲說道,說完將手中錦盒關上,從懷中掏出一塊刻有「寧」字的鐵牌在空中晃晃,頓時周圍一些顧客紛紛抽離眼神,低下頭吃自己的飯,或者接著先前話題和同伴閒聊。
寧家在北平城,那地位可是僅此燕王府,甚至因為三大家同氣連枝,連燕王府都以禮相待,所以說寧家的東西,如果你還想在北平城混,最好還是該幹嘛幹嘛。
聽了方苦的話,朱婉臉色有些慍怒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人一來,就見世子眉宇殺氣外露,曾經的過節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化解,狡兔死,走狗烹,世子跟我玩這套,恐怕沒認準人啦。」方苦也不嫌棄朱婉用過的筷子,在四婢鄙夷的眼神中大大咧咧取來,邊吃邊大聲說道。
「那你想怎麼樣」朱婉心中一驚,沒想到方苦年紀看起來不大,心思卻想的蠻深,怪不得年紀輕輕頭髮變得花白,肯定是成天捉弄人,老天爺也看不慣降下的懲罰,朱婉心裡惡毒的想道。
不知道朱婉心中此時正在詛咒自己,方苦嘴角微微上揚,擺出一個自認為很瀟灑的笑容說道「等年會那天,這七巧玲瓏塔由我送給燕王,當然,小人會如實稟告,一切都是世子的功勞,沒準到時候燕王殿下見小人聰明機靈,賞個一官半職,這樣小人才不會每天生活在提心吊膽中。」
聽到方苦的話,朱婉頓時無語,心中不知道該對他評價是狡猾了,還是蠢蛋,她搞不清楚,自己身為世子,只要方苦留在北平城,無論他身處什麼職位自己都可以弄死他,為什麼還會這麼熱衷名利,或許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吧,朱婉想道。
可是她卻沒料到,方苦算定只要燕王見到七巧玲瓏塔,認出自己是誰,定然可以猜出自己「蠢包兒子」朱婉,不可能從寧家搞到玲瓏塔,到時候憑借當年狩獵園一役的好感,朱棣必定不會讓朱婉隨意和自己作對。
朱婉沉吟一會,見方苦滿臉期待的望著自己,懷中抱著的錦盒做出一副要摔的模樣,顯然只要朱婉一個不同意,大不了就玉石俱焚。
「好,本世子答應你,不過在此之前你還要幫我一件事。」
「世子請說」
「本世子手上有三百名侍衛,你帶領他們幫我剿滅一夥百人殘蒙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