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8-31
見方苦模樣不似作偽,寧江舟這才知道自己誤會了,連忙揮手讓那兩個孌童離開,親自為他斟上一杯酒賠罪道「實在抱歉,本公子剛才見步兄和那位朱兄眉來眼去,以為你們二人,這個不解釋,你懂的。」
「我呸,小爺我正常的很,算了,寧兄還是給我找些普通貨色來吧,我這大老遠跑的北平來,可是三個月不知肉味。」方苦一飲而盡杯中美酒,挑挑眉頭說道。
「我這煙花閣,收容各國倩影風光,怎會有普通貨色,這位兄台說的話可不大中聽。」
這時一道懶散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寧江舟愜意的坐在軟椅上說道「哎呦,陳大少來了。」就見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長相微胖,但是面容清秀,衣著華麗的少年手中拿著一個紫砂雲羅壺,大步走了進來。
方苦雙眼微瞇,上下打量這位少年,只見這位少年長相看起來隨談不上英俊瀟灑,但渾身雍容氣質蓬勃而發,在根據寧江舟的話來推斷,這少年的身份基本呼之欲出。
「莫非這位乃是北平陳家少主?今日步某得見,果然氣度非凡。」
「這位想必就是大敗江舟的步差錢步少爺吧,當真一表人才,氣宇軒昂。」
「哪裡哪裡」
原來來者正是北平陳家少主陳斌,也就是煙花閣幕後老闆,整個北平城地下勢力龍頭,在整個北平城也算的上是數一數二的世家門閥。
兩人一番虛偽的客套,讓寧江舟在那無聊的直打哈欠,當三人分主次坐下,盛情難卻,方苦「勉為其難」坐上了主座。
酒過三巡,三人都是年紀相仿,興趣相投的少年,加上方苦見多識廣談吐風生,滔滔不絕講述南京城,秦淮樓上一番鶯鶯燕燕,讓二人心中無限嚮往。
狠狠捏了把懷中軟若無骨的東瀛小妞,方苦心中暗讚煙花閣質量上乘,自己懷中這位,雖然姿色談不上絕品,但一臉媚態,前凸後翹,經驗老道,最適合長期禁慾人士策馬馳騁。
「不知道步兄此番前來北平城所為何事?這裡終究是邊境荒涼之地,遠不比蘇杭一帶山清水秀。」當一番交杯盞酒後,寧江舟終於問出心中疑問。
方苦聽聞,早知道他會有此一問,做出一副唉聲歎氣模樣說道「我父親和燕王殿下有些交情,聽聞今年北平城風調雨順,大小戰事屢屢奇勝,所以讓我帶上一寶物,在年會之時獻上。」
陳斌饒有興趣問道「步兄所持是何寶物,可否拿出來讓我等二人見見世面。」話音落下,旁邊寧江舟也在一邊鼓動道,方苦昂起頭,神色得意道「你們聽說過當今世間上,有一異寶七巧玲瓏塔嗎?」
陳斌、寧江舟相視一眼,從對方眼裡看出一縷笑意,最後寧江舟說道「這個自然知道,七巧玲瓏塔,傳聞乃是當年達摩來我中原傳教之時所帶來。長六寸,通體用紫金打造,掛飾所用風鈴十足赤金雕琢,微風一吹,鈴聲清遠綿長。最可貴的是此塔頂端那顆寶石,乃是一顆世間罕有的血精石,價值當真可以說是連城。而最主要的就是此塔經過多名高僧供養,有著驅邪避穢功效,放入宅中可福蔭子孫,永保安樂祥和。」
打了個清脆的響指,方苦摸摸懷中可人兒,淫笑道「不錯,寧兄見多識廣步某佩服,家父花費黃金五十萬兩求得這件寶物,正是讓我帶來獻給燕王殿下。」
寧江舟、陳斌聞言,相互乾笑一聲,見方苦一副牛氣沖天模樣,最後在陳斌打了眼色之後,寧江舟最終還是欲言又止沒有說出來此塔在他家中,乃是他家傳家之寶,供奉了四五代。
接著在陳斌刻意岔開話題,三人繼續一番暢飲,酒酣耳熱之後,方苦忽然推開懷中可人兒,將寧江舟二人摟著醉意朦朧道「想我步差錢來到這北平之地,既然能遇上二位志同道合之輩,實在是緣分,緣分啦,我想與二人結為異姓兄弟如何。」
寧江舟此時也喝的滿腦子一團漿糊,聞言一把推開方苦的手,不悅道「那,那還結為兄弟,你小子今日大敗公子我的玉面小郎君,你知不知道我在它身上花費了多少心思,不行,不幹。」
方苦喝的滿面通紅,一拳重重打在寧江舟胸口上說道「一世人,兩兄弟,今日小爺我弄死了你的玉面小郎君,我,我就把豬無缺送給你。」
「此話當真」
寧江舟雙眼冒光,酒意好像醒了些般,迫切的望著方苦。
「這是自然,說出去的話,小爺我從不反悔。」
「哼,說的好聽,豬無缺可是你花費了大筆銀錢培養起來的,你會捨得給我?說不定明天就要了回去。」寧江舟搖頭晃腦說道,方苦偷偷瞄了他一眼,見他瞳孔渙散,顯然是喝過頭了,不然還真以為他假裝醉酒,不由緊緊陳斌脖子上的手說道「這不有陳少作證嘛,你呀,不爽快。」
寧江舟笑呵呵親熱摟著滿臉不高興的方苦,撓撓頭說道「小弟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來人,準備香燭,黃紙,我要和步兄結拜。」
「三份,算上我。」旁邊眼皮子一聳一聳的陳斌也大叫道。
「今日見到步兄,不知道為什麼,就好像咱們有種特殊的緣分,所,所以我一定要和步兄結為兄弟。」陳斌結結巴巴,語無倫次說道,方苦狠狠將他一攬,沉聲說道「好兄弟」
當侍女奉上案台香燭、黃紙,一切擺放好之後,在身邊陪酒女子的攙扶下,三人依次跪好,正兒八經抱拳一番頌詞,最後各自報上年齡,方苦最大,陳斌其次,寧江舟老ど,就此三個各懷鬼胎的傢伙,就此稀里糊塗結拜,之後回到座位上接著一番豪飲,不一會三人便醉倒在桌子上。
當夜幕降臨,三更聲響起,寧江舟緩緩從桌子上爬起,見到方苦二人還在那呼呼大睡,不由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
「啊,好疼。」微微活動筋骨,一種強烈的刺痛感傳遍全身,寧江舟皺皺眉,只當先前醉酒,和幾名女子掏空了身子。
當坐定一會,寧江舟正要叫喚恭喜發財四婢,這時旁邊躺著的方苦眉毛抽搐幾下,面帶痛苦的起身,在那輕揉太陽穴。
「沒想到大哥酒量也不錯,喝了這麼多既然只比公子我差了那麼一點。」寧江舟還記得先前和方苦結拜之事,在那得意洋洋說道。
方苦心中暗笑,其實這點酒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想當初他和任平生可是抱著酒罈直接喝上一宿,要不是他剛才用分筋錯骨手為寧江舟「解酒」,這小子還像隻豬在那裡躺著。
「現在什麼時辰?」方苦甩甩腦袋,假意問道。
這時侍立在外的恭喜發財四婢聽到裡面的聲響,輕輕推開門進來,寧江舟問了下時辰,知道是三更之後,方苦面露焦急之色說道「我得趕緊回客棧,不然丟失了寶物,回家之後我家老爺子可不饒我。」
寧江舟見方苦又提到寶物,心中掙扎一番,問道「步兄花這麼大價錢買塔,難道就不懷疑此物是贗品?」
方苦得意的一笑說道「此物有專人鑒定,絕對不是贗品,況且乃是送給燕王殿下之物,給我家老爺子一千個豹膽都不敢送贗品。須知燕王殿下剛直不阿,最討厭弄虛作假之輩,被百官取笑事小,搞不好就~」說完方苦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讓寧江舟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大哥,其實」
「好了,時間不早了,為兄先走一步,改日再敘。」不待寧江舟說完,方苦拍拍他的肩膀就要離開,卻被寧江舟攔住道「小弟我也正要回家,我讓車伕送你一程。」寧江舟想到這裡畢竟人多口雜,還是一會找個僻靜的地方告知真相。
當下方苦也不推讓,兩人便一道出了門,此時夜涼如水,天空中烏雲蔽月,空氣中摻雜著淡淡濕氣,顯然是要下雨的徵兆。
被晚風一吹,身子骨虧損的寧江舟不禁渾身一顫,雙手環抱起來,方苦見狀,不待四婢取來衣裳,脫下自己外套只留下一件褻衣披在了寧江舟身上。
「大哥,這」寧江舟連忙要把外套還給方苦,卻被他一把按住手說道「你大哥我自幼學了些養氣功夫,這點嚴寒不算什麼。」寧江舟見他褻衣內肌肉紮結,不禁心生羨慕,便不在推辭。
等過了片刻,一輛豪華馬車緩緩行駛過來,兩人連同四婢一起座了上去,此時天空中烏雲密佈,涓涓細雨開始落下。
等坐定之後,四婢奉上暖爐,寧江舟將外套交還給方苦,經過剛才贈衣之情,兩人關係更加融洽起來,而寧江舟心中彷彿有根刺,看著方苦的眼神不斷閃爍。其實他只所以不好把真相講出來,一來是因為方苦的脾性,寧江舟看的出他是一個十分好面子的人,不忍傷害了他的自尊,畢竟五十萬兩黃金放在他們寧家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二來他擔心方苦知道了真相向自己索要寶塔,在怎麼說方苦隨隨便便就將豬無缺送個自己,自己如果見死不救那也太不夠意思了。其實他自己到不把那玩意放在心中,只要自己喜歡,在珍稀的寶貝也無所謂,關鍵是那座七巧玲瓏塔是他老爺子的心頭肉,要是真賣了自己非被廢掉一雙手不可。
就這樣猶猶豫豫,加上先前醉酒腦海裡迷迷糊糊,不知不覺一盞茶時間過去了,忽然整個車廂一陣簸箕,將寧江舟從沉思中驚醒,四婢疑惑的撩開窗簾,寧江舟和方苦把頭別了過去觀看,只見窗外下著濛濛細雨,四周樹木旺盛,晚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赫然是一條荒無人煙的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