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8-13
從容不迫的將手掌中頭髮吹掉,方苦一隻腳踩在烏鴉臉上,就這麼和司徒劍南對視著。
「小兄弟,你們宏興是什麼意思,憑什麼打我東興的人。」司徒劍南臉色發青的問道。
「就憑他是你東興的人,就憑他惹的我方苦不爽。」剛才司徒劍南對陳豪南的回話,被方苦稍加修改送了回去,司徒劍南聽出裡面的味道,臉色陰晴不定,緊握著雙拳,雙臂上青筋紮結,好像隨時都會奮起殺人般。
而在他身後,笑面虎見烏鴉被方苦踩在腳下,幾次想出手相救,卻好似心生顧慮沒有動手,想要開口放幾句狠話,當看到方苦如惡狼般的眼神,和烏鴉淒慘的下場,最終咽嚥口水,把話收了回來,老實的杵在那裡。
司徒劍南眼神中寒光不斷閃爍,望向那邊陳豪南沉聲說道「沒想到繼你陳豪南之後,你們宏興還出了這號狠角色,就是不知道你陳豪南什麼時候退位讓賢,我們東興也好備份厚禮,前來恭賀、恭賀。」
陳豪南此時面帶疑惑,在他認知當中,宏興好像並沒有方苦這號角色,看他這等身手、氣魄,還有臨危不懼,笑談天下那種淡然氣勢,這等人物他陳豪南心中不可可能沒有印象。
「陳豪南是我叔叔,本來你們東興狂妄,我們宏興只當孩童頑劣,笑笑就過去了。但是今兒你們三番四次辱我宏興兄弟,雖然我豪南叔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們計較,但我方苦就是一個小人,不折不扣的小人。你們東興今兒招子放亮點,按照我豪南叔的話做了,這事我可以當沒發生,不然任你東興如狼似虎,我宏興兒郎有的是血陪你玩。」
雖然宏興那邊對方苦的出現感到莫名其妙,但一來聽到他自報名號擺明是宏興的人,二來這一番話說的熱血沸騰令人激情滂湃,最主要的是他一口一個豪南叔,加上陳豪南在那邊並沒有出言反駁,眾人皆以為他和陳豪南有著一層關係,不由大聲叫好,整邊氣勢猛漲幾分來。
「好,很好,你叫方苦是吧,我司徒劍南記住你了。」司徒劍南拍拍手掌微笑著說道,隨即指著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烏鴉大聲說道「你說我東興欺辱你宏興的人,我東興不推卸任何責任,而且按照陳老的要求,明天晚上所有補償全部運到。但一碼歸一碼,現在你們宏興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傷我東興的人,你們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如果你們要戰,我東興從來不是二娘教出來的慫小子,你要戰,我們東興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
「奉陪到底~」
不得不說司徒劍南很有一套,短短幾句話,立馬惹來自己這邊如潮歡呼,先前烏鴉被打而導致的低落情緒,瞬間轉化為滔天戰意,一時間兩邊人馬摩拳擦掌,濃厚的火藥味在周圍不斷擴散,形勢變得十分嚴峻起來。
在兩邊人馬瘋狂叫囂、挑釁著對方時候,陳豪南挪挪身子來到方苦面前,面色冷峻,那雙雖已老邁渾濁的老眼,卻散發著洞人內心的灼熱凝視著方苦說道「小子,你究竟是何來路,你口口聲聲說是我宏興的人,我宏興有你這號人物,我又豈能不知。」
方苦微微一笑,他早就知道陳豪南會有這麼一問,低聲答道「豪南前輩,晚輩是何來路並不重要,想必前輩也感受不到方苦有何壞心,當前之急還是先渡過東興埋藏的殺機,這才是正事。」
「哦,你也看出來了。」陳豪南面露驚訝說道。
「前輩苦衷,晚輩自然知曉。」方苦神秘一笑便轉過頭不在說話,滿臉淡然的看著對面司徒劍南。
那邊司徒劍南舉手壓制住手下叫嚷,臉色發冷的看著方苦說道「我們東興的人,打了你們宏興一個小嘍囉,賠了一百擔大米,一百斤肥豬肉。現在你們宏興打了我東興的老大,這面子,要不用你們的血來償還,要不就賠五百擔大米,五百斤肥豬肉。」
這邊方苦算是看出來了,司徒劍南渾身殺機暴漲,顯然是準備手底下見真章了。要知道在礦場,五百斤大米、五百斤肥豬肉,連管事都不做了主,這是司徒劍南在逼方苦,製造摩擦的導火線。
正當方苦絞盡腦汁思索著對策,忽然一道尖銳的狼嚎聲在這寂靜的山頂上,顯得格外嘹亮,而方苦內心暗暗鬆了口氣,終於張少陽沒讓他失望。
銅落山因為物藏豐富,有著許多野獸出沒,而夜晚狼嚎也是很正常不過的事,兩邊人馬都不以為意,反正憑藉著這麼多人,加上手中的火把,哪怕是狼群襲來,他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
在東興那邊數十號人馬虎視眈眈的眼神中,方苦從容不迫走到司徒劍南面前,在相距半丈的距離停駐下腳步,雙手負立於背後,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懶散的說道「難道對於我們宏興的要求,你們不服嗎?」
司徒劍南冷冷從口中蹦出幾個字道「不服!」
「你苦大爺就是專治各種不服,有什麼手段儘管使出來吧,你苦爺爺一應接下了。」方苦面色驟然變冷,語氣中充滿桀驁的說道。
「臭小子,敢跟我們老大這麼說話,你找死~」
無數道咒罵從司徒劍南身後傳來,直至他面前屹然不動的方苦,司徒劍南此時也被方苦徹底點燃了火氣,朝身後弟兄擺擺手,頓時東興那邊數十號人如狼似虎,操起手中鐵錘、鐵片子、火鉗就朝方苦殺去,而宏興那邊,在陳豪南大吼一聲,身先士卒的帶領下,數十人操起手中傢伙,勢要把方苦救下。
「給老子等一下」方苦張開雙臂,一聲爆吼,猶如虎嘯山林般,震住在場異動。
司徒劍南嘴角邪異的揚起,不屑的說道「小子害怕了?先前還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現在真動手就慫了?你劍南爺爺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跪在地上給老子磕三個響頭,大叫三聲陳豪南是烏龜王八羔子,老子可以放你一馬。」
「呸~」方苦朝地上不屑的吐了口濃痰,淡淡的看著司徒劍南陰晴不定的臉色說道「你這次敢來挑釁我宏興虎威,無非不就是仗著身後的埋伏麼,把你身後的人叫出來來吧,躲躲藏藏,只會丟了你們東興列祖列宗的臉。」
方苦話音剛落,司徒劍南臉色忽然變的極為難看,就好像心中隱藏的秘密,一下子被人識破般。
跟身後一直沒有什麼動作的笑面虎打個眼色,後者會意的點點頭,隨即伸出手指放在嘴邊吹了個極其響亮口哨,在這寂靜的山頂上顯得格外刺耳。
當宏興、東興,兩邊的人馬都不知所以看著笑面虎,原本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的他,在周圍環境半天沒有反應之後,面色也開始漸漸陰沉下去。
見司徒劍南面色不善的看向自己,笑面虎連忙又吹了幾個口哨,但周圍依舊風平浪靜,兩邊的人都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滿臉茫然。
「笑面貓不要白費力氣了,看你苦爺爺我的招數。」方苦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學著那笑面虎模樣,把手指放在嘴唇邊上,用力的那麼一吹,「噗」的一聲傳來,就好像暗夜裡一人放了個大響屁,又悶又噪。
十幾道身影這時從東興身後,距離差不多七八丈遠的一個灌木叢中跳了出來,只見這些人一個個凶神惡煞,手中端著一把手弩,上面架著一根根箭支,箭頭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爍著陣陣森冷寒芒,格外惹人心悸。
那群忽然冒出來的神秘人,此時當先走出一人,帶著身後十六個人,舉著手弩小心翼翼來到方苦這邊站好。
「小苦,你的要求全做到了,那暗地裡埋伏的二十號人全脫光衣服綁在草叢裡,這些手弩就是從他們身上扒出來的。」來者赫然就是張少陽,而那另外十六個人就是老巴子還有王閻等人。
上前拍拍張少陽的肩膀,方苦臉上洋溢起燦爛的微笑,絲毫不為剛才吹了個「響屁哨」而尷尬,大聲對那邊臉色劇變的司徒劍南說道「司徒劍南,你這次無緣無故打傷我宏興的弟兄,無非不就是仗著這些手弩,挑起爭端,將我們全部格殺,反正在這荒郊野嶺,死了這批人,只要丟到狼窩裡去,任何人都找不到,最後大可說是逃跑,真是好計策,好計策啊,不過算你倒霉碰上我方苦,只能辛苦一場給他人做嫁衣了。」
司徒劍南臉色極為難看,他的雙眼中散發的怒火,如果能凝化成實質,想必現在方苦早就被燒的連渣子都不剩了。
「好,好,沒想到宏興出了個少年英豪,我司徒劍南這次只是時運不濟,下次可就沒那麼好運了。」說完司徒劍南大手一擺,帶起身後小弟就要離開,身後卻無傳來方苦懶洋洋的叫喊聲「司徒劍南,你就這麼走了,是不是有點太對不起我們這群大夜晚不睡覺的兄弟們?」
「那你想怎麼辦?」司徒劍南身軀一震,轉過身來面色鐵青說道。
「我豪南叔剛才說的話,你東興答應還是不答應。」方苦把玩著老巴子獻上來的手弩,若無其事在那說道。
司徒劍南咬牙切齒在那猶豫起來,雙臂微微顫抖,一道道猙獰可怖的青筋浮現上來,顯然他正處於暴怒之中。
就在這時,旁邊笑面虎輕輕拉了拉司徒劍南的衣襟,輕輕的搖搖頭,深深的歎了口氣,司徒劍南大聲說道「明天正午時分,就在此地,一百斤大米,一百斤肥豬肉。」
說完司徒劍南狠狠的瞪了眼方苦那邊眾人,帶著笑面虎等人,把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烏鴉拖著,狼狽的離開。
等走到半山腰,司徒劍南停駐下腳步,想起剛才方苦囂張的模樣,又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烏鴉,氣急敗壞上前狠狠在他身上猛踹,直到笑面虎上前阻攔,才堪堪罷手。
「笑面虎,這次都是你出的餿主意,非要讓那陳豪南先動手,如果按照咱們先前的計劃,直接上去就令人射殺,哪還會出這麼多變故。」司徒劍南冷冷的說道。
笑面虎在那一陣苦笑,等司徒劍南氣消了點才接過話頭「誰知道會出現那小子攪局,如果咱們上來就一陣射殺,最後如果有漏網之魚,最後上面追查起來,咱們也脫不開關係。如果那陳豪南先對我們出手,咱們在進行射殺,究其原因,我們最後大可把一切賴在他們身上。」
「算了,上面都不要說了,成王敗寇,這次就讓他們笑笑了下次可沒那麼好的運氣了。」司徒劍南沉聲說道。
「那是,等過得幾天,定要他們嘗嘗我們東興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