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幕降臨,太子府內賓主盡歡,當朱標一行人把藍玉送出府外,見到向死狗般隨意搭在坐騎上的陳松,方苦心中冒出絲愧疚。《》()但是轉念想到豹堂三百精英,白虎還有時正的死亡,這絲愧疚瞬間被抹殺的乾乾淨淨。
婉言謝絕朱允炆留宿的安排,方苦重新換上一件朱標賜下的錦服,便策馬往方府走去。見方府大門緊鎖,方苦苦笑的搖搖頭,兩天沒回家恐怕又要遭月娘一番囉嗦。
整個方府方孝孺性格外柔內剛,平日對方苦和方情姐弟要求甚是寬鬆,而月娘則對他們三個要求極為嚴格,方情不但平日要學習方孝孺交待下來的功課,還要跟隨月娘學習女紅刺繡,而方苦和鄧笑天每天戌時,如果不進家門的話,絕對不會有人為其開門,並且第二天一天都不會有飯吃。
來到後門,方苦輕輕一推側門,果然沒鎖心中不禁對鄧笑天暗豎大拇指。輕手輕腳關上門,然後把馬匹牽到馬房,方苦悠悠然朝自己房間走去。
「啊先生,月姨,你們都在呀,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覺。」方苦見自己房間燈光依稀,就暗道不好,當輕輕推開房門,果然方孝孺和月娘兩人坐在桌前,旁邊鄧笑天低聳著腦袋侍立在一旁。
方孝孺見方苦一身紫紋描金衣,腳踏七彩流雲靴,當真是讓人眼前一亮情不自禁贊句「好兒郎」月娘品了口茶,上下打量番方苦輕顰眉頭道「小苦這兩天都跑哪裡去了,今早世子可是找了你良久。」
想起自己昨晚的荒唐,方苦心中發虛眼神頓時有點飄忽道「今早估摸著是和允炆錯過了,其實我一大早就已到太子府了,這身衣服都是太子賞的。」
「那我問你,昨晚你和笑天去了哪裡。」月娘語氣不善問道
「這個昨晚小苦心中難受,所以叫笑天與我一道找了家酒樓,宿醉了一宿,還請月姨見諒不要懲罰笑天。」方苦穩穩心神虛虛假假的回道。見月娘還要繼續問下去,方孝孺拍拍月娘小手,輕聲說道「小苦做事極有分寸,就不必擔心他了,現在天色實在太晚,還是讓孩子們早些歇息吧。」月娘見方孝孺為方苦求情,輕歎一聲「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說了」隨後月娘和方孝孺相挽出了房門,方苦送月娘二人之時,月娘回過頭滿含深意的看了眼方苦,便和方孝孺回自己房間了。
回到房裡,方苦大馬金刀坐在床上,對還杵在那的鄧笑天撇撇嘴道「說吧,又怎麼把我賣了。」鄧笑天嬉皮笑臉的走過來,跟方苦揉肩捶背道「今早我迷迷糊糊回來,不知道昨晚一品閣那個叫小燕的姑娘,把她的抹胸塞我懷裡了,後來正巧撞上在用飯的月姨等人,就這麼被識破了。」鄧笑天一臉羞愧的說道。
方苦哀嚎一聲終於知道月娘那「滿含深意」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了,一巴掌氣憤的拍在鄧笑天腦門上,方苦便把衣服一脫趴在床上睡覺,今天跟陳松那場戰鬥可把自己累翻了。雖然說方苦因為巨魔丹,催生到後天極致的修為,但是畢竟跟久經沙場,游離與生死邊緣的陳松相比,戰鬥經驗還是太過於貧乏了,不然今天也不至於受傷。摸摸小腹上的傷口,方苦閉上眼,不理會旁邊不得安寧的鄧笑天。
「苦哥告訴你一件事,你肯定會開心的。」鄧笑天朝方苦擠擠眼道。見方苦不應聲,鄧笑天繼續道「今天情姐捧著一塊蛋糕找了你好久,我叫她給我轉交你,她非要自己給你。」
「恩知道了,你回房睡覺吧。」方苦疲憊的對鄧笑天揮揮手,讓他離開。
見方苦第一次談及方情,顯得那麼的淡然,鄧笑天詫異的繼續說道「而且情姐今天拉著我,問了你好多事哦。」
呼呼
見方苦打起鼾聲,鄧笑天大感無趣,搖搖頭便回自己房間去了。
第二天清晨,大將軍府上,喬水後面跟著喬偉來到內廳。
如果說太子府是精緻,那麼將軍府就是霸氣中盡顯奢華感,從府外兩隻栩栩如生的銅獅,到前院演武廳上一幅九頭蛟亂世的壁紋,在看客廳裡地板上鋪著的獸皮,和牆壁上鑲嵌的鵝蛋般大的夜明珠,就可以看出藍玉的大將軍府開銷有多大。
「小水拜見大將軍,恭祝大將軍再次凱旋歸來。」來到演武廳,喬水對著上身**,正在揮舞一把青龍偃月刀的藍玉恭敬道。砰一聲巨響,就見藍玉把偃月刀重重的放下,旁邊兩名巨漢上前恭敬的接過偃月刀,從他們步伐闌珊上看,就可以知道這把偃月刀有多重。隨意接過跪在地上的侍女獻上的毛巾,藍玉微微笑道「小水兒來啦,隨意坐。」
喬水侍立在一邊,當藍玉穿好一件水藍色的馬褂,家奴搬上桌椅水果拼盤,藍玉率先坐下,喬水才敢坐在藍玉一旁。「這是大將軍底下,這一年的租子還有各地產業的盈餘,還請大將軍過目。」喬水接過喬偉奉上的賬本,恭敬的放在藍玉面前說道。
把賬本放在一邊,藍玉挑挑眉頭,「你喬家跟我也有十來年了,本將自然信的過,日後這種賬本這類物事,你們自己看著辦就好,不必給我過目。」喬水面色十分感動,聲音都略微有點顫抖的說道「謝大將軍抬愛,喬家上下必定對大將軍肝腦塗地。」喬水這一番做作,把旁邊喬偉唬的一愣一愣,心中直誇小少爺這演技,抵得上戲園裡的當紅花旦了。
擺擺手藍玉好像突然記起什麼似的,「小水,你這手臂是叫方苦弄廢的?」喬水摸摸自己的光頭,臉上劃過一絲狠毒道「是個小苦的小子弄斷的,不過那小子兩年前,被鹽幫一個供養的高手給毒死了。」輕咦一聲,藍玉詫異道「莫非你的手和陳松那廢物的手,不是同一人所為?」
「正是同一人」喬水答道
點點頭藍玉繼續說道「其實此子並沒有死,不過改名方苦,現在在太子府給世子當伴讀。」當喬水聽到以前的小苦並沒有死,瘋狂的殺意頓時從喬水身上散發。皺皺眉頭,感覺到喬水身上的殺意,藍玉輕哼一聲,頓時把喬水嚇得一顫,忙解釋道「小水和那方苦有不共戴天之仇,剛才失禮還望大將軍莫怪。」
藍玉臉色緩了緩說道「本將對那個方苦甚是看著,今後等他入國子監歸來,就會投到本將帳下,以後你們共同為本將效力,他日恩仇就當過往雲煙罷了。至於你的斷手,你喬家也把他老父殘害,此事就當一筆勾銷了。」
「這」
「今後你們二人當情同手足,如果讓本將發現你們雙方敢暗害對方,直接軍法處置,絕不留情。」見喬水一臉不滿,藍玉直接打斷喬水的話,嚴厲的說道。感覺到藍玉語氣中的殺氣,喬水無奈的點點頭不在言語。
當離開大將軍府,喬水和喬偉上了馬車,喬偉見喬水臉色難看不由獻計道「水少爺不如咱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方苦曾經巨資懸賞您和老爺的性命,咱們乾脆也請殺手偷偷幹掉他。」
喬水搖搖頭,咬牙切齒道「方苦那小子一身武功不賴,普通殺手根本要不了他的命。現在正值多事之秋,無故冒出的聖火教涉及各個行業,喬家和上官家都受到了衝擊。假如能找個機會,讓方苦和聖火教先拚個你死我活,咱們在來個漁翁得利,那才叫痛快。」
喬偉不屑的說道「聖火教教徒上至二品大員,下至乞丐叫花,那個方苦又有什麼能力來抗衡。」一陣微風輕柔的從車簾上劃過,在這炎炎夏日感到一絲涼意,喬水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車廂裡,淡淡的說道「他總是能夠創造出奇跡,我相信如果他們白虎堂還在的話,那個聖火教也不會插手京師這塊地。」
見喬水如此高抬方苦,喬偉也沒話說,只能點點頭按照喬水的意願來辦。「你一會去趟上官府,跟上官仇說聲小苦改名方苦,還活在京師。我想他家那位臭老頭,很樂意去找方苦聊聊天。哎說真的,如果不給方苦那小子找點麻煩,我這心裡還真不舒坦。」喬水慵懶的對喬偉說道,喬偉會意的點點頭。
嘿嘿
馬車內傳來喬水和喬偉發出的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