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柳木在沈先生那裡安頓好,在吃上一碗沈氏親手做的梅菜扣肉,第二天濛濛亮小苦跟沈先生夫婦告辭,便來到肖夢的雲夢軒。**《》*
只見如今的雲夢軒有了白虎堂的支持,和花魁所在的一品閣鼎力協助,現在的生意可謂是蒸蒸日上。如果不是三品大員家的內眷,哪怕買上一盒稍好的胭脂水粉都要等上三天時間,而在普通百姓家裡,雲夢軒屹然成了一種風尚,特別是那些愛美的姑娘,更是擁有一盒雲夢軒出品的胭脂水粉而自豪。
「苦老大大駕光臨,雲夢軒蓬蓽生輝,東家在二樓小的去把他給您喊下來。」小苦剛踏進雲夢軒,夥計小江便笑臉迎上。擺擺手讓小江忙自己的去,小苦閒庭信步在雲夢軒裡轉悠。
如今的雲夢軒在花魁大賽勝過幽香樓之後,在小苦的手腕下雲夢軒成功吞併了幽香樓,經過小苦一系列暗箱操作下,雲夢軒拋棄之前的經營模式,主打上層路線,現在的肖夢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關係網甚至比小苦的還要深厚。
「苦哥哥你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小夢昨天買了件新衣服,現在上去穿給你看看。」肖夢從內屋走出來,正好看見大廳悠閒吃著糕點的小苦。「別,千萬別,我坐會就要走的。」強行嚥下卡在喉嚨的糕點,小苦直擺手說道。
見小苦沒有這個『雅興』肖夢也不好勉強,見小苦如此悠哉的模樣,肖夢坐在小苦旁邊遞過一杯茶道「苦哥哥難道還沒收到消息?」
嗯?小苦詫異的望著肖夢,「我昨天聽刑部侍郎家的內眷說,現在刑部正在收集白虎堂不好的證據,好像就在這幾天,就會有衙門上的人找你來了。」皺皺眉,手指雖然有節奏的在桌面上輕叩,但是小苦內心卻開始慌亂起來,因為最為擔心的事終於要發生。
從袖口掏出幾張銀票放在桌上,小苦盡量是自己語氣輕緩下來道「這是一千兩,你幫我聯繫下刑部侍郎的家眷,讓他安排我和刑部侍郎見上一面。」肖夢點點頭,把銀票推了回去「苦哥哥現在正值白虎堂危難之期,這些錢還是你自己留著吧」說完便出門拜訪去了。
在雲夢軒坐了會,當到了響午還沒見到肖夢迴來,小苦跟夥計小江打個招呼,便離開了。
噠噠走在大街上,喧鬧的聲音突然被一陣清澈的馬蹄聲掩蓋,把燒餅一口塞進嘴裡,見來往人流紛紛站在兩邊駐足圍觀,小苦好奇的上前推開人群。辟里啪啦一陣骨骼間爆響從小苦雙手上傳來,在看小苦神情激動,牙齒緊緊鑲在嘴唇裡,嘴角開始流淌著鮮血配合雙眼中不斷閃爍的紅光,更顯猙獰恐怖。
街上,陳松騎著一匹黑鬃馬,神情冷酷的橫槍走在當頭。身後跟著大約三百名裝備精良,臉上帶著絲絲肅殺的騎兵,在看最後一架囚車上白虎全身血跡斑斑雙眼緊閉,顯然死去多時。後面一輛囚車上時正雙眼怒睜,臉上凝固著死前憤怒的模樣,身上有著無數個箭孔雙臂從肩處就齊根斷裂,定是死後遭人鞭屍洩恨。
看著坐騎上趾高氣揚的陳松,小苦漸漸鬆開握的五指乏白手掌,撕開衣襟下擺上的布料纏在臉上,大商飛影悄聲無息滑到左手上。游魚般靈巧在人群中滑過,當陳松從隱藏在人群中的小苦面前走過,一道黑影迅猛朝陳松腦後襲去。坐騎上的陳松聽見腦後呼嘯的風聲,嘴角浮現一抹冷笑,鬆開馬韁上的左手往後一探,精準的便把腦後的暗器穩穩夾在雙指中。
咦?陳松奇怪的打量著手指間「暗器」只見此物事表面看來是用鐵做的,輕輕捏一捏卻又蠻軟,放在鼻子前聞聞有種刺鼻的味道。砰一股震響從陳松身上傳來,當一團煙霧散盡,就見陳松左手炸的皮肉全毀,臉上也有塊燒焦的皮肉在那滋滋作響。
原來小苦拋出的「暗器」乃是豹堂最新出產的霹靂彈,跟現在市面上流行的雷火彈有著很大的差別,這也正是陳松不認得這是火器的緣故。而當陳松用勁一捏的時候,自然就會爆炸,。
陳松胯下的坐騎,因為爆炸聲而開始焦躁起來,直接就把左手徹底殘廢的陳鬆甩得老遠,後面騎兵見陳松受到襲擊一部分人警戒的注視四周,另一部分人則是把囚車團團圍住。
幾名士兵上前保護被馬甩下的陳松,這是小苦從人群中閃出,手握大商飛影輕盈的飄過,就見幾名士兵脖子上多了條清晰可見的血痕。砰,大商飛影和陳松刺來的銀槍猛烈的撞擊在一起,暴怒中的小苦手臂突現幾道猙獰的青筋,手臂加大力量借助大商飛影的鋒銳,直接便把銀槍砍斷架在陳松脖子上。「讓你的人放下武器」小苦凝視著陳松雙眼冷冷的說道。
劇烈的疼痛從手掌處衝擊著神經,戰士的尊嚴讓陳松對小苦的威脅不屑一顧,見陳松咬牙硬挺,小苦膝蓋壓在陳松右臂,大商飛影緩緩滑向陳松下體『都給我站住,誰在給我上前一步,我讓你們將軍變成太監。』見幾名士兵上前,小苦回頭陰冷的嘶吼道。
感受到下身傳來的陣陣寒氣,陳松聲音顫抖道『你是上次那個小孩』蒙面的小苦見陳松認出自己,也不否認只是冷冷的看著陳松。
「把武器都給我放下撤回來」雖然十分無奈,但是時事所逼,陳松無奈的對手下人馬下令道。周圍士兵你看我、我看你,經過一番猶豫最後還是把武器丟到地上閃開兩邊。把陳松扶起來緩緩推向囚車,當吧白虎和時正的屍體放在馬上「今日你不殺我,這事我遲早會討回來。」陳松已經憤怒到極致說道。
「這事的確沒完,雖然結局我已經看到,但請你轉告喬家,我不會讓他們好過的。」說完小苦架著陳松面朝虎視眈眈的士兵一腳踹了過去,翻身上馬便奪路狂奔。
當小苦策馬來到白虎堂總舵,見大批官兵已經把白虎堂總舵重重包圍,不斷有著白虎堂弟子面容憔悴,雙眼無神的用擔架被抬了出來。恨恨的一掌拍在坐騎上,小苦朝著白虎賭坊奔去,就見先前大氣的「白虎賭坊」四個字牌匾,如今卻重新換上了「四海賭坊」在見門外的李東笑臉盈盈拱手招待前來的客人。而最讓小苦痛心的是,角落裡滿頭銀絲,形容枯槁的老宋,坐在一旁全身顫顫巍巍在那傻笑不已。
把眼角的淚水抹去翻身上馬,小苦直奔豹堂心中暗自祈禱,但願老天爺給他一條活路。
策馬來到豹堂,見門外空無一人小苦心下稍定,當吃力的扛著白虎和時正的屍體走進豹堂,一股濃厚的腥臭味熏的身心疲憊的小苦陣陣發暈。「苦老大,你終於回來了」用濕棉條纏繞在口鼻上的蕭彪,見小苦回來上前迎道。
「啊白老大、老時。」看清小苦肩上的白虎和時正,蕭彪扯開臉上棉條大聲哭喊著跑了過去。小苦輕輕的把白虎和時正放下,癱坐在院子裡喘著氣,蕭彪跪在兩人屍體邊,把頭埋在雙臂裡一陣撕心裂肺的嗚嚎。
蕭彪的嗚嚎聲把裡面休息的人全部吵醒,見到臉色慘白嘴唇發紫渾身直打囉嗦的,豹堂弟子和半數的曙光成員,小苦起身快要面臨崩潰道「你們這群崽子怎麼給老子成這樣了」說完上前一腳踹向一個離自己最近的曙光成員,在抓住一名豹堂弟子,各項成績極為優秀的漢子幾個耳光甩了過去。
眾人知道小苦氣憤的原因,自己這些人都是小苦耗費大精力、大心血、大財力,訓練而成的。平日裡捏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寶貴的不得了。如今卻跟癆死鬼一樣,怎麼能不讓小苦痛心。
「苦老大咱們中間出內鬼了,我們早上自從用過飯之後,便腦袋眩暈渾身乏力總想嘔吐我們也沒辦法啊。」一名趴在地上的曙光成員虛弱的說道。
「廚師在哪裡」聽到另有原因,小苦冷靜的思考起來。
「被咱們一群憤怒的兄弟殺了」一名身材健碩的漢子渾身抽搐著說道,小苦眼中寒光一閃凝視著這人,腦中浮現出此人資料「李勇、三十二歲、出生南京城郊外一座村莊、性格魯莽耿直、雙親早亡無家眷、平日好酒無其他嗜好、十年前加入白虎堂跟隨白虎的老人。」搖搖頭此人並沒有內奸的潛質,小苦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輕柔的問道「昨晚誰當值」
「是、是野狼」說完李勇口吐白沫,腦袋一歪便死去了。
輕輕的把死不瞑目的李勇雙眼合上,小苦腦海浮現出野狼的音容「野狼是曙光老人,對錢財名利都不看重,顯然不可能被利誘。而且雙親早亡並沒有內眷,也不可能被脅迫。肯定是另有其人。」小苦心中對野狼辯解道。
「苦老大現在該怎麼辦,豹堂所有兄弟全廢了,曙光也損失大半,就秦汜手裡還有一票眼睛。今兒一大早李東來報你出事了,三百名精英又跟白老大一起出去了,現在咱們根本沒有可用之人了」蕭彪眼眶通紅,上前詢問道。
「李東」小苦剎那間想通了好多事,心中頓時充滿了無限殺機。
「你怎麼沒事」小苦疑惑問道
「昨晚我和野狼一起喝酒,換班後就去山上給我哥掃墓了,今天他生辰。」
「你們昨天在哪裡喝酒,野狼現在又在哪裡」
「這個不知道,應該是去跟隨李東了吧,昨晚我們在總舵廚房相遇的,他順了隻雞。」蕭彪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說道,小苦立下的規矩嚴禁玩忽職守,他卻在當值的時候吃喝。
看不出內心所想,小苦臉色平靜的站起身默默念道「野狼,你負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