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運船內,老張興奮的清點箱內白銀,不多不少正好一百萬兩。『張哥,這京城鹽幫還真不錯,說好多少可是一分不少啊。』船上老張的手下,挑出錠銀子放在嘴裡咬咬齜牙道。
老張一把奪過那錠銀子,放在鐵箱鎖好得意道『咱們鬼頭寨跟鹽幫那是老交情了,上百萬的買賣那做的多了去,鹽幫上下都是仗義兄弟我**可是看的真切,斷然不會耍這等齷齪手段。』底下嘍囉聽了**的話紛紛點頭贊同。
海運船外,平靜的河面上起了絲波瀾,一道黑影從水下冒出頭摘下臉上面罩,正是小苦手下得力幫手曙光副首領蕭無常。蕭無常望著紛紛冒頭的曙光成員,對著海運船獰笑隨後手一揮,再度潛入河裡朝海運船船底潛去。其他曙光成員換好氣,拉下頭罩一頭扎進河底跟隨蕭無常游去。
蕭無常早年就是當混江龍起家,水下功夫自然了得,小苦為了把手下曙光調成多功能化,在訓練項目上水性也是極為重視。摸到海運船下,蕭無常尋索到船板間的縫隙,抽出腿上峨眉刺猛的朝船板捅去。其他曙光成員有樣學樣,把船板捅出幾個大窟窿,然後在蕭無常的手勢下四散而去。
**在船內跟底下兄弟興奮的拼起酒,突然感覺腳下濕濕的,一看河水已經淹到腳跟不禁怵然色變。『操,有埋伏大家抄傢伙,小林帶幾個人去把窟窿補上。』**畢竟經驗老道,不然也不會被委任來運銀兩,酒被這一嚇頓時清醒過來,連忙組織大伙起來。『張哥不行啊,窟窿太大根本補不上,咱們的船馬上就要沉了。』一名嘍囉面色慌張的對**匯報道。
**咬咬牙,眼神轉到桌上酒罈,隨後抓起一個空酒罈在船板上舀起一壇水朝船外扔去。眾人放下手上傢伙,學著**樣子開始用空酒罈在船板上舀水往外潑。但是雖然船上的人齊心協力,無奈河水上漲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船沉不過是遲早的事。
『大夥兒,把鐵箱全部用網兜罩起來,準備棄船。』**丟掉手上酒罈,無奈的對大家說道。
眾人七手八腳把鐵箱先用繩子捆綁好,在用捕魚用的漁網把箱子兜起。『張哥,這裡面可是百萬兩啊,一下水可就立馬沉到河裡,咱們這些弟兄可是拉不住啊。』一相貌老成的青年對**擔心道。
**也知道事情棘手,但是看到已升到膝蓋的河水,還是咬咬牙道『沒辦法拼了,就是咱們都餵魚了,這批銀子也不能丟,不然回去也是死。』船上十五個人點點頭,不在廢話把箱子上的繩子牽根在自己身上纏繞幾圈,然後拾起傢伙警戒的注視四周。
當船終於沉陷,**先是感到身體一輕,隨後身上繩子一緊巨大的力道把**拽入河裡。**和其他人把手上傢伙丟了,拚命往河面上游去,奈何那些鐵箱實在太沉重了。窒息感讓**兩眼開始泛白,**這時想把自己身上那根要命的繩子割斷,可惜繩子繃得緊緊的無論**怎麼解都解不開。在河裡**認命般放棄了掙扎,任憑河水充斥著自己鼻腔,望著河面上微微照射下來的曙光,**無限憧憬。
突然一道巨大的黑影,籠罩在**頭頂,從黑影上跳下幾個人游向**等人。這些人把幾個鐵鉤倒掛在**等人身上繩子上面,在拉拉繫著鐵鉤另一頭的繩子,一股巨力從鐵鉤上傳來,把**等人拖離水面。
**像條癩皮狗般,趴在船板上大口呼吸著久違的空氣,突然脖子上一涼,**轉過頭見大批黑衣人把刀架在乙方脖子上。而自己拚命保護的鐵箱正被其他黑衣人,搬進後艙室。**心中不禁嗚嚎剛出了虎口又進了狼窩,強裝鎮定**擠出個難看的笑容道『不知各位好漢,是何來路?我們是鬼頭寨的兒郎,若是同一道上的切莫大水沖了龍王廟啊。』
這伙黑衣人正是蕭無常等人,當鑿穿船底蕭無常等人便游向早已埋伏好的船隻,小苦早料到這百萬兩白銀遇水既沉,索性命蕭無常等鬼頭寨眾人為撈鐵箱而沉入河底,在救上來,到時候不費一兵一卒就繳獲了這批銀子。
時正在上船前受到小苦囑咐,走到**旁邊捏捏**有些虛胖的臉,然後對身後蕭無常說道『水少爺有令所有人全都殺了,丟到河裡餵魚。』**聽到時正的話,掙扎了幾下最後被時正掏出一把匕首刺進胸前,躺在一旁。
當所有鬼頭寨的人都被蕭無常補上一刀,確認沒了氣息,時正指著**的屍體對蕭無常打個眼色,蕭無常會意的點點頭然後命人把所有屍體都扔到了河裡。
『老時,那傢伙死了沒。』蕭無常扯下面罩問道
『苦老大吩咐,怎麼可能讓他死,離心臟兩寸處以他的體質死不了。』時正扯下面罩道
『喬家麻煩大嘍』蕭無常幸災樂禍道
『哎~誰叫他們得罪那個小魔王啊,都是自找的。』時正如實說道,隨後兩人相視一笑便進了船艙。
清晨,白虎堂總舵後院,『哎呦輕點~』小苦齜牙道。『小苦哥,為什麼你昨兒帶蘇龍去都不帶我去。』柳木給小苦受傷的手臂換好藥,不滿的囔囔道。小苦聽出柳木話裡的不滿,撇撇嘴道『你們兩個都是我兄弟,但是你們的性格決定了發展不同。枕頭雖然平日憨頭憨腦,但是大事上有自己獨特的見解,而且骨子裡有股狠勁。而你為人木訥,但是懂得觀察學習,雖然現在做事有了點虎叔雷厲風行的氣度,但是骨子裡依舊柔軟。所以我決定日後白虎堂壯大了,你主內,枕頭主外。』
柳木輕輕點點頭,便不在多問,在柳木心中小苦是他唯一的親人,所以對小苦的話一向是言聽計從。
起身活動了下手臂,感覺有點酸麻,小苦便去書房找白虎去了。
三日後,南京城上官府。
一名身長八尺,容貌甚偉的中年男子,看著擔架上雙目浮腫胸前一片血漬的汪洋,額前青筋猙獰的凸起。強行壓住自己暴怒的心情,中年男子壓抑著聲音道『誰幹的。』旁邊一名護衛雙手抱拳回道『小人見汪大哥幾日未歸,受汪大嫂所托出城尋找,最後在秦淮河靠著一片樹林的地方發現汪大哥。』
擔架上的汪洋,身體抽搐了下,中年男子連忙單膝跪地握住汪洋的手柔聲道『老汪、老汪,我是上官啊,你告訴我是誰把你傷成這樣,我滅了他全族給你報仇。』汪洋聽到熟悉的聲音,努力的想睜開眼睛,奈何眼前依舊是一片模糊,『幫主~幸不辱命~銀子交給了~**。喬家~報仇。』說完汪洋便昏迷過去了。
『來人,把副幫主抬下去治傷,務必治好他的眼睛。』中年男子把汪洋的手輕輕放在擔架上,囑咐著護衛道。
這位中年男子正是鹽幫幫主上官仇,本來今天他新納的小妾為他生下個男嬰,是件大喜事。可是就被自己的兄弟,汪洋的慘狀徹底弄壞了心情。『上官幫主,夫人還等著您去給出世的小少爺取名字了,幫主能喜得貴子實在可喜可賀啊。』接生婆扭著大屁股,把手裡絲巾在上官仇臉上繞了繞,喜氣的說道。
上官仇在也止不住強捺的怒火,抓起接生婆的手臂,狠狠兩耳光抽的接生婆眼冒金星『他媽的,人都成這樣了還叫喜事,滾你嗎的,跟那娘們說,老子現在沒心情。』接生婆捂著浮腫的臉龐,不敢說話低頭跑出門去。
房內只留下上官仇一個人仰天怒吼『喬家我鹽幫與你勢不兩立。』
白虎堂總舵,高波喜氣洋洋的坐在書房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哼著不知名的小調,氣色比前些日子圓潤多了。小苦笑呵呵的看著高波得瑟的樣,老宋這兩天手頭也豐厚了,時不時從腰間取下酒壺小抿口壺裡的極品女兒紅。
白虎春風得意的對大夥兒笑了笑道『今天我準備成立豹堂,由小苦接任堂主職位,不知各位意下如何。』高波一改往常膽小謹慎的摸樣,大手一揮道『小苦當任豹堂堂主我老高一個字,服。』
老宋愜意的摸摸腰間酒壺,擺擺手道『小苦雖然年紀尚小,但是全堂上下也沒人敢輕視他,豹堂堂主當之無愧。』白虎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小苦,小苦摸摸鼻尖不客氣道『當仁不讓』
白虎起身把一枚豹形令牌拍在小苦面前,摸摸小苦的頭,沒說話便出去了。
把玩著手中豹形令牌小苦打趣道『虎叔這麼快就把令牌給我準備好了,真效率啊。』
老宋見白虎已遠去,對小苦說道『豹堂以前就存在,一直是堂主親生兄弟白豹接任,後來白豹叛離白虎堂,豹堂也隨之解散,而這塊令牌是白豹走前留給堂主的。』
小苦聽了老宋的話這才明白,這塊令牌所寄托了白虎多少感情,不由得鄭重貼身放好。
上官府,面色陰沉的上官仇聽著手下探子匯報上來的情況,對身邊老管家道『老易,這事你怎麼看。』上官易躬身道『老奴對這些打打殺殺幫派仇殺一竅不通,還請幫主另問高明。』上官仇道『老易你在我上官府做了五十多年,是我父親至交,平日我也拿你當長輩來看,不必有所顧忌,大可放開了說。』
上官易嗓音略微刺耳道『那依老奴看,此事不可斷定就是喬家所為,喬三富早已放棄幫派仇殺,開始追名逐利,斷然不會因為百萬兩白銀而與我鹽幫交惡。在說我們鹽幫和他喬家,無論在生意上還是關係上,都沒有衝突處,他喬家完全沒任何理由來截殺我們鹽幫的人。』
上官仇見上官易說得十分得理,不免皺起眉頭。這時門外響起家奴匯報『幫主,有名自稱鬼頭寨的故人來訪,見還是不見。』上官仇道『把他帶到書房來。』
約莫一會,一位衣衫破爛,形容憔悴的男子鋃鐺的走進書房。上官仇厭惡的皺皺鼻子,忍受不了男子身上的怪味正要驅趕,男子抬起頭正是當日鬼頭寨**。見到是**上官仇臉色一變問道『張兄何故變成這般模樣。』
**喝了口上官易端來的茶水,靠在椅子上把那天所發生的事述說了遍。
上官仇聽了**的述說,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不經意間就把手上瓷杯捏的粉碎。『來人,吩咐各個堂主召齊弟兄跟我殺到喬家討個公道。』上官仇憤怒的對門外護衛爆吼道。
『慢,幫主咱們就這麼殺過去,拿什麼做為借口?就說喬家劫了咱麼的銀子?如果喬家反咬口咱們銀子怎麼來的,官府在一徹查後果又是什麼?』上官易攔住上官仇說道。
上官仇強壓住怒火,緩緩心情問道『那依你的意思是?』上官易沒有直接回答上官仇的話,而是把頭偏向**道『你除了聽到那人說是水少爺派來的,還有什麼可以證明是喬家所為。』
**從懷裡摸出一把匕首,遞給上官易,上官易接來仔細端詳,發現匕首上紋著綻放的菊花,分明就是喬家的標記。『老易,看來就是喬家所為錯不了。』上官仇見了匕首上的標記咬牙切齒道。
上官易雖然心中依舊不解,但是事實和物證都擺在眼前,也由不得他不相信,只好歎口氣道『喬家投靠藍玉大將軍,而藍玉現在正值皇恩浩蕩,咱們可不能硬拚啊。』上官仇也知道其中棘手度,憤恨道『難道咱們就把這個啞巴虧往自己肚子裡咽?』
上官易冷笑道『他喬家喜歡玩陰的,咱們鹽幫就陪他玩,從現在起派出所有手下密切打探喬家商貿,他們敢把貨物運出城,咱們就敢劫他的貨物。』上官仇點點頭下去吩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