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1-28
金明姬知道,自己的這幾個女侍衛雖說武藝個個精湛,但是跟千軍萬馬比起來連個小浪花都看不到。突然,她想起了麻衣。
就在金明姬遲疑不決的時候,漢江眾和碧羅軍已經開始聯手攻擊岔子營地堡了。
岔子營在一開始建立的時候就特別注意了兩點:一是地點的隱秘特地做成了低矮的地堡,並且在地堡周圍放置了很多亂石,碎木用來防止有些不明就裡的獵戶和樵夫偶然闖入。
而是地堡建造的十分的牢固,由於岔子營地處一個廢棄石料礦附近,所以取材十分方便,整個營地幾乎都是用十分考究的石料砌成。
攻城的先鋒軍漢江眾的士兵們紛紛被地堡中射出的鉛彈和箭矢所擊中,由於他們自身缺乏防護,一旦中槍非死即傷。碧羅軍這邊稍稍好一點,因為他們擁有基本的護甲,雖然防禦火槍是差點,但是防住箭矢是足夠了。
「別叫弟兄們沖了!這樣不是辦法!」杜飛見人像割麥子一般一茬茬倒下去,心裡頓時感到有些不是滋味,他最見不得的就是這種拿性命不當回事的低端作戰方式,因為這種作戰方式不僅效率低下,並且會使人員傷亡巨大。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江漢成其實也有些心疼了,原本以為這裡的地堡不會有太多敵軍,想在兩個新盟友前表現一下漢江眾的威力,沒想到這裡的地堡防衛如此的森嚴。
杜飛本來不願意在兩個人面前指手劃腳的,因為此次他沒有帶一個兵來,純粹抱著看熱鬧的心理來的,但是一見打仗他就感到心裡直癢癢,情不自禁的插手了:「漢江眾的軍士沒有護甲,缺乏遠程武器,先暫緩攻勢,減少無謂的傷亡。碧羅軍護甲稍好些,現在就砍掉周圍的一些樹木做成簡易的木盾,同時把剩下的樹枝都收集齊來,對了,再收集一些稻草!」
「要火攻?」江漢成哭笑不得的說道:「火攻我們早就想過,但是那個低保很顯然全都是石頭砌成的,想把它點著,難!」
「誰說我要把它點著了?」杜飛帶著笑意看著他:「火雖然燒不著城池,但是裡面的人……」
聽到這裡江漢成恍然大悟:「哦!你的意思是,用煙熏?」
「好!就算他們的城池全是石頭砌成的,人總歸是血肉之軀!這下他們死定了!」麻衣陰鬱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絲笑容。
於是碧羅軍留下來繼續圍城,而漢江眾開始四處的砍伐樹木,收集稻草,他們把粗粗的樹幹切割成一塊塊的小圓盾,然後碧羅軍舉著這粗陋的盾牌緩緩的朝地堡逼去。那些鉛彈和箭矢毫不留情的打來,雖然有護甲和木盾抵禦,還是有大量的士兵中箭倒下。
最後碧羅軍總算是攻到了城池下面,他們點燃了稻草和木柴,整個岔子營頓時煙熏火燎,裡面的守軍苦不堪言,有的甚至狂嗥著從城牆上跳下來。
濃煙的威力其實遠遠大於火焰。一處房屋失火如果有十個人被困裡面死去,八成都是被濃煙熏死的,只有少數人是被活活燒死。
守軍實在吃不住勁了,紛紛去找金永泰,要求開城投降。而金永泰在英紅順的指示下回答他們的是一刀,他將所有提出要投降的手下全殺了。
他的專橫逼得部下們無計可施,在三當頭普吉的帶領下,其他的頭目群起而攻之,把金永泰兩口子和他近百名親信逼到了地堡最深處的行宮內。
「金永泰!你已經無路可走了!你的愚蠢使得伊德軍馬上就要面臨滅頂之災,居然還敢作威作福?」三當頭普吉雖然資歷和能力在幫中都排不上號,但是此時伊德幫幫眾們已經沒有選擇,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城破前抓緊將金永泰擊殺,拿他的人頭換取地堡內千餘弟兄的性命。
但是金永泰的近百近衛十分頑強,這些大都是他的同族或是親戚,都是死心塌地跟著他的兄弟。儘管大部分幫眾都背叛了他,反叛者已經密密麻麻的將他的行宮圍住,但是他們仍然沒有放棄抵抗。
此時城外的杜飛發覺了守衛力量的薄弱,一些伊德軍甚至趁著內亂從煙火中竄了出來,高舉的武器投降了。
當杜飛等人從降卒苦中得知城內開始內鬥的消息後都樂翻了:好吧,給他們一個機會,小子,你回去告訴他們,加把勁,若是將金永泰的人頭拿下可免一死!」
「大人!我可不敢再回去了!再回去我就是死路一條!」那個小卒倒也不傻,立刻眨巴著眼說道:「這不這樣,您立刻把我收編在你們的隊伍裡,換上你們的衣服,那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動粗了!」
杜飛聽完他說的話不禁多看了這個小卒一眼。
只見此人長的高高瘦瘦的,身上穿著一件破破爛爛伊德軍標誌性服裝——黑色勁裝外加皂色小褂,外面還罩著一件粗糙的皮甲,皮甲上還有很明顯的幾道劈砍的痕跡。
「你叫什麼名字?」杜飛很隨意的問道。
那個人顯得十分激動,他明白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他連忙恭恭敬敬的說道:「小人叫湯臣,是中土人!」
「哦?老鄉啊!」杜飛臉上的笑意更明顯了:「好吧!從現在起,你就是我的人了!進去跟他們交涉好,要是這件事做得好,我就真正收你做手下!」
「您瞧好吧!」湯臣一聽這個未來的老闆竟然也是中土人,立刻拍拍胸脯說道:「不出一個時辰,我就帶著他們和金永泰的人頭出來投降!」
「大人,幹嘛要收這種亂七八糟的人?我們又不知道他的來路……」杜飛身旁的章志從第一眼看到湯臣就不喜歡他,因為兩人都是屬於同一種人,這兩人就像是有著相同屬性的兩塊磁鐵一般相互排斥。
「呵呵,不懼他,看看他的能力再說。」杜飛笑著說道:「原本以為要難一點那,現在簡單了,我們只要等著人頭送出來就行了!」
「難道咱們真的要答應他們?我看他們這是權宜之計!殺一個金永泰算什麼?要把他們這支精銳全數幹掉才能徹底挫傷他們的元氣!」麻衣搖搖頭說道:「不能留後患,等到他們出來一定若是不肯加入碧羅軍,我照樣要將他們斬首!」
「這樣做不妥吧?」杜飛知道自己只是客人,這也不屬於他的戰鬥,但是骨子裡的那種俠義之氣讓他不恥這樣的行為:「我知道兄弟你有苦衷,一旦放過他們的確是留下了些許後患,但是在我看來,好處要大於壞處。儘管現在世道人心不古,一切都憑實力說話,但是人們心裡其實都是有數的,誰寬容誰大度誰對自己有恩每個人都會銘記在心,奸妄之徒畢竟是少數,麻兄,江漢成先生,我知道這場戰爭的主導者是你們,但是我作為朋友還是要給你們一個善意的提醒:千萬不要太注重表面上的實力對比,有些東西是槍炮和刀劍抵不過的,那就是人心向背。」
麻衣聽了這番話眨巴眨巴眼,悄悄的問江漢成:「你聽懂沒有?」
「他說的話我也不是很懂,但是聽起來蠻有道理的樣子,我決定聽他的!」江漢成已經意識到了這個不帶一兵一卒的男人才是在場的巨頭中最厲害的角色,對於杜飛說的話,他沒有絲毫質疑。
「那好吧!」麻衣似乎很不甘心似地:「也許我會後悔,但是這次就便宜他們!要是下次再敢做這種暗箭傷人的事情,我就直接將他們伊德軍連根拔起!」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碧羅軍小卒匆匆趕來,望望在場的杜飛和江漢成兩人,欲言又止。
「什麼事!這兩個是我的朋友,但說不妨!」麻衣不耐煩的瞪了小卒一眼。
那個小卒結結巴巴的說道:「夫人,明姬夫人回來了!」
麻衣的臉色刷的一聲變成了醬紫色!章志連忙站起來說道:「那個婆娘是……」
「不用說了!」只見麻衣顫抖著說道:「我全知道!」
杜飛像在場的眾人一個眼神示意,眾人都跟著他離開了。
麻衣就像一座雕像一般冷峻,他的背影顯得落魄又孤單。
明姬被眾人繳下了武器放了進來,有人善解人意的從外面把門關死了,屋裡就剩下麻衣和明姬兩個人。
「大人,我……」明姬一上來似乎已經準備好了一大通理由為自己解釋,為自己開脫,但是不知為什麼見到麻衣落魄憂傷的背影后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為什麼還要回來?」麻衣面無表情的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對幫內的兄弟發了誓,要將你殺掉祭城?」
明姬頓了一下,眼淚不由得滑了下來:「我知道你恨我,你狠不得我立刻死去!但是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也是很痛苦的?我不想欺騙你!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