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2-25
正當杜飛緊鑼密鼓的招兵買馬時,安藝國的毛利家也在重建自己的主力軍隊,在上次四國一戰,毛利軍兩萬多人陸陸續續只回來不到五千人,剩下的不是直接投降了,就是被鄉間漫山遍野撲捉落荒武士的農民給斬殺請賞去了。
「殿下但馬就使,池田經三,水野勝熊等一干武將都沒有回來估計是已經遇到了不測?與我們當日在戰場上失散的武將,僅有市川經好,三井狩,清野板界回來了??」福原貞俊用沙啞的聲音激昂好不容易整理好的陣亡者名單一一的念給毛利輝元聽。
「不要念了」毛利輝元似乎是疲倦了,他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那天混戰時的一幕幕又浮現在他的眼前只見身旁的士兵們一個個無助的倒下,敵軍的火統就像暴雨一樣將他們撕扯著一個個熟悉的面孔就像被收割的稻子一般倒下
「殿下!殿下!」此時身旁的福原貞俊將他從紛亂的思緒中喚醒,只見他輕輕的說道:「吉川經家那個小傢伙??居然把木下籐吉郎的小舅子抓來了??這可真是讓人有些哭笑不得那我們現在正是需要與他修好關係的時候真是添亂啊!」
「不要指責他們」毛利輝元此時卻將自己心中的暴躁深深的掩埋住:「這些小鬼也只是想要做些事證明他們而已??我看到一向吊兒郎當的吉川經家帶著他的那幫小兄弟開始走正路,我真的有些欣慰那??不要打擊他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信心其實我知道,他們都是很有能力的年輕人缺的??也許只是一個方向而已??」
突然,門被推開了,門前站的是已經淚流滿面的吉川經家。
「大伯!我?」吉川經家第一次感到,一向古板嚴謹,對他斥責不已的大伯其實是那麼的細緻溫厚。
「孩子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毛利輝元死氣沉沉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絲光彩和活力:「我準備封你為部將,並特令你組建一支新軍,你覺得可以做到嗎?」
「我一定會全力去做!」吉川經家拍拍自己的胸脯一字一頓的說道。
隨後吉川經家立刻帶著自己的幾個小兄弟和幾十個士兵上路了,他的任務是在一個月內招募一千士兵。
「我說,大哥。」悶悶不樂的熊谷利直悻悻的說道:「咱們立了這麼大的功勞,只得到這麼個虛銜?你看看後面的那些小卒??一個個面黃肌瘦的??不知道打起仗來有什麼用」
「別廢話!」吉川經家臉色很不好看,不是因為大伯毛利輝元給他的職位,而是眼見本家的實力大大滑坡,他感到一陣強烈的不安。
吉田郡山城周圍早就兵源乾涸了,那裡的村莊幾乎都見不到青壯男,都是老人和女人在田里幹活。他們順著吉田郡山城往西一路走去,走了整整一天才來到了一個落腳的地方————頤天町。
這裡應該是毛利家領土內屈指可數的幾個大規模町鎮之一,只見街上人來人往,絲毫沒有因為戰亂而變得蕭條。街上還時不時的有自己家的衛兵巡邏維持秩序。與是幾人開始帶著士兵在町內張貼佈告,招募士兵。
的那會死說來也怪,只見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圍觀看熱鬧的並不少,但是竟然沒有一個人上前來報名。
「我看在這種地方反而不好招兵這裡的人都衣食無憂,誰會為了那一星半點的俸祿去當兵那?」熊谷利直喪氣地說道。
小早川秀秋也說道:「哎??其實這些小事讓我們來做??這不是大材小用嗎?我們遲早是繼承呢個父輩家業的人??要老是忙乎這些芝麻大的小事是學不到什麼東西的」
「小早川,很少見你怎麼一本正經,說實話,自打你從娘胎裡出來,我第一次見你說話像個爺們。」熊谷利直雖然只是家臣身份,但是從小跟他們幾個公子哥一起玩大,所以開起玩笑來也是百無禁忌。
「哎」此時的吉川經家卻沒心思聽他們幾個瞎打諢,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哥吉川元長。
那個比自己只大一歲的大哥跟他幾乎是兩種人,從小就鑽研各種戰術兵法,十幾歲就跟父親一起打仗,打起仗來得心應手,用兵如神,身上好像有一種與生俱來的作戰天賦,但是在一次隨著父親東征織田家時,被幾個忍者在茶葉裡下毒,雖然經過安藝國有名的醫者施術相救,但是他的腦子從此就開始糊塗了時而清醒時而像野獸一般見人就咬!
父親在心痛之餘將他鎖在了城池中的一座特製的牢房中,並派專人照顧他的飲食起居。但是吉川元長髮瘋的時候往往咬住人就不放,結果到了最後照顧他的人都不敢近身,只能將食物用竹竿遠遠的挑給他。
「要是大哥在??就好了??」吉川經家這才明白大伯讓他們來做這些小事的原因因為他們從來沒有上過正真的戰場,根本不瞭解戰場上的凶險和瞬息萬變。
所以毛利輝元才會讓他們從招兵開始做起,他覺得只有跟士兵有默契,讓士兵信服你的主帥才是稱職的主帥。
吉川經家等人本以為像這麼簡單的事情,自己一定會做得很好。但是讓他們始料不及的是,毛利家由於多年的用兵,自己的領地內早就已經兵源乾涸很多地方都是十室九空,還有的地方的人由於聽說了毛利家在四國的慘敗,都不敢當兵了。
「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像這種地方實在是很難招到人」在等了整整一個上午一無所獲之後,吉川廣家也開始喪氣了,見自己的哥哥正在看著自己,他慌忙不迭的說道:「好吧??好吧??,我承認??我現在也覺得熊谷所得有點道理這裡的人衣食無憂真的沒理由來當兵去受罪?」
吉川經家想想也是,那會有人放著好日子不過,非得去過東奔西跑俸祿不高並且還隨時可能送命的工作那?現在兵荒馬亂,個人顧個人,加上最近幾年毛利家用兵的失利,士兵大量死傷,使得無數個普通的家庭支離破碎,人們的心從一開始的熱情澎湃已經變得冷卻。
大家都已經漸漸的把之前毛利家的忠誠拋到了腦後,像吉川經家的先輩毛利元就那樣振臂一揮,迎者四起的情形已經沒有了。
此時他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有一次他的哥哥吉川元長在籠子裡大叫大嚷,並且把去給他餵食的人活活的咬斷了手臂,他忍不住好奇偷偷的去觀望,但是只見哥哥一見到他就鎮定下來,說話和神態於常人無異。
他還唸唸有詞的說道:「統兵者,領兵者,御兵者,募兵者,需以人道為本??」
「人道為本」吉川經家覺得大哥所說的這句話似乎是很有道理,又似乎是狗屁不通。
什麼是人道?人道的涵義太廣了??讓人根本無法去解讀
正當他絞盡腦汁想辦法的時候,突然有一個瘦瘦的年輕人手裡握著一把竹刀,怯生生的來到他們面前。
在一旁無聊的昏昏欲睡的熊谷利直,吉川廣家和小早川秀秋都睜大了眼睛:總算是開張了。
這第一個來應徵的人好像只有十五六歲,他矮小瘦弱的樣子使得熊谷利直不住的搖頭:「這個不像是士兵??倒像是個小姓侍童??」
「別這麼說!」只見小早川秀秋濃情款款的望著這個唯一的應徵者,溫婉的說道:「小弟弟?今年多大了??家裡人知道你來當兵嗎?」
只見那個少年把手裡的竹刀往肩上一抗:「我不是什麼小弟弟??我叫做幻四郎!你最好記住了!」
「哦!」一旁的吉川廣家見到這個小子一副一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調侃起來:「原來您就是遠近馳名的武士,幻四郎大人啊!真是三生有幸!來來!大家都來拜見幻四郎大人??」
那個少年在眾人的一片調笑聲中漲紅了臉:「不要瞧不起人!我可是一名劍客!」說罷,他像煞有介事的會起自己的竹刀,朝著空氣揮舞了幾下。但是他拙略的動作反而激起了眾人更強烈的訕笑。
「好了!別鬧了!」一直在苦思冥想的吉川經家突然惱怒起來,他張口正要說點什麼,但沒等他話說出口,就被突然趕來的一夥人打斷了。
「幻四郎!你個小崽子!以為這樣就可以脫離我們嗎?」只見幾個彪形大漢怒氣沖沖的來到眾人面前,個個都是殺氣騰騰手持棍棒錐刀,手臂上還都帶著刺青,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
幻四郎一見那幾個人立刻嚇得躲到了吉川經家背後,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這時那幾個人才發覺吉川經家幾個人是官家,立刻將手中的武器藏到了背後,一個頭上纏著紅頭箍的大漢臉上擠出一個彆扭的笑容:「呵呵??大人??我們在追店舖裡的小夥計??這個小孩偷了我們的錢,就跑到這裡來了??您不會干涉我們捉小偷吧?」
「閉嘴!」熊谷信直立刻強橫的一個嘴巴抽了上去:「這位是吉川大人!是毛利輝元大人派來的募兵大將!有他在這裡,哪裡輪到你們幾個說話?你以為你們是什麼東西?」
跟江湖人物很熟的吉川廣家湊近看了看那個人手臂上的刺青,不屑地說道:「你是禿鷲黨的人吧?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也敢出來晃悠!」
吉川經家將那個少年拽了過來,指著那幾個大漢問道:「老老實實的告訴我,他們是什麼人?」
「他們??他們」那個少年似乎想要說話,但是一見那幾個大漢凶狠的眼神,立刻嚇得不敢言語了。
此時小早川秀秋摸著他的頭說道:「小弟弟不要害怕??我們會帶你走的??不用擔心這些人再報復你!」
幻四郎總算壯起膽子說道:「他們是盜賊黨!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半大孩子都被他們脅迫去做小偷,每天要向他們交納一定數額的錢??要不就會挨打」
「真是太可惡了!」急脾氣的熊谷利直一把揪住了為首的一人摜在地上:「堂堂男子漢,竟然做這種勾當!」
就在此時,一直為兵源苦思冥想的吉川經家突然一個激靈!一下子蹦了起來:「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