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2-14
歧阜城的織田信孝聞訊恐驚萬狀,他明白以自己的那點實力,是絕對不可能與秀吉抗衡的,但是他仍然寄希望於柴田勝家的援兵。
由於當年他父親留下的歧阜城堅實的城防,給了他極大的幫助。木下籐吉郎雖然兵力上有巨大的優勢,但是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攻破歧阜城那厚實的城牆。
「前方情況如何?」木下籐吉郎沒有親自參加攻城,將攻城的任務交給了自己的愛將黑田官兵衛。
「殿下!城防太過堅固,黑田大人始終無法突破!」報信的忍者說道。
籐吉郎絲毫沒有表情,雖然他心裡很暴躁,但是他知道,此時他已經不僅僅是織田家的一個將領了,他要扮演一個全新的角色,那就是一個獨立的大名。
所以他盡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開始細細的分析起來。
歧阜城對於他來說並不陌生,他做織田家臣的時候,就曾經在這裡待了很長時間,這裡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第二個家。
正因為對歧阜城過於瞭解他才明白,這座城池並不是單純憑著兵力能夠攻陷的,所以他先指派自己的大將黑田官兵衛去打擊對手,磨去對方的銳氣,自己則欲從歧阜城後面繞過去突襲。
見到黑田官兵衛已經徹底的將織田信孝注意力吸引住,自己則帶著主力大軍一萬三千人通過林間小道悄悄的向歧阜城的後方繞去?
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他的部隊剛剛從林間小道繞出便遭到了一支軍隊的猛攻!
只見那支軍隊都是身穿黑褐色軍服,並且似乎早有準備!他們早就在林道外佈置好了大量的弓弩手和鐵炮手,還沒等秀吉的部隊走出樹林,就被槍林彈雨打的抬不起頭來,鐵炮和火箭又引燃了樹林,燒死燒傷很多士兵,但是木下籐吉郎還是堅決的命令士兵拚命前突!
在數量眾多的木下軍的突擊下,伏擊的軍隊漸漸吃不住勁了。開始往歧阜城內退卻。
「是瀧川一益那傢伙!」秀吉咬牙切齒的說到:「不是對外聲稱自己中立嗎?竟然不宣而戰!」
「給我追!」氣急敗壞的秀吉此時稍稍有些激動,在他的命令下士兵們對瀧川一益的軍隊窮追猛打!數量眾多的木下軍追擊著瀧川一益的部隊,不知不覺間被引至歧阜城下,剛剛靠近城池,只見城牆上萬箭齊發!
木下軍淬不及防的被射倒一大片,只好再次退卻。
籐吉郎暴跳如雷又毫無辦法,只好採取圍困戰術,將歧阜城水路,糧路通通切斷!
但是柴田勝家的援軍終究還是來了,暴雪停了之後,柴田勝家不顧艱險帶著自己的主力約一萬人來到了歧阜城。
此時城中的守軍也配合著柴田勝家的軍隊一併衝出!籐吉郎見佔不到什麼便宜,於是主動的退卻了。
他明白,作戰的目的是要打贏,而不是打個痛快。
與此同時,四國的杜飛正在與蠢蠢欲動的長宗我部家互相試探。
長宗我部家此時出現了一個比較大的變故,那就是家督長宗我部元親權利的削弱,而與之相對應的,就是重臣吉田家和久武家,志和家的勢力迅速的膨脹!
這些本該是為大名服務的家臣們依丈自己的軍功和家族勢力,開始一點點的蠶食長宗我部家的施政基礎。
杜飛原以為,小小的長宗我部家僅僅佔據彈丸之地,是斷斷不敢招惹自己的。
但是,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了。長宗我部家家臣團成員的複雜性和特殊性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像。
吉田家自不用說,長宗我部家的幾大猛將中就有兩人是吉田家的人,他們雖然出身貧寒,但是靠著同族的勢力和軍功,開始慢慢的擁有了自己的話語權。他們提出的意見,如果長宗我部元親置之不理,那很有可能會出現多名武將一起稱病不理軍務的現象。
他們倒是還好說,因為所造成的危害頂多是軍務的延誤和鬆懈。但是像志和家,久武家這樣的土豪勢力,一旦一言不合和有可能跟長宗我部拍案而起!拂袖而去!這並不是不可能的。
他們的家族都在長宗我部的領土內有獨立的領地和碉堡,一旦雙方不歡而散,那四國就會立刻多一個爭奪天下的大名。
他們之所以依附長宗我部家,只是希望借助長宗我部家的勢力和軍力,避免自己在領土守備上耗費人力物力罷了。
長宗我部元親對這些土豪也是十分頭痛,幸好他們一直以來目的都很單純,只是希望在長宗我部這棵大樹之下乘涼,同時又不願意守規矩,直到久武親直的出現。
久武親直入長宗我部家的時間較晚,此前一直在家族中經營家族生計,後來因為利益之事與河野家的人起了衝突,隨即為了避免對方的報復而加入了長宗我部家。
長宗我部元親自己都不知道,招收的這個新家臣會給自己帶來多麼大的禍患。
久武親直很快就發現,在這裡自己有些吃不開。
這裡的人們有的是世襲的貴族,有的是精通作戰的武將,有的是治理有方的名臣,而這些自己卻一點都不擅長!
但是他漸漸的開始自己的特長————調撥離間發揮出來!在他的調撥下,原本和藹的長宗我部家家臣團很快就變得烏煙瘴氣,家臣與家臣之間勾心鬥角,並且化成了幾個小幫派,日日夜夜爭鬥不休。
在這種環境下,久武親直開始如魚得水,他兩面三刀的應付著各派的頭目,漸漸的建立起自己的威信來。
很快,長宗我部元親就發現,自己說的話,也許還沒有久武親直說的管用!但是他發現的太晚了?
此時的家臣團內除了吉田家一早就識破了久武親直的伎倆,對他不冷不淡之外,其餘的家臣幾乎都背地裡支持這個新來的久武親炙。
久武親直覺得自己已經將長宗我部家完全掌握,不禁有些飄飄然,他忘記了坐在椅子上的大名仍是長宗我部元親,甚至開始代替元親行事,還私自的處罰家臣,剷除異己。
長宗我部元親早就想將他剷除,但是迫於眾家臣的壓力,顧忌統治的穩定,一直沒有下手。但是久武親直要比他果斷得多,沒有顧慮這麼多前因後果,直接就給他下了毒!
長宗我部元親中毒之後兩耳不能聽,雙眼失明,在病榻上氣若游絲宛如廢人一個,長宗我部家,到了此時其實就相當於易手他人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獨掌大權的久武親直開始排斥不服從自己的吉田家和志和家,志和堪助被羅織上企圖謀反的罪名,吉田家由於都很謹慎並且手握兵權,久武親直沒敢直接下手,但是他採取循序漸進的手段,開始利用各種名目來縮減吉田家所控制的兵力。
絲毫沒有軍事常識的他竟然想出了一個天大的餿主意,就是派吉田家所屬的軍隊去攻擊四國的霸主——杜飛!
他想用這種手段來借刀殺人,讓強大的杜飛一舉將吉田家消滅,自己從此就可以獨攬大權,甚至直接將長宗我部的外殼剝掉,掛上久武家的旗幟!
吉田家最具威信的長者吉田孝賴看穿了久武親直的詭計,他雖然已經接到了向杜飛領地攻擊的軍令,卻始終拖延行軍日期,並不斷地向久武親直索要軍需。
久武親直對此也是毫無辦法,只好給他們提供所需的一切,只盼望這幫難纏的傢伙能夠早日上前線去送死。
他絲毫不知曉,心眼活泛的吉田家竟然以此為契機,早已與杜飛暗自約定好。
久武親直好不容易等到吉田家出兵之時,他收到了吉田孝賴的邀請函,說是部隊遠征前請求接受他的檢閱。
這一下子使得久武親直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他不假思索的帶著數百人的護衛隊前往吉田軍大營。
到了那裡只見士兵們果然都已經整裝待發,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他心裡不禁竊喜:去吧去吧沒了你們??我在這裡就說一不二了!
於是他神氣活現的來到了高台之上,開始對著吉田家的士兵長篇大論,慷慨陳詞。
奇怪的是下面的吉田軍一個個都是忍俊不禁的樣子,很多人在掩著嘴偷笑,他們還漸漸的聚攏過來,將久武親直所帶來的人都圍在了中間。
久武親直見狀立刻嗅出了殺氣,他突然之間縱身躍下高台!大喊一聲:「走!」
此時只見所有的吉田軍都圍了過來!雖然久武親直的護衛們拚命抵擋最終還是被全數繳下了武器,捆綁起來!
「你們這是造反!你們這是犯上!」久武親直氣急敗壞的大叫道!
「我們造反?」只見一直沒露面的吉田孝賴跟杜飛手下的大將大浦為信肩並肩的走了出來:「造反的是誰?我們是誰的家臣?」
吉田孝賴突然變得怒不可遏:「要不是你!我們長宗我部家會變成這樣嗎?造反?你還好意思說別人造反?」
說著他突然大跨步的向前,對著久武親直就拳打腳踢起來!他並不是孤單的,他的弟弟吉田重俊和兒子吉田貞重見他出手,立刻也加入了圍毆的行列。
久武親直被打的唇綻齒落!他竟然恬不知恥的對大浦為信求饒道:「勞您給求個情!我可以為杜飛殿下效力!」
「呵呵??先住手??」大浦為信雖然聲音不高,但是很有力量,吉田家眾人狠狠的啐了久武親直一口,停下了手。
只見帥營中緩緩走出了身穿華麗黑色鑲金軟甲,白色斗篷的杜飛。
他淡淡的看了久武親直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要這等廢物何用!」隨即單手做了一個『殺』的動作!
兩旁的吉田家將立刻喜上眉梢,慌忙不迭的將嚇得屎尿流了一褲襠的久武親直拖了下去。
「殿下!我們現在可以出擊了嗎?」大浦為信已經有些躍躍欲試了,加入杜飛家臣團以來還沒有遇到過獨自攻佔敵城的機會,他快等不及了。
「沒必要??,立刻就給岡豐城下通牒?只要在午時之前開城投降,便可保證士兵的安全??若是過了午時還是冥頑不靈的話休怪我們不昔日同盟之情了!」
接到杜飛的通牒之後,岡豐城立刻吵成一團!家臣們開始互相指責起來!第二大土豪勢力志和家立刻企圖代替久武家,繼續控制長宗我部家,但是其他的家臣也都是各懷鬼胎,一些有兵權的家臣都開始妄想著篡位。
就在他們糾纏不清的時候,一個一直被他們所遺忘的人——長宗我部元親的兒子長宗我部信親偷偷的聯絡了忠於長宗我部的家臣福留義重,香川親和等人,悄悄的打開了岡豐城的城門,將杜飛和吉田家的大軍放了進來。
頓時城內所有的人都驚呆了,沒有人再有抵抗的理由。
杜飛對長宗我部信親的舉動很驚訝同時也很佩服,他重重的獎賞了吉田一族,將其編入自己的軍隊。
隨後,他舉行盛宴款待開城投降的長宗我部信親。杜飛在席間不住的端詳這個鬱鬱寡歡的少年,他體貼的問了一句:「你的父親近況如何?」
「謝殿下掛念家父還是老樣子,醫生說,他這輩子也只能這樣了」長宗我部信親低下了頭,他面前豐盛的飯菜幾乎絲毫未動,但是酒卻已經喝乾了。
杜飛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他想起初見長宗我部元親時的情景,那是個多麼偉岸的漢子啊!沒想到會被這麼一個小角色害成這般田地!
「世侄,現在岡豐城的內亂我已經幫你平定,我會留下一些士兵幫你防守,接下來你可要專心施政,不要讓你父親和我失望!」杜飛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那些心懷鬼胎的長宗我部家臣們頓時一陣後怕:我們都背叛了他??現在長宗我部家又重新掌權??那豈不??
「殿下!」垂頭喪氣的長宗我部信親萬萬沒料到杜飛這麼爽快就把城池和領地還給自己,他頓時覺得什麼東西一下子將他的胸口塞住了,使他想說話但是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侍衛將燈點燃了,屋子裡頓時變得燈火通明。
在燈光的映射中,在座的一干長宗我部家臣們神態各異。有的歡喜,有的慶幸,有的焦慮不安,有的故作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