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9-12
駝背老者見玄昊天那般模樣,心中雖不忍,但也沒有出手幫助,或者是無力幫助。
就那麼默默地看著在地上打滾的玄昊天,駝背老者依然不動,拎著酒壺嘬了一口,繼續言道:「年輕時,多吃點苦頭是沒有任何壞處的,只有鍛造一副鋼筋鐵骨,才算得上是錚錚男兒。這刀燒酒煉製極為不易,其藥性陽烈,對飲酒者筋脈衝擊頗大,但也有很好的滋養效用,對於你這樣的筋脈斷裂過的人而言,只要忍受了這段苦痛,筋脈就會堅韌幾分,連續飲用一年半載,未必就不能再次踏入神變修煉之道。」
玄昊天將駝背老者的這幾句話聽得十分清楚,剛才還痛不欲生,此時卻是心中多了幾分堅持之意。
「雖然,筋脈有望復原,但這種苦痛卻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而且以後還需要間歇性地繼續忍受下去,真是活受罪呀!」玄昊天口齒難啟,心思卻在如潮湧動。
駝背老者見玄昊天苦色稍緩、神情堅毅,眼中流露出一抹讚賞之色,繼續說道:「現在受點罪,將來的回報自然很豐厚,至少,此等苦楚你堅持下來後,以後再遇到苦難便多了幾分韌性,在殘酷的神變修煉界,你也更有資本走的更遠,乃至破繭成神仙。」
說到此處,駝背老者再無言語,繼續飲著刀燒酒,每次只是一小口,從不多喝。玄昊天的痛苦,一直持續了近一個時辰,不過,心懷希望的玄昊天,還是堅持到了最後,一直沒有昏迷。他生來就不是那種貪圖享樂的人,骨子裡生來就有一股倔勁兒,如何也不會被自己吞進肚子裡的幾口酒水給折服。
「你現在身體還弱,好好休息一晚吧。」駝背老者見玄昊天已然好轉,留下一句話後就離去了。
就那麼躺在地上,喘了一陣粗氣後,玄昊天便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在夢中,玄昊天見到雙眼垂淚送別自己的蕭玉兒……
她在鼓勵玄昊天,期望著玄昊天能夠堅持住,期待著玄昊天能夠有所成就,期待著玄昊天不再如以前那般渾渾噩噩……
當玄昊天從睡夢中醒來時,發現自己全身散發著令人聞之欲嘔的汗臭味,便奔出隧道,在距離茅舍百多米的池塘邊洗了洗身子。
這麼多天來,玄昊天大半時間都是躺在床上,身體十分消瘦,而在池水中,玄昊天也是第一次模糊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模樣。
平淡無奇,玄昊天只能用這四個字來形容現在的自己。
消瘦的面容上,眉宇還算開闊,眼眸也清澈而明亮,肌膚麥黃,黑髮垂肩,整個人表面上看起來是一位其貌不揚的青年,但卻是有著一種別樣的氣質。
這種氣質,有幾分不羈世事的灑脫,也有不屈不撓的剛毅,若是玄昊天有心偽裝自己,只需要不苟言笑,光他那副面容就會讓人想到他很憨實可靠。
他玄昊天,似乎天生就是老實人,從骨子裡就透著幾分憨厚。
「如此模樣的人,都有人捨得下毒手去暗害,真是沒人性!」
玄昊天對自己的相貌十分滿意,同時不由得鄙夷了那暗算自己的黑衣人一番。在他看來,自己這麼一副「尊容」絕對會讓半數以上的人直接對他放開警惕,而會對自己戒備的人,也一定是時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心計深沉之輩。
回到礦洞中,玄昊天拎起自己的鐵鏟,心中忽覺它的份量輕了不少,似乎自己的體力強了些。
玄昊天自嘲地道:「這應該是我的心理作用吧。」
昨日駝背老者的那一番言語,還有今日的神清氣爽,使得玄昊天心中對自己能夠復原充滿了信心,所以才會覺得自己有點過度自信了。
當玄昊天揮舞著鐵鏟對那堅硬無比的岩石鏟了幾下後,玄昊天欣喜地發現,自己手中的鐵鏟竟不會再次直接被彈回,點點石粉卻是在鐵鏟與自己身體之間蕩了開來。
「哈哈,果然是有效果的!」玄昊天忍不住心中的興奮,不禁呼出聲來。
「沒有效果,我怎麼會讓你去受那種折磨!」
玄昊天太過興奮,沒有注意到,駝背老者不知何時已經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看著自己。
聽到駝背老者的言語後,玄昊天轉過身來,對手拎著食盒的駝背老者深深地鞠了一躬。
駝背老者沒有扶他,生生地受了玄昊天一個大禮,放下食盒後,微笑著道:「吃完之後,再喝一口刀燒酒,記住不可再如昨日那般牛飲。」
吃著香噴噴的飯菜,玄昊天一邊懼怕著那如凌遲一般的苦楚,一邊又對自己的復原充滿期待。
懷著矛盾的心思吃完飯菜,玄昊天硬著頭皮接過駝背老者遞過來的刀燒酒,卻又怯生生地小酌了一口,而駝背老者見他那複雜的神色,笑罵道:「小子,多喝點,死不了人的。」
尷尬地訕笑一聲,玄昊天喝了一大口刀燒酒,那種熟悉而又恐懼的苦痛再次襲遍全身。
如此這般,玄昊天被折磨了一個多月,不過,一個多月後,他卻是已經可以如其他人一樣挖掘靈石了,而駝背老者的刀燒酒也已經被玄昊天喝光了。
現在的玄昊天,筋脈的韌度已經恢復到原來的一半水準,實力也到了通竅二階。
可以修煉,但筋脈能夠承受的功力也就堪堪到了通竅二階,若是想要再進一步或是幾步,就需要他繼續加固筋脈,可沒有了刀燒酒,玄昊天也就沒有加固筋脈的辦法了。
對於此,駝背老者也很無奈,他已經盡全力了。用駝背老者自己的話說,若不是他當初欠了蕭無極一個人情,他絕不會對玄昊天如此大方。而最為關鍵的是,駝背老者現在的一身修為竟沒有到納精期。
一個被上官追風長老稱之為師兄的駝背老者,竟也是通竅期的實力,這讓玄昊天十分不解,問其原由,駝背老者含笑不語,根本不願對玄昊天說明原由。
最後,駝背老者還意味深長地對玄昊天說道:「一切還得靠你自己!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不放棄,只要你有恆心,只要你付出的夠多,前面的路再坎坷,終究還是會被踏平。」
玄昊天聽此,只能無言地點點頭,對於這種「鐵杵磨成針」與「水滴石穿」的古訓,他從小就明白,但面對艱難險阻時,又有幾人能夠想起那至理名言呢?
雖然有心照顧玄昊天,但變門的安排,駝背老者還是要顧及的。
當玄昊天身體好轉,有了通竅期的實力後,玄昊天也真正地成為了雲夢礦山中的一名礦工。
「呼!」
天醉谷中陡然間靈氣激盪,空間以肉眼可見的形態扭曲波動起來,一股讓玄昊天完全無法抗拒的力量陡然生出,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
「刷!」
下一刻,玄昊天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般,憑空向著谷內飛去,不由瞪大了雙眼,張口欲叫卻什麼也吼不出來。
「小子,你就是那個被稱為神變白癡的玄昊天?忘塵子那小傢伙剛才還特意給本座靈識傳音,讓本座好好的教導你,本座倒要看看你有什麼過人之處。」
恍惚之間玄昊天已被吸入了谷內,一張面色紅潤如孩童卻又難掩無限蒼桑感的臉龐,突然出現在眼前,兩者間離得是如此近。
「這駝子有口臭!」這是玄昊天唯一的想法,小心又小心的拉遠了兩者的距離:「呃,弟子見過駝背老前輩,其實弟子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過人之處,只是掌門他……」
距離拉遠,玄昊天總算是看清了這個駝背老人,總體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有任何的過人之處,散亂的頭髮不修邊幅,一襲破舊的袍子,一張散發著濃重酒氣,像是用來裝酒的泛黃皮囊,紅紅的鼻頭呼吸時都能噴出強烈的酒味。
「哼,忘塵子那小傢伙讓老夫好好調教你,還說你體內有股特殊的能量,要不是忘塵子大驚小怪,你以為本座很閒嗎?」駝背老人不滿的囉嗦著,一隻手陡然搭在了玄昊天身上。
「嗤嗤!」
瞬間,一陣陣彷彿硝石燃燒的異響出現,儘管聲音不大,但來自爆布水浪轟響的聲音卻無法壓下這些聲音,清晰的傳入玄昊天耳中。
讓玄昊天詫異的是,他的身體無法動彈了,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牢牢的束縛在原地,除了兩隻眼睛露出焦急驚恐的目光外,什麼也做不了。
「小子別慌,本座看你體內到底有什麼!」
「轟!」
就在駝背老人說話間,玄昊天體內一股黑白糾纏的狂暴能量強悍的湧出,一道肉眼可見的能量波紋在虛空中快速傳遞開來。
快速傳遞的能量,帶著讓人心悸的狂暴感,所過之處完全將虛空中的靈氣逼退開來,更為可怕的是這股能量的破壞力,撞擊到一塊岩石上直接將其化成了齏粉,隨風一吹飄散開來。
「這是怎麼回事?」一瞬間的變化玄昊天清楚的看在眼中,他明明感覺到那股能量是從體內某處散發出來,可是以他如今的實力,絕對沒有可能做到這一步。
「老人家,這…這是怎麼回事?」訥訥的玄昊天懷著一陣疑惑,望著唯一可能知情的駝背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