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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第三十四章 意念之劍 文 / 宇內逍遙

    這時,一道黑色身影已經幽靈般的飄到了玄昊天的身邊。這來的是墨逆天。

    方才出現的蕭玉兒只是幻相。方纔的墨逆天以「天、地、風、雲、飛龍、翔鳥、虎翼、蛇盤」人為建築而成的幻境,美其名曰:「八陣圖」。八陣圖足以讓人腦海中出現不真實的聯想,眼中看到一切不真實的東西,難以自拔,分不清「我是誰」。

    八陣圖上空的陰雲壓得很低,冷風拂面吹過,夾雜著零星細雨,扑打在玄昊天和蕭玉兒的臉上。

    和先前不同的是,此時此刻的蕭玉兒不是幻相。玄昊天到現在還沒有察覺出先前的那個蕭玉兒是幻相。

    空氣,似乎有些冷了。

    除了身體所感覺到的冷之外,有些冷是來自內心的,是來自一種感覺。

    現在的玄昊天,他就感到了一種來自心靈上的冷,那是無形的風穿透身體,直達心坎的一種孤獨的淒涼。

    這是瞬間所產生的莫名的情緒,是站在他對面的那個單薄的,幾欲被冷風吹倒的墨逆天帶給他的。

    狹路相逢,現在只有玄昊天與墨逆天對峙著,蕭玉兒中了墨逆天的邪法,一動不動的站在一旁,連開口說話的能力都失掉了。

    墨逆天對任何微妙的感覺都很敏感,能抓住萬物對人心理的影響。比如這低沉的陰雲,這冷風,再加上他精神力的導引,影響著玄昊天的心,讓他感到了一種冷。就像季節,天氣的變遷對人心緒的影響一樣,只是這種經由精神力的導引,讓這種感覺更加明顯罷了。這是凌駕於神變、心理戰之上的一種感覺之戰,讓人陷於一種無法自拔的氛圍。

    兩人雖靜立不動,但無形之中,墨逆天的進攻已經開始了,他所營造的這種清冷感覺已經影響到朝陽的心,還有他的思維。

    玄昊天身上的毛孔不知不覺中竟在收縮,這是心冷的感覺導致外在的一種表現。

    空氣越來越冷,溫度也似乎在不斷地下降,虛空中甚至有顆粒狀的東西在墜落,那是空氣中的水分因驟然變冷的溫度而凝結成的冰粒。

    玄昊天的眉毛和頭髮之上也綴滿了這種細小的冰粒。

    這僅僅是一種感覺嗎?不,這也是事實。

    玄昊天的心在冷的同時,空氣中的溫度也在同步下降。這種溫度的驟然下降,不是來自天氣本身,而是來自於墨逆天手中那柄通體烏黑之劍。

    劍正在若隱若現地散發著寒氣,似輕煙般縷縷不斷地向玄昊天飄來,悄無聲息。

    孤立的心靈之冷是薄弱的,只有通過心靈與外界的結合,才能讓人體驗到什麼叫做真正的冷——可以殺人的「冷」!

    冷已經通過心,通過外在環境影響著玄昊天的思維,而真正的冷則是來自墨逆天劍上的冷——劍意「冷心訣」。

    劍破空!

    劍意凝為巨劍,冰冷的劍鋒頓時綻出萬丈寒芒,耀亮天地。

    暴喝聲中,墨逆天單薄的身形陡地變得無比強大,劍意化為的烏黑巨劍疾劈而下,天空中壓得很低的烏雲亦被劍狠狠劈開。

    一剎那之間,烏雲翻騰,電閃雷鳴。

    真可謂撕天裂地的一劍!

    更可怕的還不是這劍造成的駭人氣勢,而是玄昊天頓時感覺到自己不能動了,四周的空氣如同冰封般被凝固了。

    如此變化,竟讓他事先沒有絲毫的覺察,眼睜睜地看著如光似電的巨劍朝他腦門劈下。

    這也正是墨逆天劍意「冷心訣」的精要所在。

    眼看玄昊天就要束手待斃之時,他被「冷」所冰凍的心猛地裂開了,冰破碎!

    心動的同時,他的思維頓時活了過來,手中也用神變聚氣成一把意念氣劍,那把意念氣劍也很快有了生命。

    意念之中,他手中的那把意念氣劍揮了出去,赫然見一道寒光迎上了墨逆天劈至腦門之劍。

    那是一柄劍?不!那只是一道無形的劍意,而玄昊天手中的那把意念氣劍尚未迎上墨逆天之劍。

    意念之劍與真實之劍分離,竟然先半拍迎上墨逆天之劍。

    「鏘……」劍意與墨逆天之劍相撞,頓時爆出金鐵交鳴之聲,緊接著,玄昊天手中真實的劍也撞上了墨逆天那柄烏黑之劍,兩人乍然分離。

    墨逆天很吃了一驚!

    玄昊天也大吃了一驚!

    墨逆天驚是因為他曾聽說過意念之劍,而今,他卻在玄昊天身上看到了,只是沒有傳說中那種強大的攻擊能力,其作用也只是阻滯自己疾劈而下的劍。

    玄昊天驚則是他的思維發出的指令竟然與劍發生了分離,先一步迎上墨逆天之劍,也正因為如此,才讓墨逆天之劍滯緩了一下,從而救了他的命。形勢萬分緊急之下激發的潛能,讓他認識到並不需要真正的劍,僅憑劍意就可以殺人,更無須動手,只須思維發出指令,以渾厚的功力和強大的精神力作為依托,但他發現自己的功力與精神力並不夠,剛才情急之下所發出的劍意已經讓他有種虛脫之感。

    但這種發現又讓他興奮的,若是僅憑意念便可殺人,那實在是超越自然的一種能力。

    兩人落地站定,強大的勁氣衝撞著巷道兩邊的牆壁。

    勁風橫溢,玄昊天飛身躍起,暴喝道:「冷心訣!」

    他竟然學起了墨逆天剛才使出的劍意。

    雖然劍意相同,玄昊天使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效果,根本就不需要事先的精神力的導引,營造一種氛圍。劍意一揮,猶如極北之冬夜,萬物冰封,寒氣侵神。

    與墨逆天使出時的悄然入侵相比,有著的卻是無限的霸烈和兇猛,強行入侵。

    冷,本是一種無形的感覺,玄昊天以劍意催動的「冷心訣」,則使冷化為一種有形的存在,如萬千劍影,將墨逆天困在其中,形同牢籠。

    墨逆天被劍意圍困得密不透風,他沒有想到玄昊天將他的「冷心訣」通過另一種形式表達出來,與他所使出的效果卻如同兩種極端,內心亦感到霸烈冷意的不斷入侵,他從未有過將「冷心訣」使出這樣的效果。但他顯得極為平靜,不浮不躁,萬變不驚。

    沒有誰比他更懂得「冷心訣」的精義所在,還有缺點之所在。

    劍意所形成的劍球不斷收縮,頃刻間就連吸氣亦感困難,而墨逆天卻沒有絲毫的反應,他靜待以發,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而他的身形已被霸烈的寒氣所冰封。

    就在這時,玄昊天手中之劍觸及他身體四周被冰封凝固的空氣。

    「砰……」一聲輕微聲響。

    冰碎!

    墨逆天之劍動,人又隨劍動,當下卻朝劍意最濃之處直撞。

    墨逆天人劍合一,化作一道森寒鋒利的幽光,當下撕開劍意最盛之位,直沒虛空之中。

    他消失了!

    不,他並沒有消失,他只是視覺上的不見,而在玄昊天心中,突然又感到籠罩了另一種極端的劍意,與先前的「冷心訣」的冷意相比,現在是一種愁意。是的,是一種屬於深秋的極濃的愁意。

    ——愁心鎖!

    它與「冷心訣」一樣,是墨逆天從人類情緒演繹提煉出的「癡」、「狂」、「冷」、「愁」、「怒」五式劍意之一。

    愁勢劍意無形滲透而出,先前極為霸烈的寒冷之意轉瞬變成了一種愁腸百結,愁意難斷。

    感懷傷逝人生遭遇的不濟,萬物消滅的無奈悲哀,心緒無法自拔。

    劍意無形,愁意卻無所不在。

    玄昊天的心亦被這愁意鎖住,愁腸寸斷!

    眉頭緊緊蹙起,剛才充滿霸意的劍卻無力低垂。

    玄昊天愁什麼呢?

    是的,他愁什麼呢?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物而愁,愁什麼,他只是感到愁,正如有些事情是沒有理由的一樣。

    無愁之愁實在是一種最大之愁,他感到自己的心在低落地跳動著,了無生氣,只覺世事無常,人生際遇難定。

    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裡,從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環境裡強行掙扎著,所為到底是何物?

    他感到自己無法釋懷……

    他的心緒越是鬱結,就越到了無生趣,甚至忘記了自己是在與墨逆天進行一場超越生死的決戰。

    「鏘……」他手中的劍竟然落地了。

    而這時,無形的愁意卻在瞬間化為有形的一柄劍,是那柄烏黑之劍。

    玄昊天抬起了頭,一片落葉自他眼前飄落。

    劍氣已經刺穿了他的身體,烏黑之劍緊隨而至。

    落葉飄於劍氣之上,陡然在玄昊天眼前化為烏有。

    玄昊天的心陡然受到了一種極大的撼動,一種抗逆之情瞬間傳遍全身。

    「不——!」

    他暴喝一聲,聲震九霄,久久不絕……

    墨逆天沒能夠用他的那柄烏黑之劍刺穿玄昊天的身體,玄昊天也沒能夠打敗他。

    墨逆天的劍氣雖然穿透了玄昊天的身體,但他的劍卻被玄昊天擋住了。因為玄昊天體內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瓦解了墨逆天的所有攻勢。

    玄昊天稍微緩過氣來,憑著尚未被極寒凍得完全消失的神志,將自己的嘴巴對上了蕭玉兒的嘴巴,他知道蕭玉兒此時比他更為危險。於是在兩人體內形成了一個有效的內在循環,而他的神志卻不可思議地因此而清醒,身體四肢也產生了一股熱量,抗拒著極寒之氣的入侵,所以也讓他恢復了活動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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