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玄昊天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座從地下徐徐冒出的光怪陸離的高山。
隱約可以聽到這座光怪陸離的高山山林中傳來了吵鬧之聲。玄昊天循聲信步走入山林,只見墨逆天帶著十名多羅變門的門中弟子,正虎視耽耽的看著蕭玉兒。顯而易見,這次又是墨逆天專程帶幾名多落變門的心腹前來找蕭玉兒的茬。
自從那次墨逆天來找茬被打得抱頭鼠竄以後,好多天沒有來忘塵變門找茬了。
時隔多日,又來找茬,想必已經作好了充分的準備,有穩操勝券的把握。
要不然他也不至於那副囂張的樣子。
就在這時,蕭玉兒輕輕的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一道形如實物的壓力突然向她迫近。
蕭玉兒心中一驚,不待看清襲來之物,手心中一團燃燒著的火球隨意念而生,並向壓力迫近的方向撞去。一柄弧光刀熔在了神變火球之中,持弧光刀的是墨逆天貼身的十名多羅變門弟子之一。
刀勢急轉,抽1離神變火球,再度欺進,虛空中一道火紅的軌跡往蕭玉兒攔腰斬去,疾若驚鴻。
蕭玉兒只得飄身而起,閃身避過。
紅影飄忽連動,刀劈虛空。
蕭玉兒剛剛站定身子,正欲破口大罵墨逆天時,凜冽的刀氣強行將她的話逼進肚子裡面,這次不是一道,而是十道,自十個不同的方位攻進,相互依托,連攻之勢不留絲毫破綻,形如一隨勢而變的刀網。
「仙焰燃空——破!」
蕭玉兒的身子突然被火焰燃著,形成一個烈焰結界,並且迅疾向外擴散,猛烈地反撲向四周的十名多羅變門弟子。蕭玉兒四周的空間彷彿被燃燒般,然而這四散的烈焰所過之處並未燃著任何物事,只是有形似無形地集中於十名多羅變門弟子所催發的勁氣。
十名多羅變門弟子手中的刀已然被仙焰所噬,刀身一點一點地被仙焰熔化。
墨逆天心中一驚,他沒想到蕭玉兒竟然可以沒有任何先兆,收發自如的運用空氣所存在的無形的五大元素中的火元素,並且達到了「仙焰燃空——破」的境界,這不僅需要很高的修煉神變道法的天分,更重要的是以自己的心神意念破壞空氣所存在的無形的五大元素的平衡,激發火元素與體內的火系仙念相呼應,達到「破」的效果,集中以對外來的攻擊。
十名多羅變門弟子同時棄刀。
十名多羅變門弟子身影飄動,十人合一,竟也形成一個透明的結界,抗衡著蕭玉兒火元素的攻擊。
而這時,一道耀眼的寒光似驚電般撕破蕭玉兒的仙焰結界。
蕭玉兒頓感自己的心臟猶如被利劍刺中一般,意念一動,仙焰結界頓時瓦解。
蕭玉兒定睛一看,是墨逆天,胸腔頓時如怒火中燒,暴喝道:「烈焰仙刃!」
另一隻手的手心又憑空出現了一柄赤紅利劍,並刺向墨逆天。
墨逆天急忙閃身避過,與此同時,兩人之間的距離正在一點點拉開。
拉開的距離中,讓人感到的不僅僅是一種空間的變換,與每一場關係榮譽生死的戰鬥一樣,在這段拉開的空間距離裡有著某些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東西,或稱之為「殺氣」。
如果殺氣只是一種無形的存在,只是一種抽像的概念,那就代表著一個神變劍士的修為還沒有達到「練氣成形」,或者「以氣殺人」的境界。
墨逆天身上的殺氣給人的感覺,便是「化而成實」,以有形的殺氣影響著人的思維。
緩緩的氣流繞著玄昊天與墨逆天之間,形成一個圓形的氣場,裡面氣流的流動恍如有形的水。
「嘯……」玄昊天手中的那柄飛刀如飛火流星般射了出去,從層層疊疊鎖定的氣流間穿透,發出一種尖銳的鳴嘯,形成一道銳利的光影。
「鏘……」墨逆天手中的劍飛竄而出,氣場突然因一條火龍而燃燒,那一道銳利的光影被火龍一口吞噬。聲音突然停止,山林在這一刻變得萬籟俱寂。
就在這時,玄昊天左顧右盼,只見四周全都是高聳的峭壁,怪石林立,一塊石碑上寫著三個醒目的紅字:「百幻峰」。
走著走著,前面有一處很惹眼的陷落的山地,那是一片谷地,一塊石碑上寫著四個黑字:「幽域幻谷」。周長不過一里之地,卻是深不見底,其間長滿了各種茂盛的草木。站在玄昊天所處之地望去,好似一小塊碧綠的水塘,不時有迷霧從中升起。
玄昊天看了看,也便走了下去。既然來了,就不應該打退堂鼓,而應該勇往直前,一探究竟。
直到玄昊天下得谷地,才感覺到此地的凶險,四周的峭壁好像圍牆一般將他團團圍住,給他一種強烈的壓迫感。谷地長滿了參天的松柏巨木,粗有數人可抱,繁盛的枝葉遮天蔽日,所立之地完全是一片陰鬱,眼之所視不過數米。玄昊天下來不久,便感衣衫有潮濕之感。
玄昊天繼續往前走去,越往前,帶有潮濕感的陰風就越來越重,玄昊天豎起了衣領,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雖然這裡顯得怪異陰森。
這不免讓玄昊天心裡感到有些的奇怪,而且到目前為止,玄昊天尚沒有看到有任何人所留下的痕跡。如果說,墨逆天將蕭玉兒挾持至此處的話,應該在四周有痕跡可尋,而玄昊天所看到自己所走過的地方彷彿是幾千年也沒有人跡來過,這讓玄昊天又感到了不解。
他停下腳步,考慮要不要進一步深入。
而這時,玄昊天的耳朵突然側動了一下,他聽到——與其說是聽到,倒不如說是感覺到——有帶著陰鬱氣息的生命體在向他靠近。
一道寒芒劃破迷霧。
就在玄昊天感覺到的時候,他趕緊用意念凝聚出一把鬥氣風刃,隨即迅捷的射了出去,可射出去的那把鬥氣風刃卻如石沉大海,讓玄昊天沒有任何感覺。也就是說,射出去的那把鬥氣風刃既沒有射中目標,也沒有因沒射中目標應該有的反應,或者說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響,什麼都沒有,就像憑空消失,這就不得不讓人感到奇怪了。
玄昊天讓自己的心神處於高度戒備狀態,靈敏地捕捉著週遭的動靜。
但四周卻靜謐如故,沒有任何可供玄昊天覺察的,剛才感覺到的生命體也沒有了蹤影。
玄昊天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剛才的感覺,但他的感覺一向是對的,況且他的鬥氣風刃射出去是確鑿無疑,不應該沒有任何反應。
危險是存在的,但不能讓人感到的危險,這才是最可怕的,這是玄昊天生平第一次體驗。
突然,玄昊天看到垂至眼前的髮絲沿風朝相反的方向掠動。
他心中一緊,正欲用意念凝聚出一把鬥氣風刃,卻發現在自己的掌心已經有著一把鬥氣風刃,而且正是自己剛才所射出去的。
鬥氣風刃上還有著溫度!
「這是怎麼回事?」玄昊天看著掌心的鬥氣風刃,心中感到極為疑惑:「難道是剛才有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鬥氣風刃放回自己的手心?這未免也顯得太不可思議了。」
而令玄昊天感到可怕的不是這些,他竟然已經不能夠確定自己的鬥氣風刃是否曾經射出過,或者說鬥氣風刃只是在想像中射出過,而事實上它並未射出,因為它此刻仍然存在於自己的掌心,並沒有動。
種種跡象表明,這種可能性極為存在,因為鬥氣風刃射出去自己不可能任何感覺也沒有;沒有人可以在自己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鬥氣風刃放還自己的掌心,至少目前自己尚未發現;另外,就是鬥氣風刃上的溫度,鬥氣風刃上的溫度與自己的掌心溫度一樣,而且鬥氣風刃在自己掌心所處的位置,正是自己所習慣的握刀方式,就算是有人以幾乎覺察不到的速度將鬥氣風刃放回自己的掌心,也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將鬥氣風刃放在自己所習慣的位置,因為自己的出刃方式從來就沒有給人知道過。
「你是不是在想你的鬥氣風刃有沒有射出過?」一個得意的聲音在玄昊天耳邊響起。
玄昊天心中一震,竟然被人看穿了自己的心裡所想,這人實在太可怕了。
玄昊天連忙定了定自己的心神,不再讓自己多想,專注於眼睛所見到的景象。
幽域幻谷內古木依舊,迷霧依舊,風依舊,潮濕的空氣依舊,什麼都沒有改變,更不見有人。
「如果你想知道你的鬥氣風刃有沒有射出的話,就繼續往前走,答案就在前面!」那個聲音在玄昊天耳邊又道,聲音中透露的得意之情依舊。
玄昊天心裡犯起了嘀咕:「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什麼人在刻意和我作對,搞這種惡作劇?這個刻意和我惡作劇的人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心裡所想呢?」玄昊天心裡弄不明白。
那個聲音這時又道:「你再怎麼想也是沒有用的,只有自己親眼所見,才能夠知道自己剛才有沒有將鬥氣風刃射出。繼續往前走,一切答案就在前面。」
「我為什麼要往前走?」玄昊天冷冷地反問道。
那聲音道:「是你自己要往前走啊,我可沒有叫你往前走,是你自己要知道答案而已。」
「剛才不是你叫我往前走麼?」玄昊天續問道。
「剛才?剛才我沒有說話,剛才是你自己在說話,你自己說話怎麼怪到我的頭上?你這個人真奇怪。」那個聲音回答道。
「我自己在說話?」玄昊天不禁有些疑問了,但他馬上讓自己恢復冷靜,道:「你休想騙我,剛才明明是你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