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玄昊天一覺醒來。神秘怪人不知何時已經回來,只見他面色凝重,正坐在玄昊天右側那塊凸起的石團上閉目靜養,紫柔已經不見了蹤影。
「玄昊天……」過了一會兒,神秘怪人突然睜開眼,一臉的嚴肅,目中精芒暴閃,如同星爆一般,虛室生白,有那麼一剎那,玄昊天似乎覺得整個洞穴亮如白晝。
這十年來,玄昊天從沒見過怪人這樣的眼神,禁不住有些惶恐的說道:「爺爺有什麼話儘管說。」
此時此刻,神秘怪人以一種古怪的目光注視著玄昊天,這種持續的注視雖然並無惡意,玄昊天又是怪人收養長大的,儘管如此,也還是讓他很有幾不好受,幸好神秘怪人終於移了目光,不知為何,長歎一聲,緩緩道:「昊天,你今年也已經十歲了,爺爺不可能照顧你一輩子,你這個年齡剛好是修煉神變法術的年齡,有個修煉神變法術的門派,叫做忘塵變門,明天是招收新弟子的日子,不過,要在入門測試中過關,才能成為門中弟子。」
玄昊天不無好奇的問道:「依孩兒推斷,爺爺你也應該是忘塵變門的吧,這十年來,從沒見爺爺演示過什麼神變法術啊。」
神秘怪人面帶慈祥的微笑,道:「小子,不相信爺爺的變化啊,不是爺爺我自吹自擂,一旦露幾手給你看看,包準讓你佩服的五體投地。我的神變法術可多著呢,我以前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簡單的說吧,我當過十年道士,聽過十年佛,當過十年神仙,做過十年的魔,嘿嘿,僅此而已。」
玄昊天聞言,眼神微變,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芒,微微笑道:「看來爺爺你是什麼都干了,嘿嘿,有前途。我想學全你的法術。」怪人笑道:「我的神變法術,包括了道家、佛家、儒家、魔宗、鬼宗五派絕技,小子,你想短期內學全我的本事,恐怕別想睡覺了。就算你學全了,沒有百年的修為,還也是枉然。」
怪人微微沉思了一下,又開口道:「小子,你天賦絕佳,是個修煉神變法術的好材料。不過,你目前一點基礎也沒有,在修煉神變法術以前,必須先打好基礎。就算你能順利通過入門測試,成為忘塵變門的弟子,也只能先從一些入門的神變法術修煉,循序漸進,由易到難。」
怪人說到這裡,閉目靜養一會兒,方才徐徐睜開眼來,又徐徐說道:「昊天,你要記住,神變法術只不過是無上道法的一個支派,無上道法,奧妙無窮,修煉道法並無捷徑,從無到有,由淺至深,循序漸進終有所成。萬物芸芸,各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覆命。道法真諦便是極靜極動,順應四時,調節呼吸,鞏固身命,道力可成。你只要鍥而不捨,刻苦修行,易氣,易血,易精,易脈,易髓,易骨,易筋,易發,易形,他日必成無上大道,神通廣大,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遨遊於天地間,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
說到這裡,怪人又頓了一下,接著說道:「神變法術乃是仙家之術,這仙家之術的妙用,一言難盡。這神變法術,上天入地,化大為小,移山填海,轉化四時,自然是無所不能。小子,說了只怕你也未必肯信,但這畢竟是事實。爺爺我曾經在蟻穴中迷路,十天十夜方得出來,蟻穴看似小如針眼,實則一腳踏入,裡面也是洞天福地,非親身經歷者不可體會。一個小小蟻穴,裡面卻奧妙無窮,爺爺我竟然在裡面遊歷了十日有餘,最後施展道家無上縮地成寸真法,方得出來。太上老君說過,其大無外,其小無內,你小子可知何謂大何謂小嗎?哼,哼,諒你也不知……」
玄昊天聽說一個小小的蟻穴,神秘怪人這麼大的身軀居然能在裡面走了十天十夜也沒有走完,不禁面露疑色。
神秘怪人有些不高興了,說道:「小子,你是不相信爺爺的話了?」
玄昊天頷首道:「是的,孫兒非常不相信爺爺的話,這也未免太荒謬了,一個小小的蟻穴,裡面居然會像你說的那般奧妙無窮。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神秘怪人道:「好,那我就演示一下給你看看。小子,你給我看好了。」
說罷,只見神秘怪人身體真的越變越小,小到只有螞蟻一般大小,鑽入山洞中的一處蟻穴,過了一會兒,神秘怪人的身體又越變越大,變化的速度非常之快,很快就恢復到和原來相等的身體,彷彿須臾之間,一下子就從原來那個蟻穴中冒出一般。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神秘怪人形體變小到只有螞蟻那麼大,並且真的進了蟻穴,任憑神秘怪人的口才再精彩,玄昊天也不會相信,莫說蟻穴,就是蛇洞也大不過人腳,怎的能在裡面走上十天十夜呢?
可事實畢竟是事實,神秘怪人既然能進了蟻穴,那麼在裡面走上十天十夜,也真實可信,絕非信口胡說。
此時此刻,一臉惶恐的玄昊天低眉順眼,彎腰拱禮,向端坐在眼前的怪人拱手致禮。但明眼人細細一看,可以看到玄昊天一臉的肅穆和恭敬之下,眼睛中卻閃出一絲狡黠的目光。
玄昊天拱手完畢,方才說道:「小子自小不知父母為誰,得爺爺收養,實屬三生有幸。」
神秘怪人「嘿嘿」一笑,道:「小子,你說得實在太對了。若非爺爺我看你資質非凡,豈可向你傳授天道!天之道,不爭而善勝。為善者善心與天道感應道交,故上天降恩布澤,令為善者富貴長命。更有一類人,非但有大善之心,更有向道求仙之志,上天憐憫,不欲令此類人在凡間迷失,故令我等下凡點化,傳授天機。天機不可洩露,是指對不該傳之人而傳,為洩天道。若遇該傳之人而不傳,則為閉天道。洩天道和閉天道同樣會受天譴,爺爺我來人間只為度化一人,這個人……就應在了你身上。方纔所言,實為天機,天機不可洩露,切記切記,我適才所言,你只當耳旁風就是了,今後切莫再對任何人提起。」
玄昊天微微一笑,說道:「道長,這仙家一說畢竟虛無飄渺,何況小子我本來就是凡胎俗子,難入道長法眼。所以還請道長別誤了大事,快快去尋找該傳之人吧。」
怪人的衣袍無法判斷出他的身份是僧還是道,玄昊天第一次稱呼他為「道長」。
聽了玄昊天的話,怪人一臉肅穆,強行將手中的棍子一把塞到玄昊天手中,神色凜然道:「混帳小子,我若不傳授你天道便是失職,難道你要讓我因為失職而遭遇天譴嗎?一旦你的修為達到一定的火候,便是那刀山火海也能去得,就算是凶鬼夜叉也退避三舍。小子,待你凡間塵緣已盡,便可待詔洞天,吉日一到,天樂齊鳴天馬行空天女散花,白日飛昇天庭,長生久視,拜見王母和玉帝后,就是那與天地同壽與日月同輝的快樂神仙了。」
玄昊天「嘿嘿」笑道:「道長你真會蒙人,神仙誰都想做,可那終歸是個幻想。」
怪人一臉肅穆,厲聲喝道:「小子,你不相信有神仙?這個世界上偏偏還就有神仙,神仙實有,長生可學。你好好修煉神變。絕對有希望成為神仙,能夠長生不老,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
玄昊天這時忽然想起紫柔,面色頓時又憂鬱起來,神秘怪人看穿了他的心事,道:「你是憂心你那個紫柔妹妹吧,他已經被他的家人接回家了。」
接下來,神秘怪人又叮囑了玄昊天好一會兒,之後,玄昊天才在怪人的引導下來到了豪宅——忘塵變門的寶殿前,只見寶殿屋頂上鋪滿金光燦然的琉璃瓦,屋頂四角的飛簷玲瓏曲翹地橫展,雕刻張牙舞爪的奇獸。白玉石修砌的長長殿階中央,雕滿了各式各樣精美的花紋,以龍騰圖案為主,霸氣十足。
大殿前,矗立著一座高達數十米的巨大的神像。神像上鑲嵌著數不清的各式各樣的寶石,閃閃發光。在大殿左側,是一個種滿各種奇花異草的大花園。這些稀罕之物一年四季都花開不敗,在這陰冷的日子裡更顯驚艷,與四周抑鬱的灰色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藍天白雲下,五顏六色的各式名貴花卉翩翩起舞,讓風把花香吹送。幾隻鳳凰盤旋在花園上空,五彩斑斕的羽毛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艷麗。大殿右側,則是一方明鏡的小湖,湖水清澈見底,波光粼粼,無數叫不上名字的珍禽在水中追逐嬉戲。湖中造有假山瀑布,飛濺而下,一座形如彎月的白玉石橋橫臥湖上,美不勝收,讓人歎為觀止。
玄昊天正胡思亂想之間,一陣香風吹過,眼前不見了忘塵變門的寶殿,也不見了神秘怪人。眼前是一片仙霧繚繞的松林,如夢如幻,飄渺虛無。
只見面前站著一名身著青色道袍、身材瘦長的的青年男子,約莫二十出頭。
那名青年男子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玄昊天,接著用冷冰冰的語氣對玄昊天道:「玄昊天,我叫紫冷,是忘塵變門的一名弟子。有個自稱『神秘怪人』的老人方才剛剛將你托付給師父,師父對那老人貌似很尊敬,因此師父即刻安排我來考驗你能否你能否成為一名合格的弟子。你給我聽好了,從松林中的小路往前走,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到達我們忘塵變門的摩天蜃樓,摩天蜃樓共三十六層,裡面機關重重,你必須在正午前從摩天蜃樓裡順利的走出來,才能進入忘塵變門,成為本門弟子。」
玄昊天凝神向前眺望了一眼,松林中果然有一座影影綽綽的摩天大樓。遠遠望去,摩天大樓直入蒼穹,看不到頂,就給人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天性好強的玄昊天不由得有三分緊張。
紫冷望了望日出的太陽說道:「時候差不多了,你準備出發吧!摩天蜃樓中困難重重,進樓中要踏上雲夢天梯一步步往上走,到達一層、二層、三層,自從你踏上雲夢天梯之後,就會出現一些你之前根本意想不到的現象,至於你能否成為本變門的弟子,就看你的造化了。你聽明白了嗎?」
「明白了。」玄昊天衝著紫冷大聲答道。
松林非常寬廣,玄昊天急忙衝進松林,紫冷依舊冷著臉孔,一言不發的緊隨他的身後,玄昊天不禁有點害怕,不敢與他說話,只得加快腳步,發瘋似的向前衝。
這片松林起初看起來不怎樣,但是走的時間長了就覺得辛苦了,腿走著走著越來越重。
這樣堅持了好長時間,玄昊天實在累的夠嗆,只得隨便找棵松樹,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後不停地喘息著。
玄昊天眼前的雲霧越來越濃,空氣越來越稀薄,他的呼吸有些困難,天旋地轉,那座直入雲天的摩天蜃樓看看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