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血狼的反應速度那確是一流的。
當刺痛的感覺從握劍的手臂傳來,在身上的血液處於沸騰之際,那立刻就明白了,這一切都是那些血色的尖刺造成的。
除了快速的反應能力,血狼的狠辣與果決也是非一般人所能及的。
不只是對別人,對自己也同樣如此!
眼看著那此血色的尖刺就要爬上肩部的位置,他的左手中不時何時卻多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只聽啪的一聲,一截斷臂連同著那柄幽藍的狼毒同時掉在了地上。
沒有去理會肩頭斷臂處噴出的那如泉湧一般的鮮血,血狼第一時間退了開去,逃離出了風行之刃的攻擊範圍。
「你敗了!」易清風並沒有追擊,只是看著那逃開的血狼面色冰冷。
面色灰敗的血狼,在沮喪與頹然中又有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雖然…雖然就這麼敗了!
一向自視甚高的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有一天敗在一個比自己還是低級的修者手上.
雖然在上一次的交手之後,他不得不承認,對面那個曾讓他感覺羞辱的傢伙,的確有著讓自己正視的實力.但是,那也僅僅是值得他正視而已.
他相信,只要有足夠的仙元支撐,在自己全力激發劍芒之下,對方仍然只有敗亡一途!
可是…明明上一次的交手時,對方在用盡全力之下,也只是和自己平分秋色而已.為什麼…為什麼在這短短的一段時間之內,自己卻變得不再是對方一招之敵?
是這個世界太瘋狂,還是自己的進步太慢了?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現在的自己終於是再也沒有了翻身的機會.
苦澀的一笑,把一代梟雄的末路演澤得淋漓盡致!
「再給你一次說遺言的機會。」易清風一雙血瞳裡有兩道冷電射出:「不然你真沒機會了!」
輕彈那有如鮮血凝成的風行之刃,現在的易清風就是一個嗜血的惡魔!
「我的確是敗了,敗得很是…」
血狼肩頭斷臂處還在不斷的往外冒血,可他卻毫不理會,彷彿那地上的手臂根本就不是他的.
「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他的表情裡沒有任何的不甘,望著易清風的雙眼中反而有著絲絲的好奇:「我只想知道,為什麼同上次的交手相比,今天你的進步會如此…」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易清風卻又開始騷包起來:「上次的交手,不過是我讓你而已!」
「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看易清風如此搪塞自己,血狼的神色並沒有一絲的異常,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過我想提醒你…」
「你們的麻煩並不會因為我血狼傭兵團的沒落而終結.相反,你們接下來將要面臨的對方將會比我要強大得多!」
「什麼意思?」易清風的面上掛起了一抹輕笑,但是血狼卻在黑暗中分明的看到了,那雙血色的眸子裡有著一絲震驚閃過.
正所謂,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血狼的一生,幾乎都是在殺戮之中度過的,他早就知道自己最終的結局會是什麼.讓他稍稍有些意外的是,這結局似乎來得太早了一點,而且…
可是沒來由的,他居然對對面那個將自己逼到死亡絕境的傢伙生出了一種憐憫的感覺.
他也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按道理來說,對這個毀了自己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在內的傢伙,他應該是恨之入骨才對.
可是面對那近在咫尺的死亡,他居然有著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也許自己一直都活得太累了!死亡,或許才能讓自己真正的輕鬆下來,真正的解脫吧!
「吳侯,也就是你在蛇谷中殺死的其中一個修者,其實是嘯天谷派在我血狼傭兵團中的眼線!」
也許是覺得易清風的確是一個可造之才,就這麼隕落非常可惜,那將死之人的憐憫之心讓他把這個天大的秘密告訴了這個最後的對手.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易清風輕皺一下眉頭,但馬上又覺得自己這一問彷彿多此一舉:「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提防的!」
「恭喜你,你贏得了我的尊重!」易清風非常的真誠:「不過,很對不起.如果你還活著…」
已經沒有再說下去的必要,易清風輕輕的別過頭去,風行之刃上的血霧正緩緩的消散.
他知道,那曾經霸絕一時的血狼,再也無法對他構成任何的威脅.對於這個末路的梟雄,易清風覺得應該在對方臨死的一刻,給他最後留下一點強者應有的尊嚴.當然,如果血狼再要掙扎,他也不會送上一程.
「謝謝!」
血狼的神色有些複雜——沮喪,悲哀…輕鬆之餘甚至還有著些許的感激.
「哧!」
一道利刃沒入血肉的聲音傳來,沒來由的,易清風的心中現過絲絲的悲涼…
「你們……」
拋開心中的雜念,易清風面向那些被梅大力等人圍在中間,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的一眾血狼傭兵團團員.
「我們投降…」
「我願意加入兄弟傭兵團…」
「撲通」「撲通」「撲通」…片刻之間,一行人無一不是跪倒在地,場地上再沒有一個站著的血狼傭兵團團員.
還不用他們搜身,在一個機靈的修者帶領之下,所有人都將身上的所有法寶以及空間袋都放在了身前的地上…
見此情形,易清風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興奮感覺.眉頭輕皺之下,一抹厭惡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甚至還有一絲殺意從他的眼中劃過.
雖然他和血狼從一開始就是對手,是敵人,但是現在,他卻為後者感到非常的悲哀.
在強大的時候,這些傢伙都會紛紛的靠過來;而一旦失勢,只怕這些傢伙會跑得比誰都快…
「前輩.饒命啊!」正在易清風心中感觸之時,一個機靈的修者卻是顫抖著聲音告起饒來!
要知道易清風剛才的表現給他們帶來了多大的震憾.
血狼在今日之前,在他們心目中那可是高不可攀的存在,而僅僅一招之間,就重傷於對方之手,最後還被迫得自刎了事…
沒有參照物,就算你比他強大,只要是相距不是太遠,也許在仰望之餘,他的心中也不會有太多的敬畏之情.而一旦有了參照…就像現在這樣,易清風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可就遠不止是一個霧海中期修者那麼簡單了!
現在易清風的一個小小的動作,甚至只是暗示而已,都會讓得他們的心中忐忑不安,更不要說剛才前者不經意間釋放出來的那一絲殺意了…
「我願意歸順兄弟傭兵團,就算只讓我當個僕役都行!前輩,求你,就放過小的吧…」
「前輩,你就饒了我們吧.我們也是被逼的…」
「可憐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前輩你就…」
「……」
既然有人開了個頭,場面就再也無法控制了.
所有的原血狼傭兵團的修者,全都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甚至還有人是聲淚俱下,那場面,別提多慘,多真實了.
「你們…」
易清風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他沒想到,自己不經意間的一個行為,居然能造成這樣的結果.一時間,他倒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把他們留下吧.瞧你們那所謂的兄弟傭兵團,那麼點人手…」正在這時,老頭的聲音卻從腦海中響了起來.
「你說得倒輕鬆,他們是些個什麼玩意兒,你又不是不清楚!」易清風很是沒好氣的說道.
對這些風吹兩邊倒的牆頭草,他可是沒有半點好感的.之前給烏貴下禁制,那不過是因為需要內應而不得不為之.
現在面對這些傢伙,別提收下了,易清風連看見他們都感覺噁心厭惡…
「其實這個很簡單的嘛.用你之前的方法不就行了!」
「你說得倒是簡單!你以為我是凝丹期修者,靈魂力量強到用不完?」
對於老頭的話,易清風感到很是無語.
按照對方的意思,是要易清風將所有的人都種下禁制,這樣就不會再出現風吹兩邊倒的情形了.
按道理來說,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但是易清風卻知道這個方法根本就行不通.
要知道,禁制是一種通過直接把握修者靈魂而達到控制修者目的的特殊手段.
每種下一個禁制,也都是需要消耗種禁制之人的一絲靈魂力量的.而靈魂力量並不像是仙元一樣,坐著修練就可以回復的.
想要靈魂力量成長,只有兩種方法.
一是在每一次晉階之時,靈魂力量都會隨著修者的晉階而自動成長,而且每提升一個大級(比如從元珠期晉階霧海期,霧海期晉階凝丹期),修者的靈魂力量都會有一個質的飛躍;第二種方法,那就是通過服用專門鍛煉靈魂的寶物或者是丹藥,以達到增強靈魂力量的效果.
現在的易清風只是霧海中期的修者,本身的靈魂力量並不算太強大,如果分出太多的靈魂力量去放在種禁制上,只怕控制別人的目的沒有達到,自身的靈魂都會遭受重創!
那場中的修者可還有十多個,要這麼種下去,易清風的下場鐵定很淒慘…
「我說你怎麼這麼笨呢!兄弟傭兵團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老頭非常的鬱悶!
「也是啊,嘿嘿…」難得的,易清風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別吵!」一聲怒吼把所有的聲音都壓了下去,那些告饒的修者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場中幾乎落針可聞.
「你們之中,誰會制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