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d,真不知道團長怎麼想的!對付一個小小的兄弟傭兵團,還需要摸黑行事?」
「就是…指不定小紅該有多想我了!」
「你沒發燒吧?就你那熊樣,小紅會想你?指不定她現在正對著我送給她的心形吊墜暗自神傷呢!」
「你放屁!就算她不喜歡我,也不可能喜歡你個小子!說老子熊樣,你連熊樣都不如…」
「別吵吵,正事要緊.辦完了事,隨你們怎麼著都行.」
「……」
這是一個無月的夜晚.滿天的烏雲,將叢林染成了一片墨色.
林子裡非常的安靜,除了那黑暗中影影綽綽的樹影被輕風帶起一片西索之音,帶也找不出別的響動來.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從那一行十餘人斷斷續續的對話中可以聽出,他們是血狼派出對付兄弟傭兵團來的.
一行人雖然都不是很爽這黑夜裡的行動,但是卻並沒有半點的緊張情緒.
「田大哥,好像有些不對勁啊!」
那關於小紅姑娘的爭吵已經結束,隊伍裡卻又響起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這說話之人名叫烏貴,雖然加入血狼傭兵團已經有十年的時間,但是卻一直都只是一個小小的團員.
若是要問原因,很簡單,這傢伙怕死,而且還不只是一般的怕死.
正如他的名字一樣,他就像是一隻烏龜(烏貴).
雖然他沒有如烏龜的龜殼般強悍的防禦,但是只要他發現有任何的危險情況,他一定會第一個逃命,就像烏龜一遇到攻擊就會把頭和四肢都縮進他那堅硬的殼子裡一樣.
雖然所有人都覺得他的名字可笑,而且都經常拿這個名字來取笑他,但他卻從不反駁,對別人的嘲笑總是一笑置之.
他覺得父母給他取的這個名字非常之好!
烏龜?烏龜有什麼不好的?難道你們有誰活得有烏龜的長?
別人笑我是烏龜,我說他們是傻子!
十年間,多少的同伴升到了高位;多少自己帶出來的小菜鳥爬到了自己的頭上.可是,能像他活得這麼愜意,活得這麼瀟灑,活得這麼長久的,又有幾人?
別人笑就笑吧!被人笑一下又算什麼?至少自己還活著,而且這十年間從一個小小的元珠中期爬到了霧海前期,誰敢說這不是一種了不起的成就?
而且,這個名字不但讓他學會了烏龜的生存哲學,還讓他有著比常人要強大許多的危險感知能力.
就像現在一樣,別人並沒有發現這安靜的林子裡會有什麼問題,但是他卻敏銳的察覺到了危險.
雖然他並不知道那危險是什麼,但是直覺卻告訴他,今天這林子裡安靜得有些詭異!
「我說烏龜,你能不能不要疑神疑鬼的.這裡能有什麼不對勁!」
那個被他稱之為田哥的中年修者,對於他的擔心很是不以為然,甚至把他的所謂直覺當成了懦弱,眼睛裡的厭惡那是顯而易見的.
「哦.」
見田哥對自己的話很是反感,烏貴很是識趣的走了開去.但是他心中那種強烈的危險感覺卻並沒有半點的消散.
「到底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呢?」
烏貴想破了腦袋,都沒有找到一點點的頭緒.但是隨著眾人的一路前行,那種危險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強烈了.
慢慢的,他掉出了隊伍.從烏龜的保命哲學分析,明知前方有危險還往前走,那是送死.
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它曾無數次的救過自己的性命.雖然當時他根本不知道這種危險的感覺從何而來,但是每次事情過後,他都為有這種敏銳的直覺而感到慶幸!
既然那個田姓修者不相信他的話,那麼烏貴也不會傻到陪著他們去送死.
一邊不繼思考著這種危險感覺產生的原因,他一邊悄無聲息的與前進的隊伍拉開距離.
他相信,就算自己忽然掉隊了,那些個同夥也是很難發現的.
在這安靜得只有風吹樹葉聲的林子裡,周圍又是那麼的黑暗,一群只顧著趕路的傢伙,怎麼可能會在意身邊是不是少了個人!
「嗯?」
這個時候,一道電光在他的腦海中閃現:「安靜,黑暗,只有風聲…啊,對了!」
「田……」
他正想喊,強烈到了極點的危險感覺卻讓他的喊話卡在了喉管裡!
他終於想明白了,那危險的感覺是從何而來的.
這林子裡太安靜了,現在正值春天,就算林子裡沒有鳥叫,但蟲鳴卻總是少不了的.
但是他們進入林子裡的這一段時間,他卻從來沒有聽到過一聲蟲鳴!
一般的情況下,動物們對危險的感知能力,是比人類要強得多的.之所以這林子裡沒有蟲鳴聲,唯一的解釋就只能是,它們早已察覺到了危險,都安靜的躲了起來!
就在他剛要提醒身前的隊伍時,卻驚覺那走在前面的隊伍裡,忽然是多出了一道人影來…
雖然林子裡仍是一片黑暗,但是他卻分明的知道,那人群中的確是多出了一道人影.根本用不著數人數,他也清楚,那道身影絕對不是他們的同伴…
寧亡千頃寺,不死一貧道.
相較於那些同伴的生死,他更看重自己的性命.
若對方沒有足夠厲害的手段,那人敢就這麼摸入人群裡?對方若不強悍,自己的危險感覺會那麼的強烈?
就算得到了自己的提醒,那些個同伴們只怕也難逃一劫.
既然沒法救下他們,就盡力保全自己吧!或許,對方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呢…
事情正如他的所料,那黑影的身手絕不是一般的強!用變態二字來形容對方的手段,彷彿一點都不為過.
只見那道黑影,渾身沒有半點的能量波動,若不是那黑暗之中不時閃出的點點寒光,烏貴都不敢確定,那是不是真的是一個活物!
相較於那詭異的身形,那黑影的速度也是他平生僅見.
不怪他沒有見識,一般的散修想要見到凝丹,基本沒有可能.也不是說凝丹期修者如何稀少,而是一般見到凝丹的散修,不是入了宗門就是成了死人!
在烏貴看來,那黑影的速度比之他們的傭兵團長血狼還要快上幾分…
這是不是說明,對方的實力比血狼團長還有強上幾分?
他再一次的慶幸.那種過人的危險感知能力再一次的救了他的性命!
那傢伙太可怕了,只到有五人倒在他的劍下之後,「田哥」一行人才驚覺他的存在!
要知道他的那些同夥可都是霧期期以上的修者…不要說連斃五人,就算是想要在在被察覺的情況下靠近都不是那麼的容易.
雖然烏貴知道,那傢伙的身上肯定有著什麼隱藏能量波動的法寶,但是在不被察覺之下連斃五人,可並不只是需要隱藏能量波動那麼的簡單…
能量波動是察覺不到了,但是身形移動所帶來的風聲卻是隱藏不住的,
如果在這種促不及防下擊殺一人,那烏貴自問也能做到,但是連殺五人…這,恐怕只能用恐怖二字來形容了!
雖然他們都因為怕浪費仙元而沒有激活防禦法寶,雖然他們都是促不及防,雖然……
烏貴的心越來越往下沉.在速度驚人的同時,還能屏蔽移動中帶起的氣流…
這種人,那可是天生的殺手.誰碰上誰倒霉啊!
「殺了他,快,殺了他!」
田哥的聲音適時的響起,在他的呼喝之下,剩下的修者都是奮不顧身的撲向了那道黑影.
烏貴可以聽得出來,田哥的聲音有些顫抖.雖然他還在勉強的支撐著戰鬥,但非常明顯的是,他也被那黑影的手段給嚇到了.
「他們完了!」
戰鬥,有時侯就是靠的一股子勇氣和衝勁,現在連「田哥」都是生出了恐懼之心,眾人雖然勉強向前,卻又有多少戰意?
戰心已被奪去,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區別只不過是早死或是晚死一些而已!
烏貴就這麼趴在地上,連頭都再不敢抬起.
這樣的戰鬥再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了,而且,他生怕自己會因為一時激動叫出聲來.
他就像是一隻鴕鳥般的把腦袋埋在草叢之中,那蹶起的大屁股不停的顫抖著…場中沒有金鐵交鳴,有的只是一聲聲淒慘而絕望的嘶吼不斷的傳入他的耳中…
好在並沒有過多久,那慘叫聲就是停了下來.而大約又過了十來分鐘,他才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把那深埋在土裡的大頭抬了起來,而讓他絕望的是…
「前輩,我不是他們一夥的,您就放過我吧!」
烏貴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有萬千句求饒的話在胸中翻騰,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麼的蒼白,那麼的經不起推敲.
自知失言的他,不敢再說什麼,那這麼膽戰心驚的跪倒那裡,等待著對方的宣判.而那近在他身前三尺之處的黑影接下來的話,讓他的心卻是徹底的沉了下去:「呵呵,你的話叫我想起了一個典故,叫什麼來著…哦,對了.此地無銀三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