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雲飄身上馬,一舞馬鞭,立馬追了上去。
一隊快騎從谷上跑到谷下,冷雲終於追了上來,可是,異變頓生,冷雲追了上去,「羅成不要再跑了,前面有人,而且人數眾多!」
「吁!」
羅成停下馬來,漸漸的馬蹄之聲,轟鳴起來,若不是羅成受傷,想必他也能在第一時間感知到前面的一切。
「想必是孔雀山莊的勢力到了!」羅成舉起右手,神羽衛停了下來,靜待前面的馬匹跑過來。
夜色之中,五六千人馬飛奔而來,可謂萬馬奔騰,那股氣勢,壓迫而來,可是,神羽衛的面色卻是絲毫不變,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轟,轟!」
「轟,轟!」
…………
大地似乎在震動,六千人馬停在羅成一行人百米開外。
「前面何人?」
一道彪悍洪亮的聲音,劃破夜空,羅成,冷雲雖然看不清來人樣貌,但也覺得此人中氣十足,應該不是好相與之輩。
「來者可是隸屬於孔雀山莊,在下,羅成,乃孔雀山莊少莊主秋鳳梧好友!不知可否一見!」羅成大聲呼喝道,為表誠意,羅成下馬,取下後背紅纓槍,附著馬肚之上,想要上前詳談。
來者卻是沒有答話,天下人知道秋鳳梧之名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少,或許來人只是懷疑前面之人的來歷。
冷雲一把拉住羅成,「恐防有詐!」
「哼,如果是敵人,我們也只能葬身於此,只有後面一崖谷能讓我們逃,就算神羽鎧甲再厲害,可是在近六十倍於己的敵人面前,我們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羅成拉開冷雲的手,示意冷雲放心,「況且,這大晚上派出如此重兵來此的,時間還如此之巧,我實在是猜不出除了孔雀山莊還有何人!」
言罷,羅成笑笑,便是走了上去,行至跟前,坐於馬背之上的人,虎背熊腰,衣著戰甲,披風隨風舞動,好不威風。
待羅成走上前來,前面一排弓箭手,張弓以待,數百根箭羽一齊瞄準羅成,但有異動,只怕羅成必定會被射成篩子,就算羅成有神出鬼沒的飄絮身法,但畢竟他沒有秋鳳梧那變態的內力。
羅成一掃來者人數,弓箭手就差不多有一千餘人,只怕一輪對射下,神羽衛就得趴下不少,況且還有數不清的步兵。
「呵呵,原來,孔雀山莊也只是宵小之輩,我一人膽敢孤身上前,可你孔雀山莊卻也只敢如此相待!」羅成絲毫不畏懼,笑出聲來。
「少俠好膽識,簫某佩服,只是此一時彼一時,我只怕你是敵人派出的先鋒,不得不出此下策,一旦你不能證明自己的身份,簫某也只能寧可枉殺一千,定不放過嫌疑之人!」坐於馬背上的人,絲毫不受羅成的言辭挑撥,「你說是我孔雀山莊少主之朋友,可有信物?」
「這四肢發達之人,腦袋倒也不愚笨!」羅成心中想到,「信物,沒有!」
羅成話音剛落,強壯之人眉頭一皺,前面數百弓箭手弓拉至圓滿,後面幾排弓箭手,甚至抬起了長弓,儼然對準的是後面的百餘人,羅成一絲冷汗落於鬢角,他深知若是自己再有一句錯漏之語,眾人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不過,下午,我倒是受你們少主之命,給你們送來千套天隕鎧甲,不知你們可有穿在身上?」羅成立馬言道。
此話一出,「哈哈哈哈!」來人大笑出聲,手臂一揮,弓箭手收弓站立,自己翻身下馬,看了看羅成,再看了看月光之下隱約可見的百來號人。
「原來是你們!簫寒多有得罪,還望見諒!」簫寒拱手道歉,沒有擺譜。
「你就憑我一言就不再懷疑我的身份了?」羅成也是笑笑,也不動彈,他可不相信對面一言就可相信自己,誰又能知道他是否真的相信自己呢?
沒想到,簫寒卻是點點頭,「嗯,就憑你一句話我就相信你了,哈哈!」簫寒上前拍了羅成的肩膀,「第一,你敢不帶任何兵器就敢上前,就表明了你的誠意,第二,下午才給我們送來鎧甲,此消息不是什麼大事,也沒有傳的那麼快,若是敵軍耳朵如此靈敏,我只能說,天亡我也,第三,就算消息透露出去,可是鎧甲名號,只有我們幾位統領才知道,你能得知,只能說你是知情之人,是友非敵,第四,下午站在廣場之上無形之中透露出重重殺氣的百餘人,與你身後的百餘人,氣勢很像,雖然我沒有看到!」
「不過,可惜,我簫寒卻是沒有福氣,能夠帶領穿著少主捎回來的鎧甲的軍隊,話說,這鎧甲真的是太強悍了,可惜必須給最後一道防線的士兵穿!」簫寒臉上略帶羨慕遺憾的說出了個所以然。
羅成驚訝的看著眼前,虎背熊腰,臉挎鬍鬚的彪形大漢,深表佩服,看其眼中雖然略帶渾濁只怕也是掩飾之意,不可小覷,羅成笑笑,「這下我倒是敢動了,多謝簫統領信任!」說完,還真是活動了一下筋骨。
「哈哈哈哈哈!」簫寒大笑出聲,「無礙,無礙,我還要謝謝你們給我們孔雀山莊雪中送炭呢,不過,不知少俠為何會出沒於此?你們不是回南方輔助少主了麼?」
「簫統領,我與你家少主生死之交,孔雀山莊有難,我豈能坐視不理,這次我雖然不能給你們帶來多大的幫助,但也不能袖手旁觀,所以我們想來前沿探聽點情況!」羅成拱手道,「這不,剛探了下風崖谷的地形下來,你們就趕到了,還大水差點沖了龍王廟!」
「多謝少俠了,我家少主能有你們這樣的朋友,簫某甚是欣慰,只是這場戰爭,你們百餘人參與進來,根本無濟於事,何必徒增傷亡,你們還是回去南方幫助我少主便是,簫某在此感謝少俠!」簫寒一扶腰間佩劍,誠懇言道。
羅成微微一笑,向後一揮手,冷雲牽過羅成的馬匹,後面九十餘神羽衛,跟上前來,「簫統領一番好意,在下心領了,但是朋友有難,我獨自逃跑,實非我之性格,雖然,我們不能給你們帶來多大助力,可給你們爭取點時間還是可以的!」
「不過,簫統領,我們此次前來,我們的主力箭支卻是少了!」羅成一指每匹馬背之上四筒箭矢,一筒箭矢也不過五十支箭,每人身負兩百支箭矢,一共才不到四千箭矢,「而且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情!」
簫寒大手一揮,一千弓箭手,每人卸下一筒箭矢,一共五萬支箭,這倒是夠了,「這場戰役本來就是一場破釜沉舟之戰,贏之我幸,輸之吾命!不知羅少俠還有何事相請,儘管說便是!」
一百神羽衛接過箭矢,每人身上多了十筒箭矢,羅成抱拳道,「簫統領,我們一戰勢必只能為你拖延時間,然後必然會後退,但是未免與後方孔雀山莊勢力發生衝突,我還需要您一方信物,方可安全通過!」
「原來如此!」簫統領從腰間取下一枚貼身玉珮,「這是我家傳玉珮,從不離身,後方幾位統領與我是多年至交,見此玉珮,他們定然會相信與你!」簫統領不捨的看著此玉,但還是大方的給了羅成,「此役之後,很可能簫某會暴屍荒野,還請羅少俠代為好生保管!」
「哼!」羅成接過玉珮,仔細端詳,玉珮剔透明亮,居然無絲毫雜質,「是塊好玉,簫大哥,何必如此悲觀,這玉珮,我只能代為你保管,如果你死,此玉便碎,那你就是你簫家之罪人,還請簫統領定要回來取這玉符!」
「這……」簫家世代是為孔雀山莊效命,簫寒此戰,本是抱著必死之決心,可是現在心中卻多了一絲牽掛。
羅成一把收好玉珮,放入懷中,「簫統領,小弟還有一請!」
簫寒眉頭一皺,甚怕羅成又來一計,又減弱其必死之決心,但是羅成也是為了自己好,也不好勃了羅成的好意,「請講!」
「簫大哥放心,此請卻是為了戰事!」羅成微微一笑,言道。
「哦?但說無妨!」簫寒聽聞羅成不在「刁難」於己,眉頭一舒。
「這簫寒倒也是一可造之才,看其身材定是勇猛異常,武功也是不弱,最難得的是,此人心細如髮,日後定是鳳梧一大助力,我豈能讓你命喪於此!」羅成心中如是想到,「簫大哥,想必後面密林之中,孔雀山莊勢力密佈,機關重重,若是你們全部戰敗於此,只怕敵人到得這密林之前,也是早有防範,所以我想請簫大哥最後佯裝敗逃,誘敵深入,打他個措手不及,便以這火折為示,你們到得密林之後,我們便會阻擊敵人,可否?」
羅成拔出腰間的火折,遞到簫寒面前。
簫寒看著眼前的火折,心中卻是猶豫,這與他的初衷背道而馳,甚至在他帶領孔雀山莊勢力開疆以來,還從未逃過,雖然羅成所言甚是,也不無道理,「這……」
「簫大哥,大丈夫快言快語,何必如此婆婆媽媽,這誘敵深入也是一個氣力活,若是你覺得自己不行,不接便是,就由我們一百騎擔當便可,我本想你也是英雄好漢之輩,沒想到卻是如此怕事,到得黃泉之後,我定是把這玉珮在你墳前摔碎便是,好讓你給你簫家做個交代!」羅成氣憤異常,大有看錯眼前之人的想法,言罷,便作勢要收回火折。
簫寒一聽羅成狂妄之語,火冒三丈一把搶過火折,「我簫某馳騁疆場之時,你還不知道在哪裡磕屁呢,休得口出狂言!」
「哈哈哈!」羅成大笑出聲,「這便是了,簫大哥,一定要回來,這玉珮,我真只是代為保管!」羅成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了胸口處的玉珮。
簫寒平靜下來,才恍然自己竟然中了眼前之人的激將之法。「謝了,羅兄弟,就算是死,我也會爬回來收回我的玉珮,再死!」
羅成微微一笑,翻身上馬,「時間不多了,你們還是盡早到風崖谷上早做準備,我給你們拖延點時間,想必,敵軍也會有地圖,會派先鋒前來查探地形,這探路之事,就交給我們,簫統領後會有期!」
「駕!」
羅成調轉馬頭,一夾馬肚,冷雲一甘神羽衛,消失在暮色之中,簫寒看著手中的火折,久久不語,突然卻是笑了笑,「羅成,有意思!」把火折放入胸口,大手一揮,「上谷!」
人生第一知己已為難得,若是能得一肯為你赴死的兄弟,更加難能可貴,前面是龍潭虎穴,羅成卻是只帶百餘騎便衝了過去,此情此義,也讓簫寒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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