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轟!」
隨著管家一聲令下,六月初三,院牆之上,屋頂中,前門,大廳之中,湧出一大批帶刀衛,嚴陣以待。
而神羽衛,亦是不甘示弱,飛快的拿出背負在後背的長弓,一手從腰間的箭筒拔出六道箭羽,六百根箭矢,附著在長弓之中。
「吱!」
六百長弓,被拉至滿月。
「哼!拿下?你先管好你自己吧!」洪一飛起一腳,踢在管家的胸口之上。
「噗!」
管家吐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出,蓬的一聲撞在石柱之上,洪一一點地,緊隨其上,拔出腰間的銀劍,蹲下身子,一把橫在管家的脖子上。
「你……你……你想怎麼樣?」管家十分惶恐的看了看脖子上的長劍,再看了看洪一,「莊主回來了,定不會饒過你!」
「哼,少拿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來嚇我,他早已魂歸西天!」洪一當然不會給管家好臉色。「叫他們退下!」洪一厲聲道。
管家看了看全部的帶刀衛,卻是不吭聲。
洪一一把把長劍退到管家的喉嚨的皮膚之上,銀劍的冰冷令管家渾身一陣發冷。
「退……退下!」管家趕緊出聲道,生怕洪一一衝動,自己就一命嗚呼了。
帶刀衛們,橫著刀一步一步的往後退去,「現在你滿意了,可以放了我吧?」
「放了你?告訴我們的家人被關在哪?」洪一寒聲道。
「哈哈哈哈,原來你們是回來想救你們的家人,那趕緊放了我,不然我不會告訴你們的!」管家突然出聲大笑,似乎抓住了他們的命脈一樣。
「是嗎?」洪一收回銀劍,緩緩的站了起來。
管家擦了下嘴角的鮮血,拍了拍胸口處的灰塵,低頭說道,「該死的奴才,竟敢對我……」
「噗!」
管家剛想站起來,不料一根箭矢一下子穿透了管家的左肩,管家又坐了回去,左肩一陣劇痛襲來,管家不由呻吟著,臉色一陣蒼白。
原來是小三在洪一的示意下給了管家一箭,洪一緩緩的蹲下身子,面色一冷,「現在你最好乖乖的聽我的話,不然我保證你見不到今天下午的夕陽!」
「是,是,洪統領,一切都聽你的吩咐,只要你不殺我!」管家忍者劇痛,連連告饒。
「哼,果然是奴才的命!」洪一冷哼一聲。
「是,是,洪爺說的極是,我本就是一條狗,還請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管家諂媚的說道,他的眼神之中卻閃過一絲寒芒,只是這麼多年伴隨著幽冥鬼手這個詭異的人物,早已練就了他喜怒不形於色的本事,就連洪一也是沒有看出來。
「很好!」洪一把抓住箭矢,折斷,然後又到管家的後背,折斷多出來的的箭矢,兩陣劇痛襲來,管家差點昏了過去,本來就很白的臉,如今卻是一陣寡白,一點血色也沒有。
洪一一掌震出卡在管家肩上的箭桿,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
「你要幹什麼?」管家害怕的看著洪一,問道。
「哼,這可不是毒藥,而是上好的金瘡藥,如果你流血過多而死,我怎麼找到我的家人?」洪一冷哼一聲,一把打開藥瓶,一些白色粉末倒在管家的傷口之上。
「嘶,啊!」
管家嘶吼起來,洪一嘴角微微翹起,「就算你告訴我了,你同樣活不過今天,若不是只要幽冥鬼手和你知道我們的家人關在哪裡,你現在就該去跟幽冥鬼手會和了!」
片刻之後,管家臉色稍有回復。洪一一把拽起躺在地上的管家,「走!」管家有氣無力的走著。
在管家的指引之下,他們來到了幽冥山的後山之上,洪一皺眉,「怎麼會在這裡?這裡我們訓練多次來過,並沒有蛛絲馬跡?」洪一心中不免疑惑。
到得一處空曠的斜坡之上,管家走到一個裸露的山石之上,山石比腳掌略大一些。
「踏!踏!踏!」
「踏!踏!」
「踏!」
「踏!踏!踏!踏!」
三,二,一,四,管家有規律有節奏的在山石之上,連踏十下。
「轟!」
「轟!」
山體的另外一處,山石垮塌,露出一個巨大的空門,洪一他們不可思議的看著垮塌的山體。
走到門口之上,四個帶刀衛嚴陣以待,管家露面,「見過管家!」洪一掠過四人,看著洞內,洞內十分潮濕,有的地方還在滴水。
洪一立馬衝進去,四位帶刀衛卻抽刀攔著洪一,洪一的眼中一陣嗜血的目光透過四人,「攔我著死!」
洪一閃電抽出銀劍,向前踏出一步,「刷!」一道銀色的匹練透出,一把劃過四人的喉嚨,洪一已是站在四人身後。
管家看到洪一,一陣後怕,轉身就跑,「攔住他!」
「蓬!」
「蓬!」
後面兩個神羽衛一腳把管家給踢進了洞內,洪一一把抓起管家,「想跑,你最好老實點!走!」洪一把劍架在管家的脖子上,他可不知道這裡面是否有機關,有管家在,肯定安全。
越往裡面走,洞內四通八達,隔幾米就有一個油燈照明,裡面一陣陣冷風吹來,轉過一個彎後,映入眼簾的景象讓洪一目呲欲裂。
裡面的人,衣不蔽體,只有幾個女孩在發臭的水溝之中打水,山體之中有許多山洞,想必是給他們家人所住的地方,裡面不時的傳來一陣陣咳嗽聲,女孩茫然的轉頭看著進來的人,眼神之中一點神采也沒有。
洪一一腳踹開管家,管家踉蹌幾下,倒在地上,動也不動,「看住他,洪七?洪七?」洪一大聲的叫道。
忽然從一個洞內衝出一個消瘦的人影,不過十七八歲,「大哥?」而洞內卻是出現一道道茲弱的身軀,有老人,有少年,有年輕的女子,但是每一個人都是那麼瘦弱,一道道期盼的目光掃向面前的百來人,也有一絲絲羨慕的眼神看著場中的洪七。
「洪七?」洪一看著眼前的瘦若如柴的青年,眼中含淚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如果不是那熟悉的眼神,洪一甚至都不敢確認那是他十多年前分散的弟弟。
青年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洪一洪七自小就沒有了父親母親,兩人從小一起乞討過活,那年他們被抓之時,洪一九歲,洪七五歲,自那次一別,兩人不見就是十三年。
洪一張開雙手,眼前的青年,一下子奔進這個盼了十三年的的寬厚的胸膛,洪七哭了,淚如雨下,如同十三年前被打在大哥的懷裡哭一樣,像個孩子,神羽衛眼圈紅紅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一百神羽衛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十三年來,神羽衛從沒見過洪一哭過,無論受多重的傷,而此刻洪一沒有哭出聲,但是兩行清淚卻是流了下來,緊緊抱著懷中被風一吹就可能被吹跑的身軀。
洪一在心裡暗暗發誓,再也不會讓胸膛之中的弟弟受到一點傷害,絕不!「你們去找你們的家人吧!我看住這個畜生!」
「是,大哥!」後面的神羽衛低沉的領命到,就算是在現在,親人就在山洞之中,他們也是沒有擅自行動,神羽衛揭開面罩,一聲聲的呼喊著親人的名字。
「沈炎?」
「母親,孩兒蘇牧不肖,來遲了!」
「常軍?大哥,常嘯來接大哥出去!」
…………
神羽衛每喊出一個名字,都會淚若雨下,泣不成聲的單膝跪在地上,張開雙手,等待著自己的親人投入自己的懷抱,而洞中也會走出一人或多個人,老人,女子,一個個撲入神羽衛的懷中。
半晌之後,場中已是哭成一片,但是有的神羽衛,他們的懷裡卻是空蕩蕩的,這些神羽衛,狀若瘋狂的站起來,奔進一個又一個山洞,尋找著期盼的身影,但是,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啊!為什麼?為什麼?」沒有找到親人的神羽衛幾近崩潰的跪倒在地,一遍又一遍的嘶吼著,十三年的堅持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可是,可是,真正可以帶他們離開的時候,他們卻已經不在自己身邊。
洪一看著昔日的兄弟,不免傷感,一把擦拭掉眼淚,慢慢的站起來,大聲吼道:「兄弟們!」
一百神羽衛以及家人都停止哭泣,依舊還有一些嗚咽,眾人都看著洪一。
「我們家人所受的苦難,我們一定要讓青龍會來償還,誓死方休!」洪一沉聲說道。
「誓死方休!」
「誓死方休!」
…………
一個個神羽衛站起身形,眼神之中充滿了嗜血的光芒,就算是那些沒有找到親人的神羽衛,也是緩緩的站了起來,眼神之中更加堅定。
「而第一個給我們祭旗就將是這個狗腿子,從他開始!讓他的鮮血染紅我們覆滅青龍會的道路!」洪一放開懷裡的洪七,一步一步的走向管家,而神羽衛也是放開家人,逼近管家。
「不要,不要,不要殺我!」管家慢慢的磨蹭的後退著。
洪一緩緩的抽出腰間的銀劍,管家的眼神之中慢慢驚駭起來,絕望後悔!
「刷!」
「啊!」
洪一一劍劃在管家的大腿之上,然後遞給另外一個神羽衛,就這樣一劍一劍的傳下去,直到一百餘劍之後,管家才幸福的嚥下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