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域一如既往的滿世界的白,寂寞的白,瑰麗的白,似童話世界的仙境。
神山峰頂,兩條青龍神遊其中。
「頊陽,你說什麼,你說巫尊死了,不可能,巫尊除非自己坐化,否則怎麼可能會死?」前任巫尊,大聲嚷嚷著,這麼重大的事情,自己不敢相信。
「是的,前幾天,後簡的巫尊靈牌破碎,聽巴韶講,她是為了給麻峰續命而死!」頊陽說道。
「麻峰?」巫尊聽後,一點印象也沒有。
「是的,和後簡一起長大的劍童,在後簡心裡深愛著他,就算是成為巫尊,但因龍涎茶的緣故,依舊沒有忘了他。」頊陽頓了一下。
「直到最後發現麻峰一直在騙她,利用她之後,理智中她不想再見到麻峰,但心裡依舊放不下,不知如何面對麻峰的後簡,終於選擇坐化自己,延續愛人的生命!」
「該死!」巫尊啐了一口。
「他是該死,他也死了!雨族神劍前幾天也回來了!」頊陽也十分氣憤。
「那他更該死,後簡坐化自己,只為他能夠更好的活下去,他怎麼可以就這麼去死!」巫尊的爆脾氣依舊沒改。
「這一切都過去了,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了的,祭司會正在篩選新的巫尊!」頊陽唏噓一口。
「也對,我只不過為善良的後簡感到不值。新巫尊只怕這幾天就會選好,不過這一次,我們不能讓巫尊再出去了,歷史之中我們雨族加上你我,一起出去的人有七人,但死的死,傷的傷,雨族神力並不是萬能的!」巫尊感歎道。
「難得你能說出這樣的話,黑川、後簡、劍童死了,留下你、午周、巴韶還有我四人,唉,我也不想巫尊出去,但是……」頊陽皺眉,「午周巴韶他們來了,有什麼話待會再跟你講!」
午周和巴韶兩人後面跟著一個十**歲的女孩,雪白的肌膚,嬌小的瓊鼻,紅潤的雙唇,一頭烏黑過肩的秀髮,加一件藍色大衣,靈動幽藍的雙眼,撲閃撲閃的眨著,瞧瞧這,瞧瞧那,眼神那麼的不諳世事,無暇,似乎無論什麼對她來說都是那麼新鮮。
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這個女孩子就像是雨神,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就算是七彩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也黯然失色。
頊陽巫尊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試想無論是誰見到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都會失神的吧,午周叉腰,嘴巴氣鼓鼓的,「巴韶,我說不帶夢溪來的吧!」
頊陽回過神,晃晃頭,「呵呵,午周,你說什麼呢?」
「我說什麼你心裡知道,哼!」午周轉過身,挽著手氣憤道。
「額!咳咳!」頊陽尷尬的咳咳,看著眼前還沒有看到自己的女孩,「巴韶,這個女孩,如果我沒有猜錯她便是新選出來的巫尊吧?」
巴韶得意的笑笑,縷縷鬍鬚,「是的,是她,昨天冰域的人,才救下她,不過還沒有進行最後的儀式,如果你們同意了,就可以了!」
「救下?」頊陽疑問。
「是的,昨天我們還在選巫尊給冰域的候選人測試的時候,冰域的人帶來了她,當時她整個人已經凍僵,好像是被冰凍了不少年了,而且冰凍的地方就離冰域冰魄不遠,我們測試過她的天賦,比當年的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什麼?比頊陽還要變態?」巫尊有些失態。
在巴韶心裡這是理所當然的,要是你從記事開始便被冰凍在冰魄附近,如能不死,誰都會如此變態的。
頊陽還算鎮定,如此完美的女子,她的一切本應該完美,不應該有絲毫瑕疵。
「那本屆巫尊就定下來了吧!」頊陽問道。
「好!我這次來是有事來找二位?」巴韶拱拱手,眼神之中有點閃爍。
「你說吧,現在的我們哪也去不了,只能呆在冰域的神山,維護冰域的穩定,冰域裡面的事,你完全可以做主的!」頊陽淡淡的說道,雖然很無奈,但是頊陽的話語中卻絲毫沒有抱怨的意思,因為這裡至少是自己思念的故鄉,還有午周作伴。
「對啊,巴韶,我也早就不是巫尊了,沒必要什麼事都跟我們商量!」巫尊淡淡道。
「可是……可是……可是,此事關係到整個冰域的未來!我不能擅作主張!」巴韶對著前任巫尊拜道,「噓,噓,午周,午周!」
午周不情願的轉過身來,一臉不高興的瞪著頊陽。
「我們想帶夢溪出冰域……」午周說道。
「啊!」
不等午周說完,一股寒冷氣浪撲面而來,擊中午周,午周驚叫一聲被彈飛。
巫尊性情暴起,「你說什麼?不行,這絕對不行,你們想都別想!」
一股溫和之力包裹住午周,「你能不能把你的脾氣收斂一點,讓他們把話說完!」
「哼!」巫尊明顯不高興,別過龍頭。
午周站定,心裡還是有點後怕,「我們想帶夢溪出去,找小武,他這次算是變相的救了我們雨族,這個恩我們不能不報!」
「是為這個事?如果出去,你們的隨行人員定了嗎?」頊陽思索一下,問道。
「已經定了,巴韶大祭司,加現在的劍童,外加對外界感知較多的我!」
「你?」頊陽皺眉,沒有說什麼,但午周又何嘗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又何嘗想離開頊陽,但現在,自己不出去又能怎麼辦?
「你不用擔心我,我在外面等你那麼多年,也沒見我出什麼事不是?」午周早已不生氣,這麼多年掛念著對方,一顰一笑都知道要表達什麼意思。
頊陽點點頭,「那好吧,我和她商量一下,明天這個時候,你們再來找我們吧!」
「嗯,好,那我們走了!夢溪,我們該走了哦!」午周叫道。
「啊,就來,這裡的花好美啊,呵呵!」狡纈一笑,傾國傾城,天地失色,似乎那一方天地都已無顏存在於世間,在場的四個人頓時呆滯,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美!
夢溪抬頭嚇了了一跳,手中的花,灑落一地,騰空而起,「這是什麼?你們就是午周姐姐說的青龍嗎?好可愛啊!哈哈!」
一句話讓四人再次絕倒,「可愛!世間最凶悍的龍,竟然可愛!」
不等四人驚醒過來,夢溪已經落在巫尊的鼻尖之上,如晶瑩的蜻蜓立在其上。
「慘了!」巴韶,午周,頊陽三人皆是心中捏了一把汗,以巫尊的脾氣,只怕……
只是讓三人驚訝的是,巫尊並沒有作何反應,竟然只是閉上眼睛,惟恐遲則生變,午周喊了一聲,「夢溪,快下來,我們去行了儀式,就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夢溪調轉過身,作思考狀,「外面的世界美嗎?有沒有這一世界的白美?」
「有,當然有,快下來!」午周焦急的說道。
「那好吧!」夢溪輕輕一點,徐徐降落在雪地上,回頭「青龍,我會回來看你的!走吧,午周姐姐!」
三人走後,頊陽也是笑笑,「原來,你這傢伙也有緊張的時候!」
「看著夢溪我就想起當年美貌的我!」巫尊也是開開玩笑,不管自己以前多麼美麗,如今自己已是青龍之體,多說無益。「不說這個了,你不會是想答應巴韶他們吧?」
「嗯,其實剛剛我想跟你說的就是這個!」
「什麼?難道你還真想讓巫尊出去,要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巫尊氣極。
「其實,外界還是挺好的,至少手無縛雞之力的午周,在外面生存的很好,危險的不是那個世界,而是人心!況且你別忘了,小武他救了我們兩個,也救了整個雨族!」頊陽的話中有話,巫尊當然聽得明白,甚至他已知道,自己兩人的決斷可能將影響雨族之後數十載的道路,畢竟青龍會不是好惹的。
「可是,我們也給了他劉星的魂牌!」巫尊弱弱地辯駁道。
「魂牌?」頊陽回頭看看巫尊,「難道你以為我們雨族,加上你我,只值一個魂牌嗎?你自己都覺得自己的辯駁如此無力吧!」
「你也別說的這麼冠冕堂皇,我只不過是為雨族著想,難道你願意我們雨族巫尊再涉險?況且你我被下了禁咒,現在我們更是被莫名的力量阻隔在了雨族,連神山也離開不得,你拿什麼去報答小武?又準備怎麼報答?」巫尊氣憤的道,回動身子,繼續說著。
「你認為現在的雨族可以撐多久?五十年還是一百年,雨族生存之地,如果再生成不了冰魄,我們雨族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就不存於世!而冰魄,只能以當代巫尊之力才能生成,不然巴韶他們也不會外出尋找神劍,就算是這樣,你也要讓巫尊外出?」
頊陽沉默不語,巫尊考慮的沒有錯,如果現任巫尊再涉險,那雨族覆滅就是遲早的事情,但是這真的是逃避問題的方法嗎?
「可你也別忘了,先祖曾經立下規矩,誰成就了巫尊,便可實現他一個願望,然而現在小武他拯救了整個雨族,如果當初小武沒來救你我,而後簡也為麻峰而死,你覺得雨族會怎麼樣?」
巫尊不語,漸漸狠厲起來,「真的非這麼做不可?一個願望,就算是傾雨族之力幫小武統一天下?」
頊陽心中一驚,要知道統一天下,是他們心中的禁忌,青龍會當初就是控制了它們兩十年,只為青龍會的統一大業。
「你應該知道,小武與青龍令主不同,且不說他沒有這樣的野心,就算有,我也願意傾盡全族之力,雨族雖不問世事,但也從來沒有知恩不報,雨族不能,你我更不能!」
巫尊沉默,兩個世間頂尖的存在,誰說的話都不會沒有道理,只是雨族與自己的尊嚴,不得不讓自己同意頊陽的話。
而這也決定著,冰域要出世與青龍會對抗,也許這一戰會很短,也許會很漫長。
青龍巫尊思考了一下,緩緩道,「好吧,我同意了,青龍令主現在也無法對你我怎麼樣,來了冰域,它就別想再出去!困了我們十年,這個仇不能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