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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 第二百三十四節 背叛者的下場,收服東廠番子(1) 文 / 玉泉居士

    更新時間:2012-01-02

    總算將這戚家軍和割鼻軍兩支隊伍的事情處理完畢,最後剩下的就是和總兵古言興打交道了,因為無論是戚家軍的出路,還是分裂之後的割鼻軍的出關道路,恐怕都少不了與古言興打交道,基於如此,龍天羽原本是想派劉澤去給古言興哪裡,但轉念一想,既然劉澤本身還屬於被大明朝廷通緝的狀態,還是少露面為好,於是派了鐵衛之中比較能言善辯,比較靈活的鍾國強帶著不少的金銀,和自己的意思直接去同古言興打交道,看看古言興有什麼說法,至於龍天羽的隊伍麼,因為沒有最後明確的說法,差了臨門一腳,只能停留在河北與山東的交界處,等候最後的消息。當然這個時候的龍天羽也沒有閒著,他要開始處理跟隨而來的京師東廠與黃貴、還有韓常的事情了,畢竟這些東廠之人要是不能收為己用恐怕最後會帶來不少的麻煩,至於收服的方法麼,龍天羽是絲毫不擔心的,在他看來這種事情有的是手段,更何況這些東廠番子裡有人主動將把柄送到了龍天羽的手上,這是不用白不用。

    很快按照他的意思,鐵衛們將周衛石、以及其他七名東廠衛士領了過來,龍天羽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些人只是凝視著這些人的神色,半天沒有說話,一股凝重的氣氛自然而然的漫溢出來。在場的東廠番子們,有的故作昂揚之色,有的低頭縮腰一副驚恐的摸樣,有的眼神浮動游離,如同做了虧心事一般,只有周衛石這名東廠的總旗才是大大方方的站在龍天羽的面前,絲毫沒有受到壓力的摸樣,看到周衛石如此摸樣,龍天羽心裡面不由得感歎一句,果然是個人才,就不知道能不能為我所用,要不然可算是可惜了。

    龍天羽觀察了諸人半晌之後,淡淡的用不急不緩的聲音說道:「最近諸位同僚們可好,這幾天一直有所怠慢,倒是要給幾位告個罪了。」

    周衛石眼下很有些矛盾的想法。前面就說過他一直想要殺死這位吃人肉的龍天羽,拯救自己的妹妹蔣鶯鶯,但是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讓他對龍天羽的種種做法感到佩服之外,對當時吃人肉的事情產生了懷疑。要知道如此殘暴的一個人,將自己弟兄視作食物的首領,是不可能會有那麼多手下的弟兄為他出生入死,明知道面對那麼強大的敵人,依然義無反顧的跟著出擊的。再仔細想想當初的情況,以他的頭腦的智慧似乎有些明白了,自己可能上了眼前這位黑皮少年的當了,但是不管以前的食人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實的,眼下自己這些人被軟禁了起來卻是事實,聽到龍天羽的話,周衛石冷冷的笑了笑,開聲說道:「怠慢?大人言重了。將我等的兵刃收繳,限制自由,你這是怠慢二字可以掩飾過去的?要知道我們是奉著皇命而來的你如此對我們,就沒有考慮到皇家的威嚴麼,話說到這裡,大人您有什麼儘管明說,我周衛石是什麼人這段日子,你也清楚,咱們都是帶把的爺們,有什麼明刀明槍的來,你就算要殺了我們也要讓我們做個明白鬼不是。」

    點了點頭,龍天羽是很有些看中周衛石的膽氣,就算到了如此的劣勢之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狀況下,依然是不卑不亢,有理有節,只是看重歸看重,話還是要說,事還是要辦,於是龍天羽接著說道:「嗯,這話說的不錯,只是麼明白這話,我是明白的,你周衛石不明白,但是在你們這些人中間有人能明白為什麼我要將你們軟禁起來。」

    皺了皺眉頭,周衛石似乎有些明白龍天羽的意思,他回頭環顧了一下身邊的手下,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打量著手下,看到手下裡面有的人面色之中流露出惶恐的意味,他頓時明瞭了,回頭開聲朝著龍天羽作揖行禮,不再用桀驁不馴的態度面對這位顆管事,說道:「大人指的是什麼,還請明示,是不是我們這裡其中有人做了什麼不利於大人的事情?」

    「你是個聰明人,你們這裡的大部分人都是聰明人,不是聰明人也不可能混進東廠裡面,但是,有時候人哪就是這樣,聰明反被聰明誤。」說到這裡,龍天羽示意雲童將事情的原本說一遍,雲童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將如何在黑夜之中發現東廠番子之人將隊伍裡面的消息傳遞出去的事情,了出來,並且將是誰指證了出來。

    就在幾名東廠的番子有些將信將疑的時候,人群裡面有一人跪了下來,辟里啪啦的狠狠的煽著自己的耳光,嘴裡面說道:「管事大人,周總旗,小的一時之間被白花花的銀子蒙了眼睛,做出了如此下作的事情,還請您二位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這一遭吧,周總旗小的跟著你可是時間長久了,別人不知道,您還不知道我麼,我李二一向是忠心耿耿絕無二話,鞍前馬後的效勞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一時犯了錯,還請您老開恩,將小的當成一個屁放了也就算了,小的立誓,今後一定不會再犯這種糊塗了。」

    聽著屬下李二的這番七情上面的嚎叫,周衛石歎了口氣,他轉頭看了看四周有些茫然和氣憤的屬下,再看看坐在上面滿臉帶著趣味之色看著自己的龍天羽,咬了咬牙,閉了閉眼睛,並沒有搭理李二的哭號,朝著龍天羽,口中低聲下氣的說道:「管事大人,這件事小的現在明白了,是小的管帶不利,讓隊伍裡面除了內奸,之前您對待我們的種種手段,都是應當應分的,小的絕對沒有二話和任何怨言,只是這件事情,」說到這裡,周衛石頓了頓,彷彿要下什麼決心似的,接著道:「這件事情還請管事大人將處置權交給在下,畢竟小的同這些兄弟有著多年的手足之情,是打是罰想自己親手來做,在下代一眾屬下給磕頭了,望管事大人開恩。」說完也不再說什麼,而是推金山,倒玉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龍天羽磕了幾個響頭,然後眼巴巴的看著龍天羽似乎大有龍天羽把答應他就不起來的摸樣,邊上的其他番子,看到自己的頭兒如此摸樣,臉上流露出了不忍之色,臉色漲的通紅,顯然都非常滿意自己有這麼一個能為自己說話的頭兒,一個二個都跟著跪了下來懇求龍天羽同意。

    周衛石這番舉動讓龍天羽有些意想不到,他皺了皺眉頭,觀察了一下現場的狀況,知道現在要是不將這件事情交給周衛石處置,恐怕眼下的這些東廠番子是不可能被自己收服。嘿,你還別說這周衛石果然是好手段,估摸著他是看出來了,自己想要收服這些東廠番子們為自己所用的用意,現在不過是立威,後面就是甜棗,嗯,人才難得,只要他能為自己所用,給他找個處置的機會也不算得什麼,畢竟最後還是要自己點頭,自己不點頭,周衛石說的決定都是白瞎,要是他最後的處置不合自己的心意,那麼到時候再推翻也不遲。想到這裡,龍天羽笑著站了起來,虛扶周衛石,滿臉的佩服色彩說道:「看看,這話說得見外了,周兄弟一番照顧兄弟的情誼,小弟自然是理解的,也是感佩的緊,來來,起來說話,別跪了,在我這裡是不興跪的,男兒膝下有黃金麼,好,這件事就交給周總旗處置了。」

    「多謝管事大人,小的感恩戴德,銘記於心。」說完,周衛石站了起來,也不多說話,朝著一眾跪在地下的番子們說道:「大家都起來吧,剛才總管大人說了,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話說的不錯,咱們雖然是番子,是皇家的鷹犬,但是咱們也是人,也有氣節,咱們不是那種沒有操守的狗,誰給點陽光我們就燦爛,誰給點好處我們就喊娘。我周衛石平日裡對待弟兄們怎麼樣,我不想多說,但就在剛才我捫心自問,從來是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絕對沒有半點虧待的地方,誰要是能說出一點兒來,我周衛石定然免了李二的刑罰,自己三刀六洞,有半點含糊,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種。」說完了看了看幾位東廠番子,見大家都是低著頭不說話,而李二面上帶著羞愧之色,周衛石深深的歎了口氣。

    他轉身同站在邊上的雲童作了個揖,開聲說道:「這位弟兄,還請借你的腰刀一用,稍後就還給您。」這話一出,邊上跪著的李二,立刻開聲惶急的尖聲喊道:「大哥,不,不能啊,你是知道的,我還有個老母親,還有個剛出生的孩子啊,大哥,饒命啊,大哥。」

    雲童回頭看了看龍天羽,見他微微點了點頭,於是將腰袢之間的眉刀解了下來,雙手遞了過去,交給周衛石。周衛石拿過腰帶,伸手一用勁,嗆啷之聲刀刃出鞘,在光線之下顯得分外明亮,周衛石用手蹭了蹭腰刀的刃尖,點了點頭,說了句:「果然是把好刀。」接著他轉身回到了東廠番子面前,絲毫不理李二再次高昂起來的哭號之聲,一掃眾人說道:「既然大家對我周衛石說不出個什麼不是來,那麼我就要反問大家了,我沒有對不起大家,為什麼有人卻要反叛大家,反叛這個隊伍?李二啊,李二,你也莫哭,你也別嚎,你如果只是叛離了我一個人,我周衛石看在以往的情分之上不殺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可不單單只是背叛了我一個人,而是背叛所有同你同生共死多年的弟兄們,你在收別人銀兩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有父母,弟兄們就沒有父母了麼,你有妻兒,弟兄們就沒有妻兒了麼,難道就你李二的父母妻兒重要,其他弟兄們的都不重要麼,你就沒有想過出賣他們,會將這些衣袍弟兄們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麼?」

    「沒有啊,大哥,沒有,我沒有想害弟兄們,只是,只是一時貪財,有人說要我將哪黑皮炭頭的消息走漏出去,他們應承了我不會傷害我們一分一毫的,我這才應承下來的,但凡傷害自家弟兄們的事情我是萬萬不會去做的,要我有半點心思,必然死後嚇到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李二聽到這話,不服氣的狡辯道,在他看來,既然龍天羽講處置權給了周衛石,那麼自己的生死自然就在周衛石的手中,要想活著,就必須說服周衛石。

    在邊上聽到這些話的雲童,面色一變,勃然大怒,就想開聲說些什麼,被龍天羽揮手一擺硬生生的制止了,龍天羽此時更加的對周衛石感興趣了,他想要看看這位東廠的番子頭到底最後怎麼處置這個叛徒。慘然的笑了笑,周衛石看著眼前這位平日裡滿是精明的李二,眼下卻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就是個愚蠢到家的混蛋,你想活命首先就要認罪,不要東攀西咬,現在倒好,當著人家的面不但坦然承認自己受人指示洩露消息,而且將整個東廠番子與龍天羽劃成了對立面,如此,要是周衛石放過李二,不是就等於告訴龍天羽,這裡面東廠番子是不可能為龍天羽所用的,要是如此,以此人的手腕和狠辣,估計片刻之後,所有的弟兄都要身首異處,客死他鄉了,為弟兄們計斷然不可能讓李二活下去,想到這裡,周衛石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說道:「兄弟啊,兄弟,你好糊塗,你說賊人同你說了放過我們,切不說賊人的話能不能信,就說要是顆管事戰沒了,按照東廠的規矩,你我能有個好出場,最後也要落個身死命隕的結局,這你就沒有想過,更何況賊人的話咱們豈能相信,他能用如此計謀謀算顆管事,就代表這件事情根本上不了檯面,你我算是知情之人,到時候利用價值一過,還有你我安生立命之處麼,定然逃不過滅口的下場。李二,你現在可想明白了,還有何話可說。」

    「大哥我錯了,我是豬油蒙了心,一時糊塗,我不想死啊,大哥,我不想死,饒了我這一遭吧。」李二哭天抹淚,聲音淒慘之極,邊上的其他東廠番子們也是有些不忍心,欲言又止的想要同周衛石與李二求情,李二看到這裡知道情況不大好,要是不果斷處置了,李二,拖到最後,萬一坐在上面的龍天羽要是下了其他心思,恐怕在場的弟兄們一個都逃不了,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周衛石一個箭步竄上去,不等李二再說什麼,手中腰刀一劃,一刀就割斷了李二的喉嚨,這一刀下去,周衛石有些恍惚,他沒有想到手中的鋼刀如此鋒利,居然輕輕一刀就將人的腦袋割了下來,邊上的番子也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周衛石,他們絕對沒有想到,周衛石如此果決就將李二一刀處死,不但如此,而且異常狠辣居然將李二的腦袋割了下來。周衛石明白自己剛才的一刀恐怕在弟兄們眼睛裡面多少留了些不滿,但很快他就回過神來,看著李二的腦袋,悲切的說道:「兄弟,你一路好走,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妻兒就是我的妻兒,有我周石絕不讓他們餓著,凍著,」接著周衛石轉頭朝著龍天羽躬身行禮道:「顆管事大人,還請您老開恩,上報朝廷就給李二報一個力戰盜匪而亡,看在他留下的孤兒寡母的份上,替他弄些撫恤吧,如此也全了我們之間的兄弟之情。」

    淡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龍天羽心裡面是有數的,周衛石這番表演是在向自己表示他願意服從自己的,跟隨自己,既然如此,下面的事情也就理所當然了,周衛石要是想通過這麼點小手段就從自己這裡買到好,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關鍵還要看後面的事情。於是龍天羽笑了笑說道:「行,既然周檔頭重情重義,我也不能情薄,一切就按周檔頭的意思辦,我給這李二弄一副好棺材,再私人給他家中一些撫恤,對朝廷方面麼,報他一個力戰而亡也就是了,不知道如此周檔頭和諸位東廠的弟兄們是不是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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