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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途 第一百九十二節 黑衣人的論調 文 / 玉泉居士

    更新時間:2011-11-20

    前文書說道黃貴按照元八爺同古言興的計策,引著龍天羽一行人入轂,回到總兵府中通告自己辦事的具體情況,古言興要求他也去潛伏到龍天羽的身邊作為內應。

    深深的看了一眼黃貴,古言興笑著說道:「是不是有些擔心自己的安全?這點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位朋友的,尤其是黃千戶這麼有價值的朋友,元八爺也同樣是這麼想的,八爺現在在那邊坐鎮,眼下就看咱們這邊的動靜了,要是決定了,幾個伏擊點一選,事情也就大功告成了。」

    咬了咬牙,黃貴知道這事情也由不得自己不答應,只得點了點頭,硬著頭皮應承道:「行,大人我就豁出去了,幹上一回,只是這事情麼,你可要多幫我擔待著點兒,到時候我會在頭上蒙個頭巾,你們手下看到這種裝扮的人可要手下留情才好。」

    古言興見黃貴答應了自己的要求,心裡面很是滿意,人提出一些安全上的保障麼,自然古言興是要答應的,不安下黃貴的心,他怎麼能好好的幫自己去當內應呢。

    接著兩人又把接頭暗號,什麼時候動手的暗號之類的細節約定了一番之後,黃貴也不多敢留,時間確實是有些緊迫,要知道龍天羽這幫人是馬不停,人不歇,很快估計就能從真定府越境去山東地界了,到時候要是再調動兵馬,恐怕與山東地界的軍將會發生衝突,事情就不可能完美的控制下來,所以必須立刻找到一處能夠動手的好地方,這種地方,必須由黃貴傳出消息來進行判斷,所以黃貴必須盡快去隊伍之中掌握情況,因此他從總兵府拿到了偽造的調兵堪合之後,急沖沖的走了,去趕運糧到楓葉堡的隊伍,準備同楓葉堡的馬濤等人一起與龍天羽、韓常等人會合。

    風起沙轉,此時不過正午剛過,光線卻漸漸的黯淡了下來,天上烏雲密集,似乎正在醞釀一場瓢潑大雨。在離真定府不遠處的臥龍崗上有處烽火台,上面原本就是真定府的一處城外哨位,原本此處只有兩名火頭軍在此看守,他們的作用就是當敵人入侵的時候,或是北方的烽火燃起之際,點起烽火台向內陸報信傳遞消息。平日裡這裡人跡罕見,可今天不同,數十名黑衣大漢站滿了烽火台前的空地,在空地的左邊,兩名火頭軍的屍體歪歪斜斜的趟在一邊,似乎在控訴莫名就降臨在自己身上的厄運一般。

    烽火台上有兩個人正在眺望著真定府的方向,似乎商談著什麼。其中一人面帶青白,一雙倒三角眼,嘴角總是時不時的歪斜一番,讓人一見就覺得此人總是帶著幾分邪氣。他用手很是帶著幾分不耐的揮動了幾下,驅趕圍著他不停打轉的烏蠅,嘴中用某種很是不爽的語氣說道:「張小哥,你們決定了到哪裡動手沒有,剛才我的人來回報,真定府這裡已經完全都按照原定計劃設計好了,就差你們的臨門一腳,選定動手的位置,我看這件事情既然要動手,自然要快,時機稍縱即逝,再不動手,敵人會從我們的眼皮底下溜走的。醜話我說道前面,要是你們不能早些動手的話,最後出了問題京城問罪下來我可是半點兒也不承擔相應的責任呢。」

    「不可能的,從京城開始,這場大局我們早就已經佈置下來了。原本在天津衛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可以得手,卻沒成想敵人的速度太快,而且很狡猾,硬是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這次從徐水到真定府,處處都有我們的人馬哨探,哪黑皮小子的行蹤已經完全掌控在我們的監視之中,現在差的就是時機。你是不知道,我是同他交過手的,他的手下武力甚是厲害,沒有十足的把握,恐怕我們還真的很難完整的把這幫人吃到肚子裡面來,所以我必須要找到一個能夠完全動手的合適時機才能下手,要不然恐怕前面的佈置會完全的前功盡棄。」說完頓了頓,這名包著頭,身穿一身黑衣,從語氣聲線上聽似乎年紀不大的男子,轉換了口氣,強硬的說道:「在這裡我提醒你,八爺,我可不是你京城的下屬,更不是你京城背後哪位主人的狗,你不需要用哪種口氣同我說話,咱們是合作,不是收編。雖然我們兩方有共同的目標,但是咱們之間只是暫時的合作,請你注意態度。」話音剛落,他又接著轉換了比較柔和的語氣講道:「先這樣,我帶著手下去前面原先預定好的埋伏地點觀察一下,看看選擇哪一處地點最合適。」說完這話,黑衣人不等元八爺說話,轉身下樓,自帶著一幫手下去了。

    邊上的元八爺聽完黑衣人的一番話語,面上閃過絲絲怒氣,無聲的吐了口唾沫,心中暗道:你得意些什麼,不過是一名盜匪之徒,弄的自己彷彿是什麼達官貴人似的架子,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身份。在京城的時候,數百人攻打幾十個人都無法消滅,還被錦衣衛追的如同喪家之犬一般,要不是我們主人掩護你,給你安排合適的身份,你能逃脫出去?手下被錦衣衛如同捉鱉似的一個一個抓了起來,怎麼沒看到你這麼好的脾性,現在在我面前抖機靈,什麼玩意兒,哼,等事情結束之後,你以為你能有什麼好下場?嘿嘿,到時候恐怕你的路子也好不到那裡去,主人早就已經下了命令要放棄你這隻狗,小子,時日不多了,還如此囂張,真是不知死活。

    回頭再看黑衣人走下樓去,帶著眾人上馬離開。有一名嬌小身形的黑衣人騎在馬上,有些晃悠悠,明顯騎術不打熟練,她跟著黑衣人一邊前行,一邊問道:「公子,怎麼樣,咱們什麼時候動手,這一路跟過來,弟兄們都有些吃不住勁了,你還真別說這幫遼東的馬匪確實是難纏,真能挺呢,唉,咱們離開了大海就如同鳥兒沒有了翅膀一樣,確實是十分本事,連二分都施展不出來。」

    黑衣人側頭看了她一眼,回頭專心的對付坐下的馬匹,用淡淡的語氣說道:「你這話說的糊塗,什麼海上陸上的?說透了還是沒有練出來,人只要想練就沒有練不出來的地步,所以別老說海上的那些事情,難道我們就只能在海上呆一輩子不成?咱們謀劃這麼久是為什麼,還不是為了有一日,能結束海上飄零的日子,名正言順的回到陸地上來麼。更何況這次我們選擇襲擊地點都是渡頭,哪裡是我們的主場,只要半渡而擊神仙都難逃我們的手掌,那幫遼東人和黑皮小子到了水裡面還怎麼同我們鬥法,嘿,我現在想的倒是可惜了這些遼東好手,要是他們能被我們收服的話,想必咱們的武力定然能夠更上一層樓。」說到這裡頓了頓,他又用有些遲疑的話語講到:「話說回來,咱們現在可不能僅僅只去關注黑皮小子的馬隊,我們還要小心些的好,要知道這次合作的人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無論是京城中的大佬,還是南方的哪位老王八,都對我沒有半分的好感,雖然因為某種利益上的糾結兩方合作在一起,恐怕我們也要提高警覺,別被這幫人給一鍋端了。」

    邊上的黑衣女子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接著黑衣人的話題說道:「公子,你既然有心收編這班馬幫,為什麼不去嘗試一二。要說起來咱們在河艷樓同這幫遼東馬幫之間不過是個誤會而已,雖然兩邊有過激烈的衝突,但實際上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咱們為什麼不能同他們合作呢,我想這總比雙方對抗要好的多麼,再加上這幫人在京城折騰那麼久不就是想開海貿麼,這也不算什麼事啊,對咱們這幫吃海飯的人來說,海貿就是日常的生活嘛,和吃飯呼吸一樣的事情,大家完全可以合作,不需要再打打殺殺的多好。」

    噗嗤一聲,黑衣公子樂了出來,言道:「你啊,想的太天真了,你以為海貿開起來是好事麼?沒錯對於下面那些小小的門戶商人來說是好事,海禁一開他們的日子自然會好過很多,但對南方的哪些走私集團來說他們的日子能好過?為什麼他們能牟取暴利,就是因為朝廷禁止的緣故,一旦朝廷不禁止了,他們還能從中賺取大量的利潤麼。沒錢賺了,擋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你想想南方的哪些走私集團同他們在京中的代言人能放過這位遼東的黑皮舉子?而我們同他合作,這話說出來似乎有幾分道理,但實際不然,雖然我在京裡面同黑皮小子接觸的不多,但是此人的脾性我確實瞭解幾分的,是一個寧折勿彎,寧為雞頭不為牛尾的性子,你同他合作,誰做主?是他還是我們,是說起來雙贏,可你也不想想,黑皮小子怎麼雙贏,他在海上沒有半點勢力,完全依靠我們來進行海運,他能同意?好,他不同意,自然要發展自己的海上力量,那麼我們能同意?自然這是不可能調和的矛盾,所以看上去合作是雙贏,其實首先黑小子就不可能答應,合作必須要在雙方都有利益共同基礎的性質上進行,沒有相對的地位和基礎,憑什麼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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