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11-13
前文書說道,韓常考慮清楚了少年權貴是應該巴結的。所以當他想到清楚這個道理之後,韓常的面色又換了,變得那麼的親切,帶著溫暖的笑容同周衛石說道:「瞧瞧,還什麼幫不幫,你這話說的,上司過境做下屬的護送一番,這是應當應分的,老兄切把心放到肚子裡面,等會兒我就點齊人馬同你一塊兒去護送管事大人。」
苦笑了一聲,周衛石搖了搖頭,指了指廳外熱鬧非凡的模樣說道:「我說老哥哥,您就別開玩笑了,這不是將人往坑裡帶麼。是當初我來其實就指望著您這裡能出些人護衛一二,可到這裡一看,實在是……~!唉,你是知道小弟的性格,說話直接,就外面這幫人兒的脾氣秉性,咱們誰還不在心裡面門清麼。欺負欺負百姓,捉拿捉拿文官家眷還是可以的,要他們真刀真槍得和賊人互博,估計還沒有半個回合就散了。這次可不是開玩笑的,估計是要見血,見真章的,到時候這些弟兄們見了陣仗,一哄而散,咱們哭都哭不出來。老兄,這是要玩命的活計,可是要謹慎一二才好,別最後大家把命填進去了可是不妙。」
臉上流露出幾分尷尬之色,韓常自然清楚周衛石所說的是非常又道理的,自己這班手下的德行自己還不清楚麼,確實如他所說,就是一幫烏合之眾,平日裡自己又只顧著斂財貪色,沒有按照京師東廠、錦衣衛的規矩三操四講,自然是荒廢了不少。可不帶這些人,總不能自己光桿司令去保駕護航吧,要是那樣,自己還不如不去呢,再好的靠山,再不錯的少年權貴,自己要是不能保住性命,什麼都是虛的。想了想,韓常開口說道:「周兄弟說的在理,可要是如此,哪你有什麼辦法可想麼?要是沒有別的想法,就算是烏合之眾也好過沒有麼。」
此時周衛石裝模作樣的佔了起來,在廳裡面來回度步,一副頗為煩惱的摸樣。其實在心裡面周衛石正偷著樂呢,他一直就等著韓常的這番話,要不然他可不好把話往下引,怎麼能完成龍天羽交代他摸底真定兵將統領的任務。
半袋煙的功夫,他雙手一拍,嘴裡面喊了句:「有了,」轉頭朝著韓常笑著說道:「這話怎麼說的,我們是空守著一個聚寶盆,卻成了討飯的叫花子。咱們的兵不成,不是還有真定府的兵丁麼,要是能把真定府的捉生將、夜不收弄來一批去護衛的話,哪可就完美了。這些人都是當年,戚繼光調教出來的人物,戰鬥力可是不弱,都見過大陣仗,自然是能頂得上用場。就不知道老哥哥有沒有這等手段,能不能弄到哪些厲害人物來為咱們保駕護航。」話說完周衛石用眼睛瞅著韓常,滿臉期待的摸樣。
韓常聽罷周圍是的話語,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個麼,平日裡我們同真定府的軍將打交道不多,你是知道的,以我們的身份,哪些官兒們躲還躲不過來呢,哪裡敢往上招惹。現在出面請他們派些護衛兵丁,咱們又沒有五軍都督府的指令,也沒有兵部衙門的文書,想要的調動別人,全得靠自己的臉面,不知道人家賣不賣面子呢。」
哧笑一聲,周衛石看著韓常上下打量了幾眼,彷彿韓常在說什麼冷笑話一般,帶著幾分譏誚之意開聲言道:「老兄這話明顯是填白我的,你老兄我還不知道麼,哪是吃遍三山五嶽的主兒,到哪裡都是尊佛菩薩,當年在京城出城打秋風,就沒私底下找些京城大營之中的兵將幫襯,怎麼這幾年來了真定之後反而混的愈發的不堪了?找些護衛都如此艱難麼,我同你說,咱們的管事大人可是個財主,來之前人可是說了,要是能找到頂用的護衛,不叫人白干,個頂個按人頭一趟十兩銀子,要是路上有了什麼閃失,丟了性命,自然撫恤按三十兩紋銀一個人算,有一位算一位絕不拖欠。這麼優厚的條件,可是大大的有好處,但有先決條件就是必須是有本事的人物字號,別弄一幫吃風喝稀的去蒙事兒,到時候臨陣提不起來,誰的臉面上都不好看也就算了,可要是咱自己的性命再搭上去,哪就正兒八經的冤枉了。」
韓常此時已經完全被哪人頭十兩銀子,死一個三十兩的撫恤的消息沖昏了頭腦,站了起來,急急的問道:「我說周兄弟,你可別拿咱弟兄開涮啊,管事大人真的能給一個人十兩銀子的酬勞?要是死了還能有三十兩的撫恤?這事情可是開不得玩笑,你開始的時候怎麼不說,難道兄弟想要獨吞這筆好處不成?」說道最後的話,韓常面色沉了下來,好像要是周衛石回答的一個不好就要立刻翻臉。嘿,也是,這年頭爹親娘親,不如自己的銀子親,你周衛石既然有如此的好條件,當初為什麼不提出來呢,分明是有私心麼。
苦笑了一聲,周衛石歎了口氣,對韓常說道:「兄弟,你以為我不想說麼,你說說,我進了這衛所都看到了什麼,混亂的緊,一看就知道這平日裡都是疏於陣仗的主兒,我要說了這話,到時候要是你一時被白花花的銀子沖昏了頭,都用上這班扶不上牆的爛泥,到時候誰吃虧,自然是你,我麼,這也不是為咱們著想麼。眼下既然說起了邊軍軍鎮,神武衛中的能人,人是絕對有本事吃這碗刀頭舔血的飯,自然我是不會剋扣的,要說個清楚明白。至於老兄那份好處,說句不好聽的,咱管事可是個大方的人,絕對少不了你的,去一趟不說多幾百兩銀子是跑不掉的,你說說還需要去在那些兵頭身上找好處麼。」
這番話說下來,讓韓常面色有些微紅,周衛石說的半點都沒錯,要是開始的時候他就如此說,自己一定是直接找了錦衣衛所裡面的手下充數,絕對不能讓這筆銀子跑掉,可他現在這麼一說,真還不好找哪班手下填人頭了。只是白花花的銀子在眼前,自然是不能輕易放過的,一般毛賊,還能擋得住朝廷的官兵麼,再說真定府的兵丁素質,韓常的心中是有數的,絕對都是見過紅,屍山血海裡面爬出來的,更有不少義烏兵依然在裡面吃著皇糧,哪素質,技戰術能力絕對是個頂個的強悍。只是,只是這帶兵之人的性格,說句不好聽的,有本事的自然都是桀驁不馴的主兒,尤其是自從戚繼光下台,這幫人可都恨死了東廠和錦衣衛的人,又怎麼會主動的前來護衛呢。想到這裡,韓常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難啊,難,周老哥你是有所不知,這真定府當地的軍戶衛所,說句難聽的,還是別去找了,咱們也是體制內的人,哪裡會不清楚,這下面的衛所都已經糜爛成什麼樣子,別說打仗了,就是叫他們行軍一小段都是艱難的,已經完全成了農民,要真找他們還不如找我手下這般烏合之眾能頂些用場呢。可要論起真的能打,在真定府數一數二的還要說的上是戚繼光練出來的浙兵,但這些人卻最是死板,只聽上司的命令,其他的聲音絕對不理會,更別說用銀錢驅使他們賣命,哪是更不可能的事情;要說起來麼,咱們只能從哪些參將、總兵這類人物身邊的親兵下手,這些人到是可以打打主意,一則他們也不是什麼善人,白花花的銀子在眼前豈能不動心,二則能在他們手下充上親兵的,自然是要有些本事的人,要不然憑什麼讓這些將領們不剋扣餉銀,還一年三節的有賞賜。所以只要弄上幾個將領的親兵,咱們的目的不就都達到了麼。」
「只是這找誰呢?」韓常自言自語的想了半天,拍了拍大腿,朝廳外喊了句:「來人啊,請黃千戶過來有事。」接著回頭朝周衛石笑著說道:「呵呵,老兄,說起真定府的軍頭來,我還真不算熟悉,你知道我來真定府也不過時幾年的光景,要說熟悉的地頭蛇麼,哪還要算是黃貴,他=在真定呆了二十多年,對這裡的一草一木,一人一土,都熟悉的很,問他準沒錯。」
故作猶豫了一下,周衛石偷眼看了看韓常,裝作不經意的問了句:「看來還是韓老哥大才,看看這真定錦衣衛所被你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牢固,要是在外地衛所,雖然錦衣衛千戶也挺怵我們東廠的檔頭,但絕對不會像這裡能……我看黃千戶對你可不是一般的尊重,果然是好本事,好手段呢。」
嘿嘿一笑,韓常面上流露出了幾絲得意的神采,張口正想說什麼,就見門外一路小跑滿頭汗水的黃貴進來,他自然是閉嘴不說。而是轉了話題,將剛才自己同周衛石所說的事情一一都再同黃貴說了一遍,接著要他好好想想到底真定哪位將領的親兵是能夠借出來,又是能夠有本事,能打能殺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