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1-07-16
求紅票、收藏~!您的支持是我寫作的動力和源泉~!
略微沉思了片刻,李洛洒然一笑,開聲說道:「貴妃娘娘果然好決斷呢,人說其是女中丈夫,還真沒有說錯。不過也是,這大人等得,肚子裡得孩子等不得,現在是分秒必爭的時節,換了任何一個當娘的恐怕都不會放過各種能為自己孩子生存獲得優良環境的機會。不過,海貿事情,我也不怕同龍公子說,我是打著先斬後奏的想法,你不明白我的姑母那個人的,要是如今明打明的同她去商量,絕對立時就被撅回來,沒有半點行的通的可能。這件事情我是打算由我父親出面主持,我在底下暗中操作,如此能有較大的緩衝餘地,當姑母知道之後,也許會有些生氣,但是最後當李家家產大部投入進去之後,也只得接受現實。」
咳咳兩聲,沒想到李洛會這樣同自己說話,龍天羽心裡面突突的跳了兩下,如此私密的太后與家族關係李洛都同自己說,還真沒把自己當成外人。只是這事情事關重大,而李太后的環節又是關鍵,萬一出了紕漏恐怕後續很多事情都無法進行,甚至要荒廢全盤計劃,因此龍天羽面帶慎重的神色,看了看李洛,很嚴肅的說道:「多謝姑娘坦誠相告,小子心存感激。但是這裡面的問題,鑒於你我之間的立場和看待這件事的角度不同,這件事情對於您來說可能是錦上添花的道道,有則好,無也無所謂,但對於我來說是關於整個商號的生死存亡的大事,也同樣是關乎在我號中討生活的一大群人的飯碗問題,所以我必須問清楚,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請姑娘見諒。你到底對您姑母參與進這個計劃,或者是保持默許態度允許你們家族參與進這個計劃有多大的把握?」
見龍天羽說的如此凝重,李洛知道他說這話的涵義和份量,因此李洛把紗帽摘了下來,放在一邊,露出絕世紅顏,滿臉認真的一字一句回答龍天羽說到:「公子還請放心,公子剛才的話小女子聽到了,也聽懂了,也聽明白了。我姑母參與進這個計劃裡面的可能性等於沒有,但是她老人家默許我李家參與進來的可能性是十成。我給你舉個例子,公子聽完就明白個中含義。當年我祖父承辦軍需,曾經以次充好替換物資,被朝中文官黨羽發現,用作攻擊我姑母的把柄,那麼我姑母是如何處置?一是罰奉,二是罰站,硬生生的讓我祖父在雪地裡面站了四個時辰,當時祖父回去之後大病一場,私下裡姑母前來探病的時候同我說了一番話記憶猶新,我轉述給你聽,也許你聽完之後對我姑母會有一種直觀上的印象。當時我姑母說:父親大人,你真糊塗,也許你怪罪女兒給你罪受,但你有沒有想過,這大明的天是朱家的天,大明的地是朱家的地,我們李家就是依附於朱家大明主幹上的籐蔓,想要昌盛,富貴,永遠就要支持大明的天空,替姓朱的撐起這片天地,絕對沒有自掘墳墓的道理。女兒也知道太后的家族難生活,又要不失了鳳族的體面,又不能只靠微薄的朝廷俸祿過日子;因此我從來不反對家中經商,這次軍資的事件李家能夠拿到生意,不也正是表明了我的態度麼?如果說家裡面能夠認認真真的去經營商號,賺取銀錢,我想根本不需要靠什麼弄虛作假的手段,只要通過正經的手法,有大把的方法既可以賺到錢,又不會丟失了自己的名譽和聲望;就好像軍購一樣,只要咱們李家做得好,可以長做常有,細水長流,我相信任何人都不會故意跳出來同我們李家作對的,請你們記住一點,錢是賺不完的,也同樣錢是不可能沒有機會賺的,不要因小失大。就這樣我祖父和我的父親從此再也不碰商業,他們知道他們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進而把所有的生意在哪一個夜晚之後全權交予我打理。」
聽完李洛轉述的這麼一大段話,龍天羽心裡對於李太后的態度有數,同樣對於李洛的態度也有數。李洛的話語裡面是藉著她姑母的話敲打自己,只要海貿不反對朝廷,沒有謀反的意圖,也沒有其他傷害朝廷利益的事情,她的姑母不會反對,同樣李洛自己也絕對不會反對,但是如果有了這些東西在裡面,李太后對自己的父親都不會容情,那麼對自己的侄女也不會容情,而李洛自然會保持同裡太后一樣的態度,不管海貿能夠帶來多少的收益和銀錢都不是不能夠被允許的。可這時間的所有事情真的能分清楚是非黑白,又能夠分清楚什麼是有利於大明,又能分清楚什麼是不利於大明的麼?
龍天羽心裡如是想到,就拿鄭貴妃懷孕的事情來說,要是她真的生下的孩子是個男丁,那麼這個孩子對於皇位的窺視和期盼,是有利於大明還是有害於大明,似乎讓人無從分辨呢。任何人當上皇帝,都必須是各方政治勢力達到均衡時期而產生出來的產物,要不然這個皇帝坐不穩皇位,坐了上去也如同火山口一樣。因此假設海貿成功之後,鄭貴妃能夠通過這個契機建立起一隻遍佈朝野的大網,進而達到了某種政治平衡,推動她的兒子坐上了皇位,到時候李洛會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是對大明有益還是對大明有壞處呢?不過從剛才李洛的話中她是清楚知道鄭貴妃參與進這個遊戲中的真正含義和背後意圖,也就是說李洛覺得這種行為,並不是對大明王朝有害的事情。也許確實如此,在李洛看來不管是現在的大皇子,還是沒有出生的,可能存在的二皇子,都是李太后的血脈,都是朱家的骨血,誰當皇帝,誰成為帝國的主人,完全是皇家內部的糾紛,對於她來說都沒有違反李太后對他父親所劃下的規則圈圈,只不過是一種良性的競爭罷了。
自我解嘲的笑了笑,龍天羽又看著李洛美麗的容貌,這個時候他發現此女子的身上似乎有一種在其他女人身上重來沒有過的光彩,這種東西似乎並非是地位、容貌又或是財富帶來的顏色,而是一種堅持的力量。怪不得李家在之後的經商行為裡面,再沒有了任何不良的名聲,原來是有這麼一段緣故,看來李洛執掌家業之後,是嚴格按照李太后的談話作為了自己的行動指南,也同樣怪不得李太后如此疼愛這個侄女。李洛身上的這種魅力,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會對她放開心胸,去相信她的話語,也正是如此,龍天羽對她說了很多原本不應該說的話,不過雖然大家才是第二次見面,但是龍天羽覺得李洛是個能夠信任的紅顏知己,人與人之間的際遇往往就是這麼奇特,有些人一見面就如同仇人一般分外眼紅,有的人一見面就好似幾世未見的好朋友一樣相知。
看著龍天羽仔細的,帶著幾分欣賞眼神不停的打量自己,李洛有些吃不住勁了,剛才擺出一副正經的容顏,這個時候臉上飛出了一絲紅霞,嗔道:「你這人哩,幹啥麼,在談正事呢,滿腦子想些什麼東西,我剛才話你聽清楚了沒有,你只要把我的這番話聽進去,爛在肚子裡,爛在骨頭裡,以後咱們的合作就一定是長久的穩固的,我李洛可以向蒼天保證。」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龍天羽感慨的說道:「太后雖然我沒有機會得見真顏,但是從剛才你的這番話語,能夠在大明朝廷呼風喚雨十數年,卻是有其獨到之處。這裡面的事情有時候過於複雜,並不是按照簡單的黑白對錯來劃分,但是我可以說明一點,我是一個商人,計劃這個海貿事情從目前來看對於朝廷和大明來說只有利益,絕對沒有壞處。海貿開啟之後,對於朝廷的稅收必然有一個很大的補益,我雖然不在朝中,也知道現在朝廷的財政捉襟見肘,如果海貿真正實行起來你們就可以看到什麼是貿易的威力;海貿不但可以能夠凝聚人心,甚至可以解決許多以前無法解決的政治問題,比如說土地兼併問題,比如說天旱水澇無地流民問題,用國外的米糧來賑濟朝廷的百姓子民,還有許多其它問題都可以通過貿易的手段進行調解和加以解決。也許你會覺得現在我這是誇誇其談,呵呵,是不是誇誇其談咱們日後可以用實踐來見分曉。當然這番話語我也就是關起門來和你說說,很多事情隨著咱們海貿的不斷壯大,我相信它帶來的各種利益,會讓整個大明認可的,但如果現在讓有心人聽去,恐怕我要死無葬生之地的。」
看著侃侃而談,眉飛色舞的龍天羽,李洛心裡一陣迷茫,如此男子他說的話語聞所未聞,切不論這番話語的真假,就他的這些想法,要是真的對大明有所裨益,那麼為什麼不能去嘗試下呢,可聽到最後幾句話語,面色立時紅潤起來,啐道:「說你是個花花腸子,就是個花花腸子,什麼關起門來,就知道胡言亂語,要是讓人聽去了,還以為你和我有什麼……~!誰稀得把你的話語四處宣揚,哼,果然是陳世美,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苦笑了一聲,這大小姐,剛才還說著正事,怎麼就拐到這邊來了,女人的心思千變萬化,真是叫人猜不透。龍天羽做出一副討擾的摸樣,說道:「大小姐,要是別人問起這件事情我定然不會解釋,但是你問起來,我一定要說個清楚明白,我可不想讓你誤會我是個無情無義的男人。說起歌姬這件事情你是有所不知,我是逼不得已出此下策,實在是為了自保而已,箇中情形,有些話語我不便說的太過清楚,因為裡面涉及到我拜弟的親屬家族。不過,這裡面的過程經歷,相信以小姐的智慧不難推斷出其中幾分緣由出來。」
聽龍天羽如此說話,李洛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輕歎一聲,開聲講道:「公子所說李洛已經瞭解了。這也是應有之意,在這大明名利場裡面,任誰對接近自己的人都要加以防範限制三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別說你同拜弟的那種隔了一層的關係,就是帶著血緣的父子、兄弟、姊妹之間又如何呢,在權利和**面前,所有的一切情感都顯得那麼單薄和無力,咱們都是深陷在這張看不見摸不著的大網之中的某一顆棋子罷了,想要掙脫出來,行,你只要拋開凡塵的一切去出世,就可以眼不見心不煩,可實際上做得到麼,多少煩憂千絲萬縷的限制著你感情,讓你無法自拔。」
見李洛罕有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柔弱的神色,龍天羽心裡面莫名的有幾分心疼,這個女子雖然表面上堅強,剛毅,但是內心一樣需要關愛,摸了摸鼻子,他柔聲說道:「呵呵,這倒是我的不是,圖惹小姐傷感了,雖然有各種不開心,但是咱們還有很多開心啊,家人的微笑,親情的關懷也不是全然沒有,只是方式方法不同罷了,咱們要抓住已經得到的情感去仔細珍惜,對有可能保護到的情感去努力爭取,這才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我想只要我們努力的去珍惜、保護過曾經屬於自己的情感,不管最後它會變成什麼樣子,我們都無悔無怨,正所謂人在做,天在看,自古如此,不管是家人也好,還是朋友也罷,彼此都講個緣字,很多東西都是不能勉強的。」
看到龍天羽如此人物也會有這般細膩的感情,讓李洛有些意外。也許對於她來說,從小到大由於是獨女,再加上身份特殊,很少有人同自己關係親近,要麼是阿諛小人,要麼就是別有用心之徒,很難看到真心相對的朋友。而眼前的黑炭頭與眾不同,他能夠給人一種足夠的信任感,也許這就是姑母所說的緣分吧,她老人家曾經說過,當年她與隆慶帝也是如此,一見鍾情,再見傾心,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可真是微妙,能讓兩個不相熟的人迅速變的相知,能讓兩個多年的老友瞬間反目成仇,唉,就不知道自己同這個冤家有沒有將來,畢竟他同自己的身份地位差距太大,要想彼此能夠結合在一起,恐怕中間的艱難險阻是難免少不了的。
這個時候二人之間彷彿突然消失了語言功能似的,大廳裡面一片沉寂,這種沉寂並不像開始時二人似乎找不到話題哪樣尷尬的沉寂,而是一種相知的沉寂,好像兩人不需要再言語什麼東西,就能夠在彼此的心靈之間搭起一座溝通的橋樑,這叫做此時無聲勝有聲。
站在廳外的喜兒半天聽不到大廳內有任何動靜,她偷偷的回頭往裡看了幾眼,發現自家小姐同哪個黑小子如菩薩似的坐在哪裡,不由的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搞什麼嘛,剛才裡面還說了會兒話,現在到好兩個人成了悶嘴葫蘆,都不出聲了。小姐也是的,這深更半夜的也不知道去休息,就在這裡和黑小子說話,沒話說了就散場了嘛,弄的人家困死了,真不知道磨磨唧唧的有什麼好呆的。」
車伕老四原本一直保持昏睡的摸樣,聽到喜兒說的話,他突然坐起來開聲說道:「小丫頭片片,也不知道說你什麼好,大人的事情你又怎麼會懂,等你有一天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估計要比裡面的李丫頭還要墨跡,嘿嘿,到時候估計恨不得把自己拴再別人的褲腰帶上呢,要是等不及,真的困了,就先去車裡面睡會兒,到時候李丫頭出來了我去喚你。」
被老四說的一陣害羞,面頰通紅,喜兒跺了跺自己的小腳說道:「好啊,四爺爺,你就知道拿喜兒開涮,哼,等回到家去我就告訴四奶奶,你昨天偷偷在外面喝了不少酒,看你還有功夫取笑別人不。」
呵呵一樂,老四裝出一副認低微的模樣說道:「好喜兒,你可別告訴你四奶奶,要不哪老婆子可又要讓我睡地板了,可憐你四爺爺一把年紀,睡在冰涼的地板上多不舒服啊~!要不這樣,四爺爺知道你最怕黑,不敢一個人走夜路,四爺爺現在就送你去馬車上休息當時賠罪,你看怎麼樣啊~!「
喜兒聽到車伕老四說要去睡覺,不由得連連打了幾個呵欠,滿臉的希期,看了看廳裡面還是半天沒有動靜,有些遲疑的問了句:「這,這不大好吧,小姐還沒睡覺,哪裡有丫鬟先睡的道理哦,等下,萬一要是小姐要人伺候,卻找不到人,哪可怎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