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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風雲 第九十六節 皇家慈善賑濟活動(1) 文 / 玉泉居士

    更新時間:2011-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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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話題完全議定,幾位朝廷的命官,大明萬曆年間的棟樑精英們,自然要把它形成文字上呈朝廷。要說提筆寫文章,這四人裡面恐怕除了海尚,別人還真不是個兒。海尚其實自己個兒也清楚叫太監、武臣們動筆是為難他們,於是他也不謙讓,頗有些自得的上前提筆刷刷點點,小半個時辰一篇錦花文簇的奏折躍然紙上。等著駱思恭等人輪流傳看了一番,都不由得暗暗點了點頭,這海尚還真是進士及第的底子,不愧為多年寒窗的考取的功名,筆頭下很是過硬。一番千字奏折,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描述的清清楚楚,半點不差,整個奏折砌詞老道,用語精幹,就從這篇奏章上就可以看出海尚並不是草包府尹,而是有些真材實料的。

    一眾官員補充了些內容和自己的看法,彌補了一些這個天大瞎話的小漏洞,最後一封**辣的,內容只有一分真實,九分虛假的「報捷」奏章算是編造出來了,如此本來朝廷有可能要追究在場諸位官員瀆職的潑天大案,到了這刻,竟然被這些老爺們舉重若輕的變成了歌功頌德的體面文章,不由得不讓人不為這些官員的智慧暗暗拍案叫絕,果然都是宦海之中的弄潮兒,生生的人尖子,各個都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瞧著這份點石成金的熟練勁,可以看出來大家都是個中老手,全然不是初哥一名哪~!

    當奏章最後定稿之後,大傢伙兒不約而同的噓了一口氣,隨機又感應到自己的身份不同,不應作出這種有失官體的動作,紛紛遮袖掩飾。在做著這些小動作的同時,四位目前看上去已經同呼吸共患難的體面人,好像通過這道奏章,微妙的把彼此的關係,聯繫的更加緊密起來。只是常言說得好:人心隔肚皮;他們這些宦海老油條們心裡到底是如何盤算的,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最是清楚,也許是同心協力,也許是同床異夢罷了。

    笑吟吟的看著暫時結成同盟的三人,張鯨異常親熱的說道:「諸位大人,咱們這就進宮請旨吧,還望皇天開眼,能讓你我等人共度難關。」幾人於是互相作揖行禮,約好大傢伙兒在宮門處等候,一起陛見,於是眾人各自散去。

    在客棧的後進院落之中,龍天羽等人正在吃喝,補充剛才流失的體力,外面四位大佬官員們確實沒有虧待這些小祖宗們,好吃好喝的把他們供奉了起來。突然外面喧鬧之聲大起,龍天羽和一干鐵衛停止了吃喝的動作,側耳細聽,順著風聲,不時傳來百姓的淒厲哭泣喊冤的叫嚷聲。反倒是鄭國泰一干人等習以為常的摸樣,該吃吃,該喝喝,依然談笑風生。遲疑了一會兒,龍天羽招來一名鐵衛想要叫他出去打探打探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吳光天見狀知道龍天羽起了好奇之心,他笑著開口攔住了鐵衛出去,開聲講道:「大兄,不需要出去查看了,很明顯,這是按照朝廷的慣例,一干番子、校尉、差役,親軍正在盤查河艷樓附近的百姓,看看能不能從中得到線索。」

    正在大嚼一隻雞腿的趙山,見龍天羽依然有些不解,也搶聲解釋道:「是啊,大兄,這次的事情鬧得如此之大,要是咱們不把功勞讓給各個衙門,恐怕他們是無法對朝野交代。就目前的案子內情來看,匪首並沒有落網,還有不少匪徒都已經四散逃亡,所以最後這些被集中看管起來的百姓命運到底如何,還要看案子的進展情況,要是順利,百姓們恐怕也難逃盤剝,也許上面的大人們不會把這些蠅頭小利看在眼裡,可下面的胥吏們怎麼可能放過如此發財的機會,你就是沒有問題,他也能無風掛起三重浪,給你挑出些問題;要是不順利,嘿嘿,也許就要上演一出誣良為盜的戲劇了。」

    暗地裡唏噓了一聲,龍天羽心中升起了某種無奈的感覺。這就是大明,號稱泱泱大國的大明麼,腐朽、黑暗、墮落已經如同頑疾已經滲入到了王朝的骨髓裡面,可自己對於這些百姓能做些什麼呢,恐怕什麼也做不了,但是這場事情因自己而起,如果不做些什麼,龍天羽實在無法面對心中的良知,更何況,自己前面所想如何能夠把這件事情對營救王五等人的不利,轉為有利,現在考慮過來未嘗不能利用這次百姓的事件成為一次契機,使壞事變好事,讓皇帝、官員、勳貴各個權貴階層都感到滿意,這樣不但解決了自己的事情,又給以後自己海貿的實行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想了想,心中有了計較,他淡淡的開口道:「諸位兄弟,我與阿泰乃是生死的交情,今日又與你們共患難一場,也算是相知相交,自覺和幾位弟兄投緣,咱們都是難兄難弟,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吳光天、趙山,還有陳耀漢三人雖然初識龍天羽,經過剛才一番廝殺打鬥,都對他的殺伐果斷,和決策戰場的風姿所傾倒,幾人對於龍天羽和他的一般手下都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份崇拜無關身份和地位的差距,只是年輕人的熱血,以及人趨附於強者的心態在作祟而已。見龍天羽說的客氣,齊聲說道:「大兄何必如此客氣,你與阿泰相交,也就是我等的弟兄,有什麼話語儘管說來,咱們雖然沒有結拜,可已經是見過血,殺過人的朋友了,您這麼說話可是把我等弟兄當做外人看待。」

    邊上一直沒有出聲的鄭國泰趁熱打鐵說道:「幾位哥哥們說的是,別的不說就說這京城裡面的那麼多官場子弟,權貴後人,有多少人能夠像咱們一樣經歷生死大劫的,就沖這點,大兄你有什麼話不能說的,再難開口的話對於咱們來說也是自己人之間的話語,斷然不會有人為幾句話而有什麼別的想法,哥哥們說到這裡咱們結拜吧,學著水滸中的天罡地煞也成就一番英雄的事業,今後相互扶持,咱們全了這份難得的遭遇如何。」

    「好,我看阿泰說得好,只是有一點,水滸的事情咱們學不來,哪是要上山拉桿子的,搞不好被人知道了說咱們有謀反之心就壞了,倒是咱們就學桃園三結義中的劉關張,一世人,一世兄弟,來來,擇日不如撞日,就在這客棧之中,我們撮土為香,以酒為媒,在血戰之後,也算是成就了一段佳話,不知道諸位兄弟以為如何。」陳耀漢聽到鄭國泰的提議頓時來了興趣,第一個站出來響應。

    吳光天同趙山也是非常激動,覺得此刻自己的血在沸騰,完全沒有了剛才戰鬥的時候窩囊的摸樣,滿臉通紅的連聲不迭言道:「好,我看行,咱們就這麼定了,來來,心動不如行動,排個年序,請大兄的屬下們做個見證,咱們今後就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了。」

    有些哭笑不得的龍天羽,看著幾位京城大少如此激動,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就等自己點頭,心中有些許感動,結拜自然是好事情,對於自己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如此要求怎麼可能不答應呢,有了這份牽連,雖然並不能代表說自己就打入了權貴階級的圈子裡面,但是這能使自己朝大明權貴階級的圈子裡面邁進一大步,對今後的事業的佈局非常有好處。

    片刻之後,拉開桌椅,在院落中的空地之上,幾位青年人跪拜下去,喝著刺破手指浸滿鮮血的烈酒,講述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似乎讓這段彼此間的關係從偶然轉向了必然,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中國人的事情前面我說過,非常講究個排序,家裡面有長幼排序,官場上有大小排序,這幾位弟兄們之間的排序按照年輪計算,龍天羽是老大,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大兄,十九歲,趙山老二,也是十九歲,不過差龍天羽兩個月份,吳光天老三今年十八歲,而陳耀漢排老四十七歲,最小的自然是鄭國泰只有十六歲。

    眾人按長幼落座,又是一番兄友弟恭的相互談笑,這個時候陳耀漢想起了龍天羽剛才說到一半的話語,開聲說道:「諸位弟兄,剛才大兄有話沒有說完,大家靜一靜,讓大哥說話。」

    幾位剛剛結拜的弟兄,立刻正襟危坐,一副聆聽教誨的摸樣。龍天羽哈哈大笑了幾聲,說道:「不用這麼嚴肅,咱們自己兄弟呢。剛才我想說的事情,其實也是同你們息息相關,也是同這外面的百姓有些瓜葛。」

    頓了頓,看到幾人一副傾聽的摸樣接著開聲講道:「幾位弟兄,既然如此我就說說心裡面的話。外面的百姓無端受因我等的行為,而遭受如此大難,又是被人放火燒房,流離失所,又是被人無端圍住,進行審查,我心裡存著有一份內疚和自責。雖然礙於朝廷有朝廷的行事準則,我沒有權利,也沒有本事過多的去干涉衙門的人辦案,但是我想做些咱們力所能及的事情,讓心裡能夠好受些,讓自己的得到慰藉;當然這麼做,對於你們幾位的家裡面得聲譽,和你們本人是非常有好處的。」

    遲疑了一下,鄭國泰開聲問道:「大兄,你打算如何做呢!?總不會叫我們去同外面的差役,檔頭們說放過這班百姓吧,這個……」

    笑了笑,龍天羽輕輕拍了拍鄭國泰的肩膀說道:「不會讓你們難做的,都是咱們能夠辦到的事情。我想這樣,這條街道上的百姓拘禁在長街之上,恐非日夜之間能夠脫難的,那麼百姓們在這段時間的衣食住行就很成問題,而這麼多人集中在一起關押,恐怕會有不少老幼體弱者生病。我想為此略盡棉力,由你們牽頭出面,我出銀錢,這段時間百姓們的衣食由我負擔,生病者的醫藥也由我承擔,再有諸位檔頭千戶上下多少打點些,不盼這些人對百姓多麼懷柔,只是希望他們能下手輕生些。如此一來能夠減輕我心中的愧疚之情,讓我得到心安;二來各位弟兄也能落個首善之家的名聲,我想對你們今後家族的成長,仕途的進步都是有所關聯的;為兄這點小小的願望還請諸位弟弟能夠答應,為兄這廂給諸位弟弟行禮了。」

    鄭國泰等人見只是這麼個要求,自己又有很多好處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幾個人剛要出聲,就聽到院落外面一個聲音傳了進來,說道:「賢侄,此言差矣,如此善舉,怎可叫你一人出資,專美於人前,怎麼樣也要算上老夫一個才是。」

    跟著一個豪邁,一個略顯柔和的聲音也隨聲附和道:「哪裡的話,鄭都督這話不是讓人羞愧麼,大街上的百姓雖然是因為匪徒而蒙難,但歸根結底都有我們的子侄牽連其中,現在按照朝廷的規法必須嚴查,這是王道;咱們盡心盡力幫助百姓們能夠渡過難關,這是人道;二道可以並行,並沒有什麼衝突的道理,自然我等也要支持的。」

    話音剛落,院外走進了幾個人影。鄭國泰等人一看,正是自己的父親,叔父,紛紛上前見禮,場面頓時熱鬧了起來,一時之間呼兒喚叔之聲大作,就連龍天羽也不能免俗,誰叫剛才與他與幾位少年結拜為兄弟了呢,只能化為磕頭蟲,一一大禮參拜。

    瞇著眼睛上下打量了龍天羽一番,陳耀漢的父親關西候陳海波,是位紅臉漢子,體態魁梧,仔細觀瞧可以看得出身上流露出的彪悍意味,這是名曾經打過仗流過血的人物。他聲若洪鐘,用懷疑的語氣,笑著說道:「外面這麼偌大的場面真是你等搞出來的,嘖嘖,確實不簡單啊,平日裡也沒有看出來,你們幾個馬猴有如此的本事,我看最大的依仗還是你們這位新鮮出爐的結拜大哥吧,要不是有他護著你們幾個恐怕早就連命都沒有了。」

    說完也不顧自己的身份向龍天羽行了半禮,接著講道:「這位,哦,侄兒,既然你同我兒子結拜了,就是自家人,也就是我的侄兒了,這裡我向你拜謝了,多謝你救了這班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兒們的性命。」

    旁邊的鄭承憲同趙山的爹爹駙馬都尉趙德,還有常壽候吳祥意,也都附驥追尾的紛紛對著龍天羽行禮。如此大禮龍天羽哪裡敢受,把龍天羽弄的手忙腳亂,一一避開,連聲說其實是諸位弟兄受了自己的牽連,才有了無妄之災,要說起來應該是自己的責任,應該自己向諸位兄弟賠罪才是。諸位兄弟人人都是人中龍鳳,雖然歷經危險但是卻個個毫不膽怯,果然是世家人物,家學淵源,這些都是依仗與各位長輩平日裡的教育和關愛是無法分開的,什麼好話好聽就往上填補什麼好話。

    一番話語馬屁,把鄭承憲等人拍的老懷安慰,大笑不已。而在吳光天同趙山眼中,自己的盟兄並沒有揭穿自己剛才的醜態,而是為自己塗脂抹粉,保存了自己的顏面,不由得心中暗存感激,對於這位結拜大哥的存在是更加認同。

    待幾位長輩坐定之後,開聲問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在鄭國泰等人七嘴八舌的描述之下,尤其是聽到龍天羽提議殺匪軍功雨露均沾的主意,如此畫龍點睛之筆流露出來的絲絲政治智慧,讓勳貴們皆暗自拍案叫絕,不由得的對這位剛剛認回來的便宜大侄子,有了更深刻的瞭解和進一步的認識。他能夠臨危不亂,鎮定自若,指揮妥當,使一干人等絕處逢生,聰慧大才幾個字評語絕不為過,更難得黑小子又如此年輕,再加上他身價厚重,有功名在身,而從前面鄭承憲流露出來的態度,對他的才學也是極為認同,很看好今科得考試能夠得中,如此一來恐怕金鱗本非池中物,一遇風雲就化龍,此子的前程可見遠大;由此對龍天羽的話語言談之中,更是透著著幾分親近的意思。

    而龍天羽呢,他自己剛才看到鄭承憲等人聯袂進來,心裡已經門清兒。這幾位勳貴恐怕平日裡就已經相交甚密,是屬於一個圈子裡面的人物。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如果這幾位長輩彼此間有不對路的地方,怎麼會允許自己的孩兒同對方的孩兒交好,稱兄道弟呢。

    雖然鄭承憲並沒有明說,但是龍天羽知道,在未來的海貿事物的締造過程中,恐怕幾位勳貴自己少不了要打交道。但是龍天羽知道像這種人老精的大人物,是不會以個人的喜好,又或是一件事情的短暫接觸,來決定對一個人的評價和判斷。如果你現在表現出一副急切的摸樣,只會讓人看不起你,順帶鄙視你的人格之外,對自己同大人物的結交並沒有什麼好處。其實只要自己能在交往的過程中做到不卑不亢,用成績說話,給大人物帶來豐厚的利益收穫,久而久之他們就會把自己視為自己人,納到自己的圈子裡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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