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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天祥靈瑞 第兩百二十一章 無臂跳屍 文 / 肖玉龍

    更新時間:2010-12-04

    雖然其他三門早就準備妥當,但是第一個進犯封雪城的,竟是北門的荒族大軍!

    說是大軍,實際上荒族沒有掌權之後,也分不出多少兵力進犯。

    蘇建這個總兵的名頭不是白給的,精通韓信點兵之術,大約顧慮了一下城下人數,足有一千人開外。

    蘇建算出敵方的兵力,啞然失笑。雖說北樓的守軍只有區區四百人,但是想要攻下近百米的城牆,沒有三四千人,休想染指!這還都需要精兵良將才行,就北漠荒族這些散兵游勇,何有懼哉?

    恰好,這時有探馬來報,讓他和鄭虎調開防守城門的位置。蘇建聽了這些話,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城外就這點兵,我怎麼可能守不住?副城主也太小瞧我了吧?

    於是他當下便回道:「你去告訴大人,這裡我一定守住。若是守不住,必將自刎謝罪!」

    那探馬知道此際形勢危急,決然不能耽擱戰機,也不多勸,趕緊拱手退了下去。

    城主大人也太任人唯親了吧?這副城主雖然文韜過人,將封雪城照拂的井井有條,要說打仗,他還不及我一根皮毛勒!蘇建搖了搖頭,吩咐左右道:「拉弓上弩!敵人已進入陣腳,立即發動進攻!」

    封雪城的勁弩,都是由鄭三寶「機關精巧」中研製出來,造型奇特不說,攻擊力是平常弩箭的數倍。百步之內,能夠穿透堅固皮甲,二十步內,甚至可以穿透精鐵製成的盔甲!

    封雪城的城樓極高,無形中減少了勁弩的爆發力。好在居高臨下,只要採用平射,弩箭的威力並不能減低多少。

    更為奇特的是,這每每扣動一次機簧,弩弓便能射出十二根銳利的弩箭。排成一排,形如十二人並列而立,齊齊發出的一般!

    「嗖嗖」齊刷刷的聲音,帶著銳利光彩的弩箭破空而去,變成一片銀幕,覆蓋了天地!

    騎兵在衝鋒的時候,最怕的就是這樣的勁弩。射中人便罷。若是射中坐下之馬,駿馬倒斃,後面那些尚在衝鋒的騎兵可就倒了血霉!前衝之力驟然停止,慣性就會讓這些人飛出馬背,變成弩箭之下的活靶子。

    現在的荒族騎兵,就在重演這樣的經典戰役。

    「怪事,這些騎兵不是射弩放箭的輕騎兵,又沒帶上攻城武器,難道想要靠馬匹跳上城牆嗎?」蘇建甚覺好笑,又隱約覺得有些地方不妥。

    這些騎兵們全部披著重甲,全身都籠罩在這鐵疙瘩之中,根本看不清面貌身段。別說現在有妖殿耀空,相當於第二個太陽,僅是這悶熱的天氣,他們也絕不該受得了這樣的悶熱啊!

    不一會兒,他的預感就得到了印證。那些飛出馬背的士兵,被弩箭射成篩子之後,迅速地爬將起來,繼續向著封雪城奔襲而來。

    「這是怎麼回事?」守城的士兵們面面相覷。有人眼尖,見到其中有個騎兵被射穿頭顱,釘在地上之後,強行將頭盔取下,露出一張竟是青骨的臉頰!

    「天吶!這些不是人,不是人吶!我們怎麼可能打敗這些妖怪呢?快……」他話還沒有說完,頭顱已經和身軀分離。頭顱拋在空中,最後看到的是蘇建鐵青著臉,揚劍而立的情景。

    「膽小鼠輩!」蘇建額角冒汗,眼中竄出兩道真火:「誰敢再亂我軍心,殺!殺!!殺!!!」

    一連三個「殺」字,讓這些民兵冷靜下來。的確,如同剛才那樣貪生怕死、危言聳聽的民兵,畢竟是少數,真能被城主選中的民兵,哪個不是條純漢子?哪怕這城下真是不死的妖怪,他們也堅信能夠堅守下去,無他,單純因為自己這座城市的名字是——封雪城!

    眼見那數百騎兵越來越近,己方卻連一個都沒有斬殺,蘇建也是愁眉不展,不過好在城牆極高,想來這些人也不可能攀登得上。

    果然,這些荒族的怪異之士不可小覷!蘇建忽覺無處下手,心中暗暗佩服蕭凡的先見之明。

    「大人,下面有變化了!」

    蘇建聞訊向下望去,卻見那群騎兵正褪去鐵甲,露出自己的廬山真面目。

    原來他們真的並非人類,鐵青色的皮膚,充滿爆炸力的堅固皮膚,以及那赤紅色的長髮看起來都是如此怪異。更奇怪的是,有幾根勁弩穿透他們的皮膚,流淌出來的血液,竟是如他們皮膚一般的淡青色!

    無論他們要做什麼,肯定是對己方不利的!蘇建強自鎮定,忙吩咐左右:「準備沸油!」

    「不用了。」

    「誰敢違背軍令?不怕被斬首嗎?」蘇建怒視著說話那人,倏地濃眉一揚,好像看到了救星:「啊,蕭城主!您怎麼……您終於來了!」

    蕭玉現在的身份極為特殊,即使是戰時最大的總兵,也不敢有絲毫冒犯。更何況,蘇建對於蕭玉的佩服,可是發自肺腑的。

    蕭玉笑道:「蘇大哥太客氣了。我還是喜歡你以前的稱呼,叫我老弟吧。當然,除非你不肯認我了!」

    「怎麼可能呢?我是以為你一朝發達,不認我了!」蘇建一鄂,隨即興奮地哈哈大笑起來:「好!是我蘇某人以小人之心,度老弟的君子之腹了!老弟!老弟!你這個老弟,我認你一輩子!」猛拍蕭玉肩膀,旋即收斂笑容:「老弟,你適才說不要沸油,是何意思?」

    蕭玉含笑不語,蘇建卻又聽到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因為,這些人都是北漠特製的『無臂跳屍』,本身就沒有性命,彷彿傀儡一般被人控制著。想要殺死它們,除非殺死背後操控的人!」

    淡紅色的長裙,承托出窈窕婀娜的體態。面沉如水,卻遮不住無雙的俏麗面容,伸出蔥蔥玉指,點著遠方說道:「我想,他們就在那兒罷!」

    隨著她的玉指瞧去,幾十名無臂跳屍正圍在幾架怪異的金屬馬車旁邊,警惕地戒備著。

    這一共六架的金屬馬車,足足有一間民舍大小,各自排列在遠端,銀光閃爍,煞是顯眼。但是車身空無一物,密不透風,也看不出入口在什麼地方。這與以前天津城帶來的馭獸車形狀相似,只是少了些符咒之類的刻印。

    「這種東西叫做『儺祓車』,正是操作無臂跳屍的關鍵!倘若沒有人將其摧毀,這些無臂跳屍便不會停歇。」

    那美艷女子每說一字,煙雨般的黛眉便會輕蹙一分,說到最後,甚至帶著些哭腔:「這些人,與馭獸一族堪稱北漠『兩大異魔』,稱為御魂使者,平時都不會出現在旁人面前的,難道說,我就這麼可恨麼?」

    蕭玉聽著不對,輕輕摟住她的肩膀,心疼不已。想到這女子是因為自己才反叛出族群,更是又憐又愛,恨不得將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給她,輕聲慰道:「乖乖漣兒,你不是答應我不會傷心的嗎?早知道就不通知你了。」

    「噗嗤」赤漣兒頭一次見愛郎如此緊張,愁色漸減,喜上眉梢,俏然道:「我雖傷心,但是從不後悔。今天不,以後也不……永遠都不。」

    蕭玉聽她展顏露出兩朵笑靨,心裡總算放下一塊大石頭,輕點著她的瓊鼻說:「那就好了。你這個小妖精!」

    「比起這個稱謂,我還是喜歡你叫我『乖乖漣兒』。」

    「好,以後都這麼叫你。」

    「咳咳……」旁邊的蘇建實在忍不住,輕咳一聲,見蕭玉抬眼望向自己,這才說道:「老弟,現在斷壟閘已經降下。我們怎麼派人出去啊?」

    「派人?」蕭玉面露疑色,又回頭輕啄了赤漣兒的香額一下,柔情盡顯:「不用派人。你們好生抵擋這些怪物,我去去就來!」

    說著,馳下城樓,朝著那一排金屬馬車上面飛去。

    那些無臂跳屍抬頭見到蕭玉落下,飛速張口,噴出一口濃墨似的綠氣。

    「果然如乖乖漣兒所說,這些無臂跳屍腹中儘是些惱人的毒氣。」蕭玉心想,收回準備妥當的龍牙劍,雙瞳當中佛光閃耀,雙手手印結起,大喝一聲:「月精摩尼手!」

    月精摩尼手,可除人熱惱,而予清涼,對於這些毒氣,更是起到奇效。

    一道光華從蕭玉的雙手照下,那些無臂跳屍的毒霧頓時如墨遇到水,融化了開去。蕭玉又是一聲長喝,那清冷的光華瞬間展開,這些無臂跳屍腹中一陣鼓漲,其中的毒氣竟同時消散,無法再次生成。

    「若不是你們都是用**製成,無法用佛法感化,那需要這麼麻煩?」祛除了無臂跳屍的毒氣,蕭玉也不敢久留,繼續向那銀色金屬馬車逼去。

    赤漣兒見愛郎漸行漸遠,眸中的柔情被冰冷的寒意取代:「蘇總兵,收起弩弓吧。它們對於無臂跳屍根本無用。這些怪物,你不將它們的頭顱斬下,它們是不會消停的。」

    蘇建一怔,心道:難不成這城主夫人是要讓我們下樓去與它們肉搏?還是說,這些無臂跳屍能夠打開斷壟閘?那可是純粹的精鐵打造的呀!

    他好奇地伸頭一看,頓時驚了一驚,大喝道:「大家快準備兵器!記住,要砍去它們的頭顱!」

    眾人聽他這麼一說,好奇地伸頭望去,只見城樓下的一隻隻的無臂跳屍,正順著牆壁跳將上來。它們根本無視地心引力,在垂直的城牆上面如履平地!

    斬首,就是對付它們唯二的方法!而最好的辦法,蕭玉正在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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