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10-16
這是小劍絕被師父撿回劍魄宗的第二年,一個平靜的晚上。
「師父,你為什麼對大師兄比二師兄好?」小劍絕靠在師父的腿上,好奇地抬起頭,問道。
「傻孩子,師父一視同仁。你是覺得為師對大師兄多加照顧,對二師兄不假辭色?」師父微微一笑,那時俊朗的臉上展現出陽光般耀眼的笑容,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的女子:「這是因為,師父是恨鐵不成鋼啊。」
「為什麼恨鐵不成鋼呢?」
「小鬼,怎麼那麼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呢?」師父寵溺地撫弄著小劍絕的柔順秀髮,笑容可掬道:「這個時間是強者為尊的。弱者只能淪為魚肉。我不想自己的弟子受欺負,所以我努力把自己變得強大,也更想他們強大起來。」
「哦……那劍絕也想強大呢。」劍絕一臉憧憬,享受著師父的溫柔撫弄,眼神飄到窗外。
好皎潔的月亮。以前的自己,只在意填飽肚子。何曾想過,有這樣美好的美景。
「傻妮子,為師知道你骨子裡面要強。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正在和幾個大你幾歲的男孩子打在一起。那時,為師就看出了你的鬥志。但是,你不用像你大師兄那樣努力,因為你是女孩子,還是很漂亮的女孩子。日後,嫁給個好人家,那也就罷了。」
「不!劍絕會變得更強,保護師父。永遠陪在師父身邊!」
師父笑了笑,沒有說話。
第四年,劍絕已經出落成一個標緻的、水靈靈的大姑娘。
「劍絕,你的劍法有進步哦!」師父在一旁讚道。短短兩年的時間,他的白頭髮明顯多了起來。
師父老了。
劍絕想道,這幾年師父一直沒有娶妻,為了就是將自己和兩位師兄培養起來。大師兄最終還是進入了內院,二師兄卻始終沒有起色。看來,他的天資終究是要廢了。
「師父,我還想變得更強呢。」劍絕笑嘻嘻地跑到師父身邊,伸手想要摟住他的胳膊。
「哎?這麼大了,不能再這麼黏著我了。」師父推開她的柔荑,輕輕揉弄著她的腦袋:「劍絕啊,你為什麼想變得更強呢?在你們這一代,你已經稱得上出類拔萃了。就連你那不爭氣的二師兄,也抵不上你啊!」
「因為、因為……」劍絕偷偷瞥了師父一眼,只見他眉宇之間的英氣始終沒有變化,皮膚細膩光滑,沒有一點兒皺紋,俊朗的臉頰保養的甚好。她的俏臉騰地紅了起來,扭頭道:「因為劍絕不想讓別人欺負我,還有師父、師兄你們。」
師父一愣,想起自己兩年前那個晚上說過的話,不由笑道:「呵呵。你今天能有這樣的實力,別人早就欺負不了你了。但是女孩子家家,想要達到劍道的巔峰,這是很困難的事情。」
劍絕恢復正常,問道:「這點劍絕也發現了。大陸的高手極少有女人……這是為什麼呢?」
「因為……」師父目光瞟向了劍絕那頗有看頭的胸前,渾身一震,他從來沒有注意到。少女的身體已經如此成熟。想想剛將她領回來時,她那嬌弱瘦小的身軀,不由頗有些恍如隔世之感:「因為女孩子天性就是愛美的。劍絕你如此的漂亮,難道一點不在乎自己的臉蛋嗎?」
劍絕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略自己施粉黛的嬌顏。沒錯,她很在乎自己的容貌,因為她希望師父的目光,能夠多多停留在自己身上一刻,哪怕就一刻!即使那束目光當中,沒有迷戀,沒有沉醉,永遠都是那樣清澈如水!
「話說起來,有幾家公子已經托我給你說親了。你知道,登天大會的時候,劍魄宗因為連帶關係收了不少富家子弟。其中有些品質純良,來劍魄宗只想磨練一下自己的青年。我給你大致分類了一下……」
「通通退掉!」劍絕忽然有些氣憤。她最恨師父對他說這些事兒,平時一提她就發火,今天也不例外。
師父沒有因為她的反叛而生氣,柔聲勸道:「絕兒,你總是要嫁人的啊。」
「那跟您也沒有關係!」劍絕氣得哭了出來,生怕這眼淚被師父看到,轉身就跑走了。
劍魄宗相當於一個大型城市,劍絕找了一家小飯館點了幾瓶燒酒,喝了個昏天黑地,直到月掛樹梢,三更天的時候才回到師父的小屋當中。
師父正焦急地在她門口打轉,頭上的白髮,似乎又多了幾根。
劍絕忽然感到自己的眼睛模糊了。
「師父!」
「你喝酒了?!混賬!」師父不由分說,快步走到她面前,狠狠地打了她一把掌。
一聲脆響,劍絕白嫩的臉頰多出五個鮮紅指印。然後,兩人相互凝視,發愣許久。
「對不起……」師父不等劍絕回過神來,眼睛忽然變得晶瑩起來,語氣喃呢:「師父以後、以後不會再逼你嫁人了。這次是師父做錯了。師父對不起你……絕兒,還在疼嗎?」
劍絕愣愣地點了點頭。
師父拉著劍絕來到他的屋子,將藥品箱拿了出來,在她臉上緩緩擦著藥膏。
劍絕覺得,師父的手指溫柔有力,撫弄自己臉頰的時候,格外的令人心動。
「師父,劍絕不是臉上痛。」藉著酒勁,劍絕忽然站了起來,緩緩退去自己的上衣、羅裙,露出那傲人的雙峰,以及芳草萋萋的美地,臉色也不知是醉得,還是羞得酡紅一片:「劍絕,這裡很痛,您還幫我敷藥嗎……」
師父嚇得愣住,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劍絕已經把住他的手腕,向著她那腴潤的酥胸前放去,神色變得格外彷徨緊張:「絕兒,是心痛呢。」
「不!」師父猛地將她推開,衝到自己門口:「這是大逆不道!」
「絕兒不管!」有些微醺的劍絕,力量格外的大。她生就速度奇快,猛地衝到師父面前,香唇咬住他的嘴巴,堵住他後面要說的話:「我就不信你對我一點沒有感覺!」
師父畢竟是男人,久旱碰上這樣的清純甘霖,理智的河堤在瞬間崩潰,渾身變得滾燙,反手摟住自己的愛徒,激烈地反饋著自己的熱情。
只是,意亂情迷的他,並沒有聽到劍絕小聲啜泣道:「師父……我要將此生最美好、最完美的東西,全部奉獻給你。然後,我會親手做一次了斷!」
一夜旖旎,趁著纏綿悱惻後的師父尚在熟睡,劍絕卻赤身**地爬了起來。下身傳來一陣陣撕裂的劇痛,但還是忍著做到了自己的梳妝台前。望著鏡中那個美女如玉的絕代佳人,她開始靜靜地梳妝打扮。
如絲的秀髮飄逸在空中,撥弄著空中**的氣息。她忽然神色一厲,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黑色剪刀,一聲「卡嚓」的脆響,滿頭的秀髮頓時被剪去一半!
流著淚,劍絕將滿頭的長髮削去。
做完這一切,留著碎發的劍絕再也忍不住,趴在梳妝台上細聲啜泣起來。
片刻之後,重振勇氣的她,再次爬了起來。面對鏡中有些憔悴的自己,如同母豹一樣低聲怒吼。一旁沉靜的驚鉅劍,忽然產生一陣清脆的金鳴,直接出鞘進入劍絕的手中。
驚鉅劍突然脫鞘而出,帶起的劍氣讓沉睡中的師父驚醒過來。等他發覺不是有人偷襲,而是劍絕的時候,臉色終於放緩下來:「是你啊?絕兒,你怎麼把頭髮給剪了???」
「師父,你不是說過,劍絕是女子,所以不能成為巔峰的嗎?」
「是……」師父點點頭,又幡然醒悟似的搖頭:「不是,不要!」
「或許是這樣,絕兒可以更近男子一步。」劍光閃過,一陣淒厲的尖嘯。劍絕胸前的*被齊根銷斷,當下血流如注。
「不!!!」師父趁著劍絕疼痛失神的那一剎那,欺身奪過他手中的驚鉅劍,封住她全身大穴,止住不止的流血,也禁止了她這近乎瘋狂的自戳行為:「絕兒,你傻了嗎?怎麼可以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不行,我帶你去找醫生。」
「不、不用……」劍絕精緻的五官,因為疼痛而微微抽搐著。不過,在這痛苦的表情之中,隱約透露出的莫名興奮,卻讓師父的心底無聲地滴血:「師父,我知道,你不會娶我的,也不會隨我而離開。為了您的畢生願望,我會成為最厲害的劍師……最完美的劍絕已經給了您,我不後悔……真的。一點也不後悔。」
「傻、傻妮子!」師父摟住劍絕的纖腰,將臉貼在她光潔的螓首,泣不成聲……
原本,劍絕還想要毀去自己的臉蛋。但是在師父的極力勸阻之下,放棄了這個計劃。未免她再萌生這樣的想法,她的師父變將這塊奇異的面具送給了他。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的面孔。只要戴在臉上,誰也不會看出你的身份。」師父叮嚀道:「答應我,絕對不要再做傻事!」他明明知道,即使劍絕答應,也已經是亡羊補牢,為時晚矣。可他還是這樣說了,為的就是自己那點小小的心安。
劍絕進入劍魄宗內院的第三年,師父終於在重重焦慮之中與世長辭。彌留之際,他緊緊握住劍絕的手,用一種惋惜和憐愛的眼神,整整盯了她一天一夜。最後,他那渾濁的眼睛忽然變得澄清無比,用自己的食指,在她的手心中劃出一個字——愛。
「愛」?什麼叫做「愛」?又為什麼在自己手心上刻下「愛」?劍絕心中有著一連串的疑問,最後卻得不到任何解答。因為那隻手已經完全垂了下去。
師父死了。在對她滿心的慚愧和憐惜當中去世。之後的日子,劍絕不再顧慮其他,專心致志地清修劍道,來年息魂法,最終成為劍魄宗內院為數不多的出名高手之一。
劍絕每每想到師父在彌留之際,寫給自己的那個「愛」字,都會覺得:即使師父沒有看見,也能對得起他給自己的愛了吧?
「啪」清脆的巴掌,將她從追憶當中拉回現實。
「你……」她摀住自己的臉頰,愣愣地望著蕭玉。上一次自己被打耳光,還是在那個緋色的夜晚。
「你什麼、你?你是女人,我就不能打你,是這樣嗎?我是不打女人,不過也要看什麼事情!」蕭玉一臉狠戾,牢牢扣住她的脈門:「我再問你一句,是不是劍魄宗把你弄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啊?」劍絕有些詫異,不知為何,她從蕭玉的聲音當中,聽出一絲莫名的關切。
這種情感的聲音,他也只有從已逝的師父那裡才能聽到。
「如果是的話,我會為你復仇的。」蕭玉言道。只是這一次的語氣,似乎遠比剛才生冷了許多:「但是,這會在你付出應有的代價之後。」
「對!為了將軍和隊長報仇!」後面的海妖們也開始贊同地叫道。
「嗯……」劍絕渾渾噩噩當中,只感覺脈門上面上的勁道越來越大,不禁秀眉緊鎖,道:「你認為我真的會被你制住麼?休想!」
他高舉右手,忽地運極辣字訣,向著自己的左手劈去。一聲脆響,左臂硬生折斷,她面色一凝,竟絲毫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往後一扯,血肉橫飛,手肘被扭斷扯爛,露出一塊塊令人作嘔的生肉往外翻著。
後面的東泯神殿的人見狀,有的甚至熱不住嘔吐起來。
蕭玉而已沒料到劍絕會如此堅決地將自己左臂放棄,一怔之下,眼前紅光閃過,胸前被劍絕的手指點到,再想運用魂術已經來不及了。
蕭玉兩腿不撤,腰身向後一仰,右手向上一揚,金光閃爍,使出了月精摩尼手。
這「月精摩尼手」屬性極寒,可以解熱毒,得清涼,本身就克制著「辣」字訣。誰知那劍絕早有準備。在見蕭玉躲過自己突襲之後,帶著自己的斷臂就向外掠去……
這遠遠出乎蕭玉的意料之外,所以他也沒有什麼準備。眼睜睜地望著劍絕向外逃走。
「怎麼不追了?」身後有人問道。
儘管不願意承認,但是蕭玉還是冷淡地說道:「她的速度,竟不下於我。況且,你們還有誰能保證再被人偷襲的時候,你們少主可以順利離開這個地方的?」
「你住口!」龍水瑤聽出蕭玉心裡的不痛快,先訓斥那人下去,然後對蕭玉央求道:「那你先帶著我出去吧,也不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蕭玉見龍水瑤楚楚可憐的嬌俏模樣,心中一軟,點了點頭。
戰場的形勢,再度被改變了。
究其一切的源頭,竟是幾十個水符兵!這些水符兵,成為西汾扳回劣勢的最大臂助,直接讓所有的東泯海妖拒之與萊河神殿的中心之外!
鯊海殤手執銀白色的長斧,氣喘如牛地站在眾多水符兵的前面。他身上的「狂魔鯊神」效果已經完全失掉,並不是時限到了的原因。而是由於身上的傷口太多,強行運行「狂魔鯊神」只能使得血脈加快枯竭。
失去「狂魔鯊神」的加持,鯊海殤也勉強能打得過兩個水符兵而已。當然,這裡指的是正常的情況,而他現在面對的,正是不正常的情況。
見過會笑的傀儡嗎?鯊海殤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他這一次終於見到了!
「來啊!」面前的水符兵甕聲甕氣地笑道。
「操!」鯊海殤聚起最後一點點力氣,將巨斧舞成一朵巨大銀花,面前的水符兵被氣勢恢宏的巨斧招式劈得狼狽不堪。只是片刻之後,笨拙的軀體,終究露出一個破綻,被瘋狂的攻勢攻下,幾斧之後,水符兵終於變成一塊塊金屬怪石。
「呼、呼、」鯊海殤也因為這剛猛不間斷的攻擊,而顯得心有餘力不足。
眼見週遭保護自己的兄弟們逐漸被水符兵消耗乾淨,他眼中噴火,卻毫無辦法。
「你們不要再進來了。老子豁出去,今天和它們拼了!」他一邊怪叫著,撲向那最近一個水符兵。幸好巨斧也是一件難得的魂器,否則刃口早就得裂開了。
「白癡。」耳中突兀地傳來這個聲音,讓他心中生寒,忙向後望去,竟然是空無一人。
糟糕!他心中暗想著,身前果然出現一個碩大的黑影,來不及回頭,抬起巨斧向上一擋。
「光當」一聲,本來就已力量見長的鯊族人,也敵不過水符兵的莫名怪力。鯊海殤只覺得一陣詭異震力通過他的手腕,直傳他的五臟六腑。他被這股水符兵的怪力擊退十幾步,喉管一甜,就是一口悶血吐了出來。
「要死咯。你要死咯。」一個幸災樂禍地聲音,在鯊海殤的心中來回波動。
「你們他·娘的才要是了!不就……」鯊海殤怒聲回道,默默數著水符兵的數目,越數越是心驚膽戰:「不就他娘的三十一個了嗎?老子吐口吐沫都能淹死你們。操·你娘的!」
「是嗎?」
鯊海殤聽出,這個寒意瘆人的話語距離自己僅有一步之遙——好像就在自己耳邊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