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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累積勢力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寒冰鳳凰 文 / 肖玉龍

    更新時間:2010-09-04

    眾人稍作休整,再次向著通道的深處走去。少頃,穿過一個洞口,就來到了一座金色的宮殿面前。

    這座金色宮殿足有百米多高,主體是金燦燦的金屬,配以各種珍稀的石料,譬如琉麟玉,寒捭石等等裝飾石料。縱使蕭玉博覽群書,徐茗琦、長林真人見聞博廣,也說不出很多石料的種類名稱。

    蕭玉早就以「空間識別」的精神力探測過這裡,不過這座神殿的四周,總有一種無形的立場排斥,讓他白做了許多無用功。

    見他的額頭泌汗,黃穎體貼地遞上一塊方帕。

    蕭玉受寵若驚地楞在原地,連帶其他人也發現新大陸似的盯緊了兩人。只是黃穎一向我行我素,見蕭玉不受,固執地伸著白花花的小手,一直舉在蕭玉眼前。

    蕭玉這才反應過來,道了聲謝,逃也似的向前避開黃穎火辣辣的眼神。

    幾家歡喜幾家愁,一雙飽含怨氣的眼睛,緊緊盯著蕭玉的後背。

    這雙眼睛的主人,正是徐子清本人。他剛才受的傷並不嚴重,實力也沒有受到任何損傷,只是眼見黃穎對蕭玉的體貼,他心中的傷痛遠遠要比身上的疼痛來的更甚一些。

    寒冷的殺意,伴隨著傷痛侵襲而來。徐子清又想起了當日在萬里峽上,割斷他們繩索的一幕:那時竟沒有殺掉你!哼,這次在幻靈地窟,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活著出去的!敢跟我徐子清爭女人……哼!

    母親的殺伐決斷,已然被他完美地傳承下來。他是越想越氣,已然開始籌劃如何至蕭玉於死地了。

    美輪美奐的宮殿佔地極大,眾人的速度不慢,圍著宮殿的半圓型透明護罩,走了半晌才來到一個台壇的面前。

    這是一個三層高的石台。淡白色石台的材質非石非玉,外面清澈,內力卻是混沌一片,不斷浮動的白色瑕雲不斷漂浮移動著,只是它的移動似乎是無序的,讓人摸不清它究竟能夠做到怎樣的地步。

    三層的石台上面,擺放著一塊青色的方桌。

    看到這塊方桌,蕭玉才真正的驚訝起來。倒不是因為它有什麼殊異的地方,而是由於方桌上面擺設著一個完全透明的圓球。

    這顆透明的圓球之中,紫氣氤氳而生,看上去十分奇幻縹緲。只是周邊透露出的淡薄霧氣,讓人感覺有種不寒而慄的味道。

    「煉金石?天吶,真的有這種東西?」蕭玉口中喃喃道。

    這個世界自然不存在煉金師,所以煉金石和煉金術八竿子打不到一處。

    蕭玉身為煉器匠師,也曾經見到過不少關於煉金石的傳說。煉金石的作用,其實是「鎖住」某樣東西。

    由於煉金石本身就存在強大的力量,利用這股力量封印某件東西,甚至可以「鎖住」時間、空間,完好無損地將那件東西封存千萬年之久!

    也就是說,整個幻靈宮殿極有可能是被煉金石「鎖住」了!而眼前「煉金石」,正是整個幻靈宮殿的鑰匙!

    「沒錯。」徐茗琦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蕭玉身後,櫻唇輕啟道:「只要用魂火將『煉金石』煉化,就可以關閉幻靈宮殿的外部護罩。」

    蕭玉點了點頭,這才明白青木門請來自己的原因——說起魂火的威力,煉器匠師和煉丹藥師自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不過,想要解開煉金石的束縛,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首先煉金石本身就是一味極難被煉化的材料,否則也不可能「鎖住」時間、空間。可是想要解開煉金石的防護,必須要經過煉化的程序,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蕭魂友,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呢?」

    蕭玉回頭一望,原來是徐茗琦。此刻她燦若星辰的雙眼,緊緊地注視著自己。

    明知故問,想來也是碧落閣另有他算。現在就開始搶奪幻靈宮殿的東西嗎?蕭玉尋找到長林真人的方向,見他微閉雙眼,顯然是不願得罪徐茗琦。

    蕭玉微笑一下,心中有了底,回了一句:「啊,暫時沒有。看來徐閣主應該有自己的辦法?」

    徐茗琦含笑頷首,算是收了這份小禮。

    她盈盈走到那個石台的面前,從胸口掏出一個綴著白色細紋的青花小瓶。

    仔細看去,徐茗琦那纖細的十指,始終沒有觸碰到小瓶上面。隱約的,那個小瓶還散發出淡淡的霧氣,一看就知道上面的溫度有多高。

    徐茗琦打開小瓶,一股淡青色的光暈緩緩聚向了她光滑細嫩的指尖,澎湃的火源之力迸發出來,周圍的溫度驟然變得滾燙。

    這分明就是天地異火,只是蕭玉還弄不清,這是藩屬何種等級的外火。不過從它的火力來看,遠遠要勝過自己的魂火溫度!

    「燃!」徐茗琦嬌叱一聲,青色的,如同一簇蓮花的火焰,跳出她的指尖。在她那強力的魂力逼迫下,完全包裹住了那塊半透明的煉金石。

    煉金石中的空間開始沸騰起來,紫色的煙霞變幻成各種形狀,不斷洶湧翻騰,好像要才衝破那透明球體的束縛似的。可是,每每它們觸碰到球體的外層,就會被球體無情的擋回,直到青色的火焰逐漸熄滅。

    「哼!」徐茗琦對著紫霞逐漸平息的煉金石冷哼一聲,一句話也不說就走下了石台。這對向來注重形象的她來說,好比罵了煉金石的祖宗十八代。

    這是可以理解的。畢竟她花了大力氣和高代價,借來的「青陽之火」,卻還是無法煉化煉金石。看來幻靈宮殿是絕對不會被攻破的了。

    青陽火都拿煉金石沒有脾氣,蕭玉也對自己的魂火火力產生了懷疑。不過,自己既然答應了青木門的幫忙,試一試也沒有什麼關係——畢竟石精還沒有拿到手呢!

    蕭玉走到煉金石旁,右手放在煉金石的下方。灰白色的混沌火焰出現,煉金石中的紫色煙霞再度蒸騰起來。

    只是,蕭玉能感覺到這股紫色煙霞,並沒有達到一個臨界點。或者說,自己的火力遠遠夠不上使之解開封印的程度!

    一種挫敗感襲上心頭,蕭玉閉眼大喝一聲,傾盡全力加大了手中魂火的力道。

    魂火的灰色更加徹底,只是顏色變得清澈了許多,遠遠沒有一開始的混沌。但是煉金石中的紫色煙霞,依然如故地變換著形態,沒有任何解開封印的態勢。

    長林真人緊捏著的拳頭終於鬆弛下來,他的神色露出一種掩飾不住的疲態和失落,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臉喜色的碧落閣門人。

    蕭玉的魂力開始告罄,空乏的體內傳來一陣虛弱感。這種感覺無法遏制地蔓延開來,越來越濃,乃至他的額頭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隨之,煉金石的紫色煙霞,忽然縮成一小團黑紫色的小球,轉化成為「精誠」兩字。上面傳來的強烈吸力,讓蕭玉又驚又喜。

    他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別施了定身術似的,完全定格在原地。

    下一刻,那股無可抵禦的吸力,便徑直朝他狂湧過來。

    一圈圈的急速旋轉,令他感覺眼冒金星。身處吸力漩渦中的他,抬眼時發現「自己」好好地站在煉金石的前面,專注地煉化著煉金石!

    六道分身?這個想法在蕭玉的腦中一閃而過,隨即覆滅。

    覆滅的原因,不僅在於自己和那個分身絲毫沒有聯繫,還在於自己感受到的吸力,對於另一個自己毫無作用。

    這股吸力,顯然是對自己魂魄來的!

    蕭玉想到這裡的時候,周圍景色一黯,自己已然出現在一個陌生的環境當中。

    入眼的是一片近乎黑色的深藍顏色,深邃不見底。透過這片深藍的顏色,蕭玉能看到一片淡淡的虛影,那是深藍世界的唯一光源,同時也令他十分熟悉……

    徐茗琦、長林真人、碧落七仙子,甚至是「自己」都是那片光影中的組成部分。

    蕭玉愕然發現,似乎這個方向,正是外界看到的那片金碧輝煌的建築群!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看來自己是真的進入了幻靈宮殿之中!只是這個幻靈宮殿,怎麼全部都是深藍色的水呢?

    「是誰,打破了煉金石的封印,進入我創造出來的墮落之海?」還來不及歡喜,一個空洞莫名的聲音就傳入他的耳中。

    緊接著,一個白色的,如同幽靈一樣的展翅鳥型的朦朧影像,出現在他的頭頂。

    巨大的翅膀,有幾千米長。翅膀的邊緣,不時散發出一簇簇小小的水花。鳥喙極長,微微下勾。巨鳥的頭頂還有三支極細的翎毛,柔軟的翎毛隨著水波左右飄蕩,好似不斷燃燒的火焰。

    鳳凰?蕭玉心中的驚訝無以復加。若是說神龍是魂獸終端強大的存在,那麼鳳凰毫無疑問就是玩火的祖宗。若是自己說在水中看見一隻活生生的鳳凰,恐怕會被人當成神經病吧!

    那隻鳳凰虛影見蕭玉毫無反應,沒有生氣,而是換了一副和善的語氣:「陌生人,你來到這裡,固然是有一顆誠摯的心,否則是不會獲得那塊煉金石的認可,進入墮落之海的。現在,能告訴我,你真實的身份來歷麼?」

    「墮落之海???」

    墮落之海,是一片傳說中的海域。傳說那裡根本就沒有人,是一個永恆黑暗的詭譎世界,怎麼會存在在這個地方?

    「不,確切來說,這裡雖然都是墮落之海的海水,卻是我創造出來的空間。煉金石本身,並沒有破開虛空的能力。」

    創造空間的能力,也只有聖人才能做到。蕭玉這才回過神來,他恭敬地抬頭說道:「尊敬的鳳凰前輩,我只是一名居住在人類城市的普通魂師。來到這裡的原因,是答應了一位前輩的請求,過來取走這裡的寶物。」

    「很感謝你的誠實。不過,這裡並沒有什麼寶物。」鳳凰頓了頓,又說:「對了,忘記介紹。我是這片墮落之海的守護者——冰鳳凰,叫做冰雲。」

    隨著它的話音落下,朦朧的虛影逐漸發亮起來,顯出一個白藍色的,晶瑩剔透的冰雕鳳凰。

    蕭玉的眼睛一亮,呼吸逐漸變得困難。即使自己不是同類,也能感到冰雲過分的美麗,就像是出自某位返璞歸真的藝術大師的嘔心之作。這隻鳳凰完全超脫了他對美麗的認知程度,此物只應天上有!

    冰雲驕傲地昂起頭,對於自己的形象,它一向相當有自信。面前這個人類看的出神,是對它美麗的認可,可以理解。

    不知過了多久,蕭玉回過神來,他朝著冰雲歉意的一笑,隨即問道:「那麼,冰雲前輩,請問您在這裡等待了這麼久,究竟是為了什麼?」

    誰都不會無聊到在一個人類世界的原始森林,花大力氣建造出這麼一個地方。幻靈地窟一定會有自己存在的意義。

    冰雲忽然變得沉默,巨翅的冰雕不斷碎落開一塊塊冰屑:「我操!什麼叫做等待?誰願意在這個鳥……獸不拉屎的地方,呆上那麼長的時間?難道你是腦子進水了嗎?你們人類,怎麼竟是些蠢豬、白癡、弱智?」

    蕭玉瞠目結舌,一時無語。他沒有想到剛才還溫文爾雅,外表完美的冰雲,會立即翻臉變成一個罵街的潑婦。若不是顧忌自己的實力所限,他甚至有打這個腦子不好的鳳凰一個耳光的衝動。

    不是主動呆著,就是被動的封印。所以面對冰鳳凰的怒罵,蕭玉選擇沉默以對。因為他知道冰雲不是罵他,而是在發洩自己心中的怒火。

    冰雲依舊喋喋不休地念叨著,它的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這也導致整個水底都在不斷地波動著。

    從它不斷噴吐著髒字的敘述中,蕭玉總算知道了事情的因果關係。

    眼前的這個幻靈地窟,並不屬於冰鳳凰,而是與一位實力強橫的強者。大部分的幻靈地窟,都是一個魂陣!

    那個人煞費苦心地捉住冰雲,就是為了利用它的魂力,運轉這個魂陣。但是得到墮落之海的海水,以及煉金石,也從側面反映了那個人的能力。

    只是,就連冰雲並不知道,那個人為何要建造這麼大,幾乎是神跡的工程。不過,它唯一得知的事情,就是自己正是這個魂陣的能源輸出中心。

    「等等,您剛才說的那件射穿您翅膀的武器,是一架極大的赤紅色巨弩?而且還是一根金色火焰的弩箭?」

    「就是那根砸蛋的狗玩意兒,怎麼了?」

    「赤火神箭!」蕭玉一臉感慨道。

    赤火神箭,是屬於鄭三寶眾多機關的一種。這種巨型弩箭的價值不菲,弓弩須有成年龍族的龍骨製成,而且最好是金靈屬性的神龍。赤火神箭同樣需要許多珍稀原料,箭頭的犀金獸頭角,更是千金難覓的材料。

    即使除去犀金獸的頭角,整個弩、箭的價格都在百萬金幣之上。以當年獨角鯊海盜軍富可敵國的財力,也只是製作出了三支。

    看來,其中一支就是用來對付了冰鳳凰。

    蕭玉雖然受了**的「醍醐神功」,那也只是接受了他的經驗和技巧,對於這些事情的記憶,是半點都不剩下。至於冰雲是否是**捉住,並封印在這裡的。幻靈地窟究竟是怎麼建造的這些事情,蕭玉是半點都不知道。

    「你怎麼知道赤火神箭?難道你認識那些狗·娘養的?」冰雲越往下說,語氣越是冰冷。蕭玉見到冰雲周圍的水迅速凝結,只覺得自己身周被一股無形的氣息包裹。恐怕對方若是對自己的回答稍不滿意,必然要出手幹掉自己。

    不同於以前面對尚不成熟的黑龍,成年的鳳凰,明顯是聖獸的級別。僅僅氣勢上面,兩者就有著天差地別的距離。

    「等、等等!」蕭玉憋著氣大喝一聲,周圍的氣勢驟停,恢復正常。只有冰雲那冰冷的雙目,仍舊緊緊凝視著他。

    「呼、呼!」蕭玉趁機狂喘了幾口氣,腦中則不停地運轉,想方設法逃過冰雲這一關。逃是肯定不行的,必須要智取!蕭玉靈機一動,忽然抬起頭,無辜地沖冰雲反問道:「赤火神箭威力奇大,婦孺皆知,知道有什麼好稀奇的?」

    冰雲微微一怔,忽然醒起自己也不知道被禁錮了多少年,外面的世界變成什麼樣子,自己根本無從知曉。那根赤火神箭既然能讓自己負傷,如今成就威震四海的名聲,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蕭玉乜見冰雲長吸一口氣,猙獰的面孔慢慢平復,總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呼,我又失控了……讓小兄弟見笑了。」冰雲語氣愧疚,謙和溫柔的做派,哪有剛才潑婦罵街時的彪悍?

    失控?蕭玉仔細打量著冰雲,想道:這只聖獸冰鳳凰,不會是得了傳說中的精神分裂症吧?

    「冰雲前輩,這裡究竟有沒有什麼……寶物?如果沒有的話,我想要出去了。」

    「不要著急。」冰雲搖搖頭,細長的鳳目露出一絲狡黠的光芒:「寶物我不知道,但是我要來看看你有沒有救我出去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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