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4-08
「天濁門如今剛剛建立,還有許多瑣碎的事情需要辦理,你魔煞殿的事情你最清楚,有什麼線索和想法不妨你多考慮考慮,待我天濁門邁入正規之後,我們再從長計議。」孫本男想了片刻,終究還是給了斷無痕一個模稜兩可的事情,「不過今日我跟你打聽起萬鬼之匙的事情還希望你不要說出去。」
「這是當然,晚輩什麼都不知道,只不過是來尋大男前輩您喝茶聊天而已。」斷無痕的心終於不像剛剛那般的沉重了,「不過知道海陸兩千年大戰的掌門宗主還是有不少的,而且我剛剛來之前,那嶗山風鬼前輩和赤鮫鬼妖前輩都跟我提及了這件事情,我跟他們說前來跟您解釋一番,我才匆匆的趕來。」
「無妨無妨,不過你暫且小心那兩個老傢伙拿你當槍使吧,你如果沒什麼事情不妨在我天濁門就呆下去,你如今把鎮殿之寶都拿了出來,回去那老魔頭可能會要了你的小命。」孫本男幸災樂禍的看著斷無痕。
斷無痕的身上仍舊未褪去年輕孩子對於長輩的叛逆,「他要是忍心要了我的命,那我就追隨我母親而去,也省著看到魔煞殿未來有那麼一天會被天下門派誅殺的一個不留。」
「你倒是想得開。」孫本男笑答,不一會兒,樂輕盈和春夏秋冬四位長老全都齊聚於此,看的斷無痕是眼花繚亂,他今日在大殿之上也見過幾位長老的風姿,但是當時劍拔弩張之時,幾位長老的面色都很是冷峻,甚至帶著濃濃的殺意和恨意,哪有現在她們面對著孫本男這般的風情萬種,斷無痕自認為修魔的女性都很是美麗了,但跟眼前這幾位相比那也是自慚形穢,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大男門主,晚宴的時間就要到了,現在請大男門主沐浴更衣。」樂輕盈輕柔的聲音彷彿能夠醉人一般,聽的斷無痕的骨頭都快酥了,他明知道自己如今再逗留在此已經有些不合時宜,連連拱手行禮,「大男前輩,晚宴即將開始,晚輩還是回到暫時落腳的庭院去等候,不妨礙大男前輩沐浴更衣,稍後晚輩等候前輩的差遣。」
「嗯,你去吧,就在我這天濁門多呆些日子也無妨。」孫本男自然不會留斷無痕在這裡充當高瓦數的電燈泡,斷無痕則是頭也不回的就匆匆而去了。
看著斷無痕離開了庭院,樂輕盈柔聲的在孫本男的耳邊說,「門主,這個小傢伙知道的事情還真是不少啊。」
「是啊,暫時的忠心不代表他一輩子都能夠如此,養熟的狗還有可能咬主人一口呢。可用,但是也要有所防備。」孫本男的眼睛不時的瞄著樂輕盈的胸口,那眼神中的笑意已經漸漸的變的甚是猥瑣,到最後變成了誇張的淫笑,左擁右抱的前去沐浴更衣,自然不會少了一番自然的好春光……
斷無痕從孫本男之處回到落腳的庭院的時候,那赤鮫鬼妖和嶗山風鬼還在探頭探腦的等著他,不時的嘀咕著幾句,「這小子不會是讓那孫思寧給扣押了吧?怎麼這麼長時間都還沒有回來?」
「那小魔頭很是能夠溜鬚拍馬,說不定跟那孫思寧攀上了什麼交情。」赤鮫鬼妖在一旁充滿了嫉妒的聲音說道,「我看倒是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畢竟如今天下正邪兩方門派全都聚集在這天濁門,他孫思寧就算是再不吝眾人也不會做出這等齷齪的事情來的。」
「快看,回來了。」
眼瞧著斷無痕閒庭信步的走進這小院,路上還不忘逗逗池塘中的魚,看看花草,那模樣甚是愜意,與剛才在孫本男的庭院之中,那個驚恐萬分如同一隻狼口下瑟瑟發抖的綿羊一般的斷無痕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看,咱們倆在這裡急的火上房了,人家還閒庭信步的溜躂呢。」赤鮫鬼妖苦笑了一聲,朝著嶗山風鬼挖苦了兩句。
眼看著赤鮫鬼妖和嶗山風鬼抱著胳膊站在門口等自己,斷無痕連忙走快幾步上前行了一個晚輩的大禮,「兩位前輩在此等候久了,都是晚輩的不是了。」
「看你沒什麼事情我們就放心了,對了,那孫思寧到底是什麼意思?給沒給你個說法?」嶗山風鬼仍舊是迫不及待的問道。
斷無痕面子上仍舊是那一副恭敬乖巧的模樣,他早就料到這嶗山風鬼和赤鮫鬼妖必定是在這裡等著自己,所以故意閒庭信步的回來,好讓剛剛的那一場慌張虛驚全部消散,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出自己內心的端倪,以免招來什麼禍事。
「我前去孫思寧前輩庭院的時候,他正在小憩,所以我就在他的庭院之中等了一會兒,這才是回來的遲了些,讓兩位前輩擔心了。」
「你是那老魔頭唯一的兒子,而且我們臨來的時候他也特意的囑咐我們,讓我們多多照看你些,這些小事都是無妨多提,還是說說正事。」赤鮫鬼妖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些許不耐煩。
「孫思寧前輩說了,他不想加入任何一方,不加入白道一方,自然也不加入我們一方。」斷無痕略帶無奈的說道。
「哦?」嶗山風鬼和赤鮫鬼妖不免對視了一眼,「他是怎麼說的?你原原本本的給我們學來。」
「孫思寧前輩說,依照現在的天濁門的實力,加入任何一方都容易打破兩千多年來,黑白兩道相安無事的平衡點,故而,為了保持這種平衡點,他捨棄了投奔任何一方的權力,天濁門就是天濁門,不是白道,也不是黑道,這就是他的原話。」斷無痕照著孫本男的想法編排了兩句,這話裡帶著的囂張自然很是附和孫本男性格特點的,饒是斷無痕自己肯定是說不出這等話來的。
嶗山風鬼和赤鮫鬼妖不免慢慢的踱步進屋,坐在屋內細細的思量,半晌,這嶗山風鬼才開口說道,「這孫思寧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啊,我想那白道一方定是開出了很高的條件,而我們給他的肯定也不會是少數,而他天濁門能夠自籌自建成現在的規模,似乎也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幫忙,而且發展趨勢還越來越龐大,現在想想反倒是咱們狹隘了,人家就是不加入黑白兩道任何一方又能如何?」
「你說的沒錯,看來是咱們杞人憂天了,」赤鮫鬼妖也感歎的說道,「他這其實還是偏向於咱們多一些,如果他真的加入了白道門派,那麼現在相安無事是很有可能,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白道門派越來越強,而咱們的實力越來越弱,到時候只有被徹底的覆滅的下場啊,他不加入我們反倒是救了我們。」
「晚輩也覺得孫思寧前輩是個很有肚量的人。」斷無痕在一旁插嘴說道。
正當幾個人還在這裡七嘴八舌的討論孫本男的時候,天濁門的一名女弟子前來邀請他們列席晚宴,而眾人則暫時停止了這個話題,只期盼這個晚宴之上,能夠再跟孫思寧多多的搭上點兒關係,為將來打好基礎了。
而回到自己暫留的小院的四方道人可就沒有斷無痕這般愜意了,當他把孫本男的話原原本本的跟一群抻著脖子聽的白道眾門派的大佬們說完之後,率先拍桌子的便是玉陽子這個被孫本男稱作是老不死的人,「太不像話了!口出狂言,目中無人,他還真當自己是個英雄人物了!哼,什麼保持黑白兩道平衡,難道他就這樣的助紂為虐嗎?絕對不能夠輕饒了他,如此下去,那還得了!」
看著玉陽子被氣的吹鬍子瞪眼,四方道人也不多插嘴,因為當初孫本男讓他把這段話原原本本的轉告給玉陽子的時候,他就已經料到玉陽子會是這般的反應,所以根本沒有任何的驚詫,此時,四方道人的任務已經完成,索性大步流星的邁出了這個眾掌門宗主討論事情的房間,退出這個是非之地等著晚上開飯要來的更爽一些。
眼見玉陽子這般的憤怒,雷蕩子和王文傑二人倒是互相的看了對方一眼,半晌,雷蕩子才悻然的說道,「其實他這般做法,對於長遠來看也不乏是一個明智的決定,黑白兩道門派的人互相爭鬥已經上千年了,可是真的大規模的爭鬥起來,不但是邪派中人要死傷無數,我們這些白道正派的弟子也要死傷無數,而且要多年的休養生息才能夠回緩,咱們在座的人都知道,如今培養一名有天賦的弟子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爭戰不長眼,說不定什麼時候咱們這把老骨頭就掛在了哪裡,毫無意義啊。」
玉陽子瞪了雷蕩子一眼,還未等他還嘴,一旁的王文傑早已經插嘴進來,「依照我看也是,既然那孫思寧已經撇清了跟海底沒有關係,那麼我們也不妨就由著他這般做吧,難不成人家不加入我們白道,我們還硬逼著人家入?那豈不是有些強人所難了嗎?」
玉陽子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搭理他們,其實他何嘗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弊關係,玉陽子的心裡就是看不慣孫本男那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絲毫不把自己這個老骨頭放在眼裡,他想讓孫本男的天濁門加入白道,其一是想給白道門派增添一份力量不假,但說其隱藏在內心的另外一層含義還是想在座次上壓孫本男一頭,可惜,他們誰也沒得逞,反而還……
「罷了罷了,既然如此,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他孫思寧的天濁門既然不加入我們白道門派,那麼以後他天濁門有難的時候我們也沒有義務來幫忙,毫無瓜葛也不乏是一件好事。」玉陽子在試圖給自己找一個台階下。
雷蕩子和王文傑、莊十三等人點頭之餘,心中都不乏各自在腹誹著,人家天濁門是要什麼有什麼,還用得著你幫忙麼?如今這短短的時日已經有上千弟子了,饒是再發展半年,成為天下第一大門派都說不準,人家能用得著你崑崙派幫什麼忙?現在是咱們這些人眼巴巴的巴結人家。
不過玉陽子自來就是這個性子,眾人也不可能當面戳穿他的那點兒面子,故而也都就此作罷,眾人都在開始等待著晚上的會面,那一頓晚宴說是招待大家,其實還不是上前攀個關係而已。
而眼下,眼看著天濁門沒有給玉陽子這個面子,眾位白道門派的掌門宗主已經有一些開始有所覺悟,紛紛回到自己的房間與門派的長老和接班人開始商量,是否準備一份什麼大禮送上……
這一場晚宴吃的眾人很是尷尬,似乎自古有了正邪雙方之後,就未有過正邪門派坐在一個大堂裡吃飯的時候,而現在,在天濁門,孫本男的地盤之下便上演了這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驚掉下巴的一幕。
按照孫本男的話講,凡是總有開頭,他自從建立的天濁門之後,門派之內的弟子雖然有各堂之分,但是吃飯睡覺都是在一起,既然說天下紅花蓮藕本一家,那就要切實的做到這一點,凡事只有腳踏實地的落實下去那才是真正的做到,否則便是紅口白牙,說大話蒙人而已。
而眾人還得口不對心的為孫本男的偉大理想叫好歡呼,這奉承的讓他們自己都深深的感覺到了兩個字:犯賤。
話說一場亂七八糟的開派鬧劇就這麼結束了,孫本男不黑不白的風格在江湖上成為了一道詭異的風景,也成了整個修真界一個最最熱門的話題。
「道兄,您這是意欲何往?」
「哦,今日裡閒來無事,在下也是聽說上清山那裡天地靈氣充沛,非常適合我道家中人修煉,正想著往此處一遊……」
「哦?原來道兄也是準備要去上清山,那裡可是好地方啊,小弟也是近日無事,想到那裡轉悠一番的,不如一同前去?我等二人結伴出遊,也是一件樂事!」
「原來二位道友都是要去上清山遊玩,我等眾人也是要去那裡的,不如大家一起結伴,彼此也好有個照應如何?」
「大善大善,同去同去!」
江湖中,諸如此類的對話在大把的白道中人「偶遇」見面的時候發生,只是這等對話的偶遇之地,卻是大部分發生在了上清山周圍的幾條必經之路上,而「結伴同游」上清山的這些白道中人,一上了上清山之後,卻是大批地向著天濁門而去,哪裡又有什麼結伴同游之類的事情了?他們是忙不迭的投奔了天濁門才是真。
而另一方面,邪道中人的對話則是吃果果露骨得多。
「奶奶的,誰跟老子去上清山?到那裡漫山遍野的都是天地靈氣,咱們這幫出來混的,跟誰不是跟啊!」
「我個人先在這裡表個態,什麼狗屁的門派師尊,哪有修為提升重要?誰能讓老子的修為有所提升,我他媽……我他媽就跟誰幹!」
「我去!」
「我去!」
「我也去!」
「吃他娘,喝他娘,吃喝不盡有天濁,上清山上靈氣多,老子吃個心裡亮堂堂!」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濁門的弟子與日俱增,一時間聲勢無兩,特別是孫本男和趙寧寧團聚之後,拋棄了那個孫思寧的化名,大搖大擺地以自己孫本男的本名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知道了自己曾經劫走了觀仙坡的石碑又如何?知道了自己曾經反出上清宗的歷史又怎麼樣?現在的孫本男,早已不是昔日寄人籬下備受欺負的那個低級弟子,現在的他乃是天濁門的門主,剛剛滅掉了天下修真第一大門派上清宗,手下有著近萬五花八門的修真之士在上清山上虎踞龍盤,就算有人心懷怨恨,又有哪一個敢來輕易地拈虎鬚?老虎屁股終究是摸不得的,我孫本男的屁股也同樣摸不得!
雖然天濁門成立得有些亂七八糟,但是起碼有件事情是極為清晰的,沒有孫本男就沒有天地靈氣,沒有天地靈氣就沒法加速修煉,沒法加速修煉就沒法提升實力……這一層道理卻是天濁門上下人人明白,這種奇特的利益鏈接讓天濁門裡雖然亂七八糟,是一個名副其實的藏污納垢之所,卻造就了一種對於孫本男極端崇拜和忠誠的門派風氣——誰現在要是想傷了門主大人一根寒毛,近萬的天濁門門徒就敢紅著眼睛跟誰玩命!
一干中土門派裡,無論是修道修佛,修妖修鬼的門派,居然開始面臨了一個巨大的挑戰——他們的弟子門人不斷大批的流失,投入了天濁門的懷抱,對此雖然不少門派怨言四起,卻也很難有個對策,眼見著天濁門羽翼已成,實力上的巨大差距讓他們更難出什麼對付孫本男的招數了。
而在這個時候,隱隱已經有了中土修行界第一人之勢的孫本男孫大門主卻並沒有志得意滿,而是非常謙虛地在努力地……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