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本男支支吾吾的幾句推脫的話語讓整個五行宗為了那上清宗的奸細鬧的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凡是最近跟孫本男有所接觸的弟子全部被揪出來到執法堂前聽命,而赤金子端坐在五行宗堂前,焦急的等待著幾位長老的回稟。
可半晌沒見各堂長老前來回話不說,而且外面還吵嚷聲喧天,跟菜市場一般的熱鬧,本就是蒙著一層寒霜的臉越發的陰沉,黑著臉問道:「外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弟子答:「是各堂長老在拷問弟子。」
不一會兒,木堂長老木森子便一臉的晦澀走進執法堂,腳步略感蹣跚,「宗主,這些時日跟五行大男真人接觸的弟子實在是太多了!整個宗內起碼有一大半弟子跟他有所接觸過……執法堂內……如今都已經站不下了!」
赤金子只感覺腦袋「嗡」的一下子,還未等他發話,水堂、土堂的兩位長老也匆匆的趕了進來,臉色跟木堂長老差不多,都跟紫茄子一般似的,「宗主,根本沒法查啊!如若照此查下去,所有的弟子都要被排查一遍,我五行宗五個堂的弟子起碼有進千人,這……而且最近還有外門弟子前來交流,若是連外門弟子都算上,那這圈子可就鋪大了!」
「這些日子,五行大男真人幾乎每個堂都去過,而且跟弟子也都有過近距離的接觸,他今日沉迷煉器,明日沉迷斂物,弟子們說,躲他都躲不及現在還落了個奸細的懷疑……如今這……堂下弟子怨聲一片啊!」水堂長老沉沉的歎口氣,那臉色別提有多難看了。
「我們各堂在外的生意因為那位祖宗的攪和出了不少問題,來往山上山下周旋的弟子也著實不少,若是按此法排查呢?」金堂長老心懷期待的提了個建議。
還未等眾人有所意見,就只見火堂長老風風火火的進了來,一股子火氣沖天,「宗主,這日子沒法過了!這些日子我火堂的弟子被咱那位祖宗山上山下的使喚了不知多少次,沒有一個能逃脫嫌疑的,我看,不如就給那位祖宗抹了脖子算了。」
「殺了他有什麼用,上清宗的奸細仍舊偽裝在我五行宗內!」木堂長老木森子長歎一口氣,這火堂長老一聽如此,心中火氣更旺,不由得將火氣全部轉移,開始大罵上清宗,「都是那該死的上清宗,什麼事情他們都要摻和進來,而且居然毫不遮掩,實在是太囂張了!」
赤金子只感覺差點兒昏了過去,「殺人滅口?此法不可!既然上清宗的奸細已經進了我五行宗,若是我們如此做,那想必上清宗會以此為借口咬著我們不放,我五行宗畢竟是天下白道公認的名門大派,怎可做如此愚蠢之事在天下人面前落下話柄?」
話說到此,赤金子突然橫下一條心,一拍條案扶手,大喝道:「查!無論如何都要查下去!各堂長老負責各堂弟子,包括外門弟子,稍有嫌疑便都揪上山來,必須挨個排查,凡是這段日子下過山的、下山未歸的、與五行大男真人談話超過三句的、獨自接觸過他的弟子全部都要一一審問,略有一絲嫌疑的便列舉到黑名單之上,我就在這執法堂內候著,名單上的弟子我要單審!我五行宗絕不能容上清宗如此欺辱!」
這三日,五行山上的五行宗內,一股空前凝重的氣氛瀰漫各處,所有的弟子都戰戰兢兢的,連孫本男詢問過菜譜的廚子和上山送豬肉的殺豬匠都未逃過赤金子和五堂長老的審問。
前兩天被帶走去審問的弟子到現在都一個未歸,原本空前熱鬧非凡的五行宗此時連弟子相見時招呼都不敢打一個,生怕被長老們說串通上清宗,只能在肚子裡不停的撅著上清宗的十八代祖宗,恨不能給上清宗的祖宗挖墳掘墓鞭屍碎骨了。
就連那接連三日不眠不休審問的五行宗五堂長老和赤金子都好似兔爺似的通紅著雙眼,凡是稍有上清宗奸細嫌疑的弟子全都被抓緊小黑屋關了起來,讓他們自審自查,凡是有舉報的便能夠獲得自由,於是,小黑屋外的弟子們戰戰兢兢不敢吭聲,但執法堂內卻接連三天上演著五行宗弟子狗咬狗一嘴毛的戲碼,別說是上清宗的奸細被舉報了出來,天下所有門派的「奸細」都匯聚到五行宗了,簡直就是群英薈萃了!
這些弟子在執法堂內你指證我,我指證你的都算文化人了,急了直接上拳頭上腳不行就上法寶,誰輸了誰是奸細!
這段戲碼讓五堂長老和赤金子差點兒沒背過氣去。
要說這中間其實還有一段小插曲,那便是孫本男帶著淘寶爺倆兒在後山遛彎的時候「不故意」的把這事件給說漏嘴了!
「老爸,這五行宗我可是呆夠了,一點兒都不好玩,所有的人現在都不敢跟我說話陪我玩了,前幾天上清宗的那個人呢?咱們乾脆去上清宗算了,老爸,什麼時候走?」淘寶說。
「噓……」孫本男故作謹慎的四處看看,確定『沒人』了之後,用手點著淘寶的腦門,略帶斥責的說道:「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沒良心呢?五行宗的所有長老和弟子為了你能安全的度過天劫耗費了多大的心思,而且每天都有弟子前來問你吃喝住行,你現在居然說呆夠了就呆夠了。」
「可人家上清宗的人給的條件多優厚啊,畢竟上清宗是天下第一大宗派,出手比五行宗大方多了,我前幾天去廚房要吃燉雞,居然都沒找到人。」淘寶一臉不服氣的嘟囔著。
「閉嘴!」孫本男故作嚴肅的呵斥著淘寶,「這事兒等咱們下山再說。」
淘寶乖巧的點點頭,爺倆兒繼續遛彎到別處去了。
說者有心,那聽者就更有心了!
木堂長老木森子「不小心」聽了這兩句對白,馬上就稟告了赤金子,五堂長老氣憤不已,赤金子兩道凌厲的目光恨不能殺人,「果然如此!哼,我就說,沒有更優厚的交換條件,那祖宗肯定不會到上清宗去,上清宗,我赤金子今生今世跟你們不共戴天!哼,查!必須給我大力的查下去!」
於是,赤金子一發威,那些略有嫌疑的弟子就被關進了小黑屋,也就造成了現在五行宗亂成了一鍋粥的局面!
而現在,執法堂內,眾位長老齊聲哀歎,這日子要是再這樣下去,真是沒法過了!
「我們現在怎麼辦?那些有嫌疑的弟子現在互相咬著不放,一大部分就是無中生有,本來有所懷疑的,現在變成誰都撇不乾淨了,根本無法再查下去了!」火堂長老一肚子火的發牢騷。
「是啊,根本查不出來,總不能將這些弟子全部滅口了吧?這要是傳出去,我五行宗的顏面何在?」
「那這些有嫌疑的弟子怎麼辦?」
眾位長老你一言我一語的,最終都把目光齊聚到了赤金子的身上,這種車轱轆問題轉來轉去,還是要赤金子這位宗主定奪,反正孫本男是必須下山,但不能雲遊到上清宗去,而且宗內的奸細必須要揪出來,饒是自己宗內的弟子還好辦,但孫本男的腿兒長在他的身上,這種控制人身自由的事兒他們可著實的沒轍,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孫本男這一個天地靈氣製造機去了上清宗吧?那赤金子若是不被氣個七竅流血都算輕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