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疊巖嶂,在晨光中已見稀疏,蔥翠枝籐,被風吹雨打,一派蕭索。
一彎碧水,已化作混沌,洪水沖刷的泥沙草木斷枝,使得寧靜美麗的峽灣一片狼藉。
放眼看去,河水海水交接的地方,清濁分明,無數魚類,隱沒其間。水流帶來了養分,養育了細蝦游魚,吸引了大魚水獸。
一個峽灣,就是一條生物鏈。
或許,鏈條延伸,只怕兇猛無敵的海底巨怪,循腥而來,也是有的。
雨季,可不正是食物豐盛的季節?
一場風雨,帶來遍地狼藉,也帶來滿地生機。
看游魚戲水,黑影追逐,波紋攪動,就知道捕獵的旺季到來了。
環顧峽灣,巖壁似要圍合一圈,成為一個瀉湖,一條沙堤,隱沒在潮水中,向前延伸。
遠方,下風向,日出處,隱現一道模糊的黑影。
是一條船,
一條擱淺的帆船
一場風雨過後,或許是黑夜,讓停靠的帆船擱淺在沙堤上。此時此刻,季風不知道是否趕上了回歸的機遇,還是遇到了新的陷阱。
要知人心不測,腹中有山川之險,一念生萬物,機遇和陷阱,也僅僅是在一念之間。
尤其是對海面上混生活的人來說,善惡之分,很難分辨清白,一個混字,足以攪和黑白界限。
突如其來的新事物,讓季風悚然一驚,趴在筏子上不再動作,雙眼盯緊帆船,看有沒有人向這邊觀望。
雨後初晴的清晨,海浪也還平靜著,風輕輕的,帆船上沒有人蹤,只破破爛爛的帆布隨風搖擺。
細看四周,離船較近的海灘也渺無人跡,沒看見小船舢板,也沒有帳篷睡袋,應是無人上岸。
或許,這船也是昨天晚上,看風雨平息,才靠岸修整的,不料倉促間陷入了沙中,擱淺於此。
荒島,黑夜,諒他們也不敢冒險下船,應是要等天亮之後才能上島查看究竟。
經歷過幾天驚濤駭浪,船裡就有人,此刻也是被折騰得動彈不得,癱軟如泥吧。
或許,這就是一條空船,那也是不一定,傳說中的幽靈船,大抵就是這般的破爛。
仗著幾分膽色,對自己的判斷也有幾分信心,季風決定就近看個究竟,輕輕划動木漿,隨著水流,向著帆船靠近。
其實現在上船,就是一項冒險。
昏黃的水面,漂浮著透明的皮筏,上面載著一個全套黑衣的窺視者,只要有人稍微看上一眼,定會馬上為怪異事物而驚覺。
接下來,就是一個人挑戰一船人了。
雖然如此,不得不為,等到船上的人分散開來,撒在這片島嶼上,那更加容易暴露自己。敵我不明的情況下,先一步探知對方根底,才好早作打算,預為佈置。
季風象只黑貓一樣,從筏子上順著錨鏈悄悄爬上了甲板。近看更為清楚,這是一艘三桅帆船,約三四十米長,七八米寬,純木質船體,前桅上掛著布條,他推測大概是前帆,主桅掛的橫帆也是佈滿破洞,後桅桿上掛著的三角縱帆無力低垂著。
整艘船上看不到機械動力裝置,也就是個千多噸的樣子,船體小,樣式老,實在是件老古董,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
只看看破爛的前帆主帆,佈滿洞口和血跡的船甲板,停泊之前定已飽經蹂躪,滿是炮擊和火槍射擊的痕跡。
或許這艘古董木帆船之所以來到這裡,就是避難逃亡,這樣一個禍端的到來,或許帶來的是更大的危險。
而尾隨而來的,會是何等凶險?
是怪獸,海盜,還是軍艦?!
船甲板上只有一層,估計甲板之下能有兩層,中層住人,底層放貨,以這樣大小的船,也就能住進個三四十個人,載個三四百噸貨物,頂天了。
船艙內安靜無聲,可這也並不代表就艙內無人,將耳朵貼在艙門上仔細傾聽,似乎能聽到細微的呻吟和呼吸,是那種受創入睡後無意識的痛苦呻吟。
呼吸聲很近,靠近門邊,透過微微敞開的艙門,幾乎近在咫尺,大概是看船守夜的人,熬不住漫漫長夜,在恍恍惚惚打盹。
薄日初升,光線黯淡,一道黑影在晨光中穿入艙門,就在守門人迷糊的一刻出手刀砍在了他的脖子上,沒能發出半點聲音。
季風環視艙內,昏暗無光,擺設雜亂,一片狼藉,有一股重重的煤油味。船艙大概分成了幾間,外邊這間,應該是聚會議事兼做餐廳的地方,前後房間關著門,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
他把打暈的中年廚師模樣的壯碩看守輕輕移出船艙外,短刀反扣在他脖子上,扇了幾巴掌,將看守打醒過來,順手摀住了他的嘴巴。
看到一個凶悍的黑衣人架了刀子在脖子上,看守有點慌張,更多的則是驚恐,發出「嗯嗯啊啊」的聲音。
「不許叫!叫就宰了你。」
對方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季風的話,但是應該能明白他的意思,拚命點頭。
命懸人手,就是硬漢也不得不低頭,何況只是一個看門守夜的嘍囉?
「你們是什麼人?」
茫然
「你們有多少人?」
茫然
「你聽得懂漢語嗎?」
繼續茫然
雞同鴨講,看到季風臉色漸漸變冷,一襲黑衣更加襯托出幾分猙獰。看守越緊張越不知所措,越不知所措越恐慌,又不知道對方嘰裡呱啦些什麼,隱隱能猜到如果自己沒有價值,大概會是怎樣悲慘的下場。
「噗通」一聲,中年悲劇男很自覺地跪倒在了甲板上,趴低身子,雙手反扣,一幅引頸待縛的模樣。
乖覺圓滑,見機得很,看來這廝對綁票摸哨那一套熟之極矣,曉得情況不好便選擇了屈服。
倒也是個妙人。
季風再一次揮手,把看守打暈。
為防萬一,解下了他的腰帶,也就是一根繩子,捆住了他的雙手,拴在了船尾的錨鏈上。
唉,也不知道是哪裡的窮人,連一根皮帶也無。
太寒酸了!
輕輕打開艙門,他決定一間間房間搜索。
靠近船頭的房間房門緊閉,對面的房門倒是虛掩著。先易後難,那就先過去看看。
推開木門,一股惡臭撲面而來,那是男人特有的汗臭和流血化膿的腥臭,混雜在一起實在令人聞之欲嘔。
房間裡打著地鋪,七八個男人打著繃帶,半睡半醒躺在地上。有傷手傷腳的,有纏腰縛肩的,也有裹著脖子包著頭的,傷兵躺了一地。
有人在睡夢中痛苦地低低呻吟,有人大概是發燒說著胡話。地上血跡斑斑,幾把老式步槍隨意的攤在角落。
看來這一船人很是經過了一場惡戰,也讓季風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
冒犯一幫兇人,那是很沒有把握的事情,畢竟以前只是個白面書生,不說手無縛雞之力,至少沒殺過人,打架的次數也是一隻手數的過來。
毫無經驗,要挑戰一幫見過血腥還有槍有彈的強人,總歸是底氣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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