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醒來,回味了一夜好夢。
獨處深谷日久,居然已經忘記了紅音和星野的容顏,白鳥婀娜的體態,也淡忘了瑤瑤的妙音,昨夜夢裡浮現的居然是梅麗莎﹒勞倫雙胞胎姐妹的樣子。
想到那美味的極品紅鮑,緋紅透亮,鮮嫩多-汁,季風就有點心火復燃之勢。
唉,一夕春夢了無痕,如今卻向哪方尋覓?
季風感覺自己越來越像個現代魯濱遜了。
孤獨,無邊的孤獨像是腐蝕精神和**的毒藥,侵蝕到靈魂深處。雖然曾經的他喜歡獨處,但現在無限渴望回歸了。人世間,才是最舒適的安身之所啊。
身邊只有一個俊俏小蘿莉,能看不能吃,反而更增痛苦。莫非小金蓮,也是命運女神那個爛婊子整治自己的棋子嘛?!
鑽出睡袋,一躍而起,追求享受和懶惰積累下來的臃腫**在缺衣少食的困境中得到了錘煉,贅肉消失,幾個月下來充足的營養和每日的鍛煉改造了他的形體,也增強了力量。
昨天喝下的魚湯,哪怕只是加了一包調料,卻像掉落乾草堆裡的一顆火星,一個小小的引子,就讓他燃燒起回歸的熱情,無可抵擋。
也是,食髓知味,輕易哪能淡漠人間滋味。山居寂寞,更勾起無窮的慾念,心魔紛起,如潮如浪。
季風一時失神。
暫時克制住心底的蠢動,摯起昨日得來的短刀。短短不到兩尺之軀,怕不有二三十斤重量,平常人哪裡使喚得動?
他也想試試這把奇怪的武器,歷千年而不朽,經風雨而不摧,總有些神奇之處。那位前輩拿著的這樣一把黑不溜秋的傢伙,很是詭秘。這樣的武器,出刀無一絲光華,確實是偷襲刺殺的絕佳利器。
或許那人也曾是一位風騷絕代的高人,可惜隕落在了這個寂寂無名的荒谷中,最終化做一堆枯骨。
不過這樣猥瑣詭異的武器,正當季風的下懷。
無聲無息,無色無光,殺人於無形,很有高手的風範。
立身死寂的林邊,看不到群鳥的身影。
這些受盡驚嚇的弱小生靈,不敢再棲身在生機殆盡的林子裡,只偶爾飛臨湖上,尋機抓捕浮頭的游魚。
估計要等草木重生,它們才會重新安居此地。
季風持刀而立,對準焦黑的樹幹,一刀劈下。沒有華麗的招數,只憑一股蠻力,「嗤「,刀身不當幾分力氣,海碗粗的樹幹應聲而倒。如輕風滑過水面,利剪裁開紙張,切豆腐般一刀兩段,好不利落。
果然一口好刀!
季風目瞪口呆地看著劈開的樹樁,心潮澎湃,驚喜莫名。
這就是傳說中劈山開路,殺人越貨的無雙利器啊,一刀之下,人神辟易,何等威風?!
那一小袋珠寶古玩比起這柄寶刀,直如沙石土塊,沒了諸多價值。這才是真正可以倚靠,在荒野絕境中安身立命的傍身之物,有了這樣的本錢,他又多了幾許逃出生天的把握。
以前也沒學過武術,什麼刀槍劍戟,十八般武器樣樣不會。不過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也不知道是自己頗有天賦,還是因為進食了太多這鍾靈毓秀之地魚肉的血食,或者是時空隧道中**冥冥中得到了改造,季風可以感受到身體中澎湃的力量,感覺異常敏銳,出手迅疾如風。
也不管什麼招數,劈、砍,刺、挑,胡亂舞動,捲得木屑橫飛,滿地狼藉。
不覺間苦練半晌,全身熱汗淋漓,好不痛快!遠處,金蓮小蘿莉看到季風舞動的身影,雙眸一瞬不瞬,對這位結義大哥滿心的崇拜。
季風拄刀站在林中,週身空曠,樹木枝條,化做滿地木屑,塵灰飛揚,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乾淨,黑撲撲倒像幽冥中逃出的惡鬼,地府裡出世的魔神。
收起短刀,在湖邊洗漱乾淨,和金蓮一起吃了些魚湯魚乾,便獨自靜坐洞中,沉思默想。
或許前人在這些垃圾袋中收集的食物不止於此,不過掘洞辛苦,火山湖中所出也有限,只怕能吃的早已消耗乾淨,能剩下兩小袋調料也已是天幸。
如果不是當時那些丟垃圾的人大手大腳的浪費,估計這點東西也不會留下。
那掘洞的三兩人等,或許也曾經在這裡生活了漫長的歲月,不過食物短缺,生活苦寂,要不也不會留下兩具漂亮女屍滿足那點惡趣味了。
即或他們打通了逃生的洞穴,要面對的也是千丈懸崖,陡峭絕壁,茫茫大海,辛苦一場,希望又告斷絕,換誰也受不了這樣的打擊吧。
最後臥倒荒草叢中,漠然待死,也是屈服在了命運的淫威之下,靜待生命的終結,悲情如斯,令人歎息。
季風自忖不是那麼意志堅強的人,面對誘惑他會沉淪,面對困境也會沮喪。不過,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道理,那是百分百的遵從,百折不摧,哪怕生活困頓,也不會放棄希望。
生猛海鮮的日子能享受,蘿蔔白菜的淡泊生活也能折騰出水花,絕不自甘平凡。
所以他在絕境中也能甘之如飴,苦中作樂。不過沒有經受長久的考驗,也不知道他生存的極限。
現在這樣的日子,馬馬虎虎也還過得下去,不至於會中途崩潰。
沒有練習過精妙的刀術,想要有所成就,只有勤於練習,求快求利,熟能生巧之下,自創的劈、擋、刺三招合為一體,日日摸索,苦練不輟,直至運用如行雲流水。一刀劈出,木石俱裂。格擋之間,如封似閉。瞬息刺殺,鬼神莫測。
每日裡季風只是打熬筋骨,錘煉身體,劈砍,格擋,刺殺練習數千上萬次,餘下還要繞湖奔跑二十圈,直到精疲力竭,雙臂疲軟,兩腿麻木,方才罷休。
只有練到快如閃電,才能在實戰中舉重若輕,似慢實快,立於不敗之地。
每日裡,他苦練身法,刀技,好在谷底湖中游魚眾多,四周又有許多酒瓶樹,還能挖掘到草根塊莖,食物無虞。加之那金翅大鵬經常過來,不時抓來些山雞、野兔、岩羊等野物,隔三差五就能大打牙祭。大鵬和兩人廝混熟了,一男一女一鳥,相處竟如多年好友,它帶來禮物,金蓮在大戶人家做慣了家務,簡單的食材也能做得鮮美可口,山珍野味更是令人垂涎,季風和大鵬都大飽口福。
度日無憂,季風便更加全心全意刻苦鍛煉,期望以後能多幾分自保的把握。
日日練刀,季風削平了無數山石,劈倒了無量樹木,也算熟悉了手中寶刀。雖然說不上刀人合一之類的玄妙,不過運用純熟,自覺也有了一技之長,在荒野中存活絕沒有問題。
或許在那些拋屍滅跡的凶人眼中,他不過和長眠地下的那些遇難者一樣是小白鼠一個層次的存在,不過錦鯉可以化為蛟龍,白鼠何嘗不能變成凶獸?
季風不是那麼容易認命的,僥倖不死,那是得到了命運輪迴中洩露的一線生機,一番造化。但有一點機會,他就不會甘於沉淪,承受命運之輪的盤磨蹂躪。
除了鍛煉和捕食,閒下來,季風就在火山湖中暢遊,這也是休息和鍛煉的竅門。他以前練習過的水瑜伽,慢慢能夠撿起來,調整呼吸吐納,季風最多可以在水中閉氣五六分鐘,逐步突破了自己以前接近三分鐘的極限。
在水中運動,四肢百骸自由舒暢,流轉如意,就像回到生命母胎中一般滋養了身體。全身動作自然協調,好似一尾游魚在水波中穿折,偶有銀魚靠近,挨挨擦擦的啄食皮膚上脫落的碎屑,隨手抓來,就成了食物。
弱肉強食,天地至理,季風現在捕捉再多的魚類也毫不在意,加上有不少的調料,還可以過上幾個月有滋有味的日子。興致一來,就開波破浪,追得群魚抱頭鼠竄,有時也能有所收穫。
清澈的湖水裡,就像入住了一頭凶獸,攪得整片水域不得安寧,以後,就是不下誘餌設陷阱,徒手捕撈也是吃喝不愁了。
簡單的日子最容易打發,數月的時間倏忽而過,季風也不知道現在時日,什麼季節。
如果是熱帶,一年兩季,那就只有旱季雨季。
算算在谷中的時間也有大半年,旱季也即將結束,雨季一來,枯木衰草,又會煥發生機。災難的痕跡,將被洗刷於無形。
之前三個多月在恢復身體,渾渾噩噩,漫無頭緒,只求一飽,等大火焚盡,現出生路,他才打起精神,為以後的日子籌謀。雖然如今是什麼處境,仍然還模糊不清,不過總要離開這裡,才能再作打算。
黑色短刀有開山破石之能,削鐵如泥之利。目前想不出辦法從洞穴外面出口的懸崖上垂降下去,漫說沒有足夠的長繩,就是有,一個不小心,千米峭壁就能喪了性命。就算是用袋子改造成降落傘,危險係數還是太大。
為保險起見,季風放棄了洞穴懸崖的方向,只每日用短刀削制木棍,再在崖壁上斜斜地用刀打洞,一刀下去,就能劃出一條石縫,碎石撲哧下落。
稍稍加寬,就能將木棍塞入其中,再用刀背敲實,足以承受兩個人的重量。
木棍搭成兩排,頭上手抓,下面腳踩,眼看著一條出去的道路蜿蜒而上。
過了火的樹枝表面碳化,能經受長期的風化,不過隨著通道越搭越高,季風也害怕。
谷底倒也沒有風,只要手腳抓牢,不會輕易掉下,不過出於小心謹慎,他不想冒摔成肉醬的風險,還是得檢查洞裡的裝備,看看有什麼辦法提高一下施工的安全係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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