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母第五層審訊室內
菲爾特工和希爾特工被安排在這裡,他們所監視的是一間空無一人的「玻璃監獄」,中心區域,一座圓柱體容器正緩慢組裝……
李推的惡靈騎士血統在對方的意料之中,因為隆美爾和李推的短暫交手中刻意使用過中級探查術。
普通的惡靈騎士血統倒並不被歐迪斯放在眼裡,而李推突然化身的惡靈倒著實讓一眾老外驚得不輕,尤其是那十一名來歷不明的騎士」「小說。
用一句時髦的網絡用語來形容十一名惡靈戰警的出場,「雖不明,但覺厲。」
沒人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多出十一名殺氣騰騰的騎士,這場聲勢浩蕩的儀式震懾整片空境。全場也就劉三難受驚程度較低,他是中洲隊中唯一一個曾經見識過八州騎士出場的人,這次李推給他帶來的少許驚喜莫過於八州騎士變成了十一州騎士。他記得李推曾經說過,隨著惡靈騎士血統的等級上升,可供召喚的騎士團成員總數也會上升。然而現今的李推依舊操著b級的惡靈騎士血統,卻鐵錚錚地多召出了三名騎士。
這是李推失去本體人格之前的最後念頭。
而後,天黑了,不消片刻,天又亮了,李推睜眼一看,恍如隔世,身前背後皆是雲霧繚繞的山間美景,他不禁苦笑:「這次不是在黃山,換成了九華山。」
……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一陣陣急促的馬蹄擴散天際。
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
騎士團為首之人是一道矯健的身影,帶著一眾騎士踏碎虛空,沿途風捲殘雲,帶出一片令人窒息的熱浪!各式各樣的坐騎從天而降,為首的三人是新增的三名老古董,渾身浸泡在蒼白色的異火之下,別有一番威嚴。
於此,雙方的後援團算是同時抵達。
這將是一場地獄火與異界寒霜的較量。
戰爭的號角不需要鼓吹,高空中滔天獸嚎就是最好的信號。
下方的一眾隊員微微失神,腦中響起了呂隊長的最後叮囑:
「這場戰役不是正統的輪迴者小隊團戰,所以對陣雙方有人員傷亡後主神不會第一時間提示,沒人知道它會多久以後提示,你們要做的就是正視眼前的每一個敵人,命可以丟,但不要白丟,發揮你們最大的潛力,哪怕戰到最後發現只剩你一個人……」
……
只有隊員才會聽從隊長的囑咐,當李推化身的一刻起,他不再視任何人為自己的上司,在他眼裡世間萬物皆為芻狗,唯我獨尊。
洶洶烈火竄至頭頂,久違的皮衣、披風重現江湖。他鮮少呼喚坐騎,因為惡靈教主本身就能輕易踏步於雲層各地,甚至踏步於時空裂痕。
腳下的觔斗雲不忍炙烤,自行離去,重新歸位於司馬的身下。
不遠處的綠箭俠和呂貝克面色劇變,上頭下達的情報不是有一點點的誤差,這是無法容忍的誤差。
一路釀下層層熱浪,眨眼間李推便度身飄至綠箭俠的身前。
骷髏頭骨的上下顎微微開合:「你自恃綠箭俠的近身肉搏冠絕凡人,那便讓我領教一下。」
說罷,不等對手反應,一隻白森森的火焰骨爪從天而降,直取綠發男子的髮梢。
綠箭俠倒也不懼,雙拳交錯呈金牛撞日之勢強硬接招,卻是惹火上身,雙手一陣酸辣不說,手背更被淺層灼傷。
「力量值也就140而已!腦域闊度一般化,有a級血統又如何?毀掉你我只需要一隻手!」
李推一聲冷哼,抬手直取綠箭俠的面門,待他揮手遮擋之際,忽然下壓,五指緊扣,牢牢禁錮那根枯瘦的喉嚨,下一秒便是霸道對其逼視,嘴角揚起一絲冷笑:「再見了淨魂之眼!」
於此同時,惡靈教主李推不忘強行闖入程馨編織的心念網,玩世不恭道:「讓他們幾個看清楚。不要盲目的懼怕a級強者。某些人只不過是多了一項a的血統或裝備而已,面對這些自身四大基本屬性有『偏科』的人,b級強者完全有機會越級擊殺!看好,我演示給你們看,這小子的力量和敏捷雖高,但智力值遠遠不夠,對我而言不過是一具肥膩的養料罷了。」
心念網連接的幾人都能感受到李推說話的音調已經,這個新來的聲音透著一股極度自負的口吻。
這些年和惡靈教主近身交戰的人數不勝數,這些人都有一個相同的遭遇,無論平日裡多麼擅於格鬥,無論平日裡身體敏捷度多高,在惡靈教主面前都撐不過三招,三招之內必被惡靈教主搶先按住喉嚨,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武者的禁忌要害怎麼就這麼容易被對方拿下,事後搞清的時候已經化作一堆灰燼。
而真相其實很簡單,司馬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
凡是不要死的傢伙敢於直視惡靈教主的雙瞳,定會在短暫的零點幾秒內被那對深不見底的窟窿深深震懾,只有腦域闊度偏高、精神力強大。亦或心志堅定,兌換了某些意志的輪迴者在能坦然面對李推這種眼神的拷打。
李推平日裡自己開啟惡靈騎士血統時,雙眼也是一對深不可測的黑窟窿,但卻沒有過讓敵人僅僅看一眼就呆滯的魄力。
司馬稍作思考,大致猜到了什麼。
「這個惡靈教主過去也不知道殺死了多少人,有敵人,有隊友,有劇情人物,甚至有親朋好友!在他的眼裡,每個生命都跟他一樣是一具枯骨,只不過大家淪為屍骸的時機不同。他陶醉於創造時機,習慣了替人超度,就如凱奇扮演的惡靈戰警,只要一個簡單的對視,就知道哪些人該死,哪些人將死!」
「這種殺氣,這種瘋狂掠奪的氣息,不是一年兩年就能養成,這傢伙……到底活了多少年?」
……
若是單打獨鬥,李推的殺戮表演恐怕真的能快速落幕,可惜綠發男子身旁還站在一名a級強者。
呂貝克寵溺樂器勝於自己,地獄咆哮早已被他撤離這片地獄火籠罩區域。
「咳咳咳……」
突如其來的高溫讓人呼吸失調,呂貝克咳嗽地同時不忘用腳彈奏琴鍵,翩翩樂章連連送出,鋼琴奏樂的複雜程度遠勝吉他,能彈出的重奏也絕非其他樂器難以媲美,呂貝克對這架的熟練程度已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沒人知道他在約旦海姆的這些年是怎麼度過的,人們卻能猜到他這些年為自己、為昔日的戰友、為日後的敵人寫下了多少首別出心裁的曲目。
孔子聽弦,三月不知肉味,足見一段足以打動人心的樂章其實也有極高的摧殘人心的潛力。
奏樂的最高境界就是彈出一首曲子,讓一個從來不聽音樂,從來都聽不懂音樂的人陷入悲傷、憤怒等情緒之中。這類音樂被前輩們稱之為「殺人音樂」!
那一直是呂貝克的畢生追求,如今雖沒有達到那種境界,卻也初窺門徑,有一定的殺人音樂的萌芽。
李推微微一怔,掐住敵方喉嚨的手掌竟有點情不自禁地想鬆開。
他的整個頭部雖是骷髏,但聽覺並沒有失去。
很遺憾他不是個音樂白癡,即便是純粹的音樂白癡,在呂貝克的鋼琴曲面前同樣難以招架,而李推這種連騎摩托趕路時都放著搖滾樂的資深輪迴者對音樂還是有一定地感觸。
此刻呂貝克演奏的不再是亡靈序曲那般悲傷而平靜的曲子,而是一首慷慨激昂,引起人們血液中復仇因子爆炸的超快音符,聽者彷彿置身斯巴達時代的革命戰爭之中,四周昏天暗地,無處不充斥著血與汗共同揮灑的激情。
而對於生性本就殘暴的惡靈教主而言,他即將發動的不是一場復仇,不是一場革命,而是碾碎萬物、濫殺無辜的衝動……
……
後排的高空中持續降下體型龐大的各式魔獸,又有成群結隊的霜巨人從天而降。霜巨人一族似乎沒有培養坐騎的習慣,在那片星域,魔獸和人類是同等地位,互不侵犯,互不奴役,共同進化。
嘶……嘶……嘶……
高空中不斷有大片雲層被高溫灼燒到汽化。
一匹骷髏戰馬沿途經過的空氣紛紛留下了一朵又一朵絢麗的火蓮,由於這裡不是在地面上的公路,馬蹄踩不出火坑,也留不下生生不息的火花,這些火焰在半空中稍縱即逝,去不留痕,卻也平添一股瀟灑氣焰。
不同洲的惡靈戰警駕馭不同風格的坐騎。但他們趕至現場的速度不分伯仲,駕輕就熟地登臨航母戰艦的甲板a區。
週遭是一排又一排士兵真緊鑼密鼓地登機調試,他們都有各自事先分配好的戰機。這些人剛剛接到命令,三公里外鷹眼帶了一支空軍部隊企圖從兩翼打開航母的防線。
被堵在梯口處的幾名中州隊員在羅傑的幫助下總算將那只冰霜巨鱷打暈,多虧了這只笨蛋鱷魚卡住了脖子,否則想要揍暈這樣一頭大傢伙可沒那麼容易。
撥開雲霧見青天,劉三難抬眼就望見當初見到的那個場景。
那是個極為眼熟的場景。
惡靈騎士血統中總是那位經驗老道的前輩領先他人一步抵達目的地,他正是華盛頓州的惡靈戰警亞瑟,這是一位猜不出歲數的老人,滄桑的面頰藏於一頂黑色牛仔帽之下,挺直腰桿騎在一匹烈焰四射的骨馬上,戰馬代替主人俯首稱臣,偶有喘息。
不過劉三難更為關注的緊隨其後的三個新面孔。來自新澤西州、新墨西哥州和佐治亞州的三個老人。這三人的出現首次改變了這幫隊員對地獄火的看法,原來地獄火也有蒼白色的異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