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7-01
克勞斯帶著小弟收拾完了巴拉克斯,用一個椅子抬著血葫蘆般暈死過去的巴拉克斯,就開始在唐寧大街收起了保護費。
唐寧大街一片死靜,只有道路兩旁婆娑的樹影,在微風中發出沙沙的響聲,克勞斯帶著小弟們像一堵水壩,霸佔了唐寧大街的整條街道,晃著膀子,閒庭信步。道路上的行人,被這道移動的大壩,推移著向後退卻,就連那些馬車,看到這麼一大票流氓,都趕忙累住了馬蹄,掉頭離開了。
很多商家都期盼這時候有個達官顯貴的馬車出現,看看這些小流氓到時候怎麼還敢攔阻,好殺一殺他們的囂張氣焰。可是,今天的唐寧大街好像中了邪,平日裡達官顯貴車水馬龍的情境,今天卻不再出現,好像基崗城的所有達官顯貴,今天集體失蹤了。
克勞斯此時心中的囂張和得意,完全不能夠用語言還形容,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也是他一直追求的生活。
這一刻,克勞斯覺得自己儼然已經是基崗城的老大了,什麼林小開,什麼血狼傑克,統統都是他媽鳥屁,他會把這幫人全都消滅掉。
一路走下來,克勞斯收穫了幾十袋子沉甸甸的金幣,黃燦燦的金子耀得所有小流氓的眼睛都是一片血紅,這一次,所有的店舖都乖乖的繳納了保護費。許多老闆甚至陪笑著給了雙份。
克勞斯卻把多的部分丟了回去,拿著派頭說道「我克勞斯是什麼人?一言九鼎!說要這麼多保護費,就要這麼多,絕不會坐地起價,你們這是在羞辱我嗎?」
商人們誠惶誠恐的收回了金幣,只剩下諂媚的賠笑。克勞斯簡直爽到了天上,這才是老大的感覺啊。
收完了保護費的克勞斯,把已經奄奄一息的巴拉克斯丟在了街上,就帶著小弟直奔城東的煙花場所而去,他今天要好好享受一番。
這群小流氓剛剛走到煙花場所門口的時候,街道口衝進來一輛馬車,兩匹毛髮如同段子面般閃爍著黑色光澤的駿馬,拉著一輛黑色的馬車,奔馳而來。
克勞斯和小弟們習慣性的走在了大街的當中,瞟了一眼馬車,依舊習慣性的閒庭信步。今天凡是遇到他們的馬車,沒有一輛不是停車,掉頭,繞道走的。
可是這輛馬車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飛奔著就衝了過來,當克勞斯他們發現的時候,馬車已經衝到了近前了,而且車伕還在大力抽著鞭子,加速撞了過來。
一聲悶響,沒來的躲避的克勞斯,被馬車狠狠的撞飛出去,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撲倒在接到旁邊的排水溝裡,滿臉的爛泥,肋巴骨應該是斷了幾根,只聽見克勞斯殺豬般的慘叫。
小弟們把嘴裡的煙頭狠狠地貫在地上,砸出一片猩紅的火星,全都抽出了腰間的刀劍,準備為大哥報仇。
這時候,馬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了。
一件緊身大v領黑色皮夾克,內襯雪白的t恤,領子口繫著一塊紅色方巾,腰間一掌寬的牛皮大鋼扣皮帶,下身一條刀鋒般筆直的縮口馬褲,腳上穿著一雙油光錚亮的黑色馬靴,背後背著套在鹿皮槍套裡的魔法長槍,手上一雙雪白的真絲手套。
一頂船型四角帽,斜斜的戴在腦袋上,下面是兩把軍刀似地粗眉,還有那雙藍的好像大海般的鷹眼。挺拔的鼻樑,嘴裡叼著一根碩大的雪茄。下巴上一抹鐵青的胡茬,高高揚著,看上去酷到了冰點,又玩世不恭到了九霄雲外。
小流氓們全都愣住了,之前科西嘉島招攬手下的時候,他們都去投靠過,當然知道面前站著的這位是誰,正是當初他們的主考官,現在基崗城盛傳的年輕俊傑——血狼傑克。
之前面試的時候,傑克只穿了一身休閒的背心短褲,帶著個草帽,一副慵懶的模樣,這些小流氓還有些不以為然,可是此時的傑克,撲面而來的是一種讓人感到心悸的野性,這種野性是真正經歷過生與死,血與火的錘煉和浸泡後,才慢慢形成的厚重。
「誰是頭?」傑克說話了,雪白的手套夾著裊裊青煙的雪茄,臉上是一種雄獅俯視腳下吃屎草狗的居高臨下。在他的身後,已經從馬車上跳下來五個漢子,身型都不算彪形,但是每個人眉宇間都在這一股子凜冽之氣,好像一柄柄直刺蒼天的寶劍立在那裡,讓人不寒而慄。
小流氓們都看向了剛被攙扶起來的克勞斯,兩個攙扶的小弟簡直像抽自己嘴巴,怎麼想都沒想就衝上來獻慇勤了呢?看到傑克的眼神劃了過來,兩個小流氓趕忙鬆開了攙扶克勞斯的手,身子挪向了兩遍,悄無聲息的好像流水。
克勞斯又跌倒在地上,肋骨斷了好幾根的他根本站不起來,又被摔在地上,頓時一陣慘叫「你們他媽的幹什麼?快來把我扶起來。」
沒有小流氓伸手,傑克不屑的笑著搖了搖頭。
克勞斯喘著粗氣,咬牙忍住了疼痛,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幻想過,自己叱吒風雲,呼嘯街頭的時候,應該是什麼樣子。今天下午,他做到了。於是他開始意淫,什麼時候能夠把科西嘉島的傑克踩在腳下,因為只有幹掉了傑克,才能夠在基崗城徹底站住腳。雖然傑克從來沒有興趣當基崗城的流氓大哥,但是基崗城的所有流氓都把傑克當成了目標,因為傑克一句話,基崗城的所有流氓的膽子都要顫一顫。
現在,傑克就在克勞斯面前,悠閒的抽著雪茄,可是克勞斯卻怎麼也沒有下午意淫時的豪氣,他發現自己的勇氣不可阻擋的在飛速流逝。他突然明白過來,他跟傑克之間的差距,不是距離上的,而是本質上就不屬於一類人,那種差距就好像一隻小麻雀和翱翔於蒼穹的獵鷹。
躺在地上,滿臉爛泥的克勞斯,怎麼看都不像蒼鷹,不過麻雀也不會自甘毀滅。
「是我!你想怎麼樣?」克勞斯硬著頭皮說道,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縮了,退縮傑克也不會放過自己,只有橫下一條心往前上,把希望都寄托在希爾伯爵的人身上,希望他們能夠及時出手,救自己一命。
之前那個管家告訴自己,希爾伯爵會派人一直暗中跟著他們,來應付克勞斯無法對付的情況。
克勞斯張望著四周,尋找著隱藏在暗處的後援。
「不想怎麼樣。」傑克搖了搖頭,吐了個愜意的煙圈「之前我已經說過,希望基崗城的大哥們都散了,以後不要在基崗城惹是生非。現在大哥您不但不聽我的勸,還冒出是我們科西嘉島的人,這件事情真就不好辦了。既然大哥您不給我面子,那我只好跟大哥討要點東西,來彌補我的精神損失。」
「你要什麼?」克勞斯的語調裡充滿了強裝出來的鎮定。
「你的手筋腳筋。」傑克淡然地笑著,說話的語氣平靜的好像在話家常。
「哈哈……」克勞斯狂笑了起來,笑了一會,才發現旁邊小弟根本就沒有附和他,自己的笑聲也只好戛然而止了。
克勞斯知道自己的手下被鎮住了,很多老油條已經在慢慢的向後退,準備開溜了。他知道一旦有人開溜,馬上整個隊伍就會像雪崩一樣,瞬間崩盤。到時候他就凶多吉少了。
該死的暗中保護自己的人在什麼地方?
克勞斯在心中咒罵著,發現四周仍然沒有動靜,那些站街的夜鶯早就溜回了娼所,只在門縫後面,或者窗戶角落,露出一雙雙窺探看戲的眼睛。
「我可是希爾伯爵的手下!」克勞斯喊出了之前那位管家盯住了無數遍,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可以說出來的背景。
「法蘭西帝國皇帝薩科奇的手下也不行,更不要說狗屁希爾伯爵了。」傑克隨手把雪茄彈了出去,一道猩紅的軌跡,正好掉落在一個準備開溜的小流氓的長頭髮上,差點就給他燎著了,小流氓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一臉驚恐的望著傑克,卻發現血狼傑克都懶得看他一眼。
「你……」克勞斯一時間語塞,只能更加驚恐的四下張望,尋找著傳說中暗中保護自己的人。
可是,毫無收穫。
「自己動手,我的耐心很有限。」傑克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丟在了克勞斯面前,語氣中帶著不可忤逆的強硬。
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麼暗中保護的人,克勞斯咬碎鋼牙,只能靠自己了。對方加上傑克在內只有五個人,自己這面有三十多個。
可以拼一把吧,克勞斯拿起了傑克丟過來的匕首,心中升起了一股搏命的衝動,他扶著身旁的一棵梧桐樹,艱難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