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7-18
「大哥,我們已經基本鎖定了他們的活動範圍,這幾波人暫時被我們困在了中南街和民族大道,根本不敢露臉,下一步是不是一舉幹掉他們?」
如果是在先前,他一定會選擇帶人幹掉他們,但現在卻已經沒有了必要。杜正傑幽幽一笑,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瞥了杜風一眼,淡淡說道:「計劃有變,現在沒你們的事了,帶著你的人回自己的場子,什麼都不要問,什麼都不要管,就算天塌下來了也不要出來,明白了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一道堅定的聲音才傳了過來,「知道了,大哥!」
隨後杜正傑又給幾個手下打了電話,讓他們回到自己負責的區域放棄與殘月的人糾纏,以免警察到來時「殃及池魚」,給自己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杜風淡淡問道:「在那裡?」
杜正傑恭聲道:「父親,殘月的幾批人被困在了中南街和民族大道。」
杜風哼笑一聲,點了點頭,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過了一會電話接通,一道深沉略帶生硬的話音傳了過來。
「喂,哪位?」
杜風呵呵笑道:「張局長,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麼快就不記得老朋友了?」杜風春風滿面,語聲親切,似乎是在和許久不見的老朋友聊天一樣隨意自然。
聽到杜風那略微沙啞的聲音,市公安局局長張洛立即意識到了來者是誰,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冷聲道「杜風?你還有膽子打電話來?」
杜風抽了一口雪茄,靠在老闆椅上滿臉愜意之色,悠悠笑道:「張局長,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可是老實本分的生意人,又沒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為什麼不敢跟你打電話?」
張洛哼哼冷笑了幾聲,厲聲道:「你也配說這句話?真是可笑,不要以為你能逍遙法外,總有一天你會落在我的手裡!」
聽著張洛威脅的話語,杜風臉色平靜,似乎毫不在意,哈哈笑道:「張局長嚴重了,只要你有足夠的證據,歡迎隨時你來將我逮捕歸案,不過在這之前,局長大人說話還是要注意一下分寸,不然,我也可以控告你誹謗,明白了嗎?」
杜風剛開始的幾句話還十分平淡,但最後一句卻帶上了些許教訓的口吻,張洛氣的臉色鐵青,嘴角猛然抽動了幾下,重重的哼了一聲,冷聲道:「杜先生,我很忙,如果沒別的事我掛電話了!」
「局長大人不要生氣,不會耽擱你多少寶貴的時間。」杜風呵呵一笑,調侃了一會才語帶關切的說道:「不知道張局長是不是在抓今晚到處作案的歹徒?」
張洛微微一愣,立即明白過來,冷笑道:「早就猜到是你放出的風聲,哼哼,地盤被人爆破是不是心情很愉快?」
杜風對張洛的譏諷置若罔聞,不以為意的笑道:「愉快還談不上,只是幾處娛樂場所罷了,倒是張局長今晚恐怕會比較忙了,可能還會徹夜不眠,想起來就讓人敬佩啊!」聽著張洛粗重的呼吸聲,杜風心中暗笑,頓了一會,漫不經心的說道:「聽說他們現在正躲在中南街和民族大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張洛面色一寒,冷聲道:「你想拿我當槍使?」
杜風微微皺眉,沉聲道:「張局長,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只是作為一個有責任感的市民,提供一下線索協助警方破案罷了,對了,聽說提供線索好像還有幾百塊的獎金,不知道是不是,不過張局長不用緊張,我知道警察局一向很窮,不會向你們索要錢的。」
「杜風,你不要太囂張!!」杜風的話語雖不鋒利,但語中的譏諷之意卻如一把把尖刀將他的臉面層層劃落,張洛臉色如冰,氣的暴跳如雷,狠狠的厲聲道。
杜風吐出一口煙霧,悠悠笑道:「我只是盡一份力罷了,至於張局長采不採用那就不關我的事了,不過我相信明天的報紙必定十分精彩,頭版頭條我都想好了,『歹徒四處作案,警方束手無策,』抑或是『警方神威大顯,歹徒認罪伏案』,到底會是哪一種呢,還真是令人費解啊。」
「當然,我還是希望出現在報紙上的張局長會是一張笑容滿面的臉蛋。」說完最後一句,杜風便大笑著掛斷了電話。
張洛臉色鐵青,心口急劇起伏,拿著電話久久沒有說話,杜風那得意的大笑聲如一個個響亮的巴掌狠狠的抽在了他的臉上,令他心如火燒,卻又無可奈何。
「張局,杜風這是拿我們當槍使啊!」張洛的心腹王信偉已經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見張洛臉色如冷,被一番奚落,心中同樣憤怒非常,忿忿的說道。
張洛又如何不知杜風的意思,但這一次殘月鬧的太大,如果自己不盡快處理好這件事,明天必定滿城風雨,市委也會懷疑自己的工作能力,並以此大做文章,給政敵以可趁之機,拿掉自己的位置。杜風就是吃準了這一點,所以才敢如此囂張,儘管知道他是拿自己當槍使,自己也無可奈何,不得不去抓殘月的人,這才是最讓他氣憤的。
「杜,風!」張洛滿臉森寒,眼睛裡滿是仇恨的凶光,沉默了一會才冷聲道:「走!」說完便大步向前。
「表哥,就算杜風很囂張,張局也不必這麼生氣吧?」王信偉的表弟不解的說道。
王信偉看了看周圍,見其他同事都在一旁沒有注意這邊,這才小聲說道:「這事不要跟別人說,張局的親弟弟無意間得罪了杜風,他們一家都被杜風給幹掉了。」
「啊!?」王信偉的表弟滿臉驚駭之色。
王信偉點了點頭,拍了幾下他的肩膀,跟著張洛去了。
杜正傑心情十分愉悅,望向杜風的眼神充滿了崇拜和恭敬,剛才的話他聽的十分清楚,杜風的霸道和囂張體現的淋漓盡致,如同一層光芒鑲嵌在了他的身上,令其顯得更加威嚴和高大。
放眼道上的幾個老大,誰見了市局局長不是恭恭敬敬的如同孫子一樣,但杜風卻如此肆無忌憚的出言揶揄諷刺,單是這份氣魄和膽量就勝過其他人一籌。
黑社會玩的是什麼?是蔑視法律的不可一世和鋒芒畢露,是對方明知自己罪大惡極,卻明目張膽大搖大擺的在他面前晃悠,對方卻無可奈何。而不是唯唯若若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的膽怯和提心吊膽。杜風的心智和氣魄正是自己畏懼和崇拜的重要原因。
杜正傑淡淡笑道:「父親,正傑好久都沒和您下象棋了,要不要走兩盤?」
杜風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好,看你現在有沒有長進。」
市區南面悄然無聲,寬闊的街道上了無人煙,先前街道上那叫嚷的吵鬧聲再也聽不到分毫,偶爾一陣冷風掠過,揚起層層灰沙,顯得格外冷清。
漆黑的小巷子裡黯然無光,隱約可見十來道人影隱藏在暗處,輕微的呼吸聲幾不可聞,拐角處,一個人影小心謹慎的挪動著腳步,慢慢伸出頭向外探去,微弱的路燈下印照出一張年輕的臉龐。
青年濃眉大眼,厚唇高鼻,菱角分明的五官下是一張剛毅的臉。青年的眉頭微微皺起,神色謹慎,似乎有些擔憂,眼角快速的掃視了一眼街頭的狀況之後便迅速縮回頭來。
「阿忠,什麼情況。」
秦忠快步走了過來,啞著嗓子道:「英俊哥,杜風的人好像都消失了,一個人影都沒看到,會不會有詐?」
漆黑的人影顯得有些臃腫肥胖,他快步移了過來,仔細的觀察了一下街道,只見街道空無一人,果然和他說的一樣,這才放心走出,燈光照耀下一張堅毅的臉龐露了出來,正是趙英俊。
這些人都是殘月會的精銳,作戰驍勇,孔武有力,趁著杜風場地的空虛,連連炸毀了幾處場子,接到裂祭的命令後正準備返回,卻遭到了對方瘋狂的反擊,且戰且退之際,躲進了這裡,沒想到的是原本吵吵鬧鬧的街道卻突然間安靜了下來,難道是杜風的人見找不到自己撤了?
趙英俊皺了皺眉,一時也想不通其中的因由,沉聲道:「恐怕是對方的詭計,我們在等等看。」
幾人也認為十分反常,都點了點頭。
五分鐘過後,街道依舊寧靜,沒有任何聲響,似乎杜風的人真的走了。
秦忠探了探頭,小聲說道:「英俊哥,敵人好像真的走了。」
趙英俊沉默了一會,打量了四周,當機立斷道:「走!」
一聲令下,十幾人迅速走出小巷子,趁著夜色向暗處跑去,一陣冷風吹來,幾人不由打了個冷戰。趙英俊似乎心有所感,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心中泛起一絲不祥的感覺。
「英俊哥,我右眼跳的厲害,好像要出什麼事。」秦忠突然間也有這種感覺,臉色不佳,擔憂的說道。
俗話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看著秦忠的右眼果然一抖一抖的再跳,趙英俊的心中也說不出事什麼滋味,難道真的要出事?趙英俊隨即搖了搖頭,強打起精神,呵呵一笑說道:「這都是迷信,不會有事的,腳步快點,在走幾條街就快到我們的地盤了,到時候喝點酒,洗了澡睡覺,明天照樣快活。」
幾人聽他講的好笑,也都放下心來,打了個哈哈,加快了腳步。就在這時,前方的街道上卻突然出現了兩輛警車,令幾人心中一顫。
「你們是幹什麼的?」幾名警察坐在車裡大聲喝道。
警察?半個小時之後才應該出現的警察怎麼這麼快就趕來了?最重要的是自己身上又是刀片又是手槍,就算有理也說不清,趙英俊額頭滴出了一絲冷汗,立即意識到了不好,大喝一聲「跑!」
其他人也回過神來,紛紛邁開腳步,飛快的向後跑去。
幾名警察見這十幾人二話不說轉頭就跑,顯然有問題,立即大喝道:「給我站住!」隨後一人拿出對講機說道:「張局,華南道發現十幾個可疑人物,向民族大道方向逃去。」
張洛收到消息後正準備說話,又是一道急切的聲音傳來,阻止了他的行動。
「張局,民族大道發現十幾個手持刀械的男子,正往華南街跑去!」
張洛悠悠一笑,華南街和民族大道相連,只要兩面夾擊,歹徒可全部落網。
「所有人守住華南街和民族大道入口,兩面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