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7-12
灰暗的房間裡,書桌上橘黃的檯燈搖曳出昏沉的光線,藍紫色的煙霧從手指間的香煙上徐徐繚繞,房間裡悄然寂靜,只有無聲的凝沉在黑暗的虛無中流淌。
平常人不可能在沉靜中很久,長時間的黑暗和寂靜只會讓人抓狂抑鬱,但裂祭卻喜歡在這種環境下等待,思考,或者靜坐,一動不動。
「嗡嗡…」
就在這時,桌面上一陣細微的震動,如同一粒小石子落入了幽深的水井,攪亂了凝沉的水面。
「喂?」
低沉的聲線平淡如水,一張稜角分明的臉緩緩從灰暗中浮現。
「祭哥,黃悅黃慶兩兄弟有問題。」
「說。」裂祭略微沉吟了一陣,吐出一陣煙霧,淡淡道。
「黃悅一心想抹黑黃慶在黃坤前的形象,黃慶的幾次行動失敗都是他在暗中搞鬼,目的是為了上位。」
「知道了。」
裂祭略微沉吟了一陣,吐出一陣煙霧,把玩著手中的打火機,嘴角泛起一絲邪魅的笑容,狹長的眸子深深的望著隱沒在黑暗中的房門,久久出神。
「門,總是會將一些東西隔離開來!」
夜,有月,冷風。
十一月的夜已經有些涼了,冷風襲來,略感寒意。十一點,市中心的人流並沒有明顯減少,車水馬龍,人流如織。五彩的霓虹如同地面的繁星,將黑色的城市點綴的花枝招展,分外妖嬈。
城市的中心似乎永遠不會寂寞。
風舞酒吧裡人聲鼎沸,暖意正濃。吧檯上抑鬱的人們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啤酒,舞池旁的沙發上,篩子的搖動聲不絕於耳。五彩的燈光閃爍下,厚重的音樂從音箱噴薄而出,一對對年輕的男女在舞池的中央搖擺著青春的激情。
大廳偏左的角落裡坐著幾名年輕男女。居中的年輕人雙目惺忪,面色通紅,摟著身旁兩名妖艷的女人正大聲調笑,雙手不時的在女人豐滿的身體上游弋,時而激起一串女人誘人的嬌笑聲。桌子上則擺放著幾十隻空酒瓶和一些拼盤與點心。
「依依十五點,慶哥,該你了…」身著黃色低胸連衣裙的依依依偎在黃慶的身邊,撫摩著他的胸膛膩著聲撒嬌道。
黃慶嘿嘿一笑,在她胸部上掏了一把,惹來女人的一陣嬌笑,隨後才抓起篩子搖晃起來,叮叮叮的撞擊聲過後,「啪」的一聲,黃慶將手中的篩子拍在桌子上。蓋子揭開,桌面上顯示的是一點二點和三點。
「六點?有沒搞錯!」黃慶不滿的大罵一聲。
「哈哈,慶哥又輸了,要罰三杯哦!」依依笑語盈盈,端起一杯啤酒遞了過來,餵在黃慶的嘴邊。
黃慶接過酒杯大口大口灌了下去,兩名女人呵呵嬌笑,連聲叫好,「慶哥真厲害!」
三杯啤酒下肚,黃慶打了一個酒嗝,眼神逐漸迷離起來,看著依依高聳豐滿的胸部,嘿嘿笑道:「是不是很厲害啊,哥哥我還有更厲害的,依依你想不想嘗試一下啊?」說完也不待她回應便撲了過去將她壓在身下,親吻著她的脖子。
依依嚶嚀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用手推著他,嬌聲道:「慶哥,你喝多了…不要…」
黃慶以為她只是故作矜持,又聽她這叫聲,心中邪火直冒,一手揉捏著女人的胸部,一手向她的裙下探去,低聲笑道:「小乖乖,哥哥我喝多了才厲害,保證讓你欲仙欲死,嘿嘿。」
依依力小,哪裡推的開他,又聽聞他淫~蕩的笑聲,臉色一變,驚呼道:「慶哥,不要這樣…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另一名女人見黃慶來真的,連忙撲了過來想要將他拉起來,膩聲道:「慶哥,不要這麼心急嘛,依依只陪酒的,媛媛陪你好不好?」
「滾你嗎的!」黃慶被人拉的心煩,臉色一變,坐起身就是一耳光抽了過去,怒聲道:「誰要你陪你了,給老子滾遠點!」
那女人見黃慶雙目圓瞪,滿臉煞氣,嚇的臉色蒼白,道了聲歉,捂著臉跑開了。等黃慶在轉過頭來時,卻發現身邊空無一人,顯然依依已經趁著剛才的空隙跑開了。
「他~嗎的,出來賣還要立牌坊!」黃慶臉色如冰,大罵一聲將啤酒一飲而盡。
白天被黃悅和黃坤罵了之後,他的心情本來就煩悶,準備到這裡來放鬆一下,沒想到這新來的女人還玩起了貞潔,心中的火氣不由更甚一層。
「真是悲哀,我真不知道你活著還有什麼樂趣可言。」
就在黃慶低頭喝悶酒的時候,一聲感歎傳來,黃慶不禁抬起頭來,只見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人不知何時已坐在了他的身邊,一雙狹長而深邃的眸子正深深的看著他,臉上似笑非笑。
「是你?」黃慶見到年輕人的樣子後,臉色一變,雙眉緊皺,怒聲道:「他~嗎的,老子正要找你算帳!你還送上門來了!」
「哦?」裂祭挑了挑眉,略感意外的看著他,疑惑的問道:「我們今日無怨,往日無仇,不知道你要找我算什麼帳?」
黃慶見他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氣的胸口急喘,眼睛一瞪,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用手指著他怒聲道:「放你~嗎的屁,要不是你,我怎麼會被乾爹罵?今天你來了,就別想走出這個門!」隨後他望了望四周,似乎在奇怪自己的人怎麼還沒有出現。
「很奇怪是嗎?」裂祭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淡淡道:「你的手下也是人,是人總是要吃飯的,吃了飯,他們自然就會來了。」
黃慶不死心的打量著四周,只見自己的人一個都沒見到,反而看到了不少魁梧的青年時不時的盯著這邊,他知道那是裂祭的人。黃慶臉色一變,小心的看著他,冷聲道:「你想幹什麼?」
見到黃慶沒有逃跑,臉色也不算難看,不由對他的勇氣和膽識給了幾分好評。這人看來還有幾份膽量。裂祭淡淡一笑,說道:「黃兄,不要緊張,如果我真的要動你,你還能站在這裡嗎?來,坐。」隨後他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黃慶坐下說話。
黃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冷笑道:「諒你也不敢!」說完便坐了下來。
黃慶剛剛坐下,還沒回過神來就見眼前一花,寒光一閃,一把匕首已經抵在他的脖子上,金屬的冰涼透過他的身體傳遍全身,令他的背脊發寒。黃慶臉色一變,小心的看著他,緊張的說道:「你…你要幹什麼?」
「沒有什麼…」裂祭悠悠笑道:「只是在和你說話之前,我想看你到底怕不怕死。」
黃慶眨眼間便恢復了神色,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冷聲道:「你敢!?」
裂祭深深的注視著他的眼睛,臉色似笑非笑,久久沒有說話,手中的匕首緊緊的貼著他的脖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裂祭沒有更進一步,黃慶也沒有哀聲求饒,場面一時寂靜無聲。
過了良久,裂祭才放下手中的匕首,淡淡笑道:「你確實不怎麼怕死!」黃慶的眼睛裡雖然有慌亂,但更多的卻是漆黑和堅毅。
「拚殺這麼多年,如果我怕死,早就死了!」黃慶冷聲道:「你也確實不敢殺我!」
「呵呵,說的好!」裂祭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說完也不理他,悠閒的拿出一個酒杯,給自己倒上啤酒,輕輕喝了一口,看著杯中金黃的液體,淡淡說道:「啤酒第一口喝下去又苦又澀,但慢慢的卻越喝越甜,直致讓人欲罷不能,一天不喝上幾瓶,人就會覺得不舒服。」
黃慶微微一楞,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沒好氣的說道:「有話就直說,本少爺沒有那麼多時間陪你耗著!」
裂祭似乎在自言自語,完全沒有聽見他的話,自顧自的說道:「當一件事成為習慣,苦的也就不苦了,你是否也被黃悅弄成為了這個不好的習慣?」說完略有深意的瞥了他一眼。
黃慶見他提起黃悅,心中一動,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也沒有什麼意思,只是覺得你很可憐罷了。」裂祭放下酒杯,悠悠笑道:「危險的事全被你做了,最大的好處卻是其他人的。一個人為社團拚死拚活,盡忠盡職這麼多年,應有的地位沒有得到,反而遭到兄弟的嫉妒與暗算,自己乾爹的冷眼冷語,就連這時候想玩個坐~台小姐,人家也不讓你如願,你說這種人可憐不可憐,悲哀不悲哀?」
「你他~嗎的說什麼!?」黃慶眉頭一皺,虎目圓瞪,冷冷的看著裂祭,一拍桌子猛的站了起來,厲聲道:「不要以為我是傻瓜,想離間我們黃家?你還嫩了點!」
裂祭搖頭大笑,憐憫的看著他,低聲道:「一人被自己的大哥暗算了這麼多年,這時候居然還要維護他,我除了佩服你的傻之外,真的無話可說。」說完便站起身來,大步向外走去。
「慢著!」黃慶心中疑雲密佈,被裂祭這番話弄的不上不下的,當即大喝一聲,道:「把話說清楚!」
裂祭嘴角泛起一絲邪笑,轉過身來疑惑的看著他,黠促的笑道:「怎麼?傻瓜不做了,還要做土匪不成?」
黃慶又氣又怒,大聲問道:「你剛才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裂祭知道自己的意圖已經達到了,悠悠走了回來,低聲說道:「聽說你前段時間丟了一批貨,黃坤很生氣,後來去劫杜風的貨卻反被人家算計,最誇張的是,有一次黃坤讓你晚上去辦事,你居然和兩個女人一覺睡到大天亮,不知道有沒有這事?」
黃慶臉一真紅一陣白,冷聲道:「你來就是說這事?」
裂祭搖了搖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淡淡笑道:「我只是很奇怪,你看起來也不是很強壯,性~功能也非天生異稟,和女人一弄就是大天亮,著實令人佩服!不知道你是吃了一盒偉哥呢,還是被人下了藥。」說到這裡,裂祭目光灼灼的看著他,眼中精光一閃。
黃慶原本聽到這話還在尷尬,但那最後一句話卻如一道驚雷打在了他的頭上,失聲道:「你說我那天被人下了藥?」
裂祭譏笑道:「難道你以為你真的有這麼猛?」
黃慶臉色一變,腦中不由猛的想起一個星期前的那天晚上。那天黃坤得到可靠消息,讓他凌晨一點去幹掉杜風的一個手下,但那時天色尚早,還不到八點,黃慶在酒吧喝了點酒後就覺得有那方面的需要,於是就去找了兩個女人玩,哪知道那天自己如戰神附體,久戰不洩,再加上兩個女人十分配合,百般逢迎,弄的自己欲~火焚身,欲罷不能,精疲力盡,稍稍一躺下再醒來時就天亮了。
他心理知道,自己雖然好色,但只要有任務在身,卻絕對不會如此放肆,耽誤正事。他平日大大咧咧慣了,當時雖然有些疑問,卻也沒有放在心上,只當自己那天超常發揮,再加上受到黃坤的責備,這事也就沒有時間仔細思考了,如今被裂祭提起,他心中的疑惑頓生,自己的性~能力自己清楚,絕對不會這麼牛b,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下了藥,導致自己流連床第之間耽誤了正事!
黃慶越想越覺得可能,臉色陰晴不定,氣的胸口急喘,忍不住大罵道:「他嗎的,黃悅這個雜種敢陰我?一定是那酒水有問題!」這事也不難查,把那天送酒的人一問就可以知道,所以他也沒認為是裂祭在說謊。
裂祭哼笑道:「看來你是想起來了?」
黃慶冷聲道:「難道這些事都是黃悅搞出來的?」
裂祭皺了皺眉,疑惑的說道:「你們疾風幫行動一向嚴密,但白貨卻被人莫名其妙的劫了,明明是可靠的消息,部署去偷襲,卻又落的個大敗,為什麼杜風總會提前收到風聲?難道他有特異功能?抑或是他是地球超人?還真是令人費解啊…」說完裂祭感歎的搖了搖頭,深深的瞥了黃慶一眼,意有所指的說道,並順其自然的將自己劫的黃坤的那批白粉嫁貨給了杜風。
他嗎的,難怪自己這些天連連受挫,不是被杜風打的大敗,就是被他暗算,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此時的他再不明白就真的蠢笨如豬了,黃慶氣的臉色通紅,額頭青筋暴現,咬牙切齒的說道:「黃悅這個狗雜種,為了陰我不惜犧牲幫會的利益,乾爹對他這麼好,真是瞎了眼,這個狗雜種!」
裂祭淡淡笑道:「你說他這麼陰你是為了什麼?」
黃慶怒聲道:「當然是破壞我在乾爹心中的印象了,這王八蛋為了坐上乾爹的位置不擇手段的事做的多了!」平日裡本來就對黃悅不滿的他這下再也沒有什麼好話,左一個雜種,又一個王八蛋。
裂祭心中暗笑,點了點頭,拍了幾下他的肩膀,悠然去了。
「慢著,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黃慶冷聲道。
裂祭停下身,轉過頭沉聲道:「本來我們殘月跟這件事無關,但黃悅劫了這批貨誣陷給杜風,而杜風卻放出風聲說是我們做的,你說我是為了什麼?」
「共同的敵人!」黃慶眼中寒光一閃,狠聲道。
「有什麼需要來找我。」裂祭淡淡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走出酒吧,一陣冷風吹來,裂祭不由心中一寒,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祭哥,你說黃慶會打算怎麼做?」魏鎖走了過來,將一件外套披在裂祭的身上。
裂祭淡淡一笑,說道:「黃慶這人勇武有餘,城府不足,知道這事情的始末之後,用不了多久他就會對黃坤說起這事,他自己的勢力也一定會與黃悅水火不容!」
魏鎖皺了皺眉,凝聲道:「和黃悅對著幹那是一定的,這黃慶跟我倒有些像,不過他不會傻到告訴黃坤吧?」
裂祭笑道:「為什麼不會?別看黃慶沒心沒肺的,他的忠心是無須置疑的!」從剛才的說話,他可以看出他雖然對黃坤不滿,但心裡還是向著他的。
「黃坤會相信他的話?」
「絕對不會信,而且還會被黃坤大罵一頓。」裂祭搖了搖頭,望著遠處墨色的星空,邪笑道:「所以不久的將來會有一場好戲上演。」
「戲?什麼戲?」
「子叛親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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