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6-11
第二天,上午,北街麻將館,裡堂。
裂祭坐的是上次來時那張桌子,喝的也是上次喝的茶,所不同的是,他上次是被黃海幫的人請過來的,這次卻是主動上門。裂祭面色平靜,好整以暇的品位著杯中的鐵觀音。魯家三兄弟則是神情警惕的戒備著四周。
沒多久,何濤那肥胖的身子就從後堂裡出來了。只聽一聲笑聲傳來,「裂老弟,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裂祭笑著站起身來,說道:「何老哥真是愛說笑,難道非得無事不登三寶殿嗎?有些日子沒來看望老哥了。」裂祭笑容滿面,語帶親切,關心的問道。
何濤哈哈一笑,親熱的說道:「來,老弟,坐。」隨後何濤率先坐了下來,他身後的八名壯漢則站在他身後,面無表情。自從得到裂祭送來的四萬塊保護費後,何濤就一直琢磨著如何將勢力滲入到學校裡,但由於殘月發生了一系列事而耽擱著。今天見他到來正好可以藉機會商量。
何濤看著裂祭,神色一黯,有些歉意的說道:「哎,老弟前些日子被弄到了警局裡,老哥能力有限,沒能幫上忙,實在慚愧啊!」
裂祭看著他裝模做樣的表情,不以為意的笑道:「老哥的苦處我十分理解,怪也只怪小弟警惕不夠,被人鑽了空子。」
何濤看了裂祭一眼,笑道:「如今看到老弟依舊生龍活虎的,老哥也可以放下心了。」
裂祭呵呵笑道:「老哥掛心了,今次小弟來,其實是有一件大買賣要和老哥商量。」
何濤人老成精,聽到這話並沒有過多欣喜。大買賣?通常有大買賣自然不會分給其他人,哪個人不願意獨享利益?除非是他能力有限,一個人吃不下。很快,何濤就明白了裂祭的心理,喝了一口茶,漫不經心的問道:「什麼大買賣?」
「除掉烈火幫!」
何濤臉色一僵,有些不自然,不過轉眼便恢復過來,露出為難的神色,說道:「老弟的苦楚我十分清楚,近日烈火幫一直打壓著殘月,確實令人氣憤,我也想幫老弟一把。」說到這裡何濤歎了一口氣,遺憾的說道:「不過黃海幫勢小力微,愛莫難助啊!」
裂祭早知道他會這麼說,也沒有什麼反映,反而笑著說道:「殘月被滅倒沒有什麼,反正只是不成氣候的小社團,只要我沒死,重整旗鼓也不是難事。可老哥就不同了,黃海幫怎麼說也有些年歷史了,如果就這樣被滅,那可就真令人惋惜了。」
毒蛇聞言雙目圓瞪,怒道:「你md放什麼狗屁?少在這裡危言聳聽!」
裂祭淡淡一笑,並未動怒。
「毒蛇!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沒大沒小!」何濤冷喝一聲,轉而說道:「老弟這話是什麼意思?」
裂祭知道自己已經掌握了局勢,整理了一下思緒,沉聲道:「老哥真以為烈火幫單單是為了我這點巴掌大的地盤?如果殘月被滅,地盤就到了烈火幫手中,到時候黃海幫被烈火幫夾在中間,危如累卵,形勢堪憂,老哥是聰明人,看的也必然比我遠。」說完裂祭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悠閒的喝了一口茶,沒有再多說。
何濤臉色一變,背脊滲了層冷汗。烈火幫的趙陽性格凶殘,野心勃勃,早就想統一這一片地方。這幾天看著烈火幫攻打殘月,他其實是想出面阻止的,畢竟自己的勢力還沒有滲透到學校裡,那幾十萬的收入還沒有到自己的口袋中,自己也還需要殘月控制學校裡的保護費。但是與烈火幫作戰他又覺得得不償失,那絕對是兩敗具傷的局面,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現在經過裂祭的提點,他才猛然意識到烈火幫的陰謀,難怪最近趙陽那個狗日的對自己這麼客氣,還送來了二十萬的支票,原來是為了麻痺自己。等他拿下了殘月,自己被夾在中間,形勢被動,趙陽再來收拾自己就簡單多了!他嗎的,差點就著了他的道!
何濤臉色陰晴不定,很快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有些擔憂的說道:「謝謝老弟提醒,可是我們如何打的過烈火幫?」黃海幫加上現在損失慘重的殘月會根本就拿不下烈火幫,這也是他最為擔憂的地方。
裂祭放下茶杯,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說道:「沒有把握,我又怎麼會來麻煩老哥呢?」
何濤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疑問道:「老弟有什麼打算?」
裂祭說道:「我想請老哥攻打烈火幫的娛樂城,我去攻打他們的賭場,到時候在聯手幹掉他的另一處據點。」
何濤一聽讓自己打烈火幫人手最多,防守最嚴的地方立即就不高興了,他神色一冷,不滿的說道:「老弟這個打算還真是妙啊!」
裂祭當然知道何濤說的是反話,笑著解釋道:「老哥少安毋躁,我與老哥相交一場,又怎麼會讓老哥吃虧呢?那裡確實是烈火幫人手最多的據點,不過殘月損失慘重,能作戰的只有四十人,老哥以為我這點人可以打下那裡?再者,我也不會讓老哥吃大虧,張所長會親自帶隊去那裡掃黑,到時候烈火幫的人見警察來了,很快就會跑個精光,如此老哥不用費多大勁就可以拿下娛樂城了。」
何濤眼睛一亮,心情好了許多,不過還是有些疑慮的問道:「此話當真?張明德會幫你?」張明德這個人何濤沒少跟他打交道,此人精明至極,很少會插手黑幫的爭鬥,除非給予他很大的好處。
裂祭搖了搖頭,笑道:「他當然不會幫我,不過只要給他點好處,他就成了我最親密的朋友。」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何濤就明白了。隨即他放下心來,渾身都充滿了動力,哈哈笑道:「看來老弟又破費了啊!不過如此一來烈火幫就真的要完蛋了!」
他無疑是個有野心的人,只不過一直小心謹慎,不願冒險,所以難有作為。不過只要接手了烈火幫的場子,黃海幫的勢力至少會增加一半,到時候黃海幫在這一片一家獨大,日子就好過多了。如今被裂祭這樣一說,何濤那心裡貪婪的**很快氾濫起來。
何濤喝了一口茶,沉吟了一陣,漫不經心問道:「不知事成之後裂老弟是怎麼劃分地盤的?」
現在還沒幹掉烈火幫,這何濤就開始想著分地盤的事了,果然是個貪婪的人。不過裂祭就是喜歡貪婪的人,因為他死的會很快!
裂祭呵呵笑道:「老哥放心,這一次貴幫充當主力,損失必定比我方多上不少,事成之後老哥可以接收烈火幫七層的地盤,老哥對這個提議是否還有疑義?」
何濤一聽可以接受七層的場子,心中一喜,對裂祭這麼識相還是非常滿意的。他哈哈大笑,口中說道:「老弟嚴重了,來,老哥以茶帶酒,敬你一杯!以後h市必定是我們的天下!」
裂祭看著何濤興高采烈的樣子,眼中寒芒一閃,隨即舉杯笑道:「只要你我聯手,統一h市並非難事,來,干!」
送走了裂祭,毒蛇小聲問道:「濤哥,他真會給我們七層場子?」
「七層?」何濤哼哼冷笑,陰聲道:「是全部!」
毒蛇一愣,說道:「難道濤哥想幹掉…」
「現在殘月極度虛弱,等搞完了烈火幫,順手把殘月也給滅了,到時候這一片還有誰敢跟我作對?」
毒蛇有些擔憂的說道:「殘月應該不是這麼容易…」
何濤打斷他的話,冷笑道:「一個白癡學生而已,翻不起什麼大浪!」
中午,東方酒店。
「張所長,李老哥,來,我敬你一杯!」說完裂祭豪爽仰頭,一飲而盡。從何濤那裡出來後,裂祭就立即約了張德明和李勝兩人。
張明德和李勝舉杯一飲,滿臉笑容。兩人都知道裂祭是林家的人,對於裂祭約他們出來,說不高興是不可能的。張明德笑道:「林少怎麼想起約我兩出來了?」
裂祭放下酒杯,臉色一沉,徉怒道:「老哥這說的什麼話,能結識兩位大哥那是小弟的榮幸!」隨即裂祭臉色一黯,搖了搖頭,低聲一歎。
張明德見裂祭稱呼自己大哥,心裡頓時喜開了花,又見裂祭搖頭歎氣,不由問道:「老弟為何歎氣啊?」
李勝也插口道:「難道老弟有什麼難處?」
裂祭臉色陰晴不定,沉吟了一會,抬起頭來說道:「兩位老哥有所不知,這次老爺子下放我們出來歷練,卻是不允許我們動用家族的力量,現在一個烈火幫就已弄的我焦頭爛額,黑dao這條路不好走啊!」說完裂祭暗中觀察著兩人的神色。
老爺子?歷練?難道這傢伙是林家老爺子的孫子?那他以後不就是…
裂祭無意間透露的隻言片語已經在兩人心中風起了掀然大波。張明德聽到這話腦袋一片空白,心中猶如火燒一樣,渾身都在顫抖。隨即他才回過神來,難怪殘月被烈火幫打的豪無還手之力,原來卻是這個原因。張明德立即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天大的示好機會,他激動的說道:「承蒙林少看的起我,叫我一聲老哥,以後老弟的事就是我張明德的事,烈火幫這些兔崽子老子是要好好的收拾一下了!」
李勝與張明德的想法相差無幾,想到這傢伙就是林家老爺子的孫子,他的大腦在短暫的失去功能之後,立即回過神來,憤憤的說道:「烈火幫與我獵狼幫素有仇恨,拋開這個不說,單是林少叫我一聲老哥,我就非幫不可!要槍還是要人,老弟儘管開口!」
平日裡的李勝絕不會如此失態,但這個信息已經令他如吃了偉哥一樣火熱起來,原本還認為這裂祭只是林家的旁親,沒想到卻是林家老爺子的親孫子,這裡面的利益關係就非同一般了!
兩人面色通紅,信誓旦旦,神色異常激動,紛紛表態,將自己講義氣的一面表現的淋漓盡致。裂祭看著兩人恨不得掏心挖肺的樣子,心中暗笑,只是隨便冒充一下林家的人,就能得到這樣的相助,可見權勢這兩個字有多大的魔力。裂祭隨即將計劃全盤托出。
「李老哥嚴重了,不必如此大張旗鼓。只需老哥派人給小刀會和怒濤幫施壓,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就行了。我會帶人在烈火幫的場子裡放毒,然後再通知黃海幫動手。」說到這裡,裂祭嘴角泛起一絲邪笑,繼續說道:「那時候黃海幫和烈火幫在娛樂城火拚,嚴重擾亂社會治安,張老哥親率警察打擊惡勢力,必定會有所成效。」
李勝笑著接口道:「然後我在運作一下,帶上幾名記者前去現場,在通過媒體大力宣傳,那張老哥掃黑掃毒的美名必定大揚h市,那時候全市人民都會知道張所長是個疾惡如仇,勇於同惡勢力作鬥爭的好幹部!」
裂祭沒想到這李勝想的這麼周到,這一招果然十分厲害,隨即笑道:「李哥所言極是,到時候張哥掃黑掃毒的政績抓到了手裡,陞官那是指日可待啊!」
說到這裡,三人對視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張明德心裡喜開了花,一直以來上面就對自己這一片區域的混亂極度不滿,如此一來,不僅自己會名揚h市,最重要的是幫了裂祭一把,這種一舉兩得的好事真是打著燈籠找不到啊!
裂祭端起酒杯,笑道:「來,兩位老哥,為以後的美好生活幹一杯!」
隨後三人很快商議了一些細節,一個黑道和白道聯手的陰謀在飯桌上開始了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