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金大門被打開,經過了至少五個通道和合金閘,綠楊才帶著兩個研究員以及秦風和張昭進入到綠楊研究所的1號生物實驗室。
這還是秦風第二次進入這個試驗中,第一次也不過是帶著觀察者血肉來到這裡,設定好參數和提供相應的匹配基因後就匆匆離開。
在實驗室的內部,是忙碌而安靜地五個研究員,他們正有條不紊地分析記錄著各種數據,然後下達不同的指令,以便修正培育過程中的各個細小的參數。
在無形卻又堅固強磁約束圈內,最中間的卵形容器裡,是一個直徑約半米的大,這個上筋肉纖維和血管都清晰可見,說不出的恐怖。可是它其中一面卻像凸透鏡一樣光滑,似乎揭開那層滑膩的膜,下面就是一隻巨大的眼球。
這種眼球狀的生物,正是觀察者的幼生體。
在地宮中時,秦風就現觀察者僅存的血肉組織一旦被喚醒,裡面還殘存6了一絲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意識。在將觀察者分成三個差不多大小的前,他故意竟這絲意識封印在做了自己拿著的那塊中,然後在虛擬三體系統的幫助下,不停清除中的細胞缺陷,然後注入它急需的生物能量。
為了維持它的生命,秦風幾乎在當時失去一半的生命能量,還好他的恢復狀況驚人,不過是大吃一頓後睡了一覺,就像沒事人似地。就是這個外人看來冒險的舉動,為這個觀察者的幼生體繼續生存提供了某種的可能。
「雖然只有幾天的時間,可是幼生體的生長情況很好,只是這小東西好像不太喜歡強磁約束圈。這東西耗能也十分厲害,每天消耗的能量,幾乎相當於生物實驗室一半的配額,其他幾個分實驗室都在向我抗議呢……」
「什麼都可以不用,但是強磁約束裝置必須隨時開啟!觀察者雖然只是那個碳基文明體系中,最低等的存在,可是作為這個文明的正式成員,一樣是具備漫長和強橫的生命,以及最基本的心靈感知能力。在我得到的資料中,觀察者的心靈感知的範圍,甚至能達到十光年之遠!在十光年的距離內,不同的觀察者之間,觀察者和更高層次的碳基生物之間,都能進行即時聯繫,完全無視時空的距離。只要強磁約束裝置一旦取消,這個幼生體就會立刻通過心靈感知聯繫上另一個觀察者,以及行進中的掠食者艦隊,那樣一來,我們的所有計劃都會因此而失敗!」秦風堅定地說道。
當初從地宮中出來,他就盤算好了要利用所謂的神之血肉進行一些生物技術上的研究,最大的側重點就是看怎麼從殘存的觀察者血肉中提煉出有用的基因制劑,對人類自身的基因進行增強而不是像以往的次度寄生體那樣只是簡單的融合。
融合固然能在短時間內帶來巨大的力量,但是風險同樣巨大,且還有不少副作用,對於這條道路,秦風知道缺乏像紅岸基地中那麼多實驗體,所以毫不猶豫地放棄了。
現在,他在離開綠柳前掌握了對次度寄生體的改造,又「拐騙」回兩個貨真價實的次度寄生體,對於他接下來要進行的基因研究,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而胖子想要變強的夢想,也不遠了。
「這東西……究竟是什麼啊……」秦風身後的張昭一臉震驚地問,雖然他在紅岸也見過不少奇形怪狀的生物實驗產生的怪物,可是對於觀察者的幼生體,還是第一次見到。而這種像是一個大眼怪的東西,也本能地讓人感覺到一絲威壓和震懾,畢竟在數萬年前的先古時代,人類還對這種生物有著近乎虔誠的膜拜!
「你終於肯說話了?」秦風戲虐地笑著,「或許你應該感謝我,不是我的話,面對這一切,你依然只能是冷冷地旁觀!」
「是的,真不知道你對我做了什麼手腳!那次戰鬥過後,許多失去的記憶好像也回來了,儘管失去了一點萬物崩於眼前不動色的理智,可我真的想說,敢說,敢鬧,敢罵,會恐懼,會害怕,會憂傷,但也會戰勝這一切負面情緒的人……才是,才是真正的我啊!媽的!媽的!多長時間了,我都只是個會動的機器而已,那幫混蛋,真不知道他們對我和我的戰友們做了什麼……」
張昭幾乎是咆哮著吼道,說完這一切後,他呼呼地喘著氣,像是洩了所有的不滿。最後,他嘿嘿笑著,道:「幸好,這裡的什麼信號都傳不出去,終於可以毫無顧忌地說話了!我也受夠了每次注射基因穩定劑和代謝抑制劑的痛苦,如果你能徹底解脫我這種痛苦,那麼,這條命是你的了!」
「這麼簡單?我還不至於認為只要解除你的痛苦,就能揮點王八之氣收服你什麼的。」秦風微笑道。
「當然……不止是這樣啊。沒有過命的交情,誰會光是憑一點人格魅力或者小恩小惠就完全讓另一個人心悅誠服呢?那麼,小子,你聽好了,我想變強,不停地變強下去!只要你能滿足我這唯一的要求,並給我作為強者的尊嚴,我不介意當你手中的一條槍!」
「這樣的話,你們就不能私下去談麼?」還不等秦風回答,綠楊已經一臉鬱悶地說道。他對於這個國家還是有著極深的熱愛和眷戀,但一個當了許久小白鼠的特種士兵正在以私人的身份向另一個人掏心掏肺地表忠心,這怎麼也有點讓他感覺哭笑不得,看來紅岸的某些做法,的確是不得人心啊。
「你應該能看到,我們所做的一切,就是最大限度地在保留人的尊嚴的基礎上,讓人變強!在我們眼裡,你們應該是偉大的敢於犧牲的戰士,而不是小白鼠。而人類,我不相信其自身基因就那麼低劣需要融合地外碳基生命的基因才能取得進化——雖然我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已經和母體融合,可這不代表我們的生物技術研究,就只能走融合這條老路,除此之外,進化,依然是永恆的話題!」
「好啦,先不要扯這麼遠!這次要你來,是讓你和那東西溝通一下,畢竟現在現的能外放精神力進行心靈溝通的人,只有你一個而已。」綠楊教授很顯然是受不了秦風搞小團體的舉動,有些不高興地道。
秦風和張昭對望一眼,他們都是經歷過戰鬥的男人,對於彼此的實力十分瞭解,儘管年齡相差好幾歲,這個時候卻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然後,秦風走進了中間的卵形容器,雙手貼在上面,眼睛注視著這個直徑一米的小傢伙。對於它成年後直徑七十米的本體來說,現在這個樣子,的確只是個小傢伙而已。
精神感知線從手部探出,這也是在紅岸基地中進行了一番「淬火」後得到的新能力,之前所有的精神感知線都是從腦部的位置探出,可是現在,無論身體任何一個部位,都能隨時探出精神感知線,因為他的身體已經凝練為一個整體,自己的精神力在身體中穿梭,沒有半點損耗。
感知線很快纏上觀察者幼生體,感受著這個地外生命的恐懼和彷徨。
這的確是一個有著意識和智慧的生命,只是它的智慧,大概只相當於人類五六歲的水平。根據虛擬三體系統的推算,就算幼生體成長為成年體,最終也最多相當於人類十二歲左右的智力,只是在信息採集和處理上的能力,卻比目前任何一台級電腦都要強大。這就是一個有智慧的人造衛星!
或許正是這樣的智力水平,才讓觀察者始終處於碳基文明的底層位置,如果想要更進一步獲得進化的籌碼,就不得不壓縮全部的身體能量進行一次分裂,分裂出來的兩個種子,會點燃基因底層殘暴冷酷的一面形成寄生體,必須尋找合適的生物進行寄生,否則最多兩天就會因為能量衰竭和新陳代謝停止而死亡。
犧牲了龐大的身體和漫長的壽命換來的進化契機,自然會有著這樣那樣的限制,不管是什麼種族,要想進化,始終不是那麼簡單。
秦風盡力安撫著這個幼生體的情緒,不停地傳達過去友好的信息,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個幼生體甚至將唯一能和它交流的秦風當成是父母,畢竟秦風身上還有母體的基因烙印,這讓幼生體畏懼的同時,又感覺到溫暖和依賴。
安撫了一陣,秦風切斷了這種交流,要想打開觀察者底層的基因代碼,獲得進化的鑰匙,並不是那麼容易。這非得觀察者的幼生體完全毫無芥蒂地配合才行,而要實現這種百分百的信任,秦風還需要一段時間和它進行更多的交流。
這是一件讓人感覺很噁心的工作,畢竟是分屬不同的種族間的精神交流,但是為了胖子,也為了綠柳中的研究能繼續開展下去,卻是不得不這樣做。
紅岸對觀察者血肉的研究方向,是製造各種基因試劑,本質上依然是用觀察者的基因修復、強化人類的基因。
蘇秋源和楚玉的研究方向,肯定是穩定原來種子或次度寄生體帶來的反噬,以及從中獲得進化的契機,比紅岸的稍微先進。
而秦風以及綠柳的研究方向,卻是最吃力不討好的。
幼生體的進化只是一個參照物而已,他們想要的,是人類自身基因的進化。
融合還是進化,這是看個人的選擇,融合見效快,威力大,可副作用也明顯;進化見效慢,威力一般,還需要高科技武器的配合才能形成戰鬥力,但沒什麼副作用,長遠來看前景也很不錯。
不是每個人的融合過程,都能像他那樣那般順利和毫無副作用,因此在未來最穩妥的進化道路,絕對是讓人類自身得到進化。因為融合本身要冒一個極大的風險,就是作為一個先進的碳基文明,怎麼可能不在寄生體基因的代碼中,加入可以控制所寄生的生物的指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