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0-04-13
可是在此時,他竟敏感地覺察到,那些高級獸族全都變得不緊不慢,而且四處散開,這讓他升起了一種深切不妥的感覺,他的直覺告訴他,更可怕的陰謀和殺機在等著化於是,他看到了獸族們身影劃破了虛空,呈一些十分優美的弧線向他撞來。
那是黑暗氣流,要命的黑暗氣流,那是七名高級獸族共同發出的黑暗氣流,只要李青的命。
李青連抽口涼氣的機會都沒有,但是,李青身軀硬生生地扭曲了一個詭異弧度,戰刀像一簇驟然綻放的花朵,美得淒艷得讓人心寒,劍身似刺著太陽,所有的光和熱全斂於這一劍,達到一種迷幻一般的境界。
沒有人想看到李青速度,七個人雖然散開,仍然有三個獸族可以相互救助,而且黑暗氣流都極為狠辣。
他們似乎最懂殺人的技巧,每一道黑暗氣流之下,都是足以讓李青丟命的部位,雖然那劍上的光很強,讓人有一點難以睜開眼睛的感覺,可是他們早已看準了李青的部位,只要跟著感覺走便不會有錯。
便在這一剎那,李青戰刀中激射出了一道強烈的氣流,而面對著他的那名高級獸族卻發出一聲長嘶,身形禁不住倒飛了出去,而一口鮮血狂噴而出。
誰也沒想到李青會出這樣的險招,不僅險而且怪,險在李青算準對方的黑暗氣流根本無法命中自己,而用強大氣流撞擊對方的小腹,這一招的確很出人意料。
這招之中的僥倖成分太多,所以這不能算好招,卻只能算是險招,李青的背上被對方的熱血噴得報濕,但他並沒有停留,他的劍在同時逼開了兩條攻來的兩股黑暗氣流,這才若一隻十分靈巧的獵豹,縱身躍起。
「嗖、嗖、嗖!」一排黑暗氣流追在李青的背後,卻是被小莉露給硬生生地用身體給抗住了。
李青一聲長嘯,此刻,卻見到數道光芒從李青肩膀上激射而出,原來小綠不知什麼時候冒了出來,並且成功地釋放出了強大的魔法攻擊。
那剩餘的六名獸族,怎麼都沒想到,攻擊會由武技,在瞬間轉變成了魔法,這種轉折性的變化,讓他們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啊!」
高級獸族幾乎不分先後被火焰燃燒了起來,墜落了下去。
「噗嗤!」
望著那幾名獸族漸漸消失的身影,李青感覺到胸口處一陣痛楚,一口鮮血轉眼之間,就噴、射了出來。
剛才接連出擊,面對八名高級獸族,不僅僅是力量,智慧上的較量,更有精神上面的高級較量。
如果不是小綠提前給李青的暗示,再加上他們兩個人完美的配合,李青還真沒有信心同時擊殺八名高級獸族,就算能成功擊殺八名獸族,恐怕自己最多也是剩半條命了。
「凱瑞,咱們快走!」
看到李青成功擊殺八名獸族,紫玉不由一喜。
「不好,,小心!」
在小莉露後背上的李青,剛轉身準備離開,卻見天際之間閃過一道強烈的黑色光芒,目標直逼剛擊殺兩名高級獸族的羅漢。
不知為何,李青目光和那道黑色光芒剛接觸時,他心中就升起一種極為不祥之感,出於一種本能,他大聲地提醒羅漢道。
其實不需要李青提醒,羅漢也看到了天際之間的變化,他也想躲,面對那強烈的黑色光芒,羅漢甚至連基本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可以說羅漢無論是武技,還是心理方面,那都是經過千錘百煉的,在羅漢心中,面對任何危險,他都會有足夠的勇氣。
偏偏在眼前這道強烈的黑色光芒降臨時,他沒有舉劍抵抗,而是閃避,巨鳥在急速地閃避,而在此同時,小綠,另外一個高手的魔法防禦也同時籠罩在了羅漢的身上。
一切看起來,都已經是準備充足,甚至連羅漢自己都覺得沒有人能傷害他,但是當那一道黑色光芒真正降臨時,羅漢才明白直覺欺騙了自己。
「啊!」
羅漢僅僅發出了最後的叫聲,接著重重地摔了下去。
「獸皇!」
安妮那美麗瞳孔一陣收縮,她急忙道:」凱瑞,咱們趕快離開這裡,否則一旦獸皇趕過來,咱們誰都無法逃脫了。」
李青很想下去看看羅漢的情況,雖然剛才突發情況,隱約地告訴李青,羅漢死亡的可能性實在太大。
但是李青一時之間根本無法面對這一切,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拍打著小莉露的背:「咱們走!」
李青心中很清楚,這個時刻,絕對不能感情用事,這裡聚集著羅漢小隊,聚集著人類最精銳的高手,一旦他們被獸皇給消滅了,那麼後果將不堪設想。
當然,在李青心中也有一種僥倖,如果在獸宮中遭遇的是獸皇,而不是獸族大公主的話,他們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回去。
在獸皇面前,他們是絕對的弱小。
當然,從那道耀眼的黑色光芒來判斷,顯然,獸皇還遠在千里之外,這是絕對讓人無法相信的事實。
坐騎也感覺到了危機,所以不需要紫玉他們催促,它們瘋狂地向磐石城方向飛翔了過去。
伴隨著時間的延長,李青,安妮等人終於察覺到那強烈的壓抑之感消失了,他們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怎樣?現在見識到我父皇厲害了吧,還想刺殺我父皇,哼,簡直是癡人做夢。」在另外一個高手巨鳥的背上,獸族四公主洋洋得意地開口道。
以東門,西門,兩門為主,克拉克親王指揮人類兵馬進行瘋狂攻擊,每個城門外陳兵十萬,分為五批人馬,每批人馬兩萬,每兩個時辰便換上一輪,如此反覆不分晝夜的攻擊,卻始終保持著人類人馬以精銳的生力軍發起攻擊。
剛剛從大都市運輸過來的光明炸彈,強弩,不停的對城頭轟擊,覆蓋在城外的防護樓台在進攻開始後的一日之中被毀去,護城河水被硬生生的切斷了源頭,緊跟著被人類軍馬填平。
幾日下來,皇門用青石建起的城牆上,被一層層的鮮血糊成了醬紫色,血流像汩汩流淌的溪水一般,順著城牆向下流淌,三丈多高的城牆,在秋天的艷陽中,猩紅髮亮。
面對著人類軍馬的瘋狂攻擊,皇城的獸族守軍個個血氣蒸騰,殺紅了眼,喊啞了嗓,如同啞巴一般狠狠的揮舞刀矛,猛烈的與攻上城頭的人類軍士砍殺,所有的弓箭被鮮血浸泡的滑膩難抓,射出去的箭,如同風箏一般在空中搖蕩。
堆積在城頭的滾木檑石,磚頭瓦塊,都帶著血水汗水,以及黏呼呼的飯菜殘渣滾砸下城牆,刀劍已經被砍的鋒刃殘缺,變成了鐵片,卻沒有時間顧得上換一把。
每一個城頭的獸族士兵,不論是剛來的獸族還是經過無數場撕殺的獸族,全部都殺的昏天黑地,血透身體,到了後來,更有獸族乾脆扔去了甲冑,光著膀子,披頭散髮的死命拚殺,但是沒有片刻,每個獸族又變成血人,白森森的兩排牙齒張開後也是血紅血紅。
所有的人都已經沒有了別的念頭,在他們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字,殺!
獸族十六殿下也不再在城樓指揮,而是飛奔在城頭上的各個危險地段,揮舞著強大的戰刀,已經不知道換了多少把,戰袍也已經變成了暗紅之色,幾日的血戰,令他的鬍鬚和頭髮都已經散亂的糾纏在一起,但是他猶自瞪著通紅的雙眼,如同幽靈一般的飛馳城頭,擊殺衝上城頭的人類將領!
廝殺整整在皇城外持續了八天,不論是人類的人馬,還是皇門方面的獸族守軍,都死傷慘重。
第九日黃昏時分,終於從人類大營中傳來了一陣悠長的牛角號聲,大戰停息了!
硝煙在落日的餘輝下騰騰衝向天空,空氣之中瀰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皇門城外,屍體遍佈,而從城頭猶自不停的向城下扔擲著人類方面的屍體。
焦土已經變成了醬紫,血水流淌,地面化成一片泥濘,蒼茫的大地上,在夕陽血紅的光芒照耀下,閃爍著一種妖異的紅芒!
克拉克親王疲憊的坐在大帳之中,看著帳中一個個神情疲憊不堪的將士,心中一片慘然,大營中傷兵的哀嚎之聲不時傳入大帳之中,更讓寂靜的主帥營中充滿了一片淒然的氣氛。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克拉克親王目光掃視大帳中的將領,用幾乎難以聽清楚的沙啞而又疲憊的聲音說道:「克魯斯,把這些日子來我軍的傷亡報上來!」
大帳中一片寂靜,克魯斯神色疲憊的站起身來,他輕輕的理了一下凌亂的頭髮,神色木然的沉聲說道:「統帥,交戰八日,我軍傷四萬,亡三萬。其中傷者大部分已經沒有再戰之力,前軍光明炮盡數報廢,中軍尚有一千門光明炮,不過也有半數報廢,攻城器械大半損壞,其中多數已經無法再修理使用,強弩三千損壞過半……」
克拉克親王臉上帶著疲憊之色,輕輕擺手,示意克魯斯不要再說下去,他沉默了半晌之後,睜開眼睛掃視帳中眾將,低聲說道:「將軍們,你們有什麼話說?」
帳中的眾將沉默了,過了很久,風族首領風——風雲鍾突然間低聲的吼道:「統帥,我們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八天,我們攻上皇城數十次,可是每一次都被對方打下城樓。僅僅是在東門外,我風族損失了十幾個長老,我的親兵隊已經全軍覆沒,他媽的,不是說被留下來的獸族戰鬥力嗎?我看他們不比我們差多少!」
「風雲鍾住嘴!」克拉克親王突然間一聲低吼,打斷了風雲鐘的話語,他雙手扶案,站起身來,手臂支撐著身體,看著風雲鐘,好半天將激動的情緒平息下來,看著風雲鍾低聲的說道:「不要再說下去了!」
說著,他頹然的坐在帥椅傷,半天低聲說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大家都說說後面我們要怎麼打!」
克魯斯沉吟了一下,低聲說道:「怎麼打?照著老樣子,我們攻他三十天,老子就不相信獸族都是鐵打的!我們損失雖然慘重,但是他們不也是一樣?」
「可是將士們也很累了,而且咱們後方發生動亂,希頓王爺的大軍和亞聖教結合到一起,正在進攻我們心臟城市——大都市,這把大家的士氣奪走,一連八天下來,我們損失慘重,將士們情緒已經開始不穩了!」一個參將模樣的將領站起身來,低聲的說道。
參將的話一出口,滿帳的將領紛紛點頭。
克拉克眼睛一瞪,怒聲說道:「他媽的,不是說過再提此事者斬嗎?誰要是亂軍心,就立刻斬首,難道你還手軟了?」
「王爺,要是只有一兩個也就算了,可是整營的人討論此事,難不成讓我全殺了不成?哼,沒等我們殺完,將士們恐怕就把我們殺了!」那參將彷彿也來了火氣,大聲的把克拉克親王的話頂了回去。
「大膽!」
「統帥,許將軍,都不要再說了!」火族負責人火形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們兩人的爭執,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克拉克親王,沉聲說道:「統帥,許將軍說的不錯,我們一天不打下皇城,就不能轉移大軍對付後面的叛軍,那麼士兵們的議論永遠都不會消失,畢竟,他們在前面戰鬥,而父母親人卻面臨著叛軍的屠刀殺戮!」
說著,他又看著那名參將,沉聲說道:「不過許將軍,統帥說的也不錯,如此任由消息傳播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們不戰自敗,你最好還是能夠查一查,處置幾個帶頭的士兵,把這個消息壓一下。」
克拉克親王和那參將聽了火形的話,都沉默了下來。
眼前危機可以說是一觸即發,一旦這一支人類大軍亂了,那麼整個大陸恐怕真要淪入到獸族手中。
「可是大帥,我們的攻城器械已經不夠了,而且糧草已經開始出現緊張,除此之外,光明彈和弓箭也已經不夠了!」
克拉克親王聞聽一愣,他看了看那名說話的將領,扭頭看著克魯斯,低聲問道:「此事可當真?」
克魯斯點了點頭,「咱們後方幾大城市,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之前各大城市負責人說的好好的,保證我們的糧餉物資不斷,可是這才九月,有幾個城市就開始出現停止提供糧草,若是等到了冬日來臨,那這幾十萬將士還不都被困死在這裡!」
克拉克臉色頓時大變,他沉思一下,接著問道:「那你催過那幾個城市沒有?」
「催過了,但是上次從銅城,忻城來得軍需官說從他們那到這裡一路上有些不安穩,押運比較吃力,所以有些跟不上……」
「是希頓那邊找麻煩嗎?」
克魯斯皺著眉頭搖首說道:「那倒不是,希頓除了進攻大都市之外,在其他地方倒是很老實,一直都沒有什麼動靜,不過聽那軍需官說,平原現在出現了幾批騎兵,不停對我軍的糧車騷擾,要是人少了,他們就搶,可是押運人多了,這人手又不足,所以……」
「慢著,你說平原出現騎兵?」克拉克親王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妙的預感,出聲打斷了克魯斯喋喋不休的話語。
克魯斯點了點頭,「嗯,是的,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騎兵,人數雖然不多,但是倒是麻煩事情!」
「騎兵怎麼會出現在平原!」克拉克親王突然間呼的一聲站了起來,神色有些緊張的看著帳中眾將,「難道獸族大軍已經繞過了磐石城?」
統帥帳中突然間寂靜了下來,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半天沒有開口,克魯斯撓了撓頭,苦惱的說道:「這個就不太清楚了。前些日子我們都在全力攻擊皇城,所以倒沒有注意這方面的事情。不過我想磐石城防守那麼嚴密,應該不會出現什麼差錯,再說,如果獸族攻破磐城的話,各府應該有些消息吧,可是我們卻沒有聽到任何的風吹草動。我想會不會是小股獸族跑到了平原……」
「怎麼會這樣?」克拉克親王厲聲的喝道,他緊張的在大帳中不安的走動著,半晌之後,他回到了帥案後,抓起案上的令箭,厲聲對帳外吼道:「來人!」
數名親兵應聲走進大帳,來到克拉克親王的帥案之前恭敬的施禮,克拉克親王將手中的令箭向親兵扔去,克拉克親王沉聲說道:「立刻放出偵騎,徹查自皇門至銅城一線,是否出現兵馬,一有發現,立刻來報!」
「遵命!」親兵接過令箭,轉身衝出大帳。
克拉克親王又看著帳中眾將,突然間苦笑著說道:「將軍們,從今日開始,各軍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擅自出兵。同時整備兵馬,我想我們有麻煩了!」
統帥帳中的眾將頓時臉上都露出了肅穆之色,他們看著克拉克親王,呆呆的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半天,風雲鍾遲疑的問道:「統帥,你說我們有麻煩,是什麼意思?」
克拉克親王呆呆的坐在大椅上,沉默了半晌之後,看著帳中眾將,又看了看風雲鍾等人,低聲說道:「我還不能肯定,但是我想我們都已經落入了獸族的算計之中!」說完,他也不理睬風雲鍾那疑惑的眼神,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風雲鍾和帳中眾將相互對視一眼,迷茫的撓著頭,呆呆的看著克拉克親王。
此刻,在獸族那一方,獸族十六殿下站在城頭之上,手扶焦黑殘破的城垛,眺目遠方,獸族十六殿下戰袍在風中獵獵作響,皺褶如刀削一般的筆直,隨著城頭上的秋風擺動。烏黑的長髮,隨風飄揚,獸族十六殿下指尖敲擊城垛青石,嘴角微微的上、翹,帶著一絲令人心寒的笑容。
站在他身後的將領,用一種極為尊崇的目光看著獸族十六殿下修長的背影,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在過去的八天中,獸族十六殿下用那強大的武力讓所有的獸族軍士膜拜,每一個獸族軍士的臉上都帶著那種血火的痕跡,城頭上斑駁的血跡,證明了他們在過去的八天中經歷的風雨。他們握著戰刀的手更加堅定了,臉上凶殘之色也越發旺盛……
「殿下,兩天了,人類如此平靜,是不是會有什麼詭計?」站在獸族十六殿下身後的,是一名年過四旬的中年高級獸族將領,他輕輕上前一步,低聲的問道。
獸族十六殿下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那名中年高級獸族將領,嘴角依舊帶著柔和的笑意,低聲的說道:「不用擔心,呵呵,我看這局面,也許用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了!」
中年高級獸族將領聞聽一愣,疑惑的看著獸族十六殿下,他低聲的自語道:「結果?」突然間,他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道:「殿下是說……」
獸族十六殿下修長的手指放在唇邊,臉上笑容不減,緩緩的點了點頭。他轉過身,繼續遠眺遠方的人類大營,彷彿是自語一般的說道:「過不了多久,我們不死獸族士兵將會被父皇給訓練出來,到時候我看人類如何擋我獸族鋒芒!」
獸族十六殿下的話音雖然不大,但是站在他身後的獸族將領們卻聽得一清二楚,獸族眾將紛紛點頭,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
「今天是什麼日子?」獸族十六殿下突然間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