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崎,日本戰時大本營——
樺山紀資在定遼軍要攻破台北城前那一刻,向大本營發了最後一封電報:中魏計,城將破,吾將死,愧對陛下,愧對大日本帝國。
隨後,台灣方面再也沒有電報發來了,因為台灣到琉球的電報線被魏季塵派人剪斷了。
不過,日本大本營根據那一天發來的數十封電報,還是確定了佐久間的戰敗,己方在台灣的兵力五去其四。
川上操六一夜之間白頭,整個人精神萎靡,雙目失神,神情呆滯。
誘使魏季塵上當,然後消滅這個定遼軍的精神領袖,進而使得定遼軍以及遼東都陷入混亂之中,這個計劃是他一手制定出來的,並且讓台灣方面實施的。
卻沒有想到,這個計劃最終卻賠上了第2師團,而魏季塵依然活得生龍活虎,得意洋洋。
川上操六受不了啊,他與魏季塵交鋒數次,次次都是落下風,次次都是大受打擊,很受傷,他現在極度懷疑自己的智商,極度不相信自己。
當川上操六一頭白髮出現在大本營作戰會議上時。
大本營各位大臣心中都是苦澀不已,魏季塵啊魏季塵,你竟然逼得我大日本帝國的智囊成了這麼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
桂太郎上前拍了拍川上操六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川上君,不必自責,魏季塵此人是中國百年難得一見的傑出人才,我們敗在他之手,並不冤,更何況,帝國將主力都放在了俄國人的身上呢。」
各位大臣都是默不作聲,各自落座,不大一會,睦仁也進來了。
睦仁的樣子不比川上操六好到那裡去,他同樣是神情黯淡。
「眾位卿家,開始。」睦仁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作戰會議可以開始了。
陸軍大臣大山巖看到無人開口說話,只有站起來,首先開口道:「陛下,帝國軍隊已經攻下俄濱海州的雙城子、蘇城等地,已經完全將俄國人的後路截斷,俄國人在海參崴的軍隊已經成為了甕中之鱉。」
西鄉從道也附和著說道:「是的,陛下,俄遠東艦隊期間試圖逃出海參崴港口,不過被帝國艦隊及時攔截,並且取得擊沉敵艦船三艘的驕人戰績,如今,俄國遠東艦隊已經完全放棄了突圍,他們把船艦上面的大炮拆了下來,當成海岸炮使用。」
「如此看來,帝國完全取得海參崴大戰的勝利為時不遠啊,蓋時,我們便能夠以俄濱海州為跳板,進攻中國東北以及俄國阿穆爾州了。」
眾位大臣議論紛紛,都是撿好聽的說。
台灣,似乎被日本人一時間給遺忘了似的。
以往在作戰會議上,魏季塵,定遼軍這些提得最多的字眼,此時無人再提,眾大臣都是三緘其口。
就在眾人在極其認真的商討,如何進攻海參崴,如何侵入中國東北之時。
一頭白髮的川上操六忽然走到中間,跪了下來。
一時間,整個作戰會議室內,變得寂靜無比,落針可聞。
「陛下,臣該死,臣當剖腹自盡以謝天下,還請陛下賜臣一死。」川上操六匍匐在地,眾人都看不到他的臉色。
不過,就算這個背影就已經夠淒涼的了,想必他的臉色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陛下,臣也罪該萬死,沒有及時發現定遼軍南下的艦隊,否則也不會讓魏季塵在澳底及時登陸了。」
續川上操六之後,西鄉從道也跪到了他的身邊。
頓時,整個作戰會議室內,一片臣罪該萬死的聲音都響起來了。
要是此時睦仁都同意他們的要求,整個日本**界都要換一代人了。
「都起來。」睦仁擺了擺手,沮喪的說道:「這不是你們的錯,只是我們太過小看魏季塵了,朕以前也只認為魏季塵只是芥蒂之疾,此時,才明白,他是心腹大患啊。」
「諸君,雖然我們這次失敗了,但是卻看清楚了魏季塵此人的實力,為下一次的勝利,奠定了基礎,只要諸君齊心協力,朕相信,帝國是會有辦法解決此人的。」
睦仁在鼓舞士氣上面,還是有一手的,三言兩語之間,便讓整個作戰會議室的氣氛,由原先的悲涼,變成了現在的哀兵。
有句話叫做哀兵必勝,只是不知日本人能不能夠做到這個程度。
「陛下,我們是不是要改變一下作戰計劃,先盡全力解決魏季塵這個心頭大患?」大山巖出聲問道。
「川上君,你認為呢?」睦仁看向了川上操六,川上操六身為日本參謀部次長,對這些大方針有著很大的發言權。
但是,此刻,他卻一臉茫然的回道:「臣不知道!」
眾日本大臣都是一陣訝然,川上操六竟然說不知道?這個素來多計,帶領參謀部制定出對俄、對華作戰的川上操六不知道該怎麼辦!
桂太郎見此,歎了一口氣,站出來說道:「陛下,臣認為此時改變作戰計劃實為不智,帝國軍隊已經包圍俄軍,只要稍加努力,便能吃掉其幾萬大軍,此時去對付魏季塵,只是捨本逐末,置整個大局而不顧,追求蠅頭小利。」
「諸君!」桂太郎看向其他眾位大臣,朗朗有聲的說道:「我認為諸君太過在意這一次失敗了,戰場之上,無不敗之師,帝國軍隊在台灣的失利,並不能代表什麼,敗就是敗了,此事已成定局,此事我們要考慮的是,失去台灣對帝國的影響。」
桂太郎的一席發言,馬上讓睦仁以及其他眾位大臣對他刮目相看。
「諸君,失去了台灣,對帝國來說,是恥辱,但是,我們應該從另外一個方面看這一既定事實,那就是,帝國失去了台灣,也是甩掉了一個包袱,帝國軍隊在幾處同時開闢戰場,是為不智,尤其是台灣,與本土過遠,戰線拉得過長,不利於帝國集中優勢兵力消滅敵軍主力,如果台灣還在帝國之手,帝國就不得不將大批的軍隊調遣前往,如今,既然木已成舟,我們正好放手一搏,盡快擊敗俄國,只要能夠佔領俄國的濱海州,失去台灣所造成的一切負面消息都將得到消除。」
桂太郎此時一幅沉著穩定的樣子,讓各位大臣對他好感大增,對他在甲午戰敗被俘的一切芥蒂都消失不見。
「愛卿言之有理!」睦仁龍顏大悅,一掃方纔的頹廢。
德國皇宮。
「什麼?你是說中**隊主動出擊,一舉擊潰日本人在台灣的軍隊,我耳朵沒有聽錯。」德皇威廉二世張大嘴巴,震驚得從皇位上跳了起來。
亨利親王嚴肅的點點頭,說道:「陛下,中國人上上下下,已經開始為這場勝利沸騰了,不會有錯。」
中國人竟然擊敗了日本人,並且這場勝利還真不能算小,一舉就收復了他們甲午之戰時失去的台灣。
對於現在還想霸佔膠州灣的德國來說,不易於是當頭棒喝,讓威廉二世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對中國人的態度。
相比來說,德國由於是剛崛起沒有多久,沒來得及多欺負中國,因此,中國之前對德國存在一定的好感,像是買槍買炮,買艦練軍,都是『進口』自德國。
威廉二世一下令霸佔膠州灣,便使得中德關係進入冰點以下了。
威廉二世鑒於中國方面的態度,正想派遣亨利親王率領第二支艦隊前往遠東,繼續進行威嚴,以求盡快解決膠州灣之事。
在威廉二世想來,中國人不自量力的又去與日本交戰,要是戰敗了,中國人肯定是連屁也不敢放一個,馬上就同意租借膠州灣了。
那曾想,存著撿便宜心思的威廉二世,實在是沒有料到,中**隊竟然勝了,而且根據傳回來的消息,是勝得如此乾淨利落。
「陛下,海靖來電,請求帝國慎重考慮中德關係,中國現在在名義上是俄國人的盟友,而我們又支持俄國對日本開戰,俄國人在清政府的壓力之下,已經委婉的表示希望我國放棄膠州灣了。」
德國之所以支持俄國對日作戰,當然不是存了什麼好心,他們只是想把俄國這股禍水東引,使得俄國人在歐洲方面,對德國的壓力大減,另外一方面,俄國雖然和法國已經結盟了,但是德國一直就試圖把俄國人重新拉攏到自己這一邊來。
所以,對於俄國人的要求,自然會多加考慮的。
威廉二世沉吟片刻,出聲問道:「中國人新練的軍隊,戰鬥力究竟如何?」
有大量的德國人在中**隊中充當教習,因此,德國方面對中**隊的實力,比起其他國家來,要清楚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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