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12-07-20
殘留著火星的戰場上,硝煙未,一些尚未死去的士兵,無意識的呻吟著。
從夜色,忽然湧過來了一群個個帶傷的士卒。
他們互相攙扶著前進,雖然個個帶傷,但是軍士不屈的眼神,讓誰都能看出這支隊伍不容小覷。
隊伍的間,有一魁梧漢子還背著另外一人。
這群殘兵正是魏季塵他們。
魏季塵大腿彈,只能胡亂的包紮一下,好他空間之放有一些急救藥品,暫時止住了鮮血。
一路上,除了屍體,還是屍體,有倭人的,有己方的,魏季塵人已經變得麻木。
「大人,槍聲那邊!」
王懷慶覺察到魏季塵的身體有點向下落,不由用力往上一托。
追擊的倭人被魏季塵殺得潰敗而歸,沒有一段時間,大迫尚敏是控制不住局勢的。
因此魏季塵等人有了難得的寧靜。
魏季塵能夠感覺到王懷慶已經累得汗流浹背了,不由輕聲說道:「懷慶啊,不如你放我下來,我還能走。」
「不行,大人,你要是走路的話,這腿可要瘸了。」王懷慶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回道。
咚咚咚,
前面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魏季塵臉色稍微變了變,以他們現的狀況,不要說碰上倭人的騎兵,就算碰上大部的倭人步兵,也難以抵擋啊。
不用魏季塵命令,王懷慶馬上放了他下來,眾軍士紛紛臥倒地,舉起步槍,瞄準前面。
馬蹄聲越來越近,不久,一隊五十多人的騎兵就出現了眾軍士的眼。
魏季塵暗暗歎了一口氣,他死不要緊,但是這群年輕的士卒卻要陪著他一起死了。
「前面是誰?」騎兵隊伍顯然也現了眾人,其一人大聲問道。
「張作霖,你***連老子都不認識了。」王懷慶聽到問話,不驚反喜,一下子便站了起來。
「是老王啊。」張作霖語氣之帶著萬分驚喜,連忙一夾馬背,策馬向前,領著眾騎兵便迎了過來。
騎兵們紛紛翻身下馬,雙方士卒深夜緊緊相擁。
軍士們臉上都帶著笑容,無論如何,戰場之上碰到了自己的軍隊,都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
「兄弟,你沒事。」
「沒事,就是被倭人刺了一刀。」
眾士卒帶著劫後餘生的喜悅開始交談起來。
「大人呢?」張作霖眼光掃過整支隊伍,快步走了過來,邊走邊些擔憂的問道。
「這裡來,快來,大人受傷了。」王懷慶另外一頭連聲催促道。
張作霖不敢怠慢,放下韁繩,馬上便跑了過來。
「暫時死不了。」魏季塵看到一臉急色的張作霖,不由出聲笑著說道。
「大人,你沒事就好,李哨一直沒看到你們,讓屬下折回來接你們了。」張作霖鬆了一口氣,和王懷慶兩人攙扶著魏季塵站起來。
兩名軍士連忙從馬上取下一副擔架來,眾人七手八腳小心翼翼的把魏季塵放了上去。
隊伍稍停之後,又開始快速向前動了起來。
「前面情況怎麼樣?」魏季塵躺擔架上,問一直走他身邊的張作霖道。
原本滿臉驚喜的張作霖馬上變得一臉黯淡,低沉著聲音回道:「前鋒不是很清楚,但是軍傷亡慘重,只剩三多兄弟了。」
「將士難免陣前亡。」魏季塵喃喃自語道,像是說給周圍的人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寬慰自己的心。
軍,李雲飛帶著兩哨人馬護送,加上張作霖的二哨多機動人馬,以及一幫傷員,終只剩下了三來人,而魏季塵帶著五將士斷後,也只餘下了一來人,前鋒的情況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
加上伙夫、長夫以及炮隊,差不多有兩千來人的榆樹堡守軍,經過連連作戰,如今卻終只剩下了這一點人馬了,魏季塵現對豐升阿可是恨之入骨。
說到傷亡,眾人都沉默下去了。
良久,王懷慶才恨恨說道:「大人,倭人必定比我軍傷亡還要慘重,兄弟們死得也算值了。」
是啊,倭人必定是數倍傷亡於我,躺擔架上的魏季塵絕對可以預料。
而此時!
前鋒部隊陣地上,依然是槍聲未,日雙方還使出渾身解數,一個要逃,一個要攔,就看矛鋒利,還是盾堅固。
就差一道防線,還有一道防線就能衝出倭人的包圍圈,就能踏上去往海城的大路。
可是對面倭人猛烈的火力卻讓突擊部隊傷亡慘重,沖了好幾次都沒有衝破。
一開始,榆樹堡守軍佔著偷襲的突然性,以及手榴彈等火力優勢,連連攻陷第7聯隊的陣地,但是戰爭至現,突然性早就失去了。
三好成行不顧自己前面軍士的性命,一力後方建立的防線,逐步穩定住了混亂的形勢。
而榆樹堡方面,眾軍士手的手榴彈也用得差不多了,甚至一些軍士連手的步槍也成了燒火棍。
虎子和馬玉峎看著身邊還能夠站起來的一多將士,不由黯然神傷。
自己等人犧牲了無所謂,怕就怕就算自己等人犧牲了,也還突破不了倭人的包圍圈,終陷大軍於死亡的境地,讓魏字軍絕種啊。
前面,倭人的援軍還源源不斷的趕來。
「虎子兄弟,就讓你我起後一次衝鋒!無論如何,都算對魏大人有個交代了。」馬玉峎已經存了赴死之心,說出來的話既平靜也無奈。
虎子手臂了幾槍,好都不是什麼致命地方,素來彪悍的他根本就沒意。
「該死鳥朝天,今天,俺虎子就算要捨棄身上這幾十斤的肉,也要為其他兄弟們開闢一條生路來。」虎子目光依然堅定,轉身看向餘下的軍士。
「兄弟們,我們後衝鋒一次,不成功便成仁!要死也要拉著倭人一起死!為後面的兄弟殺出一條血路來,士為知己者死,我虎子雖然是粗人一個,但是也知道這句話,魏大人平日待我們,那是沒得說,今天,就是我們報答他的時候了。」
「兄弟們,我們大家一起去死,你們怕不怕?」虎子揚起手的快槍,怒吼道。
「不怕,不怕!」眾軍士異口同聲悲壯萬分的回道。
「那好,我們殺!」虎子掉過頭來,正要帶領士兵衝擊。
正這時,倭人後方陣地卻忽然傳來一陣槍聲,接著是**隊的喊打喊殺聲傳了過來。
前面的倭人防守陣地出現了騷亂。
雖然不知道是誰來救援了,但是這個突的情況卻讓眾軍士精神為之一振。
「兄弟們,援兵來了,快隨我一起呼應援軍,擊殺倭人啊!」虎子一臉驚喜的呼喊道,他抓住這個時機,準備兩面夾擊倭人。
「殺啊!」眾軍士聲音沒有了方纔的悲壯,多的是希望和驚喜。
第7聯隊被人從身後偷襲,陣腳大亂,虎子和馬玉峎帶著一多士卒這回沒有遭到很大的抵抗。
不久便一多人衝入了倭人的陣地之,加入了戰鬥之。
陣地上,聶采容騎著一匹小黑馬,俏臉含霜,雙眼微冷,她連連開槍,竭全力突破倭人防線。
當看到虎子等人衝了過來,聶采容不由驚喜滿面。
「虎子,魏大哥他們呢!」聶采容一槍射殺了躲戰壕內的倭人士兵,忙裡偷閒,大聲問虎子道。
「後面!」虎子可沒有她這槍法,一陣手忙腳亂之後,才有時間回他。
「我去救他!」聶采容一夾馬背,毫不猶豫的策馬向前狂奔。
原來前來救援的是馬金敘的毅軍。
魏字軍一打響突圍的槍聲,那前來送信的通信兵便點燃了煙火。
得知消息的馬金敘自然不再猶豫,領著自己本部人馬,偷偷的從西門便出了城,讓他意外的是,第17聯隊竟然沒有出兵追擊。
要知道,馬金敘早就做好了被17聯隊追擊的準備,還讓人城門口埋了大量的**,一旦佐籐正派兵入城,他便讓人點燃**。
現既然佐籐正那麼給面子,馬金敘也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了,一槍未的就直奔大路而去。
等到佐籐正現情況不對,他早就領兵走遠了。
馬金敘一路狂奔,領著軍隊到了三岔路口,卻遲遲未見魏字軍的蹤跡,只是聽到榆樹堡方向炮聲震天,心便知魏季塵等人還沒有突圍出來。
加上聶采容一直旁邊不停請求,馬金敘便派遣了一營人馬前來接應。
聶采容一路上不斷催促,這營人馬才恰好虎子等人起死亡衝鋒之前趕到。
終情況不言而喻了,不但救了虎子等人一命,還打了三好成行一個措手不及,一下子便突破了倭人第7步兵聯隊的包圍圈。
不說虎子等人愈戰愈勇,打得倭人鬼哭狼嚎。
單說聶采容帶著幾名騎兵快速突破倭人陣地,向著後方狂奔而去。
等到她看到自己經過之處都是屍山血海、殘體一地時,心對魏季塵很是擔心。
大哥,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否則,否則采容也不活了。
聶采容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一隻手拉著韁繩,一隻手握著快槍,一雙佈滿了血絲的大眼睛焦急的四處巡視。
她越走越心驚,戰況的激烈已經超出了她的想像,加上一直沒有看到魏季塵,一直沒有看到一個活著的人。
她幾欲崩潰。
「大哥,你那裡,我來找你了。」聶采容不顧危險,開始四處喊叫起來。
要知道,這黑暗,說不定就有一名活著的倭人,聽到她的喊叫,還不起身給她一槍。
但是,聶采容現什麼也顧不了,什麼也管不了,只覺得這天像是要塌下來了一般。
要是她再找不到魏季塵,她會瘋,會狂。
旁邊的騎兵看到聶采容著急驚慌的樣子,不由出聲勸說道:「聶哨官,魏大人福大命大,你不用過於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怎麼能不擔心,你看看這戰場,我們一路走來,碰到個活人沒有。」聶采容胸口悶,鼻子一酸,就要落淚。
「聶哨官,前面似乎有一隊人馬過來了。」旁邊的騎兵眼尖,大老遠便看到前面影影卓卓的隊伍,馬上便稟報給了聶采容。
聶采容雖然著急,但是卻不會把大家的性命當成兒戲。
「下馬!看清楚了再上去。」聶采容輕聲說道。
幾人一拉韁繩,翻身下馬,快速的走到另外一頭,然後伏倒地,靜靜的等待著那群人影的到來。
這群人正好是魏季塵等人,有張作霖騎兵大隊的幫助,魏季塵不久便追上了李雲飛。
兩兄弟戰後重逢,當真是喜出望外,可惜還處倭人的包圍圈,而且還不清楚前鋒的情況。
所以,魏季塵只好把這份驚喜放了心底,指揮兵馬繼續快速前行。
聽到李雲飛說起那些傷員的英勇事跡來,魏季塵不由一陣唏噓,對自己不拋棄、不放棄任何軍士的行為為堅定。
王懷慶、李雲飛、王士珍、張作霖,甚至連松田野人全都圍了他身邊。
眾人像是要把一輩子要說的話,一下子說完似的,其還有幾人偷偷往魏季塵手留了家書,因為大家都不知什麼時候會輪到自己死去,不如趁早留下家書,省得到時掛念。
「你不知道,當時大人轉身說要反擊的時候,我心一愣,光是看著密密麻麻的倭人,我的頭皮就一陣麻,心裡就想,這大人不是腦袋暈了,不過,大人隨後短短的幾句話,就讓我明白過來,這狗啊,就是要打,否則它會一直追著你。你看,經過那次反擊,直到現那些倭人都還沒膽子追過來。」王懷慶還有餘力連比帶劃,只說得唾沫橫飛。
躺擔架上的魏季塵無奈的搖搖頭,這王懷慶啥都好,就是愛吹牛。
「當時啊,大人衝前面,當真是所向披靡。」王懷慶見其他人都聽得津津有味,便來勁了,聲音提得越來越高。
「程老將軍沖…」王懷慶說快了,一時說漏嘴了,反應過來後,連忙閉上了嘴巴。
眾人聽到他說到程老將軍,都止住了談笑,沉默了下去。
「老程好樣的!」魏季塵看到士氣有些低落,不由出聲讚道。
王懷慶連忙轉過話來,說道:「對,老程是好樣的,倭人可是被我們嚇得屁滾尿流,如喪家之犬向後逃去啊。」
王懷慶還要繼續說下去。
忽然,路旁傳來一聲驚呼,「大哥,是你嗎?」聲音既帶有期待,又帶有害怕。
期待等的人出現,害怕等的人沒有出現。
「誰!」眾軍士反應都不慢,快速的舉起手步槍,做好了戰鬥準備。
魏季塵聽這聲音卻是很熟悉,似乎是,「你是榮才?」
他不確定的出聲問道。
「大哥,是我,你還活著,嗚嗚…」一人從路旁狂奔而來,須臾便撲入魏季塵懷。
眾將無不看得目瞪口呆,連那些軍士也是一個個互相大眼瞪小眼的,他們當然現了此人就是聶采容,但是卻不知道他會如此動作。
聶采容將頭埋魏季塵胸口哭了一陣,忽然反應過來,抬起頭來,看到一道道好奇的目光,不由嬌聲喝道:「看什麼看!」
咳咳…,魏季塵連連咳嗽了幾聲掩飾心的尷尬,這才出聲問道:「榮才,你怎麼來了?」
「大哥,我帶著人馬來救你了,現正前面與倭人交戰,還有,馬叔叔也正三岔路口等著我們。」聶采容雖然說得顛三倒四,魏季塵好歹也清楚了她要說些什麼。
「你是說,我們就要逃出去了。」魏季塵不顧身上的傷痛,起身問道。
聶采容重重的點了點頭。
不光魏季塵,其他人見了,也都是面露驚喜,原本他們以為還要經過一場惡戰呢。
「兄弟們,加快腳步,前面就是勝利之路。」魏季塵手一揮,乘機釋放軍師技鼓舞士氣,大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