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戰?」遠處的諸星真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不僅是他,已經暫時撤退到市區邊緣的喜比隊長和所有清楚聽到這段發言的人都是愣在原地。
戰鬥至今已經持續了一小段時間,僅僅是這麼一小段的時間裡,城市遭受到的損失就已經難以估量,可就在這種時候,穩佔優勢的敵人居然說出『停戰』的字眼,不由得他們不去懷疑其中所可能包含著的陰謀。
而且就此罷手,剛才的戰鬥又有何意義,只是平白讓敵人炫耀了一番實力?
但顯然對方並不打算給人類反對的機會。
已經顯現出身形的鏡像魔偶拖著大破的身體開始朝空中飛去,途中將手足部分水晶與身軀分開,連同地面上大量被擊碎的水晶碎片一起,各自回歸到高空中的結晶城上,明確表露出己方已不打算繼續戰鬥的意思。
「我們並沒有與人類交惡的意思,更沒有侵略的意圖,只是單純地想要留在這顆美麗的星球上,所以,我們與人類沒有戰鬥的必要。」
空中那道空靈地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沒有了鏡像魔偶的襯托,倒是讓人們心中少了幾分抗拒,多了幾分好奇。
「我們來自遙遠的星系,由於侵略,我們被驅逐出原本的家園,經過無數歲月的輾轉流浪後才發現了這顆美麗的星球。」隨著聲音的響起,空中本已消失的結晶城重新顯露出它美輪美奐的水晶體構造,對地面上的人們繼續說道,「至於來到地球,則只是為了尋求人類的友好幫助與收留,為此,我們願意付出相應的代價。」
結晶城的話語讓下方市民聽完後,頓時一陣嘩然。
而喜比隊長則是聽得眉頭一皺,卻是沒有想到對方在炫耀了武力震懾後,會以如此低姿態的語調和人類方交涉。
只是,對方越是擺出低姿態,喜比隊長的心就越是不安,可又說不出具體不安的原因,只好暫且將這股不安的情緒記下。
「無論人類是否接受我們的請求,都請派出代表與我方交涉,不論何時,我們隨時恭候。」頓了一會,結晶城又繼續說道,「請不要擔心交涉過程中人類代表的安全問題,如果覺得我們無法信任,那麼可以由人類指定交涉地點,我們會盡快派遣代表參與交涉,請考慮一下我們的請求,我們一定會付出足夠的代價,來作為被收留者對人類的貢獻。」
聲音至此中斷,隨後漂浮在高空的結晶城不再有所動靜,只是安靜的漂浮著,向人們展示出它的美麗。
「交涉請求?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喜比隊長皺起的眉頭並沒有隨著結晶城的沉默而鬆開,只可惜目前掌握的資料實在不多,只好暫時放棄了思索,取出w.i.t通訊器對自己的隊員們下令道,「沒辦法了,先暫時撤退吧。」
「明白」事態發展到如此地步,幸田幾人心情也好不到哪去,語氣皆是有些低落,接到指示後紛紛駕駛著機體朝著基地方向撤去。
佐博麗佳同樣下達了撤退指令,殘餘地幾架勝利幻影號也緩緩調轉機身,啟動光學迷彩系統,消失在夜色中。
唯獨才剛剛勉強吃力支起身體的戴拿還在劇烈喘息著,左手摀住被索爾捷特光線擦傷的肩膀,有些不甘地抬頭看著高空中屹然不動的結晶城,在計時器清脆地催促聲中,週身散發出淡淡白光,漸漸消失不見
「戴拿居然輸了」看見戴拿在光芒中黯然消失,眼鏡男孩和介情緒顯然有些低落。
一旁的大河也好不到哪裡,忿忿不平地盯著高空中的結晶城,大有上去代替戴拿大戰一番的意思。
可惜,終究只是空想。
諸星真歎了口氣,今晚針對『阿斯蒙蒂斯』的作戰計劃可謂是完全失敗,雖然成功把潛伏的結晶城揪了出來,但結果怎麼看都像是被對方反擺了一道。
這樣的結果,怎麼想都高興不起吧
「好了,戰鬥已經結束了,我叫人把你們送回去吧。」伸手拍拍兩個小男孩的腦袋,諸星真的思緒卻不知已經飄到了何處
tpc總部基地,super-guts作戰指揮室。
「為什麼不經過總部的許可就擅自撤退!只因為侵略者的三言兩語嗎!?」一早就已等待在這裡的權籐參謀用力拍在桌子上,臉色陰沉地對著喜比隊長發難。
「根據我的判斷,我們的武裝無法對敵人造成有效傷害,既然對方願意暫時停戰,我們沒有必要與其糾纏。」喜比隊長卻表現地很是鎮定,不卑不亢的解釋道,「與其留在原地按兵不動,不如趕回來抓緊時間研究現有資料,制定出擊敗對方的有效辦法,這就是我作出撤退的原因。」
「哼!」權籐參謀聞言只是冷哼一聲,但也沒有繼續糾纏,跳到了另一個話題,「那又是為什麼,你們super-guts隊員會對黑色風暴隊的隊友機發起攻擊,而且事後還平白墜毀了一架阿爾法斯佩裡奧!」
「當時勝利幻影號的攻擊已經造成了城市的大規模損失,如果不及時制止,只會引發更大的經濟損失。」喜比隊長依舊毫不退讓,對著權籐參謀反駁道,「而且,我也不認為諸星顧問為了拯救市民而選擇墜毀阿爾法斯佩裡奧有什麼過錯,保護人們不受災難威脅,不正是我們super-guts不,是整個tpc的責任嗎!」
「一派胡言!事後的安撫工作不需要你們來操心!如果戰士在執行戰鬥任務中有所顧及,又怎麼能夠發揮出他應有的能力!」權籐參謀也是怒視著喜比隊長,喝道:「要戰鬥就意味著會有所損失!但對於作為戰士的你們來說,只需要考慮怎樣擊退侵略者!與侵略者的戰鬥過程中,人員的傷亡是難以避免的!但為了救回少數人而犧牲了有力的作戰機體,這簡直就是愚蠢的行為!」
「我不同意您的觀點。」喜比隊長說道,「我認為,如果連少數人都無法保護好的話,我們又有什麼資格去保護更多的人們!」
權籐參謀冷笑一聲,說道:「就是因為有你這種古板而又不懂變通的隊長,super-guts如今才會淪為奧特曼的陪襯!」
「也許您說的沒錯。」伸手攔下正欲反駁的幸田,喜比隊長臉色恢復了平靜,對著權籐參謀認真地說道,「但就我作為super-guts一員,作為tpc中一員的身份來說,我為我的古板而自豪。」
「你簡直不可理喻!」權籐參謀怒極,但又對油鹽不進的喜比隊長無可奈何,留下一句話後便打算甩手離去。
臨走到指揮室門前,權籐參謀卻是巧遇到歸來的諸星真和跟來的男孩大河望。目光複雜地看了諸星真一眼後,權籐參謀冷哼一聲,也不言語,逕直與他錯身而過,讓剛趕回來的諸星真頗有些莫名其妙。
「諸星顧問?」帶著一絲驚喜,中島看著走進指揮室的諸星真喊了一聲。
接著,整個指揮室中的幸田、狩矢、良、麻衣還有喜比隊長都把視線集中到諸星真身上,眼神中似乎蘊含著一些過去沒有的東西,尤其是綠川麻衣這丫頭,看向諸星真的目光彷彿比過去還要炙熱了一些。
「你們怎麼了?」被這麼集體注視著,就連諸星真都感到一絲不自然,只好開口問了一句。
「哈哈~不不,沒什麼。」見這處變不驚的年輕人被自己幾人看得心裡發毛,喜比隊長心情似乎有所回復,連帶著心裡由於剛才與權籐參謀交談而產生的不快也淡了些,「正好,我們正打算討論一番,關於今晚出現的敵人的情況,真也一起來吧。唔,這孩子是?」
諸星真也許沒有發覺,但幸田等人卻是注意到了,喜比隊長對他的稱呼已經悄然從『諸星顧問』轉變成了真。
從禮貌性的稱呼姓氏和職位,現在已經變成了直呼其名的過程,親近的程度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幸田他們卻沒有絲毫感到突兀,因為諸星真在今晚用自己的捨己行為,同樣贏得了他們的尊重。
可惜,諸星真很明顯根本沒注意到這一點細節,聽到喜比隊長詢問後便把死活要跟著他到這來的大河望給拉了出來,無奈道:「這是大河,大河望,是關於這次事件的首位發現者,我想他也許會對事件分析有幫助的。」
大概諸星真默默在心裡加上一句。
「這樣啊,那就坐吧。」喜比隊長似乎看出了諸星真臉上的無奈,對著大河和善一笑,說道。
大河望點頭,然後悄悄回頭對著諸星真挑釁地撇撇嘴,惹得後者嘴角微微抽搐,這一幕沒能逃過幸田等人的眼睛,不過大家對此只是報以一笑。
就在諸星真把不老實的大河望按到座位上,正準備也入座的時候,指揮室的大門又一次打開,這次來的是之前戰鬥開始後便不見了蹤影的情報局特別情報科科長的伊籐,後面還跟著神情有些萎靡的飛鳥。
「飛鳥?!」伊籐來了倒沒引起什麼反響,倒是幸田幾人看到後面跟著的飛鳥後吃了一驚,良立刻上前作勢要扶住似乎有些精神不振的飛鳥,但卻被飛鳥嬉笑著躲開了。
「沒關係的,只是被一些小石塊砸到了」飛鳥捂著肩膀笑道,隨即若無其事地走到自己位置坐下。
「嘶」雖然飛鳥一再強調自己身體無恙,但在他坐下時還是忍不住一陣齜牙,讓眾人心裡一緊。
「真的沒受傷麼?還是先去醫務室檢查一下吧。」良皺眉看著旁邊齜牙咧嘴中的飛鳥,語氣中竟罕見地流露出一股溫柔。
「這種程度的傷勢,對我來說簡直就不值一提嘛。」雖然身上到處都疼得要命,連表情都變得有些牽強,但飛鳥還是嘴硬地笑道,「放心啦,我可是有著不死之身的飛鳥啊~」
見飛鳥堅持,眾人也就不再多勸,只是紛紛投以擔憂的目光,只有諸星真老神在在,只有他知道這小子的身體有多結實,說不定躺上幾天就又能活蹦亂跳的了呢
「抱歉,伊籐科長是有什麼要緊事麼?是關於『阿斯蒙蒂斯』的麼?」倒是喜比隊長在確認了飛鳥情況後,起身對自進來後便被眾人忽視的伊籐歉聲道。
「呵呵,要緊事倒是有一件,但是不是關於『阿斯蒙蒂斯』的我就不清楚了。」伊籐倒也不惱,依舊保持著溫和笑意與喜比隊長握了握手,接著轉身對著坐在飛鳥身旁的諸星真禮貌一笑,道,「我是來給諸星顧問帶話的,居間參謀請諸星顧問到她的休息室一趟,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要給你呢。」
「哦?」諸星真一愣,隨後若有所思,起身看了保持著笑容的伊籐一眼,然後對著眾人點點頭,轉身走向指揮室大門,當然,臨走前也沒忘了給大河望投去一個『嚴厲』的眼色,不過到底有沒有被大河放在心上就是另說了
看著諸星真離去的背影,伊籐眼神微微波動了一下,不過並沒有被任何人注意到
(更新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