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小月驚愕地看著墨劍毫無焦距的雙有可能是暫時性失明,也許是因為雪……」
朗夜只是搖了搖頭,看向墨劍的眼裡流露出一絲同情,「我可以替你找宮裡的御醫……」
「不必了。」墨劍坦然一笑,那雙眼睛雖然毫無焦距,可看得卻更遠了,「也許我還能因此避免許多麻煩。」
「我有個不情之請……」
墨劍雖然看不見,可依舊對準了朗夜的方向,堅定道,「皇上,草民有一些話想要單獨跟您談談……」
朗夜看了看小月,小月早沒好氣道,「好像我很稀罕聽似的……要說就自己離我遠點去說唄!」
墨劍微微側過身子,正對準了小月,好像根本沒有失明,「你已經知道太多了,剩下的多聽無益。」
月看他現在已經成為了殘障人士,決定不跟他一般計較,轉身進了屋子,關上門,思考是補個眠,還是把今早管家又重新布上來的新鮮糕點消滅掉。
剛把糕點消滅一半,就聽到外面多了些吵鬧聲,小月還以為墨劍跟朗夜一言不合吵起來了,朝外隨意瞟了一眼,卻被嚇了一跳:屋外什麼時候來了這麼多人?
不過。那些一模一樣地沉靜地臉。倒是十分熟悉。
此時一個冷冰冰地聲音響起來。「頭首。身為影衛。卻跟外族地人在一起。連累影衛背負賣國罪名……」
「宣於!」朗夜大喝道。「不得無禮!」
聽到藍宮影也在。想到聞人跟他在一起。小月推開門。卻更為吃驚地看到藍宮影半靠在聞人懷裡。似乎受了極重地傷。嘴角還殘留鮮血。而聞人早已杏目含淚。
月快速地掃了院子一眼。都是一樣地打扮。緊跟著宣於身後。似乎都是影衛。而墨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去。
藍宮影地武藝。她是很瞭解地。除了上次被聞人暗算。小月從未見過他敗於誰地手上。更何況是現在這副模樣。她望向那個女子。還是那身黑衣。修長地身子。冷然地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皇上!」宣於跪下來,卻倔強地抬起頭,正視著朗夜的眼睛,「影衛的要求歷來比尋常子民甚至是御林軍的選拔更為嚴厲,身為影衛頭首,已經讓影衛跟著蒙受了不白之冤,可頭首卻還要跟這個女子在一起……」
「宣於!」朗夜怒道。
「皇上……」藍宮影皺著眉,緊握聞人的手,似乎安慰著她,轉而對宣於道,「我此前地舉動的確連累了影衛在朝堂之上的影響……我是影衛的頭首,自然明白影衛的規矩,那你說,依照影衛的規矩,要如何才能消除我的罪孽呢?」
宣於默然地掃視了聞人一眼,逕直對藍宮影拜了一拜,道,「您是頭首,這個女子魅惑你,罪大惡極,除非你親手把她殺死!」
「不可以!」藍宮影沉聲道。
聞人憤憤不平地要站起身來,卻被藍宮影一把拉住。
「宣於!」
月一邊叫著,一邊站到了他們面前,「宣於,你不是影衛頭首,為什麼知道影衛的資料,還能夠調配影衛?」
朗夜也突然想起了這個,他對影衛一直都有些介懷,一直被朝堂逼迫幹這個幹那個,一直被天朝的局勢逼迫著幹這個幹那個,現在被影衛集體逼迫著要對藍宮影做出處罰,他也沒有想到更多,現在聽到小月一提醒,也想起了,影衛的資料甚至是哪些人才是影衛,一直以來都只有頭首知道地,「宣於!你越矩了!」
「皇上……她……」藍宮影突然摀住胸口,劇烈咳嗽起來。
聞人眼裡早流出淚水,「藍宮……」
宣於低頭跪了下來,「皇上大概不知道,屬下也曾是頭首候選人之一,而敗下頭首爭選之後,屬下的責任本就是監督頭首的一舉一動,並適時警告頭首恪守本分……」
「你……」朗夜只能強硬道,「朕不管這些,藍宮影是朕的兵部尚書,他的處置應該由朕決定!」
「皇上明鑒,藍宮影不日前已被撤除了兵部尚書一職,誰知他不思悔改,在洗清自己嫌疑之前,還跟萬俟的將軍如此親近,皇上也許想寬恕他,但影衛絕不能!」宣於どど一字一頓,可卻句句在理。
月冷哼一聲,「宣於,你口口聲聲說要處置藍宮影,處置頭首單憑你一句話就行了嗎?聽說影衛有枚令牌,不知道你是不是有這樣東西,否則你怎能如此有恃無恐。」
「影衛令?」宣於倏地就將視線投向了她,「你怎麼知道有這個東西?」
「我不僅知道,我還有!」小月得意洋洋地就拿出了影衛令,「據說這樣東西能號令影衛,那我現在宣佈藍宮影身為影衛頭首太不稱職,即日起,撤除他頭首身份……」
「既然他頭首身份已失,現在你總不能再用影衛的要求來處罰他了吧?」
她原以為宣於會滿腔怒火地看她,沒想到宣於眼裡竟有了些期待,只見宣於突然微微一笑,「既然你有影衛令,影衛上下莫敢不從。」
月剛要炫耀一
算接受聞人感激的膜拜,宣於帶著一干影衛齊聲道,首!」
那齊刷刷的人頭對準的方向——她?!
頭首?這麼難聽地名字,她才不要,下意識的反應,就將手裡的燙手山芋丟了出去,緊跟著聽到一聲「哎喲!」
眾人再看過去,竟是許久不見的司空南崖,正一頭霧水地揉著腦袋,手裡拿著罪魁禍首,憤怒地指責道,「女人!」
月刷地就指過去,「他!令牌在他手上,他才是頭首!」
「你……」宣於極力忍耐,「頭首,影衛令不是兒戲……」
「對!不是兒戲,本頭首宣佈,司空南崖從此就是影衛頭首!」小月橫著眉,「怎麼?你們連影衛令都不聽了?」
宣於無奈地掃了她一眼,又看向南崖。
南崖聽從隱來地吩咐,乖乖地冒著「生命危險」,出了萬俟山,來替隱來照顧「萬俟聖使」,剛找到這位到處蹦的「萬俟聖使」地蹤跡,就莫名其妙地被一塊牌子砸到腦袋,他雖然早就知道跟著這個女人就沒什麼好運,可……這也太靈了吧,待看清手裡的令牌,南崖只覺得眼前一暈……
他不是在做夢吧?這真是影衛令?不是據說影衛令跟著上任影衛頭首一起葬身懸崖了嗎?怎麼怎麼……
月看著南崖幾乎陷入昏迷地狀態,繼續洋洋得意道,「我說過的吧,我一定能讓你當影衛頭首地!」
對於這個烏龍事件第二無語的藍宮影掙扎著被聞人扶起來,皺著眉對小月道,「我不管你從哪裡弄到的影衛令,宣於說得沒錯,影衛令不是兒戲!」
「你……已經正式被我炒魷魚了!影衛的事,不容你插嘴!」小月正兒八經道,又指了指聞人,「從今以後,你的任務就是保護她,愛護她,守護她,影衛地事已經與你無關了!」
「小月!」藍宮影那雙眉毛皺的更厲害了。
聞人看看藍宮,又看看小月,乖乖地選擇了閉嘴,對她來說,藍宮影不做頭首百利而無一害啊……自己未來的老公,怎麼能在別人的手下做事呢?要做也是在自己手下啊……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
「聞人!」小月一連叫了好幾聲,才總算把她的魂給叫回來了,想什麼呢,「快扶你們家內人外人去運功療傷!居然還不如你……」
其實小月也明白,定是藍宮影全心護著聞人,所以才受了那麼重的傷,此刻這麼說,也只是為了讓聞人內疚,然後趕緊把藍宮影有多遠扔多遠……
果然,聞人臉先是一紅,似乎甚是甜蜜地想到了什麼激動人心的場景,再看著藍宮影那副蒼白的臉,又是一陣心疼,不由分說地就把他扶到了屋子裡,「小月的話,你也都聽到了,你就別管那攤子破事了!」
「美人,以後就從了在下吧……」
最後這一句,聞人奸笑著在藍宮影耳邊說的。
藍宮影聞言一震,僵硬地由著聞人扶走。
經過小月,她還能聽到聞人半自言自語,半商量道,「他們都叫你藍宮,我就不叫你藍宮了,小藍藍?小影影?老藍?老影?好難選擇了……你選一個吧?」
當然,還有某人微弱地抗議聲(因為已經被更無良地某聞點了**)……「可不可以不要……」
「不可以!」聞人音調突地一高,「老宮!這個不錯……」
月幾乎能夠想像藍宮影心裡的小人在哭泣……可憐可憐,沒想到之前聞人那副我見猶憐的賢惠模樣這麼快就暴露了本質……哎……
「什麼?!」南崖拉長了音調,指著朗夜對宣於道,「這些都是他的事,為什麼要我做?」
宣於的聲音一成不變的調調,毫無起伏道,「這原本就是影衛頭首的職責……不僅僅是京都,邊城佈防,還有各地送來的急報也已經積壓了好些天了,這些都需要頭首決定……」
朗夜愛莫能助地攤手,陰險地笑。
「她好厲害……」小月看著宣於一開一合的小嘴,冷漠無情地說出打擊人的事實,而南崖像被念了緊箍咒地孫悟空……可憐啊,他之前還很崇拜影衛頭首的位置……
「那是自然,她可是我師妹!」朗夜一副與有榮焉的欠扁模樣,也不想想,自己才是那個應該考慮這些事情的正主。
月突然很有興趣地想要瞭解,如果朗夜知道自己其實才是前任影衛頭首的兒子,也許說不定朗夜不干皇帝了,宣於會想著要把他拉到影衛頭首地位置……
「咳咳,朗夜啊,你知道嗎,其實你師父……」
邪惡的念頭很快被打消了,下過雪地明淨天空,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其實她還沒有看到。
是地上的影衛嗖嗖如箭一般衝上了屋頂,卻沒有發現半個人影,而留在地上地幾人卻依舊能見到屋頂上的那個女子。
那個女子如同被蒙上了一層白紗,隱隱綽綽,徐徐道,「聖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