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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滄海一粟 第二一五節 有情有義 無奈無害 文 / 洛小伍

    她來的書信已經銷毀了,那位貴人請求我們提供庇護人繼續道。

    「她終於也忍不住了?」小月奇道,「那誰對她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急著出京?」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她幫了我們那麼多忙,現下她只是要求我們提供庇護,也算不得什麼危險的忙,自然不能多問什麼。」聞人解釋說,「不過她並非想來萬俟,她想去耶律。」

    「耶律?她怎麼會想到要來耶律的?」小月想到朗夜也來到了這裡,忽然間發現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東西……

    「算算日子,她差不多過幾天就能到這了……」聞人皺了皺眉。

    信送出的時候,只怕她已經想辦法出宮了,現在天朝忙著隱藏朗夜不在宮中的消息,那段時間最好行動的。

    思及此,小月不禁苦笑道,「她也要來摻一腳?那這裡可就熱鬧了……」

    「這個倒不急,只是天朝為何遲遲沒有行動,受了那麼大的打擊,怎麼竟隱忍未發?」蘇落枕適時插嘴道。

    聞人雖然也早做好了準備,此刻聽到蘇落枕這樣說,也猛地想起來,一直沒有聽到前方有消息回報。

    「也許有什麼變故也說不定……」小月思索著,天朝、耶律首腦幾乎齊聚一堂,紫家為護朗夜周全肯定也有所行動,加上武林盟龍家那邊正在找尋天絕石,明裡暗裡,又要鬧騰一番了。

    「耶律領主遇刺?」朗夜驚道。「消息可屬實?」

    「**不離十。而且耶律領主不死即傷……」藍宮影緊鎖眉。乍一聽到這個消息。他也以為是耶律耍詐。可耶律駐地立刻戒嚴了十倍不止。方圓數百里地大夫和治療地傷藥都被耶律搜刮一通。尤其是本來已經送去老領主那地萬俟聖藥也在半路被截回來。這麼急躁地行動。遇刺一事就**不離十了。至少耶律紫狼受了傷……

    「那也無妨。派御醫和軍中最好地傷藥送去……」朗夜隨口道。倒不把這事放在心上。

    「微臣是擔心。這事耶律那邊一定疑心於我方干地……他們並未告知領主受傷。貿然送藥。反而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味道。」藍宮影正色道。

    「那匈奴那邊……」朗夜不耐煩道。他只想盡快摸清匈奴地底細。那個萬俟聖使地底細……

    「皇上……請以大局為重!」藍宮影哪裡察覺不到朗夜地意圖。沉聲提醒道。「匈奴還不足以為患。」

    是擔心此一戰令軍心不穩!」朗夜強辯道。

    「皇上!」

    朗夜垂下頭,「朕知道了……」

    「影衛聽令,速速探聽消息虛實,並查清耶律那邊的態度,若有異動,立刻回報。」

    又安靜了一會,朗夜以為藍宮影已經下去了,卻見他還在躊躇,不禁開口道,「藍宮,這麼久了,有什麼事儘管說便是,怎麼還如此吞吞吐吐的?」

    藍宮影歎了一氣,「皇上,武林盟主龍魄最近和一個蕭姓女子走得頗近。」

    「藍宮,什麼時候你對人家私事也這麼上心了?」朗夜挑了挑眉,不大感興趣。

    「這名蕭姓女子可不一般,她曾經是萬俟人……而且,據影衛的資料,這女子跟萬俟族長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你的意思,是她也許知道許多萬俟不為人知的秘密?」

    「最重要的是,」藍宮影一字一頓,終於還是說道,「她曾和那自稱是萬俟月的聖使密談過,不過影衛跟丟了,沒能聽到密談的內容。」

    只聽那三字「萬俟月」,朗夜便不由得心內一動,攥緊了拳頭,掩不住滿臉的激動,「那還不速速將龍魄叫來!」

    「皇上是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嗎?」藍宮影終究只剩無奈歎息,「臣早知道會是如此,臣不該這個消息稟告於你。」

    一定要說,你我都知道,我們都自以為做了該做的,可我們也錯失了最該留下的……」朗夜面露痛苦,「你該知道,我有多後悔……」

    「皇上!既然當初已經抉擇了,現在也不應該推翻重來,稍任性還可,可皇上別忘記自己的身份!」藍宮影卻忽然厲聲道。

    朗夜頹喪地癱坐在椅上,無言地揮了揮手,令他退下。

    稍稍任性?

    其實他心裡一片清明:即使真確定了是她,他又能如何?即使將刀送到她手裡,她也不見得會捅入他胸膛。

    任性地離開朝堂,也不過是求得自己一時的痛快,卻自以為是解脫罷了。

    藍宮影在戰場上和心愛之人對戰,他是怎樣的心思?

    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不再是夢中的虛無,可那又如何?若是到了萬不得已的那一天,兩人相對,卻是站在對立的戰場,眼看著對方手握利刃,捨不得對方死而自己斷送性命難道這就算愛情的偉大?

    他們都放不下自己的責任,放不下自己身上背負的,有人稱之為包袱的東西,不是他們不能,而是他們不願。

    還不如一場春夢,一場空。

    朗夜歎息著閉上眼,靠坐在椅背上假寐,卻被外面輕微謹慎的傳喚聲打斷,「宮裡送東西來了……」

    朗夜毫不知覺地輕聲一下,外頭就進來了一名身量不足的小宮人,低著頭,惦著腳尖,輕手輕腳地進來,雙手捧著什麼東西高高舉過頭,顫巍巍地站在門口,不再挪一步。

    「什麼東西?」朗夜還是瞇著眼,卻將犀利的視線投向那小宮人。

    「回皇上,是宮裡的幾位……主子一齊縫製……」宮人尖著嗓子,依舊小心翼翼地回答。

    他幾乎快忘了,後宮之中還有位女子,會親自掌燈站在殿門口,目送他每一次離開,卻只為了殷殷期盼他回頭之後,能看到那一抹溫暖的光亮。

    跟這宮人一樣靦腆,明明她就是未來的國母,卻因為還未正身份而小心翼翼地在那後宮之中周旋,不似當初的小月那般大開大合,她的心思細膩得,現在送樣東西,還會不忘拉上其她幾位妃嬪,以顯示大度的胸襟——也許她真的很適合做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母。

    可惜他不是攜手在旁的那個國主。

    這個女子,他不能碰。

    這個女子對自己的一片心,他懂,卻什麼也不能做。

    不是不願,不是不想,是不能。

    他已經無能為力。

    宛如疾病,已經病入膏肓,滲入四肢百骸……尤其當他,親眼見到心愛的女子,墮下高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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