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搶到了花環?怎麼了怎麼了?」聞人的聲音在寂靜顯得十分的嘹亮,跟著她就擠到了最中央,看到小月和蘇落枕喜感的姿勢,抱著肚子開始笑起來,「原來是你們……真是恭喜恭喜!」
人群聽到聞人這麼說,立刻又爆發出熱烈的掌聲,無數的鮮花朝他們扔過來,蘇落枕和小月的眼裡都要冒火了,騰地竄到聞人身邊,同時問道,「怎麼回事!」
聞人攤了攤手,「你們不知道,萬俟自古有個傳說,在月圓之夜,情人若是能得到鏡花,那就表示他們的愛情得到了神的允許,這可是神的指示,神讓你們在一起……」
落枕怒道。
「別在那胡說八道了!」小月也忍不住火道,「我已經嫁人了!」
這句話太震撼了,人群頓時又安靜下來,主持人十分地為難,這種儀式一次只能拋一次鏡花,他還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畢竟小月和蘇落枕確實不是真心想要搶這個鏡花的,他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我倒是寧願你們能把鏡花給隱來和南崖呢,可惜規矩不容許。」聞人瞥了眼站在角落裡的隱來,還有她身後木頭似的南崖,明明都提醒過他了,沒想到他手腳還那麼慢!聞人又想了一會,「既然你們沒辦法結為夫妻,你們也不要浪費了鏡花的緣分,那你們就結為兄妹吧!」
「不要!」小月率先拒絕。
蘇落枕臉都黑了,當然都在面具下面,對於小月這麼地不給面子也十分地不樂意,當下也沉著臉,「我也不想!」
聞人為難道,「那你們自己選吧,做夫妻還是做兄妹。
蘇落枕連忙道。「兄妹!」
月總覺得自己被佔了便宜。憤憤道。「結為表兄妹!」
「表兄妹?」聞人瞪大了眼睛。結拜還有結為表兄妹地?
不過最後在小月地一再堅持下。這個表兄妹地結拜儀式……還是在眾人地熱切祝福下完成了。見證人自然就是萬俟族長了。這個烏龍緣也總算成功地轉型為真正地大喜事。
每次小月和蘇落枕都要皮笑肉不笑地相互叫表哥和表妹。已成為了萬俟地一道奇景。也難怪他們會這樣。畢竟這個晚上地烏龍緣分實在把他們嚇得夠厲害。每叫一次都要想起一次。實在是……
看著念竹和族長母慈女孝地。小月懸著地心也算是放下來了。族長偶爾會將**術地要義指點她一二。她偶爾打發些時間。可她很想立刻就回到天朝。她還有很多事情沒弄明白。楊家大部分地實力還保存了下來。耶律紫狼地信物還在她手裡。雖然她也反對自己牽連到無辜地人。但她可以做地只是挑撥下原本就已經僵硬地耶律和天朝地關係。她跟蘇落枕商量過。現在時機正合適。天朝已經陷入了大旱。除了神鴉火器。他們現在還掌握了天朝絕大部分地糧食。這些都是君墨早就想好了地。
墨……這個名字還是會時不時從心底跳出來,讓她激生出無比的恨意,若不是這恨,也許她早就如同行屍走肉。
她早就向族長提出要走,可族長卻先一步告訴她,念竹即將擔任萬俟的聖使,等到聖使接任的儀式完成再走不遲,小月覺得也是,便留下來觀摩了聖使接任的儀式。
念竹穿著那身萬俟的白色長裙,綴著新鮮的花瓣,有的還沾著露珠,真的宛若仙女一般,臉上還染上了一層羞澀的粉色,萬俟的聖使也可以嫁人生子,這點讓小月覺得很放心,雖然她不明白為什麼族長從來沒有提到過念竹的爹,不過至少念竹以後還是可以嫁人的。萬俟族長大概就是真正的仙人了,凡夫俗子的情感流露在她那裡顯示得很少,也許正因為如此,她並不認為告訴念竹她爹是誰是一件重要的事。
萬俟族長常年都是一襲白色巫袍,潔白不染,萬俟人似乎偏好白色,傳統的萬俟服飾便是一身簡單的白色長裙,聞人回到萬俟之後,幾乎天天都是白色的長袍,變得更加的雌雄莫辨。
萬俟人也十分的淳樸熱情,確定了念竹真的可以在這裡好好生活下去之後,小月又要向族長告辭,族長卻正色道,「念竹還需要完成一項任務才能成為真正的聖使,為了防止你在外面會幫助她,所以我才一定要把你留下來,因為這件事一定要她獨自完成才算數的。」
月這才知道為什麼族長要再三挽留她了,雖然她再三強調自己不會破壞萬俟的規矩,可無奈族長死活不相信她,而蘇落枕也覺得沒必要急於一時,所以他們便決定先等念竹完成那項神秘的任務。
看念竹離開時的神色,似乎並不是件什麼難事。聞人和隱來也都說歷來聖使接任的任務都並沒有過多的危險,其實很多時候也只是走一走過場而已,小月就更加放心了——其實轉念一想,她也挺患得患失的,族長是念竹的親娘,自然會對念竹百般呵護了,何況族長還會那麼厲害的法術,若是遇到了危險,她也一定替念竹先想到的。
念竹走的那天晚上,族長就單獨見了她
其妙道,「萬俟族長答應過先祖,永生都不能出萬俟+7有違背誓言,便遁入畜生輪迴之道,並永世不得超生。」
月奇怪地看著她,有時候覺得萬俟族長簡直就是一張毫不懂得人情世故的白紙,誰會這樣沒頭沒腦地開頭呢?
「而萬俟聖使,其實就是萬俟族長的候選人。」
「那念竹知道這個嗎?」小月驚道,這是真的話,念竹以後豈不是永遠不能出萬俟山了?
「她知道的。」萬俟族長看著小月,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你知道嗎,她說自己擔任聖使,是為了學習我的法術,好幫助你完成你的心願。」
月又是一驚,是個傻丫頭。」
「其實,我是要謝謝你,謝謝你照顧她,讓她如此有情有義。」族長低下頭,發出清脆的笑聲,「作為一個母親,作為萬俟的族長,我都為有這麼個女兒而驕傲。」
月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念竹……念竹……真是個傻丫頭啊!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夠好,可念竹還是看出來了吧。
「所以,你若是有需要幫忙的事情,儘管向我提出來,念竹想要幫你完成的,我也希望能。」族長殷切地看著她,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
月卻連連搖頭,族長肯定不知道自己心裡想要做的是報仇,「不過是些私事,我自己可以的,況且我還有表哥呢!」
萬俟族長重又低下了頭,沉吟道,「既然你如此說,那我也不好說什麼了,隱來道行不高,我聽她說過你的**術還修煉得不到家,那至少讓我幫助你修煉**術吧。」
月覺得已經麻煩她太多了,剛要婉拒,只見族長幽幽的歎了一氣,「你畢竟還小,不能夠理解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啊。」
月鬼使神差地就答應了下來。
其實很久以後,她不止一次後悔這個決定。可是她不禁也想,也許再來一次,同樣的情況,她還是會答應的吧。
他們都說任務很簡單,可在規定的時間裡,念竹卻並沒有回來。
抱著念竹的屍首回來的,是蕭紫菱。
月幾乎麻木地看著已經沒有氣息的念竹,用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平靜語氣道,「誰幹的?」
「天朝的人不知道為什麼找到了她,一定要她說出些什麼,我得到消息趕到的時候已經遲了,她那時候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可她還是什麼都沒說……那些天朝人都走了……」紫菱說著說著,兩眼已經紅了,「不要看…上全是傷痕……可憐的孩子……」
月顫抖著想要查看,可看著念竹宛若生人的臉孔,實在無法相信,無法相信她所看到的。
這時候族長也來了,她直愣愣地看著地上躺著的念竹。
紫菱霍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族長的鼻子,「還有你!你也是兇手,她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怎麼能夠眼睜睜看著她死在那些人手裡!!!」
聽到紫菱的責問,隱來的臉色卻變了一變,也看向了族長。
族長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臉色更加的蒼白,她雙手握著手裡的法杖,用力的攥著,卻對著紫菱冷冷道,「你已經不是萬俟人,這裡不歡迎你。」
「就是你求我來,我也不想來,若不是為了她……」紫菱說著,兩眼早已落下滾燙的淚水,她轉過了身子,咬著牙強道,「你真的已經狠心到這樣的地步,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不要因為你已經拋下了你的責任,就自以為能夠對我們的事指手畫腳,你不過是背棄了萬俟,你不過是個叛徒。」族長的聲音依舊平靜,她的七情六慾似乎已經完全擺脫,只是她還看著念竹,終於忍不住似的含滿了淚,靜靜地蹲下去,仔細地拈去念竹頭上的亂髮,「乖念繡,娘帶你回家。」
族長抱起了念竹,轉過了身子,幾乎飄也似的地走了,隱來頓了一頓,跟聞人面面相覷,還是跟了上去。
紫菱身子一凜,卻沒有再回頭,也徑直走出了萬俟山。
「表哥,你猜那些天朝人是不是跟我有關?」小月蹲坐在原地,眼睛乾澀,卻流不出一滴淚,好像滿腔的悲傷在一瞬間揮發殆盡。
蘇落枕歎息著也蹲在她身邊,「不要想那麼多,也許……只是巧合。」
「是啊,都是發生在我身上的巧合啊!表哥,你要確信自己的命夠硬,否則一定會被我剋死的。」小月呆呆地望著天,「連之前的小鎮都被他們找到了,也許這裡都會很快被找到,我想一直留在這裡,其實心裡什麼都不想做,可為什麼他們還不肯放過我?難道一定要逼我做些什麼嗎?」
「他們不知被灌了什麼*什麼要對著你這麼……」蘇落枕說不下去了。
「因為我是不會死的妖孽啊!」小月微微一笑,「可惜,我身邊的人卻都不是,如果我能代替他們死,那該多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