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驚道。
元子笑瞇瞇地給她比了個噤聲的姿勢,然後繼續埋著頭,悉悉索索地給她解繩子。
月霍地一下站起來,對著小元子驚詫的眼神,低低道,「那個……其實我腳沒綁起來……」
元子好像有點不好意思,臉變得酡紅,掩了臉,「那咱們走吧……」
月也不好意思再說了,人家來救她,她好像還對人家的智商表達了不滿似的,於是立刻跟著低著頭,灰溜溜地跟在了他身後。
好在小元子也沒怎麼說她,躡手躡腳地穿過了已經昏迷不省人事的眾黑衣人,小月還在背後崇拜了小元子一下。
「小元子,你真厲害,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哦……奴才是被他們抓來的,那些點心本來是給主子送去的,結果半路上被他們截住了……」
還沒等小月問他身上怎麼會有迷藥的,他又接著解釋道,「主子說最近宮裡不太平,讓奴才們身上都帶了些東西防身,奴才就帶了些迷藥。
月聽著他說許多的奴才,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怪怪的,也不是沒聽過,就覺得小元子說出來,聽著有些不順耳,「小元子,我也不是你主子,你不必自稱奴才的。」
元子低低一笑。「是。這不都是說慣了麼。小月姑娘不喜歡。那我就不說了。」
元子對這宮裡彎七彎八地還真是瞭如指掌。不一會就把她帶地暈頭轉向了。「小元子。咱們這是去哪?」
元子回頭嫣然一笑。「他們知道我是主子宮裡地。所以我就先不把你帶去主子那了。反正小葉子最近失蹤了。我就先推到他頭上。這樣他們也不會懷疑到我。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僻靜。絕對沒人能找到那。等我明日匯報了主子。再來接小月姑娘。你覺得如何?」
月想想也是。不然黑衣人今晚醒過來直接就去圍攻顏非非地老窩了。好像挺不厚道地。所以就點點頭。摸黑繼續跟著小元子往前拐。這邊比之前待著地地方更加地暗了。再轉個彎。眼前忽地一片光明。只是真地很安靜。沒有一點人聲。
元子帶著她靈巧地摸進一間沒點燈地偏房。好像來過很多次似地。「小月姑娘。先委屈您一晚了。」
那偏房暗了點。完全看不清模樣。小月點點頭。「沒關係。」
元子又悉悉索索摸了火折子,找到了蠟燭,點亮了,還解釋道,「放心,這裡沒關係的。」
「小元子……」眼看著小元子就打算走了,小月突然叫住了他。
元子緊張地回頭,「有什麼事嗎?要是小月姑娘覺得這裡亂了點,我可以……」
「不是不是!」小月連連擺手,臉色十分之赧然,「那個……其實,我只是……折騰了大半宿的,有點餓了……」
元子緊繃著的臉,忽然鬆懈了,笑盈盈的,「小月姑娘,你先等一會,小元子這就給你弄點吃的。」
月趁著小元子出去,她也偷偷摸摸地拿著燭台觀察了下,屋子很乾淨,一點也不像是沒有人住過的,寬敞,甚至比得上一般嬪妃的偏房了,小元子那麼有恃無恐的樣子,她還真有點打堵,不過總比被一群黑衣人圍觀要好。
所以屋子也不逛了,地形也不探查了,她心安理得地翹首以盼,一手托腮,直直地望著門口。
據說這樣長時間地看著一個地方,那人就真的會出現了。小月認為盼望君墨出現是不太現實的,所以一心一意地開始盼望小元子的食物。
元子速度很快,沒多久就提了個食盒出現了,閃進了門,就著地上鋪了塊乾淨的布,把食盒裡的小菜和點心都擺了出來,笑吟吟道,「就找到這些,小月姑娘就將就著進一些吧。」
月一看就餓的更厲害了,有葷有素還有點心,每樣都精緻得讓人流口水,小月一口一個鮮蝦餃,涼涼的正好,鼓著嘴就開始頌揚皇宮的好,「所以說皇宮就是好,隨便出去一趟就能找到這麼多好吃的。」
元子臉色變了一變,又笑開來,「我沒找到茶,就拿了瓶桂花釀,小月姑娘若是不嫌棄……」
「怎麼會嫌棄!簡直就是感激涕零。」小月激動不已,抱住了那只薄脆的瓶子,「小元子要不要來一杯?」
元子微笑著搖搖頭,「我就不喝了,回去被人發現了,可交不了差。」
月也不客氣,開始海吃海喝。
元子笑瞇瞇地看了一會,突然道,「小月姑娘,你吃的真香,你就不怕我害你?」
月停都沒停,「怕?為什麼要怕,就算害我,那你也夠意思了,還讓我做個飽死鬼。」
著她還故作可愛地回以微笑,繼續埋頭吃起來。
元子吃吃地笑一會,「小月姑娘真有意思,那我先告辭了,明日再來看姑娘。」
罷就站起了身子,
月姑娘不大聲叫嚷,一般來說是不會有人來這邊的)有人,我想小月姑娘也是有辦法避人耳目的。不過你可千萬別出這屋子,就是看看也不行,小月姑娘千萬千萬不要離了這屋子。」
「哦,好好好……對了,小元子,你給你主子帶個話,」
「帶什麼話?」小元子臉上陰晴不定。
月偏著頭,想了想,「就說做人麼,還是要低調些,對於那些求不到的,太遙遠的,其實想想自己能夠堅持的,別人也是很能夠堅持的。」
元子一臉的疑惑,似乎難以消化,「這個……是小月姑娘和主子的暗語嗎?」
月捧腹大笑,「你只管這麼說吧,她知道的。」
罷繼續埋頭消滅吃的,還不忘笑著提醒他,「這些明天早上大概也夠了,你不必急著來。」
元子摸不著頭腦地出去了,小月看著他背影,微微一笑,把她當白癡呢?
沒出小月所料,小元子居然很快又回來了,臉上是高深莫測的笑,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嫵媚和可愛,隱隱還有些冰霜,「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月也挑了挑眉,「原來你才知道!難怪只能做人家小弟了。」
元子極度隱忍,不,應該叫小葉子,說不定小葉子其實也是化名,小葉子忍耐著,不演戲的時候,就總覺得有些危險,不過小月也不怕,挑釁地看著他,「好好好,我說錯了,就因為你演奴才太蹩腳了,所以才令我起疑的。
莫說你一個太監能被黑衣人抓到,就是下藥也不可能那麼輕鬆,再說,你那樣子,不慌不忙的,你這些東西備得也未免太好了,不涼不熱,屋子也乾淨得很,太謹慎反而容易弄馬腳。嘖嘖,總的說來,有點遲鈍,卻又偏偏不會做奴才,不上不下的,真是頭疼呀。」
月承認自己欠扁了點,她應該謝謝他們的,這些招數挺曲折的,難為他們了。
話還未說完,小葉子就忽然湊近來,細眉望上一挑,邪魅一笑,與他那張小巧的臉型完全不配,聲音也忽然不一樣了,變得低啞成熟,無形的壓迫感陡然讓周圍的溫度下降了好幾度,「這張嘴還是那麼厲害,還以為這裡的生活把你的稜角給磨平了。」
這聲音……為什麼聽起來這麼陌生,可偏偏又覺得熟悉呢?
月只覺得後脊樑一陣發寒,卻發現避無可避,他到底是誰?
葉子突然伸出舌頭在她嘴上劃了一圈……
靠!
月漲紅了臉,一掌就揮過去,小葉子輕巧地避開,突然又恢復成了小綿羊的樣子,低著頭拱手已經退到了門口,「主子。」
靠靠靠靠……
她被太監調戲了!!
月激憤不已,握著拳頭要繼續衝上去跟小葉子拚命,不禁一頭撞上了一個人。
那人低低地笑,「原來小月如此思念本王,早知道如此,本王就應該親自救美了。」
月如臨大敵,刷地一下就蹦了老遠,變態主子養出變態奴才!!
慕容軒容一身儒雅的便服,只差手上一把折扇,就可以冒充無害的書生了,他見小月避開他,也不以為忤,笑盈盈道,「小月,雖然我知道你有你的堅持,可我也有我的。況且,你這麼厲害,我怎麼捨得放了你呢。」
「少裝模作樣了!你抓我來,不就是為了紫玉龍玨嗎?犯不著弄得那麼偉大!」小月氣呼呼地,被個太監佔便宜了,還被個變態狐狸佔便宜了是不是今年都要燒高香!
慕容軒容笑得依舊春風滿面,越來越像老狐狸那廝,還故作神秘,「沒想到本王這樣努力了,還能被小月你猜出來,發現了也好,免得我還要忍著不來見你,怎麼樣?跟我一起走吧?」
「王爺,」小月突然軟了下來,眼睛一瞇,「王爺可不適合跟我一起,王爺當初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我不喜歡做禍水的。」
慕容軒容微微一笑,「衝冠一怒為紅顏?本王就喜歡這個!小月你已經被人誤會了,不管你做沒做,愚民都只相信他們聽到的,所以,只要你站在最高的地方,這樣才不會有人說什麼,本王,可是花了許久的時間才真正明白,什麼是成王敗寇。成則王,敗則寇!先皇的例子不就在眼前嗎?只要你站在最高的地方,你說的,才是真理!」
慕容軒容大概是自以為飄逸了,小月冷嗤一聲,「最高的地方?你會讓我站到最高的地方嗎?你會將江山拱手交到我手裡嗎?」
慕容軒容只是一笑,揮退了小葉子。回頭再對著她,突然弓下了身子,十分地認真,「但凡你想要的,我都給你。」
「即使是江山?」
「即使是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