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為自己的國家擁有如此威力重炮而振奮,能夠看到百炮齊發的場面,這是第一次,那種宏大、震撼的場面,引起了他們的內心共鳴,此刻他們就像是那一門門自行榴彈炮,將滿心的憤慨和怒氣全部朝著日軍打去。
呂龍遠遠的看著那一幕,有一種成就感充斥他的內心之中,從未像這一刻,他感到自己存的價值是那麼重要。
「呂先生,你們興華黨人真了不起。」
一旁的唐穎出神的看著,那些狀若瘋狂的人中,有她的父親,有名滿上海的大商人李書雲和黃石,多的則是年輕人。
她從那些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熱情,這種熱情,讓他們神采飛揚,自信無比。
這是一種重拾尊嚴的體現,近半個多世紀以來,西方國家視華人為低賤人種,視華夏國度為放牧場,是他們收割果實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用大炮巨艦打開這個古老國度的大門,肆意的踐踏和蹂躪他的尊嚴,而面對這些披著文明羊皮的入侵者,當權者卑躬屈膝、諂媚奉承,稍有反抗,就會被打的頭破血流。
國人受夠了被欺辱的日子,只是他們無力反抗,卻迫切的希望英雄站出來解救中g,然而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將他們打入了深淵。
此刻興華軍用重炮轟擊日軍的方式,重喚醒了他們內心的火熱,讓他們知道,中g,有著這麼一支可以打敗英美日法列強的軍隊,告訴他們,中g人不是可以任人欺辱的。
「我們是一群有激情的人,為了心**同的夢想,為中華崛起而奮鬥,讓中g人不再受到外國人的欺壓和侮辱,告訴全世界的人,這裡是中g,是我們自己的地方,讓一切不平等和特權都滾出去。」呂龍臉色沉靜的說道。
「可是我為什麼從你的眼睛之中看不到成功的喜悅呢,難道這樣的勝利,還不足以讓呂先生滿足嗎?」
唐穎看著呂龍的表情,她細心的發現,眼前這個人就像是**於世界之外,冷漠淡然的看著這一切,給人的感覺永遠都是鎮靜和睿智。
呂龍聞言一愣,然後笑了笑,只是那種笑外人看來,就像是一種自嘲,他道:「本國反擊外國的侵略,我看來,就算勝利了也沒什麼可高興的,幾千年的歷史裡日本人就像是一群跳樑小丑,能有今天的成就,本身就是一種奇跡,而這種奇跡,是相對於中g人不團結、落後、愚昧和內鬥的結果,唐小姐所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不同,就像我從宋子文他們的臉色上看到了忌憚和驚恐,你如果瞭解他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還會有興奮喜悅的心情嗎?」
此刻炮聲正濃,尤其是十九路軍的那四門岸基大炮的打擊力度,每一次齊射,炮彈爆炸的時候,似乎整個大地都顫抖。
重光葵面色慘白,看著興華軍的重炮,眼神之中閃過濃濃的擔心和忌憚,而他旁邊的英美法等國的總領事,則是一臉沉思。
「大使先生,不得不說,你們這次的對手選錯了,興華軍太強大了,你們戰敗的也不虧。」英國總領事語氣裡包含著濃濃的嘲諷意味,此番日軍進攻上海,不顧各國提出保持公共租界的**,軍隊公然穿過公共租界,這對提倡者和發起者的英國來說,就像是迎面而來的一巴掌。
「大日本帝國是不會容忍興華黨的挑釁的,必將給予報復。」重光葵聞言,氣的渾身發抖,但是他依然強硬的說道。
而英國總領事則是滿眼意味的看著他,卻道:「如今興華黨人佔領了整個上海,他們用武力掃平了租界,這是大英帝國不能允許的,不僅是貴國不會善罷甘休,英美法等國也不會放過興華黨和興華軍,只是看看眼前這些強大的武器,戰場上,可是大殺器,誰能抵擋,興華軍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一旁的美國總領事也湊了過來,跟著的還有其他各國總領事,此刻他們見識到了興華軍的厲害之後,再沒有之前的自信,這樣一支強大的軍隊,除非各國也派遣一支裝甲部隊與之對抗。
「聽說興華軍有四個裝甲兵團,若是其他幾支裝甲兵團都裝備了這樣的武器,我敢保證,興華軍已經有了橫掃整個東方的實力。」美國總領事悠閒自得的說著,眾人從他的身上看得出來,他一點兒擔心之意也沒有。
「可是我們就這樣被興華黨掃地出門,趕回去嗎,各位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們,一旦你們就這樣回去了,國民是不會饒恕我們的。」法國總領事臉色陰沉的講道,看到興華軍武器的威力之後,他內心的驕傲就像是被利劍穿心一般,嫉妒羨慕恨,五味陳雜,曾幾何時,東方黃皮猴子竟然強大的法國面前耀武揚威,做為法國高貴的貴族,他絕對不會容忍這種恥辱。
重光葵看著眾人的表情,神情突然回過神來,一瞬間他明白了,面對興華軍的威脅,原來這些各國華的總領事並沒有當回事,他們是等待,等待國內的反應,一旦各國國內決定和興華軍動武,就是他們報復的時候了。
「各位,帝國是絕對不會向興華黨妥協的,如今這場戰爭已經不僅僅是中日雙方的矛盾,還包括各國與興華黨的衝突,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聯合起來,這大上海的富饒有目共睹,當各國徹底擊敗興華軍的時候,我們必將挽回失去的一切,到時候整個上海就是各國的租界。」
重光葵認為各國是不會放棄華利益的,就像是日本不能放棄上海一樣,他們早就變成了一群吸血蟲,把中g當作了資本市場的傾銷地,每年都會獲取天文數字的利潤,讓他們就這樣灰溜溜的離開了,他們是絕對不會心甘的。
可是各國和中g遠隔重洋,跨洲際作戰,消耗是極為恐怖的,就算各國做好了準備,但是從出兵,再到中國,這段路程花廢的時間少也得三兩個月。這個時間裡,僅靠日本和興華軍作戰,此刻重光葵已經意識到勝算太渺茫了,興華軍的武器裝備比日軍先進的太多,裝甲兵團的強大,已經讓日本軍方徹底的認識到,僅靠步兵是打不贏的。
然而讓重光葵無奈的是,國內有些人總是認為皇軍是戰無不勝的,這次之所以戰事失利,不是皇軍打不過支那人,而是指揮者太過無能。
他此番遠渡重洋來上海和興華黨談判,其主要目的並不是為了和平解決戰爭衝突,而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待軍方後續援助的部隊的到來。
然而讓他無可奈何的是,興華黨人直接向他提出了極為苛刻的條件,讓他根本就沒有斡旋的機會,而且談判破裂之後,立即開始攻擊日軍殘部。
現如今重光葵陷入了極度被動之中,連帶著日軍第九師團的殘部也陷入了絕境,日方的如意算盤一個也沒打響,還讓各國看了笑話。
各國總領事知道重光葵想要向他們表達什麼,無外乎尋求各國的支援,但是如今他們還沒有得到國內的回應,也無從向日方保證什麼。
但是他們同時向重光葵表示,某些方面,他們是可以為日方提供幫助的,比如英美法等國的其他地方租界港口,可以向日軍開放。
重光葵一時間大喜,此番他沒有拖住興華黨,如今能拉到幾國的幫助和承諾,無疑是意外之喜。
如今長江入海口被興華軍封鎖,日軍想打破興華軍的封鎖必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而若是借助英國和美國的勢力,從上海附近的城市港口登陸,到時候迂迴作戰的主動權就日軍這一方了。
隆隆的炮聲,響徹天地,接連兩個小時的炮擊,幾乎將日軍第九師團殘部所的區域炮轟了一遍。
兩個小時之後,炮擊結束,指揮部內,眾人肅然,此番十九路軍和第一裝甲師團從兩側發動攻擊,第二裝甲師團從日軍陣地的另一方發動攻擊,可謂三面合圍。
天星海立即下令出動興華軍第一裝甲師團下轄的兩個坦克營和四個步兵營,朝著日軍陣地發動攻擊。
當命令傳來的時候,作為坦克手的張大發,他還和戰友們欣賞隆隆的炮聲,今天是他們興華軍第一裝甲師團揚眉吐氣的日子,一個個的特別高興。
「聽說了嗎,連長,這次咱們攻擊,還有記者跟著全程採訪,說不定到時候咱們也能上報紙啊。」李糧興致沖沖的說道。
張大發從未聽過這樣的消失,聞言立馬來了興致,道:「真的假的啊,我聽說那些記者很多都是漂亮的姑娘呢?」
「你小子是不是想媳婦想瘋了,你知道戰地記者有多危險嗎,這裡是戰場,那些小姐們能吃得了苦嗎,別整天做白日夢。」
說話的是連長,手底下指揮著十五輛坦克,他叫向成,今年二十八歲,參加興華軍之前,當了十二年的兵。
「哈哈,還是連長有學問,那些是戰地記者是吧,聽著名字怪響亮的。」李糧笑道。
而張大發被連長罵了一頓,覺得很不好意思,其實他並沒有想戰地記者裡找媳婦的打算。